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面具-第6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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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过一番劫数,白蝶与红蝶再次团聚了。
四、闹天轮
索翁达走了?
他就这么走了?
被自己和叶儿追了一夜,就这么把白蝶还给叶儿,走了?
祝童眼看着索翁达活佛的背影消失在茫茫戈壁中,转过头看向叶儿。
叶儿站在东边,阳光穿过她的随风飘舞的发丝,碎裂后跳跃成一层淡淡的光晕。
凝视着被逆光映衬出几分圣洁的叶儿,祝童不禁有恍如隔世的感觉。叶儿似乎离他很近很近,又似乎远在天边,或随时都可能飞上蓝天,离他而去。
“我这是这么了?她对我做什么了?”祝童仿佛从一场梦境中惊醒。
过去的这一夜追逐,完全是叶儿在主导;他可没有在沙漠与戈壁交错的蛮荒地带的追逐索翁达活佛的胆量。
开始的时候,他只是不忍叶儿伤心,将双修境界的主导权交到叶儿手里,希望她能在那种奇妙的境界中认识到鹰佛的强大,打消追回白蝶的念头。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思维似乎被叶儿控制了,不由自主的进入一种天不怕地不怕,有理走遍天下的境界。
幸好是叶儿,双修境界是在是太可怕了,竟然能在不知不觉中影响、控制一个人的思想。
叶儿似乎并没有觉察到祝童复杂的心理活动,她欣喜地与白蝶沟通交流着;对周围的一切都没什么感觉的样子。
她不去操心,祝童却不能不操心。
他回想一下之前的感知,好像,不远处有座寺院,模模糊糊的;不知道在那个方位也不知道是什么寺院。
祝童四处看看,太阳升起的方向是东,索翁达向南去了,周围……到处是红色的砾石。
叶儿应该很清楚,那时,她是双修境界的主导,周围十公里之内的一草一木都在她的感知范围内。
“我们……该向那里走?”祝童有点着急,他已然完全清醒了。
现在是清晨七点四十五分,昨天晚上,与牛少校商定的到达天轮寺开始行动的时间是八点,他还有不到十五分钟就迟到了。
虽然,他这个江湖酒会召集人使命只是联络各个门派,协调各派力量与利益,以应对可能对江湖道构成威胁的危机,这次行动的指挥使无处大师与柳依兰。
可是,在如此关键的时刻缺席,总会让人产生一些不太好的印象。他还担心柳依兰,以为自己与叶儿遇到不测了,对天轮寺使出雷霆手段。
“你不是要去天轮寺吗?那里就是了。”叶儿随手一指,祝童看到了牛角岭。
他牵起叶儿的手,要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
开始的阶段叶儿稍微有点抗拒,她虽然是祝童的女朋友,却还有一个警官的身份。出现在那样的场合,合适吗?
很快,她就把这些杂念抛开了。
以叶儿聪慧当然能想到,经历过这么多的事,回到上海后,即使祝童不说什么,她也必须多今后要走的道路作出选择了。
两人跑出百十米的距离,才协调一致进入双修境界。
这次是以祝童为主导,他感知到了四公里之外的天轮寺周围正发生的一切。
他看到,江湖道众高手的车队停在天轮寺门前广场上,柳依兰频频向这边张望;咦!她怎么知道自己在这个方向……
他看到,江小鱼站在牛角岭上向这边张望,甚至能看到他脸上吃惊的表情。想必,江小鱼不会想到,他和叶儿竟然把鹰佛追赶的如此狼狈吧。
他看到,仁杰萨尊活佛与雪狂僧抗着个年轻的道士正向牛角岭西侧一处隐秘的洞口走去。
那应该就是天轮寺最神秘的密宗修行洞了,那个年轻道士一定是凡星道士。正如之前所预料的那样,雪狂僧在老实且恭顺地跟在仁杰萨尊活佛后面,明显被洗脑了。
雪狂僧难道是被仁杰萨尊活佛洗脑了?想想也不奇怪,既然曲桑卓姆都有了新月轮,比她更高明的仁杰萨尊早该修炼自己的世界了。
雪狂僧那般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一品金佛高僧,应该是最好的实验对象。
可是,他们这个时候钻进那个洞里做什么?
祝童将感知探向过去,却忽然遇到了一层无形的阻隔。
祝童好奇心大起,仁杰萨尊活佛距离密修洞不过五米,他站住了,在等落后十几米的雪狂僧。
无论是什么样东西在保护天轮寺的密修洞,在有人进出的瞬间总会露出空隙。
雪狂僧距离仁杰萨尊只有两米了,手扶着一块红色砾石停下喘息,似乎很累的样子。
仁杰萨尊活佛以为雪狂僧那般年纪,扛着凡星道士跋涉在牛角岭嵖岈参差乱石间确实很辛苦;他伸过手去要把凡星道士接过去。
此时,异变忽起。
雪狂僧扶在砾石上的手猛地横扫,正击在仁杰萨尊活佛胸前。
仁杰萨尊万没想到,看似被洗脑的雪狂僧竟然会突施袭击,一时不查被打的口吐鲜血,倒跌向密修洞的洞口。
雪狂僧一击得手,丝毫没有追杀的意思,扛起凡星道士转身就跑。
江小鱼还在牛角岭上,看到雪狂僧突然发难,楞了一下,猛然从隐身处窜出,跨前数步,拦住了雪狂僧的去路。
雪狂僧自从凡星道士败在鹰佛手下那刻起就打定了一个注意,无论怎样也要保证凡星的安全。倒也不是雪狂僧有多伟大的想法,促使他这样做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竹道士。
说起来,雪狂僧虽然是个武痴,但修为到了他这个境界,对那个未知的世界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感觉。所以他才会找上凡星,并主动与他结伴行走江湖。让凡星去挑战鹰佛索翁达这个臭的不能再臭的馊主意,雪狂僧就是始作俑者。
没有一品金佛丰厚的人脉与信息资源,凡星就是想去找鹰佛过招,也不可能找到雪松寺去。
凡星失败了,雪狂僧战斗经验十分丰富,看出自己就是上去也是自取其辱,干脆举手认输。
鹰佛对凡星很好奇,要把他带回布天寺,于是就带着他们一路西行,在沙漠与草原接壤的河套地区时,鹰佛似乎有事,把他们交给了前来迎接的仁杰萨尊活佛。
索翁达活佛在的时候,雪狂僧表现得很配合,对鹰佛的吩咐也连连点头称是。索翁达活佛走后第三天的夜里,雪狂僧带着凡星逃跑了。
仁杰萨尊并不是一个人,他身边还有两位布天寺圣光殿的圣光喇嘛。
雪狂僧背着凡星一气跑出数十里,终于累了,找到一个牧村,想要一匹马或别的什么。可牧区信仰的是藏教,且只是轻度信仰,对雪狂僧这样的开口就要东西的中原和尚完全不屑一顾。
于是,当天晚上,雪狂僧就被以为圣光喇嘛拦住了。很快,仁杰萨尊活佛与另一位圣光喇嘛赶到,雪狂僧只有俯首就擒。他对付一位圣光喇嘛还凑合,两个根本就很吃力了。尤其令雪狂僧摸不着头脑的是,拦住他的圣光喇嘛明明不是他的对手,可每关键时刻都会念出奇怪的符咒,接着身上金光一闪,总能化解他的制胜一招。
再加上修为稍逊一筹的仁杰萨尊活佛,根本毫无胜算。
可仁杰萨尊活佛对雪狂僧逃跑的行为很愤怒,他是索翁达活佛门下第一位得传摩罗狱印的弟子。他并不贪心,专修摩罗狱印中的灵部,也就是被索翁达称为心印大圆满的空行灵转界。
这一次,仁杰萨尊要给背信弃义的雪狂僧点教训。修炼空行灵转界也需要法器,可仁杰萨尊却另辟蹊径,把自己的身、心、灵息作为法器,走上了一条充满未知的道路。
在一处水草丰美的草地上,星月当空之际,仁杰萨尊活佛展开了空行灵转界,将雪狂僧强行拉进去接受洗礼。
效果在他看来还不错,仁杰萨尊可以清楚的感觉到雪狂僧的情绪波动,这应该就是成功了。可他没想到的是,雪狂僧看似单纯,却也一品金佛空字辈高僧,浸润佛教世界的时间比他悠久的多,经历的神鬼道门更是数不胜数;别不说,只那份见识就不是他能想象的。
于是,一出可笑而危险的闹剧就这样上演了。
现在雪狂僧已然知道江湖道高手到了,他在随着仁杰萨尊离开白殿佛座下密室,登上牛角岭的时候,回头看了那么一两眼。以他的视力当然看不清车队里面坐的是何许人,但是作为一品金佛高僧,雪狂僧对同门的气息有可媲美与野兽的直觉。只那么一两眼,他就知道金佛寺戒律院十八罗汉到了。
击倒了仁杰萨尊,雪狂僧沿着早看好的路线疯狂的奔向天轮寺门前广场。他并没有看出眼前这个满脸络腮胡子的汉子就是他的记名弟子江小鱼,此刻的他状弱猛虎,真有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之势。
“师父,是我。”江小鱼伸出手,要去接雪狂僧背上的凡星道士。
“谁是你师父!”雪狂僧想也不想,抬脚就踹。
可怜江小鱼与仁杰萨尊一样,都伤在雪狂僧耿直的秉性上了。
只不过,仁杰萨尊是过于相信雪狂僧的耿直,忘了老实人骗死人不偿命的道理;而江小鱼是过于相信自己,以为他的师父不会对自己动手。
他忘了,现在雪狂僧真的很耿直,一心只想着快些脱离险境,与江湖同道汇合,根本就没心思分辨这个叫自己师父的人到底是谁!
四、闹天轮(下)
雪狂僧一身功夫中,最赋盛名的外功是一套一百零八式伏虎拳,与一套七十二路金刚禅腿。
作为曾跟随他习武三年的记名弟子,江小鱼学到了七十二式伏虎拳和三十六路金刚禅腿的,至于雪狂僧的内功金刚洗髓心经与余下的功夫,属于不传之秘,只有真正的金佛寺弟子才可以修习。
江小鱼被雪狂僧踢中的这一脚,正是他未曾学过的那三十六路金刚禅腿中的一招。
好在江家家传密功来自汉水尹家,本就具备绵、软、柔、滑的特性。雪狂僧的这一脚虽然踹在江小鱼的腰侧,除了断了两三根肋骨之外,并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
雪狂僧最顾及的是那两个圣光喇嘛,他们现在正在天轮寺这边迎接江湖道高手的挑战;冲破了这道阻碍,前面已然没什么有威胁的阻挡了。
雪狂僧这才有时间放松心情,想起那个络腮胡子刚才叫自己“师父”,不禁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下他认出来了,原来那被自己踹飞的真是自己的弟子,江小鱼。
清扬家已然退出八品江湖了,不久之前,江小鱼的父亲还曾带给金佛寺一场伤筋动骨的劫难。想到这里,雪狂僧心里的几许愧疚立即化于无有。
他决定继续装傻,表示自己完全不是认识这个人。
如果是个聪明人,看一眼继续跑路就行了。这个时候万不能给对任何解释的机会,尴尬与愧疚,留待以后找机会化解就是了。
可雪狂僧却停了一下,对江小鱼道:“谁是你的师父?你叫师父也没用,他来了,贫僧一样不会留情。”
江小鱼捂着肋骨挣扎着站起来,说:“师父,我是鱼儿啊。您赐给我的法号是无鱼。”
雪狂僧是空字辈高僧,作为他的记名弟子,江小鱼有和金佛寺无字辈等同的辈分。但是“无鱼”这个法号绝对只是雪狂僧似相授予,之前只是一句类似戏言的玩笑话,很少有人知道,记得的人就更少了。
报出姓名了,雪狂僧再想装傻就不可能了。他装模作样地仔细看看,皱着眉头道:“鱼儿吗?怎么会是你?你在这里做什么?”
江小鱼瞄一眼雪狂僧背上的凡星道士,看那浑浑噩噩的样子,应该不会什么知觉;仁杰萨尊活佛吗,已然被雪狂僧扫进天轮寺密修洞里了。周遭无人,正是商量要紧事的大好机会。
他靠近一些道:“师父应该知道,家父所作的一切与我无关,我一直反对他做损害金佛寺的事,可他是我父亲……”
“阿弥托福,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咦!你怎么在这里?”雪狂僧大度地一挥手,道。在那件事上,江湖道大部分人都知道江小鱼与父亲的分歧,他甚至以退出五品清扬表示抗议。大家都认为,如果江小鱼不退出的话,清扬家一定更难对付。
“师父,我知道您被他们绑架了,一直想找机会救您。没想到师父您如此厉害,根本就用不着弟子出手……”江小鱼一连串贴心暖心的奉承话送过去,雪狂僧眉开眼笑,对这个被自己赐名“无鱼”的记名弟子,越看越顺眼。
江小鱼话锋一转,又道:“可是师父想过没有,金佛寺这些年为什么会有颓落之势?二品道宗和七品祝门可是越来越显兴盛了。空寂大师现在只图安稳,那无处大师看起来也没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