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公案·刘墉传奇-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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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禄上前击户,里面的书办和英、承差陈大勇二人闻听不敢怠慢,就知是大人前来,连忙来至后门,将大人接进庙内。刘大人一见,开言就问,说:“事情妥了吗?”二人答应说:“俱已办妥。”刘大人闻听,说:“既然如此,咱们一同前去。”“是。”
二人答应,后面相跟,不多一时,来至城隍大殿。刘大人吩咐张禄回衙,小厮答应,出殿而去不表。
再说刘大人并不怠慢,随便上了供桌,坐在神位之上,叫书办和英站在东边,承差陈大勇站在西边:老大人装城隍,书办装判官,承差装小鬼。诸事已毕,不用再表。
且说承差王明和莲花庵的武姑子,山门上坐够多时,瞧了瞧天有二更光景,王明说:“咱们也该往里升一升咧。”说罢,带定女僧,又往里走。登时之间,来到大殿,偏偏又遇见月黑天,一抹漆黑。王明无奈,一同武姑子进大殿,果然他将锁锁在供桌腿上,他就坐在一边,掏出火镰打了火,装了袋烟,一边吃烟一边说活,说:“武师父,你不吃烟么?”武姑子说:“小尼不会吃烟。”王明闻听武姑子娇滴滴的这个声儿,乐了个事不有余,心痒难挠,说:“武师父,我可辖不住了,可成了个嚏分了。俗语说得好:『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也是咱们俩前世里有缘,再想不到这乐这么一夜。”武姑子闻听王明之言,说:“误遭冤枉,乐从何来?”王明说:“武师父,很不必发愁,这件事依我瞧,你本是屈情,偏偏的遇见我们家胡涂虫刘罗锅子,混冲他有才,没有的事情,他就叫人家招承。这么着,武师父,把这一件事情搁开,眼下我有点小事,你要依了我,我就有个很好的主意,管叫你不吃苦。”
王明带笑来讲话:“武师父留神你是听:今夜依我这件事,你的官司交与咱,王明一乐将你放,刘罗锅子不依我去缠。”这王明,说着话儿朝前凑,苦扒苦拽要闹袋烟。
黑影之中一伸手,拉住姑子那衣襟。刘大人,上面闻听王明话,腹内说:“这厮可恶要硬强奸!何不将他吓一吓,管叫他吃不成这女僧烟。”大人想罢不怠慢,从桌案上跺脚响震天。武姑子闻听吓一跳,王明在下面把眼都吓蓝。
战战惊惊来讲话:说“方才是那里响震天?”武姑子闻听说不知道。王明说:“真正奇怪特也罕然!”虽然害怕色不退,欲火攻心似箭鑹。乍着胆子又动手,把武姑子拉住不放宽,扳着脖子就要个嘴,他把那“干娘”连连叫几番。
刘大人,上面闻听心好恼,“当”一脚把个花瓶踹在地平川。王明怪叫说“不好!莫非是,城隍爷见怪不容宽?”王明正然瞎猜鬼,上面刘公开了言,吩咐鬼判休怠慢:“快把那,阳间差人拿下莫迟挨!准叫他,胡言乱语在佛殿,佛门弟子要强奸!吾神既把城隍做,像这等,奸顽之辈怎容宽!拉将下去着实打,二十五板警愚顽。”书办承差不怠慢,“呕”的一声齐上前。二人把王明来拉住,吓得他浑身打战把话言。
王明跪在地下,死也不动,说:“城隍爷饶过小的这一次,下次总不敢抄烟吃咧!连鼻烟都忌咧!”说罢,只是叩头。刘大人上面吩咐:“把这厮拉将下去!”只听下面答应一声,不容分说,把王明拉出殿外,按在月台之上。那的板子呢?陈大勇进了大殿,找了个门闩,有茶盘般粗,拿出殿外,来至王明的跟前站住,两手抡圆,往下就打,书办和英在一旁数数儿。这二十五门闩,把王明的陈尿都打出来咧!打完放起,跪在月台之上。陈大勇进殿回话,刘大人说:“将他掐出庙外!”陈大勇答应一声,翻身出殿,一同书办和英扯着腿子,把王明拉下了月台,一直拉到山门口,这才放在地下,二人这才进庙而去。
且说王明挨了二十五门闩,又搭着这一拉,实在的扎挣不起,他就躺在山门口咧,暂且不表。
且说书办和英、承差大勇陈爷,把王明放在山门口,二人翻身来至大殿两旁侍立。刘大人上面开言说:“莲花庵的女僧听真:今有那屈死的女鬼将你告下。她说你的庵中因奸不允,将她杀害,她的冤魂不散,告到吾神,正要遣鬼捉拿于你,不料自投罗网。吾神台前,从实招来!但有虚言,管叫你形销骨化!两边的鬼判:看油锅钢叉伺候!”和英、陈大勇一齐答应。
武姑子闻听,吓了个浑身打战,体似筛糠。
这女僧闻听前后话,不由着忙吃一惊,暗自后悔当初错,绝不该,害了妹妹命残生!阳间官府还好挺,咬定牙根不招承。谁知道,冤魂不散幽冥去,城隍台前把我鸣。
有心不把实情诉,眼前就要下油烹。罢罢罢,倒不如全都招认,省得那,滚油锅内丧残生。女僧想罢主意定,“城隍爷”连连叫二声:“小尼原本行得错,庙内杀人是真情。
小尼的妹妹叫素姐,住在莲花古庙中。我妹夫姓张叫长保,镇江贸易未回程。小尼是,奶地出家将庙入,一心秉正苦修行。有一个张立开纸铺,住在北街三官庙东。瞧见小尼容貌美,他就设下计牢笼:庙中许愿常来往,那一天,把小尼请到他家中。酒泡的江米将人赚,小尼不知吃在腹中,登时醉倒难扎挣,张立囚徒不肯容,硬行强奸真可恼,可叹我,小尼昏迷在梦中。及至酒醒明白了,城隍爷,生米也已把饭成。小尼万分无其奈,才做了通奸这事情。那天刚有一更鼓,张立去到小尼庙中,见我妹妹容貌好,硬去求奸要偷情。我妹妹一见不肯允,一心要告状进衙门。张立观瞧心好恼,拔出了,解手尖刀不肯容,哽嗓咽喉只一下,我妹妹一命赴幽冥。小尼一见把魂吓冒,说『这件事情怎样行?』张立闻听小尼话,说『你不必担怕惊。尸首埋在后院内,神鬼不知这事情。』他把那,人头割下拿了去,他说是,有他个仇人叫赵洪。”
第二十七回 惧官刑僧俗双认罪
武姑子说到此处,向上叩头,说:“城隍爷,张立将人头拿去,情实要扔在赵洪家中,移祸于赵洪。不料那一日晚上,赵洪家有事,不得下手,张立就扔在江宁县城隍庙前井中。自此以后,又不知怎么样,我妹妹的人头又弄到刘大人衙门。这就是实情。望城隍爷超怜,拿张立问罪,与小尼无干。”说罢,只是叩头。刘大人望下开言,说:“判官,记了莲花庵女僧的口供。”诸事已毕,轻轻地下了神台,打后门而走。书办和英、承差陈大勇也溜将出去。刘大人一见,吩咐陈大勇:“如此这般,如此这般,在城隍庙看守女僧。”刘大人吩咐已毕,带领书办和英出了城隍庙,回衙而去。书办把刘大人送入内衙,他才回家。不表。
且说刘大人及至到了衙门,天只四鼓,打铺安歇,一夜晚景不提,到了次日早旦清晨,张禄请起大人净面更衣,茶罢搁盏。刘大人吩咐张禄:“传出话:叫外边的伺候,本府升堂办事。”小厮答应,翻身出了内书房,来至堂口站住,将大人之言传了一遍,又到内书房回明了大人。大人点头,随即起身来,往外面走。来至外边,张禄闪屏门,刘大人进暖阁,升公位坐下。众役喊堂已毕,两旁站立。刘大人座上开言,说:“值日承差何在?”“有,小的朱文伺候大人。”大人说:“你速到城隍庙中,把王明与莲花庵的女僧传来,当堂问话。”这朱义答应,翻身下堂,出衙而去,暂且不表。
且说差人王明,被假城隍爷打了二十五门闩,眼子也打肿咧,又搭着和英与陈大勇扯着腿子又一拉,将他扔在山门底下,他就在那躺了半夜,屁股略薄儿的好了点,他就一骨碌爬将起来,瞧了瞧天有辰时咧,心中应记着莲花庵中的女僧,怕的是再跑了,再叫刘罗锅子再打顿板子,那可就算是死定咧!王明想罢,不敢怠慢,慌忙迈步往里面跑。
且说陈大勇奉刘大人之命,在城隍庙的暗处看守女僧。一见王明前来,他就暗自出了城隍庙的后门,回衙交差不表。且说王明来至大殿,举目一瞧:武姑子还在供桌腿子上锁着呢!
这才放心。
王明举目留神看,不由着忙吃一惊:上面城隍不见了,座位之上空又空。王明一见只发怔,猜不透其中就里情。
自己思量这件事,大有情隐在其中:昨夜晚,我和女僧说玩话,城隍爷吃醋不肯容,他说我,私奸佛门徒弟子,吩咐拉下莫肯容。只听两边人答应,听声音,好像陈大勇那汉,打我也不像毛竹板,好像杠子一一楞。真真这才闷死人。莫非是,刘罗锅子的计牢笼?正是王明胡思想,一抬头,瞧见朱文往里行。不多一时上了大殿,说“王大哥留神要你听:我奉那,大人之命来传你,一同女僧进衙中。
快些走罢不怠慢,大人立等问分明。”王明闻听不怠慢,供桌下,慌忙解下那女僧。迈步翻身齐出了殿,二人说着往前行。王明的,腿带棒疮紫又疼,又不好说这隐情。走一步来把牙一咬,龇牙咧嘴皱眉峰。朱文一见开言道:“王大哥,你为何面带着愁容?”王明闻听口撒谎:说“着兄留神你是听:昨黑家,庙中看差将寒受,只觉阵阵肚子疼。”他二人,说话之间来得快,府衙不远面前存。王明、朱文二人,说话之间来至辕门,正遇刘大人升堂。
朱文说:“王大哥,你先等一等,我进去回话。”说罢,朱文往里面走,来至当堂跪在下面,说:“小的朱文,把王明和莲花庵那一女僧传了来咧,现在衙门外伺候。”刘大人座上吩咐:“叫他进来。”这朱文答应,翻身走出,来至外边,眼望王明,说:“大人吩咐:叫你带进那一女僧去呢,当堂立等问话。”
王明答应,带定武姑子往里而走。来至当堂跪在下面,说:“大人在上,小的王明昨日奉大人之命,把莲花庵的女僧带至城隍庙中,小的看守一夜,今将女僧带至当堂,讨大人的示。”
刘大人座上一摆手,王明站起,一旁侍立。刘大人往下开言,说:“那一女僧,害命之事,招与不招?快些说来!”武姑子见问,说:“大人在上:小尼原本不曾杀害人命,叫我招什么?”
刘大人闻听,微微冷笑,往下开言,说:“你也不肯善自招承,少时便叫分晓。”
这清官,座上开言把和英叫:“快取他的口供莫消停!”
书办答应不怠慢,取出那,女僧原招手中擎。刘大人吩咐“拿下去,递与莲花庵内僧。”淫尼接过瞧一遍,才知中了计牢笼。只后悔,昨夜不该说实话,原来是,罗锅子假装城隍在庙中。既然昨夜把实情诉,今日里,要想反招万不能。女僧想罢将头叩,“大人”连连尊又尊:“速提张立来问话,小尼已往尽招承。”刘大人,听罢女子前后话,吩咐朱文莫消停:“快到监中提张立,本府立等问分明。”
承差答应翻身去,径奔南牢快似风。不多时,把张立带到府堂上,刘大人,往下开言把话明:“你为何,因奸不允伤人命?岂不知,王法无私不顺情?事犯当堂有何辩?快快实诉莫消停!”大人言词还未尽,武姑子旁边把话云,眼望张立把冤家叫:“老娘替你早招承!料想强辩也不能够,何苦枉去受官刑?”张立闻听女僧话,好一似,凉水浇头怀抱冰,仰面朝天长吁气,自己后悔在心中:绝不该,因奸不允伤人命,一时酒后擅行凶。我如今,有心不招这件事,罗锅子,未必肯善罢容情。武姑子也已全招认,你叫我,跳到黄河洗不清。倒不如,当堂之上说实话,早死早灭早脱生。张立想罢时多会,望上叩头把话明。
张立想罢,向上叩头,说:“大人在上,武姑子既然招认,小的也不敢强辩”就把那因奸不允,酗酒一时将武姑子的妹子素姐杀死的话,说了一遍。刘大人上面又问,说:“死尸首现在何处?”张立闻听,说:“回大人在上:尸首现在莲花庵的后院之中埋了呢!”刘大人闻听,说:“你为何又将人头扔在官井之中,不知是取何缘故?”张立闻听,说:“大人,小的只一家有仇,他就住在东边,姓赵,名洪,小人实指望将人头扔在他家院内,移祸于赵洪,不成望那一天晚上,他家有事,人烟不断,未得下手,所以小的就扔在官并之中咧。这就是实情,小的也不撒谎。”刘大人闻听,吩咐书办记了口供,拿下去,叫张立与武姑子画了花押,刘大人又看了一遍,吩咐:“将张立与莲花庵的女僧暂且收监。”下役答应,登时将他两个带将下去,收监不表。
且说刘大人又吩咐王明,将那个盐腌的死小孩子抱了来,这王明答应翻身下堂,出衙而去,不多一时,他把那个死小祖宗抱了来咧,放在当堂。刘大人一见,说:“王明。”“有,小的伺候大人。”刘大人说:“这就是你的差使:你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