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下春波绿 作者:清静-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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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照影傲慢地站起身,给寒惊鸿冰冷的一瞥,整了整衣袖。“我从不跟醉鬼比拼。”说完转身不想再待下去。
“耶,小贼休走~”寒惊鸿笑叱了声,追了上来。却不知是喝过头还是被谁绊到了,脚下竟一个跄踉,快追近时,猛然向云照影摔了过去。
云照影听得身后风声有异,转回身,不料正迎上寒惊鸿摔过来的身形。这一下出其不意,反应都慢了点,情急之下只能略转方向免得直接摔到地面,被寒撞到时,两人倒退几步,斜摔在太师椅上。
云照影在下方,倒下时被坚硬的扶手撞到背,痛得脸色一白,托着寒的手也失了准头。寒惊鸿整个人都压在云身上,背后撞到的地方再次撞上扶手,云低吟了声,一句话也说不出。
众人没想到以惊鸿照影之能,居然也会变成这样一出闹剧,忙围过来要扶两人。还没靠近,云照影一脚踢开寒惊鸿,秀丽的脸一片铁青。“好,寒惊鸿,你要比划是不是?拿命来!”
灭日三大式之一的云涛灭日猛然迸发,一掌之威可以翻卷云涛。拂出的掌气一分为三,再分为九,层叠破空,乍看是八虚一实。但与任何一掌迎上,都会让其他八掌虚招的实力合为一体。云照影以掌闻名,九掌合力,威力更是惊人。寒惊鸿识得厉害也吃过苦头,不敢硬撼,身形急急往梁上一窜。围过来的那群人正好卷入云的掌气范围,但觉一股大力击来,如惊涛拍岸连绵不绝,每拍一次威力便强上一次。他们功力哪比得上寒,被云这含忿出手,宛如惊涛骇浪里的一艘小船,从西滚到东,再从南滚到北。
一室的惨叫兼桌椅摧毁都止不住云照影的脚步,当寒惊鸿纵身上横梁时,他也追了上去。众人疼痛之余,哪有心力阻止,听得梁上一连串激烈的拳脚碰撞之声。知机得早的,想起关于惊鸿照影传说里的某些事迹,忙忍痛向外爬去。
‘轰隆——’几声巨响,横梁宣告断裂。整座楼房都在慢慢往下倒。
尚在屋里的人哭爹叫娘乱成一片,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一个个爬着滚着往外冲去,宛如末日,就怕慢了一步被活埋。到得众人都冲出了门外,有心情看还有谁没冲出来时,就见快倒的楼房摇摇晃晃摇摇晃晃——楞是不倒。
从逃得一命的惊乍中醒悟过来,惊鸿照影早已不见,老板娘铁青着脸瞪着他们。百般解释无果,答应赔偿后,一行人都将惊鸿照影恨得牙痒痒的。
惊鸿照影的追债名单上,又多了一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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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的小酒馆,两个伤痕累累的青年在喝酒。一个灌一杯便抽口气,抚了抚颊;另一个虽没大表示,但从他时不时皱眉忍耐的神情来看,显然也不好过。
半晌,白衣青年先开口。“这次算谁胜?”
“能分得出来么?”另一人看看对方跟自己不相上下的惨状,龇牙咧嘴。“下次不要再玩贴身肉博,太没品了。我们从十四岁打到现在,什么时候分出胜负过?”
白衣青年从鼻管哼了两声。“总比跟你在青楼争风要来得好。”
寒惊鸿闻言不由大笑。“云啊,我是不与你比这个的,太胜之不武了。你这冰块脸想要跟我争风,看今天大家的表现就知道——你,没指望啊!”
‘啪’地一声打下寒惊鸿快指到自己鼻端的手指,云照影斜眼傲慢一笑。“那只是我对她们没兴致罢了。”
“哦~”寒惊鸿挑高眉,仔细打量自己同伴,本想挑些刺,但将他清雅秀丽的五官来来回回打量个遍,还是不得不承认。“这倒也是。不然当初月雅怎么会为了你大闹中原。”
提起当年之事,云照影瞥了寒惊鸿一眼,不再说话,继续喝酒。
又是半晌无语。见云照影酒越喝越急,几乎整瓶在灌,寒惊鸿倒是放下酒杯。“你有心事?”
掀眉瞅了寒了眼。“你也知道喝闷酒代表有心事?”
笑嘻嘻只作没听到。“来,有什么心事说给寒哥哥听,你寒哥哥人生阅历丰富,保证能帮你解决。”
云险些一口酒喷出来。瞪了脸皮极厚的寒某人半晌,又饮一杯。“我在垂虹山庄有问你为什么喝酒么?”
“没有。”
“我有问你为什么天天泡青楼么?”
“没有。”
“我有问你在为谁情伤么?”
“……没有。”
“那么。”云照影下了结论。“喝酒!”
“好。”
东方唱白,喝了一夜酒的两人相互扶携着回了客栈。
“……君歌且休听我歌,我歌今与君殊科。 一年明月今宵多,人生由命非由他。有酒不饮奈明何!哈哈哈哈……”
两个醉鬼跌跌撞撞地推开了门,脚一踢,将门合上,又乒乒乓乓不知撞到了多少东西,最后终于走向床铺。
近在咫尺的床铺,柔软的床垫松软得让人想一头扑倒下去。正要投身其中,脚下不知被什么绊到,两人搭肩勾背,这摔也是一起摔了。想到晚上在青楼里,云曾被自己压倒,背撞在扶手上一事,寒惊鸿下意识地扶着云照影的腰一转,自己在下当了垫背。“哎呀——痛!”
云照影摔在他身上,半晌没有动静。
“喂,你该不是摔晕了吗?”呻吟着想推开身上的人。
“寒惊鸿。”云照影低低唤了一声。他很少将寒的名字整个唤出,声音低柔,微带了点沙哑。“我有话要跟你说。”
他的声音一直很稳定,听不出端倪来,寒惊鸿不知他想说什么,但总有奇怪的气氛挥之不去。他干咳了声,笑道。“你现在想说啦?”
“对。”云慢慢地抬起头,一向只见疏冷与傲慢的脸上,淡淡的酒晕给他白皙的肌肤添上绮丽的妩媚感。
星眸如梦,颠倒众生。
“寒惊鸿,我喜欢你。”
寒惊鸿直直地看着他,桌几遮去了部分光线,看不清寒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
“你……酒喝多了?”
“你我都明白,这点酒醉不倒我们的。我现在神智跟你一样清醒。”云照影吸口气,再次字腔正圆地说了一遍。“我喜欢你!”
不想让寒再开口说话,云照影低下头,吻住了他。
吻里有着浓重的酒气,唇与唇的接触,几乎是绝望般地噬啃着。闭紧的双眸上,长睫微颤,眉毛紧紧绞结。雪白的牙齿咬着对方的上唇吸吮,舌尖在闭合的双唇间试探游移,酥麻的心跳又急又重。
一夜的酒虽然喝不醉两人,但晕眩的酒意却能催化平日里不敢做的事。云照影的手探入寒惊鸿衣衿,有些笨拙地撕扯着,急燥而不知如何自处。
紧闭的唇微微开启一缝,舌尖闯入,却被对方更为激烈地纠缠住。云照影惊讶地睁开眼,寒已一翻身,将两人位置倒错。云背部的伤处再次撞到坚实的地面,轻呻了声,充满情欲。
“你……”寒惊鸿松开口想说话,但云照影不打算听他说什么,手一勾,将他的脑袋拉下来,再次吻上。他不敢睁开眼,怕睁开眼,被寒看出自己眼底的绝望与失措,怕再也没有勇气继续下去。
寒叹息了声,不再开口。唇舌的交缠,很快就不能满足继续上升的欲望。雪白的衣服被解开,层层逶于地上,象零落了一地的花瓣。寒的唇在白皙的颈项间啃噬着,云低低呻吟,双手在寒背部结实的肌理上游移不定,近乎疯狂地抚摸着,偶尔在他背上三道伤痕处停下来,模模糊糊地想着似乎有什么不对,既然是自己告白,那么负责主动的应该也是……
这点零乱的心思在寒的手向着双腿间私处探去时烟消云散。有些难受地吐纳着,急急捉住寒套弄着的手,努力想回想春宫图上画的东西,但寒粗糙的指尖,在他胸前灵巧挑逗的舌头和牙齿,再再打断他的好学不倦,脑海里一片空白。
“等等……不对……”
寒抬起头,手指在下方的蠢动并没缓下,不知是酒劲还是情欲,脸涨得红红的。他道:“没经验的人没资格说不对。”
“你!”常年来的较量形成的习惯,让云想都不想就说:“来比就知。”
“好。”
“啊……”
感觉到异物入体带来撕裂的痛楚,云苍白着脸,紧紧咬住唇,却还是控制不了痛楚的呻吟。汗水自额际滑落,冷浸散乱的长发,僵住的身子,让进入他体内一半的寒也忍不住低呼了声。
“放松点……”
两人都是第一次,都只是纸上谈兵,理论上该做的是做了,但实际与理论的差异,则属于人力无法控制的。
“啊哈……我……”勉强睁开眼,原本便如梦般迷离的星眸,添着层水气,益发迷魅人心。寒只瞧得心下一阵怦然,下身的欲望似乎又涨大了点,只想完全冲进云的体内,让他为自己哭泣尖叫,看着他的冰冷在自己身下融化。
“很痛么?”在云柔韧的腰际轻抚着,想软化他的僵硬,却达不到效果。见他咬紧的唇一片惨然之色,不由道:“这回就算了……”
“别!”感觉到寒想退出,云急急勾起双腿圈紧他,不让他离开。过了这次,天才晓得他下次还有没有勇气。“没事……不用顾虑我……”
“但你……”
“我说没事!”云深吸口气。
“确定?”
充满雾气的星眸狠狠瞪了出去,换来上方之人无声的轻笑。笑身震动身子,从交磨的敏感肌理到下身结合之处,云不由困扰地皱了下眉。
托着他的腰臀,下半身猛地往下压去,将进入一半的欲望全部挺进云的身体。云一僵,手指紧紧掐着寒的背,痛呼全掩在了寒急急低下的唇里。
“是你说的……”他喘息着说着,贪婪的唇舌缠紧了云的唇舌,将他的哽咽全抵在了唇齿间,开始了坚定而激烈的律动。不顾身下之人弓腰绷紧的身子,在紧窒干涩的私处,强悍的撞击令内膜痉挛地绞紧,进出更加困难。却又一意孤行,看着云脸上红晕越来越浓,目光充满着情欲的水气氤氲。
云痛苦挣扎地扭动着身子,却让寒的欲望更加深入他的体内。近乎无情的索取,带着温柔的触吻,痛苦地让寒吞噬着呼吸,感觉两人身子结合成为一体的真实存在,断断继继的呻吟自唇舌之间迟疑地泻出,“唔……”
寒松开了交缠的唇,双唇靠得极近,喘息可闻,身体的律动未曾停止,反而更加刻意地在云喘息的间隙冲刺,挑战着云的自制极限。呼吸被交合的速度打断,断断继继的呻吟再也难以压抑,云不由将脸埋在寒的颈项间,感觉着汗湿的温热肌肤和急速的脉动。
不停地侵占着,深入灼热狭紧的密径,让那永远只以冰冷高傲对着外人的身子为自己而舒展。在自己身下低吟轻喘,说不得是得意还是满足,渐渐地,连自己的心神也乱了。迷离相交的眼神,蚀骨销魂的交缠,难以自制的快感让他不由低嘶吼着,一口咬在了云洁白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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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从晌午就下起雨,不是沾衣欲湿的杏花雨,而是门掩黄昏的倾盆雨。密密碎碎的雨声打在窗上,打在叶上,晕暗的天时不时银蛇狂舞,电闪雷鸣,似乎整个世界都要在一个下午颠覆。
懒得去关窗,任屋外大雨打湿窗台附近的一切摆设,时有水气雨雾飞溅过来,裸露的肌肤微有点寒意。
拖过被子将自己裹得更紧了点,两人都没有说话——又或不知该说什么。
沉默等待打破,寒惊鸿终于开口了。“云……”
“嗯?”淡淡地应了一声,似乎平静无波,被子下的手捏紧了被子。
寒惊鸿转过身,看着他被汗水浸湿,贴在颊畔的黑发,还有蒙蒙胧胧,未从情欲中回过神来的湿润黑眸,屏息靠近。
云照影根本没有看他,但原本只是红晕未散的脸上,绯意渐艳。随着自己越靠越近,犹带水意的长睫轻颤起来,终于忍受不了自己露骨的目光,回头叱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们关系都这样了,还这么凶。”寒咋舌,在云彻底恼羞成怒之前,笑语道:“在重九大会之前,我们是不是该先去南疆探个究竟?”
第六回
离开了青楼楚馆,离开了名娃娇姬,惊鸿照影终于真正地重新踏入了江湖。
前往南疆的路上,依然是你争我夺,争强赌胜,互不相让,但却少了先前的火药味及意气之争,多了份殷勤呵护,浓情蜜意。登山临水,寻幽访胜,这次留下的却是两人的俪影双双。
五月,正是瘴气最重的时候。苗族起源于“九黎”部落,后迁徙至长江中下游,形成三苗部落。苗疆一带因地形气候缘故,房屋多为木结构的吊脚楼,一般分为两层,上层住人,下层圈养牲畜或堆放杂物。
两人并不是第一次下南疆,多年前,尚自互赌胜负的时候,为了苗王的千叶回天果,两人便曾数度潜入苗王城大打出手。连拼七次不分胜负后,千叶回天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