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人轶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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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信憎其年老,笑谓化曰:“汝须眉太白,我当黑之,遂缚化曝烈日中,自巳至
酉,百计求免,始得脱。王大忿恚,呼之信杖之三十,而恣益甚。光因乘间言
俺达公刚而多虐,勇而寡仁,若以嗣位,必不利于社稷,请废而立次子固山。王
深然其说,因复犹豫,终未即行。光窥王无废立意,恐谋泄见疑,遂曲顺之信所
为。凡凿山开矿,煮海鬻盐,遣列郡之税使,通外洋之贾舶,无不从光擘画。是
以藩府之富,几甲天下,而光之富亦拟于王。丙辰二月,郑锦下东管,马雄入南
海,赵天元、谢厥扶俱以舟师迎降。之信计无所出,乃死光以辞于敌。谓向之抗
衡上国,久持弗下者,皆此人之为也,遂纳款伪周。时可喜屏居旧府,闻之,深
悔不用光言,以速光之死,流涕太息者累月,不久亦殁。
◎谦语成谶
陈桂林文恭,性谦下。尹文端居首揆,素所推仰。一日文恭病,文端往视曰:
吾辈均老,不知谁先作古人。文恭拱手曰:还让中堂。盖习于谦,初不觉也。
文端默然。及文恭予告归,方戒途,传闻文端骑箕之信。欲回京一吊,家人力阻,
行至韩庄而薨。
◎于文襄之敏
乾隆初,军机大臣入参密勿,出览奏章,无不屏除奔竞,廉直自矢。如果毅
公讷亲,其人虽溪刻,不近人情,而其门庭阒然,可张罗雀,其他人可知矣。惟
汪文端公由敦爱惜文才,延接后进,为世所訾议。然所拔取者,皆寒之士,初
无苞苴之议者。于文襄敏中承其衣钵,入调金鼎,初尚矫廉,能以蒙上眷,继则
广接外吏,颇有簋不饬之议。再当时傅文忠、刘文正诸公相继谢事,秉钧轴者,
惟公一人,故风气为之一变。其后和相继之,政府之事益坏,皆由公一人作俑,
识者讥之。然其才颇敏捷,非人之所能及,其初御制诗文,皆无预定稿本,上朗
诵后,公为之起草,而无一字之误。后梁瑶峰入军机,上命梁掌诗本,而专委公
以政事,公遂不复留心。一日上召公及梁入,复诵天章,公目梁,梁不省。及出,
公待梁誊默,久之不至。问之,梁茫然。公曰:“吾以为君之专司,故老夫不复
记忆,今其事奈何?”梁公愧无所答。公曰:“待老夫代公思之。”因默坐斗室
中,刻余录出,所差惟一二字耳,梁拜服之。故其得膺天眷在政府几二十年,而
初无所谯责者,有以哉!
◎张文襄遗事
光绪某年,文襄以鄂督入朝。公余,偶遨游琉璃厂,瞥见一古董店,装潢雅
致,驻足流览。庭中陈一巨瓮,形制奇诡,古色斓斑,映以玻璃大镜屏,光怪陆
离。绚烂夺目。谛视之,四周悉篆籀文,如蚓如蚌,模糊不可猝辨。文襄爱玩不
忍释,询其价则某巨宦故物,特借以陈设,非卖品也,怅怅归。逾数日,又偕幕
僚之嗜古者往观之,亦决为古代物,文襄愈欲得之。肆主允往商,未几偕某巨室
管事至,索值三千金。文襄难之,询其家世不以告。往返数四,始以二千金获之。
舁至鄂,命工拓印数百张,分赠僚友。置之庭中,注水满中,蓄金鱼数尾,仆从
或以刀试之,似受刃。一夕大雷雨,旦起视之,则篆籀文斑驳痕,化为乌有矣。
盖向之苍然而古者纸也,黝然而泽者蜡也,骨董鬼伪饰以欺人者也。文襄为之不
怡者累日。文襄督两广时,倪公文蔚为巡抚,文襄以倪新进,颇慢易之。倪亦负
气不稍让,二人意见日深,时相龃龉。一日倪以事谒总督,文襄拒不纳,三谒三
拒之。倪问何时可见,期以旦日日中。倪先期往,日过午,仍不获见。倪私问仆
从:“大人有客乎?”则对曰:“无之,签押房观文书耳。”问何不禀报,则曰:
“大人观文书,向不许人回话。”倪愈不怿,大步闯然入,戈什大声言巡抚至。
瞥见文襄执书坐安乐椅中,若为弗闻也者。倪忿然作色曰:“督抚同为朝延命官,
某以公事来,何小觑我也?”拂衣竟出,欲辞官,将军出调和之。为置酒释嫌,
二公皆许诺。届期倪先至,文襄日旰不来,将军强致之。至则直入坐上座,将军
起奉卮,文襄立饮之。将酌以奉倪,文襄又饮之。倪大怒,推案起,脱帽抵几,
径回署,即日谢病。政府知之,乃调倪他所。倪既去任,文襄获理巡抚,两署悬
隔,往返颇不便。思空中构铁桥,沟通两署,召工雇值约二十余万金。款无出,
颇踌躇。忽接港电,有候补县某,持总督印札,借某事向港澳华商募捐,已集得
银十万余,未审有之乎?文襄愕然,已即复电言有之。适某兵轮以事至港,即命
管带诱其人偕来,毋使逸。既至署,命闭之空室中。某知败露,首领将不保,彷
徨无所措,欲自裁。窗外环伺者众,不得隙。夜二鼓,文襄自内出,某愧汗伏地,
叩头请罪,文襄不顾,但曰:“汝胆大至此,不可赦,不可赦。”良久良久,乃
命之起,赐坐,加以颜色曰:“吾今赦汝,汝能更为此乎?”某惶恐曰:“愿尽
力。”于是更给以札,使往南洋群岛,又募得十数万金,而铁桥以成,桥成后,
每夕阳欲下时,姬妓辈或靓妆炫服,逍遥其上,人望之如天半神仙云。后某督至,
始拆去之。
◎张文和之才
张文和公辅相两朝,几二十余年,一时大臣,皆出后进。年八十余,精神矍
铄,裁拟谕旨,文采瞻备。当时颇讥其袒庇同乡,诛锄异己,屡为言官所劾。然
其才干实出于众,凡其所平章政事及召对诸语,归时灯下蝇头,书于秘册,不遗
一字,至八十余书。尝颠倒一语,自掷笔叹曰:“精力竭矣。”世宗召对,问其
各部院大臣及司员胥吏之名姓,公缕陈名姓籍贯,及其科目先后,无所错误。又
以谦冲自居,与鄂文端公同事十余年,往往竟日不交一语。鄂公有所过失,公必
以微语讥讽,使鄂公无以自容。暑日鄂公尝脱帽乘凉,其堂宇湫隘,鄂公环视曰:
“此帽置于何所?”公徐笑曰:“此顶还是在自家头上为妙。”鄂神色不怡者数
日。然其善于窥测上意,每事先意承志,后为高宗所觉,因下诏罪之,逐公还家。
致使汪文端于文襄辈,互相承其衣钵,缄默成风,朝局为之一变,亦公有以致之
也。
◎彭刚直之知遇
彭刚直公不能作楷书,试卷誊正,往往出格,九应童试,皆坐是被斥。时浙
人高某,视学湖南,尝微行物色佳士不可得。最后过刚直故里,闻读书良苦,循
审所习,似非制艺,异焉。再视屋宇甚陋,门有联曰:“绝少五千柱腹撑肠书卷;
只余一副忠君爱国心肝。”书势雄杰,不颜不欧,似未曾学者。叩邻右得刚直名
姓,及其家世,知必应试,遂心志之。是岁按临长沙府属,得一卷,书势雄杰,
似曾经眼,恍然有所感触,竟拔置第一。迨揭晓,果系刚直,大悦。参谒时,历
述所见告之,刚直感恩知己,请列门墙,执师生礼。高致仕后,子若孙倦读淫博,
不能世其家业,而彭已贵,为择地筑园墅报之,即今高庄是也。
◎袁爽秋
袁爽秋之夫人薛氏,学问宏深,博通经史,有不栉进士之誉。爽秋学问,夫
人攻错之力居多,故爽秋有季常之惧,然实另有原因也。传闻爽秋本姓某氏,为
袁某乞养子,故冒其姓。幼时家贫,为人牧牛,常戏登桐庐塔顶。乡愚野老,谓
其必发达,以该塔素名有鬼嬲人,爽秋登之无恙也。及十二三岁,某戚携之北上,
流落都门,薛慰农收养之,执杂役焉。后因某事对答数语,慰农大奇之,使伴诸
子读,遂妻以女。有谓爽秋实为养父挟之北上,适值薛慰农择婿,爽秋预其选。
盖尔时慰农所注意者二人:一为杨廷甫,一为袁爽秋。薛慰农之夫人亲相之,并
阅二人文,谓杨廷甫必可点翰林,袁爽秋不过进士而已。且杨貌优于袁,欲婿杨,
薛慰农则谓杨虽可入词苑,终不过翰林而已。袁虽不能入词苑,必有督抚之望,
为一代名人,遂决婿袁云。庚子之难,爽秋从容就义,实其夫人薛氏所主持也,
可谓巾帼英雄矣。不栉进士,岂虚誉哉!
◎吊袁爽秋诗
桐庐袁爽秋先生,文学治行,并世无匹。庚子事变,抗疏严劾端、刚,身遭
骈戮。张文襄过芜湖,赋诗三章吊之云:“七国联兵竟叩关,知君却敌补青天。
千秋人痛晁家令,曾为君王策万全。”“民言吴守治无双,士道文翁教此邦。黔
首青衿各私祭,年年万泪咽中江。”“西江魔派不堪吟,北宋新奇是雅音。双井
半山君一手,伤哉斜日广陵琴!”吊太常者夥矣,如此诗之情文双挚,未之见也。
◎记宝竹坡父子
前清之季,宗室中最明达者,无若宝竹坡父子。竹坡君名宝廷,痛朝政不纲,
于浙督学任内,娶江山船妓女,复上疏自劾,部议落职。竹坡往来西山,以诗酒
自娱,洒然有遗世之念。尝有句云:“微臣好色详天性,只爱风流不爱官。”其
佗傺可想。其子寿富字伯福,官庶常,告八旗子弟书,中有句云:“民权起而大
族之祸烈,戎祸兴而大族之祸更烈。”所谓大族者,即指八旗,亦若逆知庚子之
变与去年革命之事者。当时八旗人士詈伯福者盈耳,指为妖妄者,十人而九也。
伯福既为书告八旗子弟,又与吴彦复君保初创“知耻学会”于宣武城南,奔走叫
号,所至强聒,而一般士大夫,率掩耳而走。戊戌政变后,徐荫轩指为妖人,以
宗室故得免诛戮,而令其妻父联元严加约束。伯福既常居岳家,以诗酒自晦,间
为联元陈说时局大势,联元甚韪之。拳乱起,联元力陈拳不可恃,遭骈戮。伯福
痛其外舅为己而死也,则大恸。联军入京,遂与其弟富寿仰药偕殉,濒死为绝句
二首云:“衮衮诸王胆气粗,竟轻一掷丧鸿图。请看国破家亡后,到底书生是丈
夫。”“薰莸相杂恨东林,党祸牵连竟陆沈。今日海枯见白石,两年重谤不伤心。”
玩其词踌躇满志,真有视死如归之乐。伯福为人,勇于自任,虑一事,发一言,
千人非笑,不顾也。通州张季直赠诗中有句云:“坐阅飞腾吾已倦,禁当非笑子
能雄。商量旧学成新语,慷慨君恩有父风。”可以为伯福写照。
◎同光枢臣之消长
同光之际,当国枢臣,分数时代。同治初元,为文祥、沈桂芬时代。时大乱
初平,疮痍未复,正可改革政体,以固国本。文祥虽不学无术,犹知引沈桂芬自
助,实为汉人掌握政权嚆矢。故李鸿章、翁同和亦联袂而起,时封疆大吏,汉人
居半。即枢要之地,实力亦渐加增。同治中叶,宇内得以少安者,职是故也。光
绪初,变为孙毓汶、徐用仪时代。然孙名为汉人,实仰满人鼻息,尤与李莲英狼
狈为奸。徐用仪则唯唯诺诺,听孙指挥。十年至二十年高阳、常熟又携手入,然
高阳守有余而才不足,常熟极思振作,而掣于西后之肘,亦不能大展其长,且触
满人之忌,故收场尤落寞。二十年后,则刚毅、荣禄时代,纯为满人猿臂伸张之
日。继之者弈、世续、那桐沆瀣一气,固守藩篱,如瞿鸿机、徐世昌、林绍年
皆在弈之下。如张之洞等,虽权力稍增,而为日无多,不能发展矣。
◎百文敏轶事
百文敏菊溪总制两江时,阅兵江西。赣抚某中丞初与之宴,百严厉威肃,竟
日无言,自中丞以下,莫不震慑。次日再宴,演剧。有优伶名荷官者,旧在京师,
色艺冠伦,为百所昵,是日承值,百见之色动,顾问:“汝非荷官耶?何以至是?
年稍长矣,无怪老夫之鬓皤也。”荷官因跪进至膝,作捋其须状曰:“太师不老。”
盖依院本貂蝉语,百大喜,为之引满三爵,曰:“尔可谓‘荷老尚余擎雨盖’,
老夫可谓‘菊残犹有傲霜枝’矣”。荷官叩谢。是日四座尽欢,核阅营政,亦少
举刻,不知此承值者适然而然耶?抑中丞预储以待耶?预储以待,则与江南主之
待陶谷,文潞公之待何剡,王铁之待韩璜等事绝类。丁卯,百以两粤开府乞病内
用,入都时,或谒之于道次,百蹙然曰:“吾以刑部尚书用,汉员为金兰畦光悌,
其人张汤郅都也,吾不与衡,如民命何?”客曰:“昔径山示童子案云:‘汝进
一步则死,退一步则亡,作么生?’童子曰:‘吾旁行一步何妨?’”百颔之者
再。陛见时,乃力陈病尚未痊,乞闲散自效,遂改总宪。庚午以两江节钺底定李
家楼漫口,合龙后,至龙王庙行礼竣,僚属以至卒徒,均叩谢且贺。百忽一例遵
跪,众大骇曰:“卑职与小的曷敢?”百喟然曰:“当在坝上时,何所分大人、
卑职、老爷、小的也,惊涛一刷,贵贱同流,诸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