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贼-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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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心不在焉的还有张济,因为他看到了破虏校尉的旗号,盖俊军中的破虏校尉即侄儿张绣。张济兄长早死,他又膝下无子,待张绣就如同亲生儿子。‘父子’对决沙场,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了吧?
与董卓军险些内讧不同,盖俊军团结一致,气氛宽松,虎威将军盖胤、破贼中郎将关羽、降贼校尉陶升、破虏校尉张绣等人和新到的河东太守臧洪闲谈。
关羽对臧洪并不陌生,两人曾全程陪伴盖俊返乡结婚,细细算来,足有十年了,盖胤就更加不用提了,早在盖俊上太学时双方便已认识。
关羽捻着胡须,傲然说道:“此战过后,当一鼓作气拿下治所安邑,让臧兄成为名副其实的河东太守。”
臧洪抱拳而笑道:“多赖诸位。”
盖胤问道:“云长,你想家了吗?”
关羽默然,他亡命七八载,而今功成名就,怎么可能不想回家。前年随盖俊赴任并州曾入河东境,可惜走的是河津,并未路过处于西南方的家乡解县。
盖胤笑着说道:“来时将军有言,夺得河东,便向朝廷申请封云长为列侯”
“将军果真如此说?大兄莫要骗我”关羽目光圆瞪,神情激动。项羽曾言:富贵不归故乡,如衣绣夜行,谁知之者?汉高祖刘邦亦有“威加海内兮归故乡”之语。衣锦还乡,乃是众人之愿也,所以汉代封侯多是封在家乡,如钱塘侯朱儁、乌程侯孙坚、容丘侯刘虞,皆在原籍。盖俊、盖胤、杨阿若、皇甫嵩、董卓等是因为凉州穷困,人口稀少,不足封赏,才挑选凉州紧邻的三辅右扶风诸县作为封地。河东历来富庶,关羽若封侯,必在河东境内。至于朝廷会不会批准,所有人都自动忽略了这个问题。
陶升、刘石、左校等黑山贼出身的人满脸羡慕之色,他们家多在冀州,不知道这辈子有没有机会封侯。
一直沉默不语的张绣突然对盖胤道:“将军,下官少孤,惟有叔父一位至亲,还望将军放我叔父一条生路。”盖俊军兵力比董卓军少了一半还多,可张绣同盖胤、关羽一样坚信获得胜利的一定会是盖俊军。牛辅是怎么被蚕食掉一半实力的?可能他到现在也不明白,张绣心里却很清楚。初时张绣像很多人一样,对马镫不以为然,认为无能者才会装备它,当他亲眼看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兵卒踩着马镫立起,挥刀砍落勇士级人物,顿时改变了看法。如果马镫技术可以保持十年,天下就要姓盖了。
对于张绣所请,盖胤皱眉道:“战场上刀剑无眼,岂敢轻易答应?我只能说,此战若擒得令叔或其投降,我会为令叔向将军求情。”
虽知希望不大,可有一个保证总比没有强,张绣郑重道谢。
随着盖胤把手扬起,“咚”的一声,犹如闷雷一般的鼓声炸响,迅速横扫原野,听得盖俊军将士热血沸腾,敲兵应和,喊杀如潮。
盖胤谓关羽道:“云长,把对方骑兵清光。”
“诺。”关羽抱拳而走,漫天的号角声中,七千严阵以待的铁骑轰然而动,一瞬间,战场到处充斥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大地在铁蹄的蹂躏下呻吟颤抖。
“轰隆隆轰隆隆”
董卓军诸将面面相觑,平生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天翻地覆,马蹄声太响了,就像晴天炸雷一般,为什么会这么响?要知道他们可是对阵过凉州叛军十万铁骑,可也没有如今这么夸张啊
“莫非他们给马蹄子穿了铁履不成?”郭汜一句玩笑话道破玄机。
董卓军前翻几仗折损不轻,如今只剩下三千余骑,被牛辅置于步卒方阵左翼。关羽毫不犹豫,直扑而来。
牛辅一脸讶然,不知对方为何有这般自信,他麾下步卒超过三万,是盖俊军步卒之四倍,关羽一旦短期拿不下己方骑兵,形成混战,很容易被己方步卒合围、围歼。随后看到关羽部并没有近身接战的意思,而是笔直飞冲,侧对凉州骑兵,牛辅讶后再惊,喃喃自语道:“骑射?”
不容牛辅多想,号角声愈加激昂,数以百计的长箭飞离弓弦,笔直的贯入骑阵,一波接一波无穷无尽,凉州骑兵人喊马嘶,乱成一团,某些聪明人以坐骑为墙,拉弓还击,可惜能够射中对手的寥寥无几,这些人多在下一轮被盖俊军箭矢覆盖。
噗嗤一声,郭汜低头看向右胸,一支羽箭犹然颤动不停,鲜血顺着伤口泊泊流出,染红衣甲。亲卫大惊失色,七手八脚抓住他的四肢拖向阵中,郭汜连踢带打,剧烈挣扎,口中嚎叫道:“七八十步远?开什么玩笑、开什么玩笑!”
不怪郭汜失态,会骑射的人本就不多,射程超过七八十步远更为罕见,而今董卓军三千余骑,可能都凑不出一百人来。盖俊军数千骑人人皆有此能,太恐怖了!这仗没法打了!
第198章 牛辅败 徐晃降()
隆隆声中,盖俊军一队队飞驰而过,箭矢铺天盖地,无穷无尽,仿佛天女散花,董卓军士卒徒劳的咒骂着、哀嚎着、惨叫着、躲避着,然而任凭他们如何挣扎,等待他们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死亡。更糟糕的是,骑将郭汜第一轮箭雨就被射中右胸,失去行动及指挥能力。张济不片刻即接过指挥权,但骑卒已然死伤千余人。
张济头皮一阵发麻,盖俊军以骑兵见长,起兵以来,可谓打遍天下无敌手,无论是先零羌、湟中羌、羌胡、鲜卑、屠各、匈奴或并州乌桓杂胡,从未败过。可张济也不会就此认为董卓军一定及不上对方,即使真的及不上,差距也不该这么大才对。
张济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眼看着己方战力急速减少,逼得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命令余骑发起亡命冲锋,没办法,什么也不做与等死无异,杀上去或许还能搏一搏。
“呜呜呜呜呜”
“杀”张济为了鼓舞士气,带着数十部曲一马当前杀出,凉州人素来热血重情义,一见张济身先士卒,大家虽然心里怕得要命,却不得不随在背后。
盖俊军似乎全然没把对方放在眼里,仍旧有条不紊的射箭,随着张济部临近,长龙一般的盖俊军蓦然从中间断裂,后部士卒收弓换刀,划出一道弧线,正面迎向张济部。
“杀”张济眼中满是坚毅之色,他心里暗下决心即使是死,也要缠住盖俊军,哪怕仅仅缠住一半也好,为己方步卒合围创造时间。
两支铁骑就像两头发疯的公牛,竖着犄角猛烈冲击对手。
张济大喝一声,刺倒一名盖俊军骑卒,长矟上下翻飞,左后翻转,矟锋耀目,连杀四人,可是他的脸上丝毫不减轻松,反而愈加绝望,仅仅眨眼的工夫,和他第一批冲入阵中的数十名部曲只剩下数人,千余骑被砍翻大半。
“盖俊军骑射无双,近战也是无敌吗?”张济稍稍分神,顿时被砍中胸口,他身披双铠,没有伤到,不过有明显的痛感与震感,他左臂抬起将飞驰到侧面的对手砸下马。这时又有一刀一矟落在身上,其中大矟刺穿肩部,张济痛得狂吼,拔出矟,夺过来翻转锋口,刺其落马。
“铛、铛”又有兵刃加身,张济深感无力,攻击频率越来越低,他想不通为什么自己遇到的每一名对手都有屯长(百人将)级别的武力?难道天下义勇之辈皆入盖俊军了?盖俊军真正精锐中的精锐,射虎、落雕二营呢,会更加厉害吗
张济脑中有太多太多的疑问,突进不过数十丈,身上大小伤口不计其数,血流如注,神情变得模糊,只剩下机械性的攻击、反击。恍惚间,似乎有人拽着他的马头调转方向,他无暇理会,拼命的杀,杀,杀!直至杀出重围,回到己方步卒方阵才堪堪缓过神来,向后瞭望,步卒不满百人。
在数人的搀扶下,张济木然的来到中军大旗,迎着一道道刺眼的目光,阵阵眩晕袭来,失去知觉。
见张济深受打击,陷入昏厥,牛辅、杨奉、李傕等人面面而视。论军功,盖俊军说第二,天下无人敢说第一,然董卓军诸将并不服气,认为盖俊军只是运气好而已。张济和郭汜、樊稠并列为董卓军三大猛将,郭汜一个照面便遭重创,张济也好不到哪里去,盖俊军转瞬间连挫两大猛将,众人心头不由升起浓浓的敬畏、恐惧
牛辅唤来医吏检查张济伤处,得知没有性命危险,长舒一口气,收回注意力,便看到盖俊军骑兵飞驰而来,疾风骤雨般的箭矢贯入方阵,吞噬掉数百人,把方阵生生砸出一个个大窟窿,且窟窿越来越多、越来越大
牛辅驱三千弓弩手到前线,阻止反击,顺利压制盖俊军骑射;然而也不知牛辅自恃兵多还是对骑兵太过自信,方阵左翼并未放置车辆、鹿角等障碍物。关羽毫不犹豫的率骑骑直扑而来,忍受着一轮轮箭雨,直抵阵前,第一波冲击便把前排长矛手杀散,这时弓弩手尚来不及撤退,被盖俊军骑兵一路马踏砍杀,尸横遍野。
弓弩手肝胆俱裂,拼命向里挤,冲得后方刀矛手歪歪斜斜,不成阵势。更后方则是牛辅近来在河东安邑、闻喜、解县、汾阴、猗氏等处新募的兵卒,习战日短,本就不如凉州兵,再闻对方乃是大名鼎鼎的乡人关云长,更加不愿作战,长官不能禁止。
关羽率众一直突到阵中央,顺利得出乎意料。
盖胤见此,马上命令八千步卒发起全面进攻。相比于左翼,董卓军正面准备充分,上百架床弩齐齐发动,箭矢拖着长长的厉啸,流星雨般砸进来。
看着己方大盾轻易地被巨箭撕开,伤亡急速攀升,盖胤皱起眉头,如果没记错的话,起兵六年来,尚是首次正面对上汉军犀利的床弩。以前己方用床弩,他总是觉得杀伤力有限,可是今日亲自尝尝才知道,床弩的可怕远远超过自己的想象。
盖俊军冲至百余步,弓弩手叠阵交替而上,箭如飞蝗,连绵不绝,对方车弩立刻哑火,取而代之的,是无边无际的箭雨。双方利箭交错而过,各自落在对方头上。
“咻、咻、咻”
盖俊军冒着下雨一样的箭矢进抵数十步,鼓声响起,弓弩手后退,刀矛手在长弓手的掩护下冲到前排,双方配合无比娴熟、流畅,惟有千锤百炼,历尽恶战,才有这般惊人的效果。
双方无限接近中,盖俊军飞快挑开障碍的同时,董卓军亦以近战部队接替远程战兵,当两者之间再无阻挡,势如猛虎的杀到一起,顿时一片血肉横飞之相。
边地不喜用长戟,如凉、幽二州,不过并州不知是什么原因,许它是边地中距离司隶最近的地方,受到中原的影响,历来有用戟的传统,像吕布、张辽、张杨等并州勇士,无不是用戟高手,因此盖俊部队中有不少戟士。
同长矛简单实用相比,长戟无疑复杂许多,也就是说长矛易上手,稍加训练即可,长戟则难精通,而一旦精了,有以一敌十之能。盖俊军最前一排皆是花费数年、十数年苦功的戟士,对上长矛手,轻易便击破之,堪称摧枯拉朽。
董卓军源源不断地涌上来,可如果从上空俯视就能看清,他们并没有抢回同伴丢失的位置,相反,他们自己的位置很快亦会被盖俊军长戟士占领。
“杀不要退,给我杀”
外有步卒接战,内有骑军肆虐,牛辅脸色铁青,却冲在第一线,嘶吼连连,死战不退。此地北方襄陵县、东方端氏、濩泽县皆属盖俊军,西边则是汾水,南方绛邑虽然在己方控制之下,然城南即是浍水,躲进绛邑立刻就会成为瓮中捉鳖。死战可能还有一线生机,一旦撤退,必死无疑。
牛辅决心甚坚,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他这么想,比如白波军大帅杨奉,随着战事愈加不利,己方难挽败局,河东即将换主,杨奉趁主力未损之际赶紧脱离方阵,向西飞速撤退。他的老家白波谷就在汾水对面,只要渡过汾水,凭借当地复杂地形及众多坚固坞堡,至不济也有同盖俊谈判的资格,当然了,他所得到的利益肯定没有在董卓处多。
牛辅挥舞战刀,徒劳的咆哮着:“杨奉小儿,卑鄙无耻,我誓杀汝!”
处于方阵后方的杨奉军一撤,瞬间引发连锁反应,牛辅军本就不多的士气立刻见底,如雪崩一般一哄而散,有的随白波军向西逃,有的则向南逃。
盖俊军步卒顺势掩杀,同时收编俘虏,兵力一分为二,盖胤、臧洪、张绣南下追杀牛辅,关羽、陶升等向西追杀杨奉。
杨奉走出数里,见关羽率两千余骑离弦之箭般驰来,只觉口中泛苦,心道你去追牛辅啊,追我这种小鱼小虾作甚?不管心里多么的不情愿,他还是要整阵备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