汉贼-第2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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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呼唤声,杨阿若回头望向超胜,这小子十五岁射落大雕,享誉羌中。十六时,北地先零与武威羌胡龌龊,双方火并连天,因北地先零健壮多入盖军,人手不足,一度落入下风,这小子私自带领部民七百骑,三日三夜奔袭五百余里,渡河绕到敌后,偷袭敌营,大破数千羌胡,获牛马数万头,从而导致武威羌胡退走,不敢再窥先零,可谓一战成名。年十七投入他的麾下,鞍前马后,善战无前,如今已是鹰扬营两大校尉之一,也是杨阿若最看重的大将。
超胜冲着旁边的降兵努了努嘴,手横颈侧,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杨阿若自然清楚他的意思,他们此番轻骑深入敌方腹地,没有能力收降,纵之亦不可,难道要为日后多添上百敌人不成,惟有灭口了之。
杨阿若斜睨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降兵,后者似有所察觉,连连叩头求饶。杨阿若从戎八载,早就练成了一副铁石心肠,岂会动摇,面色平静地道:“杀。”
命令一下,霎时血光冲天,哀鸣不绝。
待清理干净,杨阿若道一声撤,鹰扬营整齐划一,潮水一般退入黑暗。
半个时辰后,一支人数不下两千之众的骑军从东方驰来,赶到现场,看着烧成灰烬的粮车,满地狼藉的尸体,以及不见踪影的敌人,人人表情凝重。
中郎将张横面上阴云密布,数百乘大车,上万石粮秣,十数万大军一日所食,就这么被烧了。从他接到安陵方盖军骑兵入境的消息,到粮车遭截,尚不满两个时辰,根本就不给己方反应的时间。对方进击之速,快若雷霆,直如闪电,必是精锐无疑。
“中郎”斥候回报。
张横冷冷地道:“敌人往哪边跑了?”
“西”
张横闻言周身立时杀气四溢,眼睛微微眯起,瞳孔散发着蛇蝎一般的危险气息。敌人焚了己方粮车后,居然没有往北退走,反而向西,是不打算就此罢手的意思吗?
看样子,己方是被人小视了
如此也好!敌人若见好就收,他未必追得上,现今嘛
贱卒!过于贪心,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追!”
与此同时,以西二十里外,鹰扬营再次碰上联军运粮队,此次虽不及前者数百乘之规模,亦由近百乘大车组成,足足数千石粮食。而之所以如此频繁遇见运粮队,皆因韩遂初入京师不久,所有粮饷皆储于万岁坞中,未及搬运京师。想来若给韩遂旬月时间,当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可惜,盖俊就没打算给韩遂时间。
以精锐之骑兵冲杀护粮之杂兵,怎么看都有些大材小用了。杨阿若如法炮制,一部冲杀、一部堵截、一部待命,战士箭射刀劈,疾略如风,砍瓜切菜般全歼敌人,再次点燃粮秣,随后隐身夜幕。
这一次,鹰扬营没有继续西进,再往西就是平陵县城了,平陵县乃是联军护卫粮道之要地,必然重兵集结,杨阿若料想就算没有数万人,也当不下万众。鹰扬营虽善战,却只有三千,且奔袭半夜,士卒疲惫,马匹力竭,硬碰硬对己方不利,乃调头往北。
张横再度扑空,几欲抓狂,这一次不仅是他,还有西侧平陵的千余骑援兵。张横听说盖军两次得手后,终于往北逃窜,当即二话不说,接管平陵骑兵,展开追击。张横官居虎贲中郎将,但双方互不统属,平陵一方完全可以拒绝之,不过张横可不仅仅是官位高那么简单,他乃是韩遂麾下有数大将,历来战功卓著,拥有极高威信,平陵骑兵乐意相从周旋。
两军相加,几达三千五六百骑,盖军轻骑而来,至多两三千人,人数只会更少,不会更多,张横自谓兵强,气势更盛,心里暗暗发誓必不叫对方逃脱,当围而尽屠之。
杨阿若真的夹着尾巴逃了?所有了解他的人都会认为此为无稽之谈。杨阿若率三千本部精锐骑士,乘黑夜,渡泾水,跨数十里,深入敌境,只是为了烧毁几辆粮车?如果杨阿若只有这么一点志向,何必亲自领军前来,派一麾下小校足矣。
杨阿若的目标不是所谓的运粮队,从一开始就不是
安陵、平陵交界处。
此时为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天地间无星点之光,一片了无生机的漆黑,两旁密林大山,犹如地狱死神张开双臂,静静等候着冒失者闯入它的怀抱。
密林深处,杨阿若盘膝坐在一棵大树之下,黑刀横置于腿上,闭目养精蓄锐,神态安静、平和,身旁大乌骓马,不时低下头来,以舌舔其头上兜鍪,尽显亲近之意。
鹰扬营三部,三千人,杨阿若本人自领一部,另设两大校尉,分将千人。超胜此时并不在杨阿若身边,他率本部人马,藏于对面山坡林中。
另一名校尉北地人刘调,带兵继续向北走,用来迷惑追兵,兼且截杀北方安陵游骑,当然,他并未走远,一旦这边开打,他会迅速回返,配合左右翼,夹击敌军。
刘调亦非泛泛之辈,说来他算是盖军将士间的风云人物。当年黄巾起于草莽,凌虐中原,盖俊征召凉州义从,共赴国难,此人时为大营门卫,先是讽刺庞德童子,而后调笑杨阿若妇人,吃足了苦头,事后二人皆为西疆著将,名传天下。刘调辗转成为杨阿若的麾下,理所当然成为众人调侃的对象。对此他虽不满,奈何悠悠之口,堵不住、封不住,最后他倒也释然了,像他这样的人,大汉国绝难找出第二个来,也算一段传奇,别人想吹牛打屁,怕还找不到谈资呢。
蓦然,大地抖动,先是微微波动,继而幅度加大,最后几有地动山摇之势。
“来了”杨阿若缓缓睁开秋水双眸,以刀撑地,霍然起身。
身后千骑,皆立马侧,整装待发。
杨阿若从马鞍侧方箭袋中,缓缓掏出一具青面獠牙、狰狞可怖的面孔,慢慢戴在头上
消失于中原战场数载的鬼丰,即将重新登上波澜壮阔的大时代舞台。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383章 鬼军()
夜,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人的五感像是被死神无情地剥夺了一般不知什么时候,风中,似乎飘来一阵隐隐约约的轰鸣声,其若隐若现,似有还无。随之,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响,就像海水涨潮,由远及近,势不可挡,最后巨大的轰鸣声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盘旋于大山、空谷、密林
杨阿若蓦然睁开双眸,原本清淡的气质,立时为之一变,似乎多了一点杂质。他低头看着手中黑刀,握紧刀柄,轻轻拔出半尺,只见乌光乍现,似有黑气冲出刀鞘,空气温度,霎时骤降,周围亲信部曲,皆感脖颈一凉,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冷战。
此刀得自黄巾大帅波才,切金断玉、削铁如泥,锋利无双。故友陈彪,家世代良匠,以铸兵为业,曾言此刀常有气凄凄然,为不详,是碍主之物,又取自死人,劝他尽早放弃,以免受到殃及。杨阿若断然拒绝,豪言“我命由我不由天。”至此以后,他凭借这把黑刀,战阵之间,摧枯拉朽,无往而不利,可几年下来,他仍在原地踏步。
“你真的,是一把碍主之刀吗?”杨阿若缓缓拖拽,直至拔出一尺有余,方才停下,盯着黑气纠缠的刀身,心里默默地问道。
“锵!”杨阿若容色一肃,还刀入鞘,以刀撑地,霍然起身。
“我命由我不由天!”杨阿若再次在心底发下曾经发出过的誓言。“不管你是不是一把碍主之刀,既然我收了你,那么,你就随我一道,名传天下,青史留名吧。”
“中郎”诸军侯、屯长纷纷出言道。
“备战”
“诺!”
杨阿若伸出右手,轻轻抚摸爱驹脸颊,大乌骓摇晃大头,摩擦主人掌心,响鼻连起。杨阿若横移数步,从马鞍侧方箭袋中取出一张青面獠牙、狰狞可怖的面具。
“有多久没有戴过这张面具了?”杨阿若神色复杂地道。北地郡境内,有两大外族势力,一者先零羌,二者屠各胡,前者被盖俊折服,干效犬马,征伐不宁,在盖俊崛起于河朔的道路上,功劳最多。后者干脆被盖俊灭族,就这么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中,他们不是第一个消失的外族,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另外,草原霸主鲜卑人,也曾入侵北地,其结果是,大王和连的脑袋,永远的留在了大汉国。
杨阿若镇守北地的这几年,要说完全无战事,必然不对,周边武威羌胡、安定先零,乃至塞外杂种胡、羌,皆贪婪卑鄙,桀骜不驯,境内时有不宁。可双方超过万人的大战却是一次也没有发生过,而且,对手多散乱无序之辈,几乎用不到杨阿若亲自出手,麾下一、两校人马,便可将敌人打垮逼降。
“世间,还有知鬼丰者乎?”杨阿若慢慢带上鬼面。杨阿若本名杨丰,少年为游侠,常在坊间与人争斗,因其相貌俊美,不足以慑敌,乃请羌人朋友,讨来一张羌人祭祀敬神时佩戴的鬼怪面具,而后与人争斗,必戴面具,因此绰号“鬼丰”。这本来只是酒泉坊间的称呼,然而随着杨阿若加入盖军,东赴关东,阵斩黄巾大帅波才,有鬼神之勇,鬼丰这个称呼,逐渐为人所知。
杨阿若身后本部千骑,自军侯、屯长以下,人人皆戴鬼面,此鬼丰之鬼军也。
“轰隆隆轰隆隆”马蹄声愈发急烈,只见一条猩红大蛇,由南向北,蜿蜒游动。
粗略估算,敌方人数当在三四千上下,杨阿若略微满意地点点头,对方人数和鹰扬营相差无几,不多不少,刚刚好,人数多了,己方只能击溃,而无法全歼,人数少了,则无法把韩遂打疼。吃下这三四千骑,韩遂应该会感到有些肉痛吧?
“快快快”
“烧粮贼就在前方”
“加速”
转瞬之间,蛇头行至,却是未对两旁密林、山坡多加理会,因为他们已经看到了敌人,就在数里外,那数百支火把,在乌黑的夜晚,甚是打眼,就快追上了
“轰隆隆轰隆隆”一批批联军骑兵快速驰过,奔向远方。很快联军过半,张横毕竟是西凉宿将,用兵老矣,远远观望时,还未觉怎地,但当他经过此地,频频扫望左右密林、山坡,面上渐渐凝重起来,眼中浮现一抹狐疑之色。转而张横又是自失一笑,暗笑自己太过谨慎小心,难道对方吃了雄心豹子胆不成,居然敢在敌境设伏?
张横心里虽然不太相信敌人敢于设伏,却并未就此放松警惕,反而令探骑深入左右密林,探查究竟。
杨阿若见此微微轻叹一声,敌将非庸碌之辈,看样子想要全歼对方,是不太可能了。当下,他右臂抽出漆黑如墨的长刀,高高举起,随之狠狠下劈。
“呜呜呜呜呜呜”冲锋的牛角号声一瞬间撕破了雷鸣一般的马蹄声。先是西侧,接着是东侧,两方俱响,遥相呼应,形成合音,激昂而绵长。
真的有伏军
张横神色大变,联军骑兵神色大变
两道黑线疾速窜出丛林,就像两只隐伏已久的苍鹰,展翅直扑而来,又快又准,一上一下,欲将面前这条偌大赤蟒,截成三段。
“啊”一名外侧的联军骑兵眼神颇健,已是隐隐看到远处驰来的敌人,张口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声。
“鬼”也不知这名骑卒是想说见到鬼了,还是想说鬼丰,可惜他只说出了一个字,下一瞬,便被一道冰冷的乌光削中侧颈,头颅伴着鲜血,高高冲上夜空,至死,眼神中都带着一抹化解不开的恐惧。他究竟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景象?
“啊啊啊”
“鬼啊”
“魔鬼”
恐惧,之所以可怕,在于它轻易的传染性,同伴的惊呼彻底吓到了众人,直骇得肝胆俱裂,六神无主,傻在当场,仿佛他们面对的不是人类,而是一支从地狱爬出的魔鬼军团,莫说进攻、还击,一时连躲避都忘了,任由“魔鬼”手中刀矟雨点般落在身上。
一军之中,并非人人皆是惊慌失措,或有胆大惊天者、或有思维冷静者、或有不敬鬼神者,瞧得真切,此些人纵声高呼道:“鹰扬营”“鬼军”“是鬼丰”
不过这种人终究只是少数,何况鹰扬营一左一右,杀入阵中,刀劈矟刺,杀得联军将士人仰马翻,溃不成军,加之天色黑暗,场面极度混乱,联军兵士哪里有空闲理会什么鬼丰、鬼军的,他们只知道,己方无论如何都战胜不了魔鬼
一道乌光隐隐带着凄楚厉号之声,横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