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部若樱 落红 by 绫部若樱-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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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红晕,竟是说不出的魅惑。
颀相思急急转头,可以解么?可以么?“这麻药若自行消散需两日,若我解了,则片刻恢复如常,你可是要我、解?”颀肃清听出他说这话时竟然不像以往那般淡然,似乎有种咬牙切齿,这咬牙切齿再配上面红耳赤,倒是让他摸不着头脑了。
只见颀相思半蹲跪在他面前,散落的发丝柔顺的垂落在胸前,双臂勾着他的脖子,慢慢欺近,竟是温温软软的两片唇附了上来,清淡的,甜甜的,似是有种芙蓉糕的香气,然后是一片香软的舌尖轻轻的滑了进来,这像挑逗却又极度缺乏经验的吻像是一把焚天灭地的火,只是小小的火星便起了燎原之势,颀肃清觉得全身的知觉都恢复了,那只舌也在退走,他点了火就这样撤了?
颀肃清反手搂住相思,伸舌将那只临阵脱逃的香舌卷了回来,紧紧纠缠,在自己这搅了一阵,又占领了对方的领地,大肆搜刮,直到怀中人身子完全软倒才意犹未尽的松开。
颀相思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得来不易的新鲜空气,脑中一片空白,刚才,刚才不是要解他的麻?之后呢?缺氧,缺眠,受惊,与慌乱完全占据了那颗脑袋,终于运转超速,死机了。
颀肃清好气又好笑,竟然接吻也会晕倒?转而又自嘲的摇了摇头,男人就是这样,身体都是有思想的,即便是吻了他,也只怪他先诱惑。起身出轿之际,撇到颀相思颈侧两处伤口,先前中的那剑已结血痂,而第二剑显然伤口更深些,血还在不紧不慢的流淌……
颀相思朦朦胧胧之中转醒,急着叫到:“玉,玉隐。”玉隐推门而入,正立于床边,“那些人,不能留!”昏迷之中总是带着灼灼的焦急,意识还没有清醒,但是这件事绝不能大意,尽管不希望因为自己害了人命,可是那些人若有诈降,回去之后禀了太子,今天颀肃清救自己之事就遮掩不住了。他不能冒这个险。正在视线慢慢清晰之时,竟然发现颀肃清在看着自己,又是那样寒冰般的眼神,又是!颀相思气虚的转头,刚刚怎么没发现他还在?
颀肃清看玉隐领命下去,立在床尾,恨恨的看着床上那个脖子上缠着纱布的人,刚刚那一丝丝好感瞬间灰飞湮灭。“你原本并不想要那些人性命,如今改变主意可是怕牵连到我?”见床上的人毫无反应,继续道:“这么说,你最后用麻药也是为了能够制住所有刺客?”
这个颀相思远比自己想象要聪明哪!好一个聪明之人!
看着颀肃清甩手摔门出去的背影,颀相思瞬间明白了,太子可以得到颀肃清的欢喜是因为太子永远不会想在颀肃清前面。而他厌恶自己,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将他看的透了,或者是他讨厌这种有人脱离他管辖的感觉。而自己却三番两次触了他的禁忌。但是他竟然好赖不分?若不是为了他,又怎么会害了那么多人命?
扶着床沿挪到了圆桌旁,捧起那盏茶,用茶盖轻轻的拨着浮于淡香液体之上的叶末,深呼吸来平静上涌的气血,却还是无可抑制气的手也抖了起来,盖上盖子顺手就想将茶盏当成那人给摔烂,只是掠过头顶之时,被溢出的茶水溅落到,发丝,衣领,手背……最终还是没忍心甩出去,这瓷杯又是招谁惹谁了。只是自己如此狼狈的样子,要是给别人瞧了去,定要当作笑柄了。怎的弄成如此难堪?
颀相思转身将湿了的白色中衣脱掉,随手又扯出一件新的,披了上,坐在床沿,头轻靠在床头,闭目养神。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朝堂之上,太子望向颀相思的朝位,理所当然的空着。即使他现在立于朝堂,也定然是尴尬万分。可是为何颀肃清也没来早朝,莫非……
下朝时,看到太师掠起衣摆急急的赶上轿辇,颀鸾鉴迎了上去,“太师看着匆忙,可是出了什么急事?”蔡镇相持袖抹了抹额角沁出的汗,做了一揖道:“太子殿下,下官曾外孙昨晚高烧,竟是现下还没退,正要去看看。”颀鸾鉴做恍悟状,“如此,本宫不挡了你的路,快去吧。”蔡镇相与颀鸾鉴交换了一个眼神,便错开身,让开了。
原来是肃清的儿子病了,颀鸾鉴坐在书房,左等右等却不见刺客有任何消息传回。心下一沉,看来又是失败了。堂堂一朝太子,竟然连你一个黄毛小儿都对付不了,我倒要看看你颀相思到底是几头几臂,还能挺到何时。
听闻他身边三玉为最得力助手,只要断了这其中之一,他的保护必将出现裂痕,颀鸾鉴又开始习惯性的寻找对付颀相思的方案。似乎,失败,寻找原因,再行动已经成为他作为太子的乐趣。
颀肃清坐在颀越身旁守着。儿子还是高烧不退。蔡晴也候着,贪婪的看着颀肃清唯有对着儿子才能露出的温柔关怀的眼神,是与他看自己眼神完全不一样的,并不是表面的柔和,而是溢满了关怀。即使如此,蔡晴也满足了,因为她的夫君唯有对着她们的儿子才会露出这种眼神,这也是时间绝无仅有的殊荣。
颀肃清则是在心中责备自己,早上竟然放下病重的儿子,去救那一个不相干的人。那个人以为自己需要他的周全?若不是他自己已有万全之策,又怎么会冒然救他?他以为他有多重要?简直是自以为是!手缓缓的划过儿子烧得已经泛红的脸蛋,脑海中浮出的却是另一张同样泛着红晕的脸……
蔡晴看着颀肃清以手抚额,神态疲惫,许是一直这样坐着累了,道:“清,妾身在这顾着就好,乏了便去歇着吧。”颀肃清看了蔡晴一眼,已经是眼眶泛黑,一夜未睡了,“无妨,晴儿去休息。”蔡晴看着颀肃清毋庸置疑的眼神,劳累了一夜的身子反而轻盈了,笑道:“妾身陪着夫君。”
第十五章:退烧
翌日,颀相思早起,朝服穿戴整齐,另外在颈上系了与朝服同色系的墨色绸巾,在铜镜前看了又看,觉得没什么破绽,踏着晨风边散着步边向皇宫走去。
天气依然很好,碧蓝一泓,晴空万里,初生的阳光带着温暖如金子般明晃晃的橙亮洒在身上,柔和了视线。稀稀拉拉的人忙着运早货,等着到了时辰摆开早市,便是热闹的一天又开始了。身后照例跟着玉隐玉灵,主侍三人悠悠闲闲的迈着步子。宁静被突如其来的大笑打碎,那嚣张的笑声由远及近,也不知世上有什么事情可笑成那样。一阵属于清晨的清香之气迎面扑来,颀相思转头看着刚从身旁经过之人,那样文秀之人,那种特有的笑声,竟是有些熟悉。垂目思索也许是在什么地方碰到过此人,“我说钱大少爷,您有钱有势,别跟我这耗着了……”“就跟老板说,记在我钱程的账上了……”那种笑声竟然自然而然的带出了十年之前的回忆,原来确是故人。辗辗转转,过了这么多年竟然又遇上了,看来自己欠下那一两银子终可以还上了,“玉隐,去查刚才那人。……现在去吧,我下午便要到他府上拜访。”
散了朝,颀嘉看到颀相思脸色不霁,失了血色,将其叫进了御书房。颀相思坐在案前,神情有些消沉。颀越已经高烧两日,为何还不退热?到底是怎么了?那么昨日颀肃清便是以此混了太子的视听么?他现在一定很急了,这么多人,也只有他的儿子才能真正引起他的关心,毕竟血浓于水。自己要不要去看看,他会让自己看望么?管那冰山脸,又不是去见他,打定主意,下午先去看看那个小家伙吧。想想自己那么大的时候仿佛还是昨天呢。“相思,在想什么,倒是一直都没看父皇一眼。”颀相思抬头看颀嘉,神色不辨,解释道:“相思在想,颀越那个孩子烧了两天,要不要紧。”颀嘉紧绷的脸放松下来,笑道:“既然喜欢小孩,何不结婚也生一个?”听到这话,颀相思连忙起身要跪下去,被颀嘉给挡下,“这是做什么?”“父皇曾答应不再随便给相思指婚。”颀嘉好笑,哪家公子不是希望自己给指一门好的婚事,唯有他避恐不及,想来还没有心上人,思及此,放下心来,眼神撇过颀相思颈上的丝巾,好奇道:“相思为何围了丝巾?”颀相思手自然的摸了丝巾,笑着说:“只觉这样好看。”“父皇道你根本不在意这些呢?相思昨日是怎样不舒服,现下可大好了?”颀相思谢道:“谢父皇关心,已无大碍。”问了近况,看颀相思确不像有什么病况,便让其退下了。
待颀相思退出御书房已有段时间,颀嘉唤来福广,“去给朕查查七皇子脖子上到底怎么回事。”颀嘉接着看着案上的奏呈,却在想,你们几个皇子撕来杀去,最后胜者为王,但要伤了朕的相思,便都要拿了陪葬。
这一下午,颀相思可是体会到什么叫心神不宁,身在曹营心在汉了,这奏折也看不下去了,左思右想,还是去看看颀越情况才安心。玉隐去打探钱程的情况至今未归,倒是比他平日办事效率慢了不少。只带着玉灵急急出了宫去,也许玉灵能有什么办法。
颀相思坐在前堂,外表虽是淡定,可心里却是着急,进了明王府就发现这上上下下气氛压抑,想也知道是颀肃清逢人便摆出他那副冰山脸,终于装不下去了?颀越真是幸福的小孩,能得到他的关心,竟然羡慕起他来。颀相思放下手中的茶盏,压下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这人进去通报也好一会了,怎么?这档又给自己下马威了?“玉灵,治疗发烧你有什么特效药么?”听到主人问话玉灵香甜的声音响起,“这特效药倒是有,只是对六岁小孩来说药性有些冲,可能会影响脑子。”颀相思叹口气,要是把颀越医成与自己一样的“痴呆”,颀肃清非要了他的命。
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才听管家来报,明王请他入小王爷的内寝。颀相思起身整了整衣容,带着玉灵随着管家引路。
进了房间,满是温香的药味,想来是大夫没敢用什么重药,可是用这种性温的药又无法药到病除,甚至病情有增无减,于是过了两天颀越的病情还没有好转。颀相思看着颀肃清略显萧索的侧面,面上遍布新生的胡茬,整个人都透出一股压抑的怒气。再想想外面跪了一地的大夫,甚至连皇帝派来的御医也不可避免的老实跪着,想是气的失了往日的分寸。颀相思看他现在的样子,觉得心里隐隐的闷痛,似是被人抓着心拧着。
颀相思深吸了几口气,才勉强压下心头的疼痛,慢慢走到颀越床前,那个平日活泼调皮的小孩,现在整日受了病魔的煎熬,圆圆的脸蛋都瘦了下去,让人怜爱的心疼。他们这一家大的小的难道生来都要制着自己的心才好么?
颀相思示意玉灵仔细的又查了一遍病情,颀肃清知道他身边的玉灵是位灵医,自己怎的早没想到?一定是急得,便急急询问玉灵:“越儿怎样?”玉灵放下颀越的小手,恭敬道:“热已入肺。”颀相思听到这话,呼吸都滞住了,这岂不是肺炎?且不说现代的小孩得了肺炎都是了不得的大病,这古代肺炎岂不是要了命?这如何是好。颀肃清单手掐在玉灵颈上,一字一顿杀气顿生:“可能医好!”“勉力一试。”颀肃清听到仍是不满意,手上加大了力道,“若治不好,本王要了你的命!”玉灵窒息脸也泛了紫色,却也不能放下肯定的话。颀相思伸袖掠过颀肃清侧脸,只见后者立刻虚脱似的晕了过去。“明王定是这两日太累了,服下去歇息吧。”这点迷|药够他睡上半日,若这半日能治好颀越当然是好,若是治不好,不过是与他老死不相往来。可是若三日都不能退热,恐怕这孩子命也要不保了。
颀相思看着玉灵,如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了。可是她却只说尽力,并没有太大把握。屋里屋外,跪着的大夫御医都被颀相思叫了起来,给他们找了间屋子共同商讨对策,一人智短,众人拾柴火焰高。玉灵也在不停的配药,熬药,制药,试药,却不能随意施药。时间一点点过去,夕阳西下,往日觉得时间总是滑的很慢,可是如何在这个孩子身上却是消逝的如此之快。
颀相思一直扶着颀越为其枕部冷敷、温水擦浴,找来冰袋,一刻未停。蔡晴在旁边看着,她这亲娘竟然还不如一个皇叔。她并不知道有这许多降温的方法,原先也只是一直用温毛巾敷额,心想若早早叫了七王爷来或许这病也不能大发至此。可是同时心里又有些不安,清王分秒必争的只为救自己的儿子?并未听说他与夫君有何深厚情谊。他倒是心存了什么呢?
玉灵配好了一脉中性一些的药来,颀相思一勺一勺喂颀越喝了下去。若是有现代发达的医学,说不准吃几片药,打个吊瓶就能好,却让他一个小孩子遭这般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