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贼-第2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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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不利局势相比,殃及一些“友军”又算得了什么?所谓慈不掌兵也
“轰隆隆轰隆隆”
进入百步距离,号角声越发急促,阎丰部第一列数百羌胡骑士高高竖起长矟,开始增速,由慢而快,待驰出十余步,第二列铁铠骑士继而发动冲锋,第三列、第四列
随着速度加快,骑军阵型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一些浮动,马有先后,矟有长短,再难保持一致,不过交战在即,影响已微乎其微,五条攻击线如同海浪一般汹涌扑来。
处于外围的董军士卒有不少惯战老革,他们清楚地知道在什么位置打仗相对安全,早在阎丰部发起冲锋的一刻起,这些个火眼金睛的老兵痞就意识到了不妙,悄悄归阵,若无其事的向里间挤去。不是他们毫无人性,不理同袍死活,能够救活所有人当然最好,可若如实相告,势必会引起骚乱,人为了活命,什么干不出来?届时被踩死的,背后挨刀的,落在外面的,或许就有他们。性命,自然是自己的最珍贵。
阎丰部铁骑以锐不可当的气势直冲而来,其余董军士卒终于后知后觉,不知是谁发一声喊,众人鬼哭狼嚎,争相回避,然而成功逃脱者只有十之六七,剩下的皆被铁骑浪潮卷了进去,当五排铁骑呼啸而过,地上几乎找不到一具可称得上全尸者。
“砰砰砰砰砰”
带着背后友军惊天动地的斥骂、诅咒声,阎丰部第一排羌胡骑兵凶猛地突入盖军阵中,其势头无比凌烈,摧枯拉朽一般冲破盖军五条防线,不过再想继续逞威时,却遭到了强力阻击,盖因他们已经杀到盖军核心区域,这是最坚实的一道防线,同时,也是最后一道防线。
见冲之不动,羌胡骑兵当即在汉人军司马的带领下向左旋转,第二列铁铠骑兵从后而至,狠狠地撞上了盖军盾壁戟墙,短短一瞬间,双方至少上百人俱亡。
盖军严密防线被冲击得千疮百孔,阎丰部骑兵不断顺着缺口涌入,盖军将士依旧死战不退,与对方形成混战,激烈的喊杀声直冲云霄。当第三批、第四批、第五批骑军陆续抵达,加入战斗,及董军步卒加强攻势,内外夹击下,盖军将士无力支撑,失心而溃散。。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377章 战死()
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就像惊雷般频繁炸响,死马、残尸、破旗、碎刃,狰狞的进攻者,无助的败逃者组成了一幅血淋淋的画卷。
“杀”赵屹虎吼一声,长矟破空而出,迎面驰来的骑士躲避不及,被刺中胸膛,挑下马来,赵屹缓一口气,垫步、扭腰、挥矟,锋利地矟刃瞬间划开另一人脖颈。
“杀”第三骑接踵而至,赵屹不退反进,张臂夹住来矛,骤然发力,竟是将对方生生抬离马背,自然,赵屹没忘记对摔得晕头转向的敌人补上致命一击。
瞬息间以雷霆之势连斩三骑,世间所言勇猛之士亦不过如此而已。
“校尉,败局已定,无力回转,不如我们暂时退避”一旁满脸脏污的部曲亲卫恳求道。
“退避?退避你老母!”赵屹斜睨亲卫,冷哼笑道:“老子随骠骑将军征战十载,从未退避过。怎么,怕了?”赵屹顿了一下,续道:“老子就站在这里,看谁能取老子首级”又有敌骑追逐溃兵而来,赵屹舌绽春雷,舞矟直刺,正中马颈,战马吃痛人立,骑士再难坐稳,翻身跌落马下。
赵屹凉州北地郡人,只此出身,便能说明他是盖军中的元老级人物,比许多大将资格都要老。事实上赵屹这个名字,就是盖俊起的,所谓屹者,巍峨之高山也。
赵屹未入盖军前,曾是灵州县小有名气的游侠儿
他之所以能和盖俊产生交集,自然是拜先零羌酋芒封入侵灵州所赐。当年,他不仅参加了守城战,且和虎威将军、河南尹盖胤、偏将军关羽、使匈奴中郎将郭锐一同,追随时为北地郡长史的盖俊杀入羌中。
其时,盖俊率郡兵、县兵、囚徒、游侠、恶少年、归化羌胡等组成的千余乌合之众赶来支援灵州县,以奇计逼退芒封,其后不肯就此罢休,居然沿街叫嚣“不屠尽羌贼,誓不还灵州”,此语固然充满豪情,可却是十足的荒诞之举。赵屹当时不知怎地,脑子一热,便加入了盖俊追击队伍,直到离城十数里,冷静下来,方才隐隐感到后悔。
之后,千余汉军横行羌中足数千里,慑服羌人以十万计,生擒芒封,以五马裂其尸。赵屹亲眼见证了“落雕长史”的诞生,西疆,乃至整个大汉国最具传奇色彩的人物,就此横空出世,绽放出夺目的光芒。
中平元年(公元184年),黄巾暴起,凌虐中国,盖俊奉命讨贼,赵屹入射虎营,成为理所当然的事情。多年来,他跟着盖俊从西打到东,又由东打回西,再北上,最后从北杀回南,凡血战不计其数,积功至校尉,如无意外,未来数载,必登将军之位。
其部曲亲卫显然非常清楚这一点,所以才劝赵屹暂时退避,赵屹作为骠骑将军盖俊的嫡系,莫说一时之败仗,便是数阵惨败,也不会影响到他的地位与前途。
部曲亲卫身为赵屹亲信,知道很多事情,但他唯一不知道的,或者说不愿去想的是,赵屹乃是把荣誉看得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人,他宁愿战死当场,也不愿逃走偷生。
“跑什么跑,给老子站住”赵屹对着两名欲从身边经过的逃兵喝道。逃兵不听,只顾低头逃命,赵屹大怒,以长矟扫击,二人接连捂膝惨叫,扑倒地上。“后面就是霸水河,你们逃得掉吗?惟有返身杀敌,方有活路。”
两名败卒一脸无辜地看着主将,其中一人鼓足勇气道:“校尉!对方可是精锐铁骑,咱们打不过,打不过呀!快逃吧,再不逃就逃不掉了”
“放屁!”赵屹怒目而视道:“什么叫打不过?老子还没死呢!”
眼见说其不通,逃兵眼中浮出一抹憎恨之色。
下一瞬,乌光闪过,飙出两蓬热血。
“退者死!”赵屹收矟而立,双目猩红,一干败兵只觉头皮隐隐发麻,鼓足勇气,返身再战,可是以散乱之阵,如何能抵铁骑,很快又败下阵来,这一次士卒不敢从赵屹身旁经过,躲瘟神一般远远避开。
“老子一世英名”赵屹满嘴苦涩。
“校尉”部曲亲卫还要再劝赵屹,突然厉啸声响起,腰肋霎时一麻,当他意识到中箭后,不及反应,脖颈又是一凉,这一箭穿颈而过,即使神医亲临,亦难挽救。部曲亲卫口吐血沫,瘫软倒下。他不是唯一的例外者,数名同伴和他一样,中箭扑地,在其双目失去光彩前,见赵屹身插三四箭,犹然不退,骁悍异常
赵屹身披大铠,以胸甲最固,是以胸口虽中三矢,却只有一箭成功破甲,入肉数分,无碍行动,倒是脸颊挨的一箭,对他打击更大,赵屹嚎叫着拔出箭,致使左半边脸几乎尽毁。
赵屹目光阴鸷地盯着不远处数名嬉笑私语的汉羌骑弓手,对方似乎认出了他,就算不知他们在商谈些什么,赵屹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无非生擒、斩首二事耳。
赵屹扯了扯麻木的嘴角,心道老子的脑袋是你们这帮鼠辈说取就能取的吗?念及此,赵屹突然动了,他抛起长矟,手掌倒握,猛力掷出,大矟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贯入一名弓手胸膛,刺个对穿。
韩军骑弓手不料赵屹困兽犹斗,以汉羌诸语呵骂连连,长箭再度来袭。
赵屹倒地翻滚避开乱箭的同时,从地上操起一把长刀,以令人眼花缭乱的“z”字型疾速冲向敌人。
“唰唰唰唰唰”箭矢如雨般从两侧呼啸而过,不时有箭射中赵屹身躯,却是不能阻其半分,短短数丈距离,赵屹又中三箭,血流如注,筋疲力尽。敌人近在眼前,他提起最后一口气,全力劈出,长刀如练,似天外飞来,大好头颅,冲天而起。
赵屹此时已是强弩之末,断断不能停歇,马不停蹄再度挥刀,将另一骑连弓带人,砍为两截。第三刀,又断对手持弓左臂,最后,身躯斜跃,撞倒一匹战马。至此,赵屹力气耗尽,趴在地上,再难动弹,只得眼睁睁看着五六支长矟先后插入胸膛
“老子这辈子值了可惜将军”
赵屹莫名叹息一声,缓缓合上双眼。
赵屹死去良久,才有人敢于靠近其尸体,诸骑不禁面面相觑,纷纷感慨此人悍勇若此,片刻的工夫,居然被他击斩三人,创二人,要知道,这还是他在负伤的状况下办到的,很难想象其若身体周全,己方要付出怎样的代价才能将他杀死。
旋而,诸人又是一阵狂喜,青绶(两千石)的脑袋可是很值钱的,人人都少不得一笔丰厚奖赏。
一名湟中羌迫不及待跳下马,拔出短匕,割下其首,放入鞍侧的鞬服中。不过很快他便为自己莽撞的举动付出了代价,被几名汉兵团团围住,抡起鞭子,劈头盖脸一顿狠抽,直打得羌人满地翻滚,鬼哭狼嚎。斩杀敌将,是众人共同的功劳,但里面却有门道,其中以献首者为最,一直以来,汉兵牢牢把持着献首之功,如今区区一介羌人企图骑到他们头上来,如何使人不气?
周围羌人有脸现怒色者,试图上前阻止,却被身旁同伴牢牢按住,这个规矩,不是韩军设的,更不是董军,而是早在百余年前,汉军中便形成了这么一条不成文的规矩,每一个加入汉军的羌人,都会得到族人提醒。且不说它公平与否,既然存在,羌人们就要遵守,此儿明知故犯,活该被汉人打。
阎丰带领数十甲士随在骑军后方,以无比冷静的目光审视战场,盖军左翼主力大败,士卒奔逃,本方骑兵三三两两对败兵展开杀戮,早已不成阵势。胜固可喜,但盖军中路、右翼犹存,现在可不是放任兵士,随意行动的时候,阎丰即刻下令号手吹响号角。
“呜呜呜呜呜呜”单调而悲凉的牛角号声一遍又一遍响彻战场上空,迫使陷入疯狂的骑卒冷静下来,骑军很快一分为二,前部继续追杀溃兵,直到把敌人通通赶入霸水,后部则在诸将的指挥下转向左方,驱赶溃卒直冲盖军高顺部侧翼。
盖军中路大旗下,司马面带忧色地对高顺道:“左翼糜烂,我方立危”
“”高顺心里暗暗轻叹一声,在不影响正面防守的情况下,他做了一切努力,以策应、支援左路友军,可惜天不从人愿,他们终究没有能够抵挡住敌骑的突击。事已至此,抱怨、担忧皆是无益,高顺正色言道:“左路之败,尚不碍大局,而我部身为中军,且负护桥之责,断不能失。如今,我等别无选择,惟死战而已。”
“诺。”司马及诸将同时抱拳应道。
“咚咚咚咚咚”战鼓猛烈响彻,一声紧似一声,仿佛平地春雷。
在侧翼受到敌人步骑威胁,面临两面受敌时,高顺部毫不胆怯,战鼓一响,士卒们撤盾收弩,扬戟挥刀,发动一波近乎疯狂的反扑,迎面之敌瞬间被杀得人仰马翻,韩董联军承受不住巨大伤亡,再度溃散。从渡过霸桥始,高顺部已是第三次正面击溃对手,善战如斯,可谓冠绝河朔。正面之敌即败,侧翼敌军虽驱己方溃卒,亦难撼大阵,不久亦被击退。而随着越来越多的后援兵力渡桥而来,高顺部一改保守风格,齐军而动,稳步向前推进,扩充纵深。
高顺部左方,韩军骑阵,烧当羌酋英渠看着两侧步军皆败,嘴里骂骂咧咧道:“又败了!没想到董腹便刚死没多久,董军就变得这般不堪。董腹便若是地下有知,多半会气得睁开眼,从棺木里爬出来狠狠教训一顿这帮废物。”烧当羌属于西羌,即生活在汉境之外,不服王化的羌人。董卓是凉州陇西郡人,家乡紧邻塞外,年轻时以豪爽、义气、勇武名著西疆,素得内外羌人敬重。当然了,董卓自入汉军后,立刻变了一副嘴脸,以前称兄道弟的羌人兄弟,被他屠戮大半,手段极其残忍。英渠同董卓从未谋面,但他的一个八拜之交,本人连同所居种落,被董卓血洗杀绝,两人也算有仇。
阎丰遥望阵型严密的高顺部,手里则把玩着一颗血污的头颅,这一仗的胜果,比他想象的还要辉煌,赵屹固然算不得河朔名将,却也非无名小卒,斩杀此子,着实为韩、董联军挽回不少颜面。其听到英渠的话,缓缓摇了摇头,说道:“董卓之死确实对董军造成极大影响,且彼等入京前又与皇甫嵩累累血战,战力必然不及往昔。可要说他们不耐大战,我却不信,只能说,与董军相比,盖军更强。管中窥豹,盖子英就是盖子英,无愧汉室名将之誉,难怪他可以虎踞北疆,傲视群雄。”
烧当羌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