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面具-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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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悟通生死大道?小骗子是最现代的祝门掌门,本来对这些鬼话是不相信的。
但柳伊兰的奇异出现使他迷茫,真的有羽化登真那种事吗?真,到底是什么?
正午,陈家客栈门前出现一个红衣僧人,半裸着右臂手握一串乌黑念珠,不求布施不为投宿,只端坐在门前冰冷的石板街上低眉念佛。
二、刀山火海
凤凰城处处银白,雪已经停了,融化的雪水从屋檐滴下,顺牌坊淌下,石板街上湿漉漉的。红衣僧人就坐在雪水里,一点也不感觉猥琐。
陈阿婆是善良人,看到红衣僧人裸露的半截肩膀,拿出件军大衣要给他披上,却被僧人拒绝了。
今天是大年初二,游荡在凤凰城的旅客已经走了不少,新的一批还没来到,在街上逛的多是些闲人;看到这样的事情有些就围拢来,有些在僧人身前丢下些零钱,有些拿起数码相机拍照;有两个甚至坐在他身边合影。
僧人一直低目默念佛经,对身边的事情恍如未闻。
“这才是真正的高僧。”有人赞叹道。
祝童下楼吃饭,他说是吃饭,其实是喝酒,凤凰城的私酿烧酒很对他的胃口。看到门前围着一群人,问陈阿婆:“那里出什么事了?”
陈阿婆正为难:“有位和尚在那里,只坐着,不说话,不知道想搞什么鬼。可怜那么冷的天,他还露着膀子。”
“噢?和尚?”祝童对这些很敏感,端着酒杯走出去。
游人围了三层,祝童好容易挤进去,正好僧人抬起头了,他看到一双清澈的眸子。
“施主慈悲,天寒地冻,能赏杯水酒驱寒吗?”第一次,僧人开口布施。
“当然可以,师父请。”祝童把酒杯递过去。
僧人接过酒杯仰头饮下,红润的脸上闪出一丝微笑:“好酒,能再施舍两杯吗?”
“酒是有的,师父不怕破戒就进来。”
祝童接过酒杯,转身回堂屋。
僧人果然站起来,随着祝童走向陈阿婆的客栈。
有几个游人躲闪不及,也没见僧人有何动作,人已经掠过他们,坐在陈家客栈的堂屋里。
陈阿婆为僧人添上付餐具,站在门前道:“都去,都去,没什么可看的。”
僧人如果做出不食人间烟火的清高模样,还是有些看头的;看他坐在酒桌前放肆喝酒,众人对僧人的兴趣大减,议论几句渐渐散去了。
“请问大师如何称呼?”酒过三杯,祝童凝视着僧人问。不用试探就能看出,僧人,一身极高明的功夫,一定不是个无名之辈。
“索翁达。”
“活佛?”祝童大吃一惊。
“索翁达已经不是活佛,只是一个僧人。”索翁达与祝童一样,只喝酒,对满桌的酒菜看也不看,一双眼睛一直就没离开祝童。
他实在看不出祝童有什么高明的地方,功夫平常,只是一个扎实而已。
“请问索翁达,来凤凰城有何事?”
“两件事。”索翁达伸出手指;“一是来见见你,二是救人。”
“大师知道我是谁?”
“祝门掌门,江湖人称千面独狼,祝童。”
“那么,活佛随我上楼吧,救人要紧,我倒是稀松平常,没什么好看的。”
祝童推杯站起,引索翁达走向楼梯处。陈阿婆已经回来,很多话明显不能在老人面前说。祝童还想问问竹道士的事,他一直以为,竹道士此次所谓羽化登真不会那么简单;大家都在说他是和索翁达活佛互相印证时悟通生死**的,按照祝童以前的理解,不就是被他打死了吗?
安妮还守在柳伊兰身边,看到祝童引着位僧人走进来,连忙起身迎接。
索翁达根本不理会安妮,连看也不看她一眼,只注视着柳伊兰,双手幻转,成摩罗狱印。
印法初成,祝童已感觉到庞大的威仪;索翁达借助摩罗狱印凝聚起强大的精纯神力,确实有唤醒柳伊兰的资本。
安妮已经抵挡不住,一步步退出房间;祝童拿捏着身份不肯被对方轻视,双腿钉在原处勉力抗拒。
布天寺的幻身七印神妙异常,修炼时却很简单;只有心智坚韧的人,才能化简单为繁复,进入七印世界。但是,幻身七印修炼到最高境界,又需要返璞归真,化繁复为简单。
索翁达已经成功转化幻身七印的前五印,第六印就是这摩罗狱印。自从三年前化解第五印后,无论面对对手还是面对信众,索翁达只使用摩罗狱印;其中二十五番变化已经合并为五番,如果能五合为一,索翁达就能面对最后的印法——雪山狮心印。
“如果想让她醒来,午夜到南华山找我。”索翁达展示出强大的实力后,忽然收起摩罗狱印,对祝童微微一笑,转身走了。
“活佛,先救醒柳大姐,有什么条件好说。”祝童身体轻摇,人已经拦在索翁达面前。
晚上到南华山,那可不是开玩笑;南华山虽然就在凤凰城旁边,山也不算很高;但是晚上去总感觉阴森森的,还是午夜;且不说胆子的问题,只半夜出门这样的坏习惯,叶儿就不会理解。
“果然。”索翁达停住脚步,被祝童迅捷飘逸的身法镇住了;祝门蓬麻功注重防御,刚才有几个的瞬间,索翁达以为这个年轻的小骗子已经要倒下了,他甚至把摩罗狱印运转到七分威力,祝童依旧能坚守。索翁达没想到的是,对方能如此迅速的从自己的重压中恢复,身法还如此轻灵飘逸。
“什么?”祝童奇怪的问,果然是什么意思,他真的不清楚。事实上,如果没有凤凰面具,他绝对支撑不到现在。
“要她醒来很难,请祝掌门今晚到南华山,与我切磋一番;明日,不论胜负,我都会来尽量唤醒她。”
索翁达说完,晃过祝童要走。小骗子再次拦在他面前:“大师,请问,竹道士如今在哪里?他死了吗?”
“死?什么是死?什么是生?竹道宗的去处,你不会明白。”活佛硬撞过来,祝童只好让开狭窄的通道。在拐弯处,索翁达现出一个顽皮的笑,他看到阴阳了,抱起来抚摸着小狗的皮毛:“有趣有趣。”把阴阳放进胸怀里带走了。
安妮走上来关门,小心的问:“祝师兄,你会去吗?”
她也不看好祝童,索翁达刚才表现的太高明。
祝童也呆在那里,索翁达印法的强大压力令人窒息,如果正面面对他,别说动手,能站稳就不错了。
切磋,说笑吧;祝童可没有那样的实力,索翁达是江湖上顶尖的高手,连竹道士都被他送去羽化登真;与这样的绝顶高手切磋,也许与自杀没什么两样。索翁达是个武学狂人,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就全力以赴不留丝毫余地,这是众多挑战者留下的血的教训。
唔!好像他说过,无论胜负都会来救醒柳伊兰,晚上去,见到索翁达就认输好了;两人根本就不是一个级数的对手,不算开玩笑的话,如果大家知道曾经和他“切磋”,对自己一定会刮目相看吧?不过,一定要找个伴儿去,这个人不能太迂腐,还要值得信任。还有小狗阴阳,索翁达把它带走了,叶儿回来怎么交代?
想周全这些,祝童只用了数秒钟,对安妮道:“为了柳大姐,就是刀山火海,我也是要去闯一闯。”
晚饭前,叶儿他们回来了;陈阿伯兴致不错,看来一天的奔波有力结果。
叶儿虽然略显疲惫,却拉着祝童忧虑的说:“正准备找你商量呢。陈阿伯带我们看了三个学校,怎么办?都很艰苦,教室到处漏风,我不知道怎么办?”
“三个学校?”祝童看向黄海。
“是三个啊,叶儿心软,这样好吧?李医生先帮助一个,回到上海我就找赞助,那两个我包了。”黄海豪爽的保证,让叶儿化犹为喜,开心的与朵花、萧萧进房间梳洗。
“谢谢你。”祝童由衷的对黄海说。
“不用,只要叶儿高兴;李想,叶儿见不得可怜,今后别让她做这样的事。”
祝童点点头,黄海说的不错,叶儿看到可怜的孩子和简陋的学校,乱发善心,不止自己承受不了,黄海也承受不住。
“你们都是好人啊。”陈阿伯拿出一坛久藏的陈酒,拉着祝童和黄海:“我替那些孩子谢谢你们。”
黄海和祝童相视一笑,都有些不好意思。好人?没有叶儿,黄海会不会发这样的善心不知道,小骗子就不会做这样的善事。他刚才还在心里埋怨陈阿伯,不该带叶儿跑那么多地方。湘西的落后不是一点两点,如果叶儿有时间跑遍这里的山山水水,那后果……。
晚上,凤凰城照例给远来的客人准备了丰富的礼物:上刀山,下火海。
由于昨夜下雪,凤凰城最拿手的节目没办法表演,今晚星光灿烂,留在凤凰没走的游人才有福大开眼界。
上刀山最怕遇到雨雪天,水会使锋利的钢刀变得湿滑,也变得更锋利;上刀山就变得风险更大,表演的法师很容易出意外。连带着,与之向来一同表演的下火海也不能演出。
用过晚饭,朵花就带头跑向广场,她本出自苗家,对这样的东西很热心。
祝童他们走进广场时,已找不到朵花的影子,只看到到处是游人,广场正中烧起一堆大大的篝火,身着苗服的男女便绕着火堆纵情地边歌边舞;朵花就在他们中间,跑过来把黄海也拉进去。
二、刀山火海(下)
篝火燃成一堆通体透红的火炭时,便有剽悍勇武的苗族汉子高呼几句,迎着赤焰,赤脚跃入艳红赤炭之中,在星光与火光的辉映中手舞足蹈,踏出火花飞溅。
“啊!他们……。”叶儿惊叫一声,手指着那些在火焰中舞蹈的汉子把脸藏进祝童怀里;她的心软,看不得这样的场面。
“别怕,他们不会受伤的。”祝童轻声安慰叶儿,事实上,这样的东西他也能表演,只要把手脚涂上七由散;但那些苗家汉子脚上似乎没有类似的江湖密药,他们凭借的是流传久远的虔诚的信仰,与一双训练有素的铁脚板。
广场正中立着一根巨木,横着一把把长刀,聚光灯把刀刃映出锋利的寒光。
一个彩衣巫师从火海中排众而出,围着巨木舞蹈几周;有人送来一直雄鸡。
巫师从巨木上抽出一把长刀,“霍”一下就斩断鸡首,喷溅的鸡血染红周围的土地,巫师就在鸡血中锻炼自己的双脚;用一面蓝布擦拭几下,光着脚,向刀锋上踩去。
人群中爆出惊呼,闪光灯忽忽乱照;但是巫师从容不迫,一步步踏上去,还表演出“金鸡独立”、“顶天立地”、“单臂吊刀”、“倒挂金钩”等造型。
叶儿更不敢看了,萧萧也转过头。
朵花跑过来,她也光着脚,嘟着嘴:“大哥,我踩了一下就被烫着了。”
祝童扳起她白嫩的小脚,暗中为她涂上七由散:“去吧,再不会被烫了。”
叶儿一把没拉住,朵花已经跑出去,真的跳入火海中;她对祝童的本事有绝对的信任,这次,果然没有感到丝毫的炽热。
一个苗家少女在火海中舞蹈,几乎把上刀山的风光抢去大半,况且,这个苗家少女还是那么美丽。
很多游人聚集到火海旁,以各种数码器材捕捉朵花热情奔放的舞蹈;其中不乏专业级别的长短炮。
在上海闷了几个月,朵花在家乡山水中才感到轻松;她在上海学过一段舞蹈,轻盈的舞姿在苗人中一枝独秀,绽放出炫目的风采。
黄海走过来,看向朵花的目光里充满欣赏与柔情。
“呆了吧?”由于朵花的缘故,叶儿对下火海不那么抗拒,对黄海说。
“不如你也去?”萧萧在推黄海,也去下火海。
“我可不行,李想,你在她脚上抹什么了?”黄海更关心的是朵花会不会受伤,他看到祝童在朵花脚上做了手脚。
祝童当然不能全然否认,也不能说出事实,只笑着的说:“你要去也可以啊,我给你脚上也抹上药。”
“我才不去呢,看看就好了。”黄海被成功的转移了注意力,城市里长大的他,确实没有苗家汉子那份自由与洒脱。
程震疆转过来,他与女友早把凤凰城逛个透彻,看去感觉不怎么好。
“黄少,我们先去酒吧。”
黄海点点头,程震疆对火炭中舞蹈的朵花撇撇嘴,走了。
接下来的表演一个比一个惊心动魄,五条汉子依次上刀山,最先那个又拿起炽热的火炭;苗人法师喃喃默念着咒语,在空中挥舞几下,竟丢进嘴里。
这一下,连祝童也惊住了,七由散虽然厉害,却不能入口;苗家法师咀嚼火炭时,脸上充满欢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