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断马拉松-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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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也火了,拿起个塑料杯子也扔将过去,打在苏敏肩膀上。那杯子里有一些剩茶
水,泼在苏敏身上的白色直身裙上面,气得她扑向凌其伍用拳头打他。苏敏的手脚
并不很重,但是凌其伍觉得她发昏了,竟然打起男人来了,便用两只手一把抓住苏
敏的手腕扭,苏敏挣扎,拳头打不到凌其伍身上,在空中乱舞。凌其伍愈加得意,
手上下了劲,扭得苏敏手腕又酸又痛,跳脚不已。
苏敏大叫:“你放手,你放手!”凌其伍说:“你再打吗?你敢再动手吗?”
苏敏叫:“就打你,我要咬你,咬死你!”她的眼中喷着怒火,头发乱蓬蓬地,猩
红的嘴唇张开,像一头母狮般发威。
“好啊!你来啊!”凌其伍接受她的挑衅,将苏敏的两手并一手捏住,腾出另
一只手,掰开虎口死死地掐到苏敏的嘴巴上。苏敏没有遇见过这一手,她愤怒地张
大嘴巴,但是根本咬不到凌其伍的手,她的嘴反而被他厚实的虎口撑得动弹不得。
苏敏终于撑不住哭了,咧开嘴巴,哭得肩膀乱颤。人一哭力气就没有了,肌体松懈
掉,苏敏瘫倒在地上了。
凌其伍呼呼喘着粗气,他的身体很强壮,在日本一直买健身年卡,得空就去游
泳或者打壁球,把应该和人交际的时间基本上都用在独个儿保健上了,所以他强壮
而独立。凌其伍知道他过分了,但是他不想向苏敏讨饶,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的承
受程度。他脑子很快速地分析着苏敏的现状,她一不精通外语,二没有吃苦耐劳精
神,三是最主要的,她的留日签证全要靠凌其伍我的工作签证来取得,谅你不想咽
这口气也要咽下去。
可是事情没有朝着凌其伍预料的方向发展,苏敏止了哭,洗了把脸,竟然招呼
也不打,匆匆收拾了一个包甩门出去了。凌其伍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以为意。但
是直至晚上10点钟苏敏还不回家,他有些睡不着了,一方面也是睡了整整一天够了,
凌其伍开始着急,苏敏会去哪里呢?据她说和老板一起去伊豆温泉,那也要到明天。
今晚呢,会不会到她哥哥家去了?她哥哥虽然是他们结婚的介绍人,也毕竟是娘家
的大舅,立场不会含糊,不能轻举妄动。
那晚凌其伍屏住打电话的冲动,直到第二天,苏敏哥哥打电话告诉他,一早苏
敏去伊豆温泉了,昨晚是住在他那里的。苏敏哥哥没多说什么,语气干巴巴的,凌
其伍一字一句分析,觉得形势还不错,就是嘛,你妹妹还要靠我的,可他毕竟对女
人动了手,心发虚,赶紧向大舅道歉。苏敏哥哥听罢叹了口气说:“算了,我妹妹
也不好。我已经对她说了,等从伊豆回来直接回家,不要再到外面过夜。”
苏敏哥哥的话使凌其伍信心倍增,他知道这个男人日子也不好过,留在上海家
里的女人听说和隔壁邻居男人搞花头了。谁让他一来日本就黑掉,6 、7 年不回上
海,女人“荤腥”全无,谁受得了!其实这里人也知道,国内家属搞搞小花头也没
什么,自己在日本不也是靠看脱衣舞、3 级片,去按摩院打飞机什么的过来的,是
人嘛。不好就不好在苏敏的父母喜欢告状,哇啦哇啦说出来,全弄堂都知道他们家
媳妇不守妇道,这样一来好了,苏敏哥哥脸面上下不来,就气壮地说要和老婆离婚。
儿子一开口说这种话,老爸老妈腰板更加硬了,你说这媳妇在婆家日子怎么过得下
去?!
两天后,苏敏回家了。凌其伍心里挺欢喜,但是他人歇了3 、5 天,精神太好,
嘴巴就贱,问苏敏道:“怎么样?和日本人玩得开心吗?”“啥意思?”苏敏回道,
她心里不开心,那天到哥哥那里告凌其伍的状,反而被哥哥教训了一顿,差点当晚
就送她回家。
“啥意思?问问你呀。一共几个人?借了几间房间?”凌其伍问好问题,看见
苏敏脸色有些异样,心里一沉,等待着。“三个男的,两个女的。”苏敏答。凌其
伍还在等待,苏敏只好又答:“只借了一间房间。打地铺的,男女分开来。”
凌其伍确实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回答,他愣住了,没好气地冲苏敏说:“就一
间房间,分得开吗?!像什么样子,明摆着混居嘛。”“我怎么知道是这样!他们
也没问我,一到旅馆我们就出去吃饭,回到房间铺都摊好了,开始还要吓人呢,5
个铺连在一起的,是我自己把铺拖到阳台间去的。那个日本女人还笑我,好像我瞎
担心,多此一举。”苏敏委屈地说,她不知道日本人的风俗习惯是不是都这样。
凌其伍不听苏敏解释,想象着3 男2 女同宿一间房间的情景,越想越气:“什
么老板,什么有钱人,没有钱装什么阔佬。我早对你讲不要去,你不听我的,打人,
还离家出走,你再走呀,再走呀!”凌其伍指着门,对苏敏大吼大叫。他没有看到
苏敏脸上表情的微妙变化,狠狠地打开矮桌边竖着的一大瓶清酒,给自己咕嘟嘟倒
了一大杯。“妈的!小日本!”他心里骂道,一杯一杯地灌酒,嫉火越烧越旺。
后来发生的事情和这瓶酒的酒精作用有很大的关系。
第七章
苗依文和凌其伍从床上下来,到沙发上并排坐着,手中的茶泡了一遍又一遍,
颜色已经变得透明。苗依文的眼睛望着凌其伍的喉结一动一动地起伏,耳朵里贪恋
着凌其伍醇厚、缓慢的男中音,就像每天中午听电台里的电影录音剪辑。但是,凌
其伍和苏敏的故事实在太长,叙述者的感情太投入,苗依文等不到他说完了,兀自
站了起来,对他说,我真的不走不行了,我妈妈和女儿等着我。
凌其伍感到有些扫兴,噘起了他的厚嘴唇,他已经有二十几年没有尝试过撒娇
了。苗依文瞥了他一眼,不露痕迹地笑了,过去在他的脸上啄了一下:“好了,改
天一定接着听你说。”苗依文心满满地离开了凌其伍的家,她要好好地咀嚼一下刚
才发生的事情,一下思绪。
第二天他们就又见面了。不知道别人怎么样,反正凌其伍和苗依文这一对没有
那关系的时候,见了面还能够斯斯文文地讲话,—旦有了那关系,情况不对了,寒
暄话不再多说,直接就用身体坦诚相待,展开肉搏。
凌其伍没有想到高雅、文静的苗依文的情欲埋藏得那么深,他很得意自己施展
得出激发她潜力的一套功夫,嘿嘿!他估摸,想必苗依文在国内没看过什么成人
“性教育”的黄片,可她好像天生的,自然地表现出不同凡响。完事以后,凌其伍
将苗依文紧紧地搂在怀里,像捡到宝贝似的欢喜万分。
苗依文断断续续分了几次听完凌其伍和苏敏的故事。
那次凌其伍喝得大醉,唠唠叨叨数落苏敏个没完,最后终于又动了手。苏敏自
然又是他的手下败将,三十六计只有走为上计,再次逃离小家庭。走出家后,苏敏
在咖啡馆呆了大半天,抽完一包香烟,她打电话四处找女友黄毛,但是黄毛就像在
这个世界上蒸发了似的。苏敏想来想去没地方去,上次她已经尝到了哥哥的冷脸,
她想同胞兄妹总不能见死不救吧,硬硬头皮再打电话过去。不料来接电话的是个女
人,声音很陌生,苏敏想都没多想,生硬地问她:“你是谁?”对方比她还要凶:
“你是谁?!”
“哦。”苏敏明白过来了,哥哥不想让她去住是有道理的,其实他有女朋友就
直说好了,何必瞒着妹妹呢。苏敏怕那女人误会,还是说了:“我是他妹妹。”对
方沉默了一会说:“他不在。有事吗?”苏敏赶快答:“没事,告诉他我从伊豆回
来了。”听上去女人是有些年纪的上海人,在日本,单身女人好赚钱,很多在酒吧
陪酒的女人都是舍弃了家庭“单刀赴会”的。其中年龄大一些的脸皮厚,晚上酒吧
里灯一黑,什么话都说得出来,可是日本人笑闹归笑闹,看是不会看上这种女人,
所以她们寂寞了,还是得找差一个档次的男人“慰藉心灵”。苏敏估计那个女人就
是这类人,哥哥和她偶而同居但是金钱分开,决不谈婚嫁的。
天渐渐黑下来,苏敏坐立不安,突然她在口袋里摸到一张名片。一个约摸50岁
的日本男人的脸浮现在眼前,矮胖的身材,黑黑的脸上老是挂着笑容,说话口齿不
清楚。这个男人就是前天一起去伊豆的做味噌的老板,也就是前不久上她的当送生
日礼物瑞士手表的那个“八格”,姓大岛的。苏敏看着名片犹豫不决,大岛经常去
她工作的酒吧,其他陪酒女郎看他人不风流又老实便冷落他,而苏敏由于语言差,
没有很多客人捧场,老板娘就派她接待大岛,给大岛倒酒,陪他胡唱一气。大岛由
此成了罩着苏敏的常客,苏敏也在他的关照下逐渐有了自信心。苏敏看得出大岛是
喜欢她的,但是她也知道大岛在乡下是有老婆的。这次和大岛的朋友一起出去玩,
大家都说大岛是个好人,就是老婆身体不好不会生孩子,他们开玩笑说,大岛是把
苏敏当女儿照顾了。
这一切,苏敏都告诉凌其伍的,凌其伍闻言却每每恶言讽刺她说,男人天生好
色,不会有男人平白无故付出的。到了今天走投无路,苏敏思来想去,宁愿相信大
岛朋友的话,她拨通了大岛的电话请他赶到咖啡馆来。
第二天,凌其伍四处打电话找苏敏不到,才意识到这次他老婆真的发火了。他
大舅那里、黄毛那里一家一家上门找,都说没有给苏敏留宿,挨到晚上,凌其伍忍
着耻辱寻到新宿酒吧,苏敏竟没来上班。这时,凌其伍害怕了,他回家查看抽屉里
的东西,苏敏的护照没了,苏敏名下的存折也没了。凌其伍估计苏敏不会离开日本
东京,于是报了警。
日本的警察马路上虽然看不见,效率还是很高的,他们盘问情况后,帮助凌其
伍查找最新的租借房子资料,很快就查到了租借人苏敏的名字,保人的名字是日本
人大岛。警车应凌其伍的要求,载着他直奔一个僻静区域的小公寓按响门铃。出来
开门的是大岛,凌其伍怒火中烧,要不是警察拦得快,他一拳头就打在大岛的胖脸
上了。苏敏跑出来指着凌其伍:“你不要乱来!”
“你这个贱女人,你昏了头,你也不看看那个猪头的样子……”凌其伍破口大
骂。大岛和警察都听不懂中国话,苏敏便镇静地用日语翻译给他们听,然后又用日
语对警察说,她在家里遭受了暴力,大岛为了保护她,帮助她租了房子,根本没有
占她的便宜。
凌其伍听得目瞪口呆,他想不到苏敏的日语已经这样流利,真是平时小看她了,
他怕苏敏接下去更要说出不利于他的话来,阻止她道:“你不要说了,跟我回去,
我们回家再说。”苏敏凛然地看着他说:“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像你这样的大男
子主义,不要说在中国,即使是在日本也是不多见的。我没有做错事,不会再屈服。”
凌其伍生气地说:“你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我现在不需要你留在日本陪我,
你给我回上海去!”苏敏好像早有准备:“我不回去,我不靠你,我靠我自己能够
生存。”
“好!”凌其伍咬牙切齿道:“你给我听好,你如果这样,我,凌其伍,你老
公,不会再为你签证,还有几个月,你甭想再留在日本,如果留下去,你就和你哥
哥一样,是违法的黑户口!”
在他们用中文吵架的时候,警察和大岛都避在一边,无可奈何。苏敏听到凌其
伍最绝的一手时,身体显然震动了一下,眼眶红了,眼泪慢慢地淌下来,她说:
“凌其伍,你再好好想一想,我嫁给你,图了你什么了,你要这样对我,你不爱我,
一点也不爱我,你心里有其他女人,所以对我这么狠。”
隔了几年,凌其伍叙述是很理智的,但是他的记忆如此出色,当时的每一句话
他都能够背出来,只不过情景不同,心境自然两样。故事讲到这里的时候,凌其伍
开玩笑似的扭头问苗依文:“你们女人是很敏感的,苏敏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她
说的我心中女人怕是你吧。”
苗依文说:“只有爱一个男人才会一直揣摩他的心,我看苏敏是爱上你了。”
凌其伍注意地看了看苗依文,在她身上,他总是会有新的发现。
后来,凌其伍是一个人坐地铁回家的。警察对这种事情无能为力,简单笔录后
离开了。大岛跑到凌其伍面前鞠了一躬,请他多多关照,凌其伍也只得回鞠一躬请
他多多关照。
“它妈的!那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