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面具-第2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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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江花雨内有很多人抱着与郑区长类似的想法,有些人已经开始迈着文雅步伐走向大门,与旁边的人交换着心照不宣的微笑。
史密斯和卡尔探出头四处张望着,他们雇来的翻译四处打探消息;无奈,在这个微妙的时刻,不要说大家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即使知道也没人会实话实说。
田公子匆匆走过大厅的身影,就像某个著名的皇帝,大家都意识到他有变成赤身**可能,就是没人明说。
十二、上路(下)
于此同时,冲进东坡酒楼后院的那些人可是真的正变得赤身**。
带头的那个是药师殿主持空幻大师的弟子无为和尚,正所谓和尚打伞无法无天,无为的任务本来只是带着一群陌生人四处巡视,预防意外事情的发生,没想到意外真的出现了。
刚才打群架时无为和尚不为所动,因为他没接到指令;但是师兄聋哑和尚出现后,一切就变得不同。
只是,当无为带着一群手执雨伞的人冲进东坡酒楼后院,才看到里面黑压压站着一群彪悍军人,数量总有三十个左右,皆手持寒光闪闪甲板斧。两侧还各有四名手持微冲的军人,冰冷的枪口就如冰冷的眼神,把他们的狂热浇成透心凉。
“进来。”程震疆手提一把乌亮的短枪,点点无为和尚;“还有你们,到墙边去站好。”
无为和尚没穿僧衣,头发有半寸长短,畏缩的丢下尖利的雨伞乖乖走到墙边;马上,他的皮带被抽下,鞋子被脱下,外衣被脱下,绒衣、衬衣被脱下,**着上身接受上海冬雨的洗礼。
祝童坐在停在暗处的切诺基内,不安的问:“他不会要……?”
“阿疆有分寸的。”黄海微笑着手握方向盘,扭头看看野村花海和昏迷中的井池雪美;“再等一会儿,田公子太得意了,我要落落他的面子再走。”
祝童想说这些人不是田公子的人,至少不全是,他认出聋哑和尚无言、无为和尚、四个红火的小贼,但是看到其中还有几个明显来自西域的年轻人,就闭上嘴巴。
人反正已经得罪了,矛盾已然不可调解;即使程震疆不做得如此过分,这些人也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也许这样最好,让那些狂妄的人明白,即使他们有再大的本事勾搭上再大的靠山,在军人的枪口面前也是渺小的。
田公子出现在门前,他身后总算还有几个衣冠楚楚的朋友,身边是两位警官:不到一年前曾经在东坡酒楼阻拦黄海的董局和刘所长。
黄海打开车门迎向田旭阳,老远就伸出手:“田公子不在里面招呼贵客?是不是太闷了出来透透气?”
“啪!”的一下,不大的院子里灯火通明,六辆墨绿色切诺基上的警灯无声闪烁,十二道雪亮的车灯射向大门。
田公子右手挡住灯光,左手与黄海握在一起,用力摇晃着:“听说这里出了点意外,我来看看。黄少,需要帮忙吗?”
“已经没事了,几个小贼而已,翻不了天。田公子请回吧,这里就交给董局好了。”黄海指指墙边的一群半裸大汉;“他们公然袭警,聚众斗殴扰乱社会治安,董局一定要好好审审,看他们凭什么这么狂?谁在背后给他们撑腰?”
董局没说话,就这一会儿,院门前停下十几辆警车。但是有几辆看到里面的阵势,看到黄海和程震疆马上调头离开了。十个月前事情还历历在目,谁也不是傻子,为了田公子去得罪声势正隆的黄少。
“原来是黄少啊,刚才还好好的,走走,外面挺冷的,咱们进去喝几杯。呵呵,阿疆也来了,一起一起,咱们兄弟几个难得聚在一起。”田公子身边走出个年轻人,上来亲热的攀住黄海的肩膀。祝童在车上认出,那是黄海的朋友,在医院见过;只是记不清是搞金融的那个还是搞海关的那个。
“对不起,公务在身不能奉陪。”黄海甩开他的手臂;“你现在最好马上回家,别以为什么钱都好挣;搞不好别把自己搞进去。”
“黄少,田某自认没有得罪过你,今天到底是为什么?”田公子冷下脸,他刚看清隐在暗处的士兵。
“你是没得罪过我,今天也不是冲你田公子,我在这里执行公务,没想到遇到几个不长眼的毛贼。田公子,他们和你有关系吗?”黄海寸步不让,瞧一眼门外越来越稀疏的警车;“得罪我关系,千万别拿法律开玩笑。”
田公子无论如何不会当面承认那些**着上身的“毛贼”和他有关系,说:“我在对面招待客人,外面出了这么大的,客人该如何看待中国,明天的报纸会评价上海的投资环境?”
“无论是谁,应该首先知道在中国就必须遵守中国的法律。”黄海寸步不让,一点也不给田旭洋面子。
田公子没有恼羞成怒,呵呵笑着点点头道:“随便你吧,黄少,有道是山不转水转,谁也不可能永远威风。对了,我能见见李主任吗?”
“不可以,李主任不方便见任何人。”
“不方便就不见了,我回去喝酒,你执行你的公务,辛苦了。”
田公子转身离开,祝童微叹;黄海还是有点嫩,此时此刻不该承认任何事。虽然很多人都看到了,但是,该装傻时不能意气用事;会留下让人做文章借口。
程震疆指挥两个士兵走上马路拦住来往的车辆,六辆墨绿色切诺基开出东坡酒楼停车场,迅速加速驶向高架桥方向。
田公子站在漫江花雨门口高台上,默默注视着远去的车影,眼里闪出一丝阴毒。
独臂海盗在他背后低声说:“老板,余总被人暗算了,现在还没醒。”
“李想?”田公子头也不回的问。
“谢小姐说,李医生去找余总让她回避,她再回到包房,余总就……。”
“李医生以前认识余总?”
“不知道;”独臂海盗略微迟疑一下;“谢小姐不能确定。”
“你也不能确定?今天以前,你见过李医生没有?”田公子意味深长的看一眼独臂海盗;“你已经没有退路了,别在我眼前耍花样?”
“田公子……。”独臂海盗咬咬牙正要否认,田公子伸出食指点在他嘴上;“想好了再说,千万别勉强。”
“老板,对不起,那个日本人太厉害。”杀手从独臂海盗身后无声无息的闪出来,他也是一身狼籍,嘴角渗血;“我没能守住后门,这里有条密道。”
“密道?”田旭洋若有所思的看向漫江花雨深处,里面还是灯红酒绿一派繁华热闹;“哈哈,我田某在上海滩混了这么多年,没想到会在这小小的漫江花雨被人算计了。你让兄弟们跟着他们,不惜代价弄清楚他们在哪里落脚。余总交给我了,他如果少一根皮毛,我这条命赔上。”
杀手无声退下,田公子拍拍独臂海盗的肩膀;“你就守在这里,咦?你那些海员呢?”
独臂海盗哆嗦一下,兜里的手机适时响起来,信号屏蔽解除了。
六辆切诺基拉响尖利的警笛驶下高架桥,号牌同时翻转,现出六个一模一样的地方牌照。
祝童和黄海坐在第三辆车上,他们不怕有谁再来追杀,怕的是被人盯上。上海有发达的监控系统,几乎每个路口头有摄像头,他们现在要做的是尽快离开市区。
黄海的计划是直接上沿海高速,向北走到江苏境内下高速转省道绕到南京再上高速,穿过安徽、湖北去湘西。
另外三辆将顺沿海高速一直向北,到日照上日东高速转京福高速,直奔北京。这样,即使有人跟踪,也势必摸不清井池雪美在哪辆车上。
但是,祝童否决了黄海的计划,建议大大方方走沪宁高速,到南京再分为三路,每路两辆车。一路向北到北京,一路向西到河南转进西安,一路向南到长沙转到广州。
他们将不在任何一路车上,在南京换车,带着井池雪美小姐直奔湘西。
黄海忙着打电话找朋友从南京本地借辆别克商务车,这样一来,他们的任务就是尽量甩掉可能的尾巴。
即使这样安排,祝童估计他们只能争取三天左右的时间,黄海不会明白一品金佛与四品红火神通广大的何种地步,有寺庙的地方就可能有一品金佛的僧人,有火车的地方就可能有四品火红的眼线。还有江小鱼,现在通讯技术发达,三路**阵能瞒过三天已经算好的了;他们如果发动全部力量追查几辆车上的乘客,除非车上的人一路不吃不喝不加油不停车,那是不可能的。
还有一点祝童没说,这样安排很大程度上是为了调开黄海的带来的四个手下。外面的对手已然很难对付,身边没把握的人越少越好,内部如果出意外将会是致命的。
别克商务车前后有七个座位,勉强一下坐八个人也可以,但是长途旅行的话就不合适了。有朵花、叶儿、井池雪美、蝶姨四位女性,加上祝童、黄海、野村花海刚好七个人;特别是碍于井池雪美的身份,人太多不像话。
驶出市区,后车通过对讲机通报,有两辆可疑轿车跟上来了,还有几辆机车。
“带上他们,别丢下。”黄海看看仪表盘;“现在是十一点,前车控制速度,十二点左右上沪宁。”
“为什么不躲到基地去?”祝童趁机问出藏在心底很久的话。
“动用舰艇绝对不是小事,躲到基地里也不行;井池雪美小姐是外国人,不能进入军事重地。我们是在冒险啊,首长在承受很大的压力,父亲只能帮我这么多。”黄海凝视着前面的灯火阑珊,轻叹一声;“田旭洋在上海经营多年,首长发现,他身后还有不止一个人。这次牵扯进来的人太多了,那些人巴不得田旭洋尽快消失。他如果能挺过十天,我们也许就输了。李医生,你现在可以选择,你随时可以带叶儿下车离开。”
“这个时候,她会离开吗?”祝童苦笑着摇摇头;“你比我了解她,叶儿不会在这个时候走,我也不可能离开。路上危险,你们需要一个医生。我们还要保护雪美小姐的安全,是不是,野村先生?”
祝童心里忧喜参半,他感觉到黄海变得稳重了,处理问题时开始考虑方方面面的影响。
程震曾疆建议:干脆直接到基地,上舰艇到海上转悠几天,但被黄海否决了。调来一队陆战队、并且动用武器已经很过分,那至少可以由程震疆做缓冲,黄海不能也不敢给父亲惹来大麻烦。
“我赌你们赢,三百万日元。”野村花海暗哑的笑着;“年轻时不冒险,到我这把年纪只能后悔。”
“三百万日元合多少人民币?”程震疆跃跃欲试的问。
祝童与黄海都没接腔;路上车辆渐稀,视野宽阔;车队全速抛离都市的繁华。
如此大的赌局只赌三百万日元,太小了。底牌揭开时,胜负当以亿记,还是美元。只不过他们都没有十足的把握,不知道命运之手会翻开什么样的底牌。
一、蛋茶
凤凰城褪去白日的喧嚣渐渐沉入梦境。沱江潺潺,昏黄的灯光把众多的暧昧与秘密拢在怀里。
十一月五日晚十时,半月弯上南华山,一对情侣穿过虹桥走进朦胧着的街巷,走进陈家客栈。
陈阿婆正收拾火塘准备关门,看清来人后双手一拍:“老头子快出来,叶儿回来了?也不提前来个电话?吃饭了没?”
“就是要给您个惊喜啊;阿婆不用张罗,我们吃过了。”叶儿亲热的拉住陈阿婆的手在火塘边坐下;“这次来得突然,没时间提前打招呼,阿婆莫怪叶儿啊。阿伯,客人多不?”
陈老伯从楼上下来,提着水壶笑道:“这个季节谁家也没几个客人,叶儿来了正好,省得老婆子闹心。还好咱们家还有个客人,要落雪了,山里去不得;人家很少出门。”
陈家客栈上下三层,有大小十间客房;大部分都临江,只二楼、三楼有两间多人房不临江。
“阿婆,我们想包下您的客栈,有几个朋友要来,您看可以吗?”祝童等他们说了会儿亲热的话,装作为难的提出要求;“我们会付钱的。”
“说什么钱不钱的,到时候一准有房住。叶儿和李医生的朋友来咱家,只要不嫌条件简陋就好。”陈阿婆乐呵呵的说,一手抚着叶儿的头发;“你们莫非也来度蜜月?”
叶儿红着脸瞥一眼祝童,低下头没说话;两位老人都喜的合不拢嘴。
陈老伯到屋里去找有什么合适的礼物,陈阿婆到厨房去打蛋茶,说是新姑爷上门必须要喝蛋茶。
祝童那个意外,呆呆的看看叶儿,看看两位老人,张口结舌说不出半句话。
“都是你,刚才为什么不说话?”叶儿隔着火塘踢一脚祝童。
“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