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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7部分

我要做首辅-第7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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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芳咧咧嘴,他可不信,假如唐毅真的是装病,他为什么在新旧交替的时候不出来?根本没有道理啊!

    放着好好的三朝重臣,两朝帝师不当,坐视拥立定策之功落入人手,他在家里头泡病号,玩装死,这不是有病吗?

    换成是他涂芳,就算有病也要撑着,封妻荫子,富贵荣华,哪有拱手让人的?

    张居正斜了涂芳一眼,充满了不屑。

    “少拿你的那点境界来衡量唐毅!他这个人,心思太深沉,师相当年是怎么倒台的?别人忘了,你总不会忘了吧?至于前几年的晋商,他们又是怎么被算计的?”

    提起了旧事,涂芳一下子就手足冰凉。

    直到今天,他也想不通,当初那么强大,威望那么高,门生故吏那么多,简直天下无敌的徐阁老,是怎么稀里糊涂,就被赶下了台!

    就凭着子虚乌有的汉奸,就凭着小站的一场胜利,徐阁老就灰溜溜离开了权力中心,徐阶的为难,他是亲眼看到的,对方把人心算计的恰到好处,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至于晋商的那一战,就更加瞠目结舌,从头到尾,唐毅都是力挺晋商,出了危机,他百般帮忙。

    直到大明储蓄银行建立起来,事后回想,才敢确定,是唐毅给晋商挖了一个深不可测的大坑,把老狐狸杨博,大学士张四维等人,通通给埋了。

    纵观唐毅的种种手段,的确是算计深沉,出人意表。难道说这一次,他还是引而不发?涂芳也觉得自己有些方了,拿不定主意。

    正在这时候,突然又有人跑进来,抱着一只鸽子,送到了张居正的面前。

    张居正急忙从鸽子腿上拿下来一个纸筒,从里面取出一张纸条,放在了面前。上面的蝇头小楷,必须趴在纸上,才能看的清楚。

    “麻黄、干姜、人参、石膏、当归、归心……”

    这是个药方,张居正每念一样,心就跳了一下,最后简直乐不可支,手舞足蹈。涂芳实在是想不到,一贯矜持的张居正竟然是露出如此神态。

    “相爷,莫非唐毅死了?”

    “也差不多了!”张居正大笑道:“这个药方根本不是救人,而是续命,看样子唐毅已经到了弥留的时候,撑不了多久了!”

    “相爷,这消息可靠吗?”

    “十分可靠,你只管放心就是了。”压在心中的大石头终于搬开了,只要唐毅完蛋了,就再没人能胜得过自己了。

    高拱那家伙的作风就像是他的棋风一样,直来直去,大刀阔斧,每一次都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不剩一个秃老帅,决不罢休。

    他那个直筒子脾气,放在嘉靖朝,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也就是上有隆庆庇护,加上唐毅谦恭礼让,没有暗中下手,不然高拱早就滚蛋回家了。

    虽然我的牌都不如你,但是我一样能废了你!

    张居正信心十足,他终于拿出了一封信,塞到涂芳手里。

    “你去交给冯保的管家,让他立刻送进宫里,按照信中的方法,立刻发动!”

    “遵命!”

    张居正站在窗前,用力攥紧了拳头,来吧,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

    新君登基,第一次正式早朝,在京文武,包括两大国公都赶来了,说来也巧,成国公朱希忠在前不久也病倒了,和唐毅的故布疑阵不同,他是真真切切,爬不起床了,只有英国公张溶和定国公徐文壁两个人。

    高拱从他们面前走过,只是鼻子里哼了一声,就径直到了群臣的中间。

    一共四位阁老,十二位尚书,都察院正副都御史,悉数到齐,大学士们以高拱为首,尚书们以礼部尚书高仪和左都御史葛守礼领班,排列整齐,一个个神情肃穆,如临大敌。

    高拱就像是检阅三军的统帅,充满了威仪,目光所及,每一个人都屏息凝神,毕恭毕敬。

    “诸公,新君登基,天下改元,今天正是除故布新的好日子,几天前,百官朝贺,竟然有阉竖立在陛下身边,要效仿刘瑾,试问大明还要再出一个立皇帝吗?”

    当年正德继位的时候,刘瑾就站在身边,接受百官之礼,世人称刘瑾为立皇帝。

    正德朝,八虎当道,就绝对是文臣最不喜欢的一段时光。

    高拱旧事重提,大家伙的情绪都被煽动起来。

    蔡国熙第一个跳出来,“高阁老说的太对了,下官已经查实冯保有十大罪名,不适合执掌司礼监,今日就要上书陛下,拿下此獠!”

    一时间群情激愤,大家纷纷振臂高呼,大有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的势头。

    高拱不经意间,扫了下张居正,分明在说:“小样,认输了吧!”(。)

第1070章 高拱败了唐毅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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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随着钟鼓之声,高拱率领着文武百官,昂首前进,清晨的阳光照亮了每一张面孔。有人严肃,有人兴奋,他们就像是奔赴战场的勇士,气势汹汹,战意昂然。

    经过了多年的发展,文官集团已经庞大到无与伦比的境地,他们有十足的信心,能一举铲除对手。冯保何许人也,不过就是个阉竖而已,碾死他就像是捏死个臭虫,看着吧,今天上了朝,当面锣对面鼓,不用讲道理,光凭着人数,就能彻底碾压!

    高拱也是这么想的,他反复盘算,都没有任何的疏漏,可是心里头却总是不安宁,仿佛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或许唐毅没有病倒,他能处理的更好吧?

    高胡子又甩甩头,老夫也不是软柿子,离开了唐毅就办不成事了?简直笑话!

    收拾心情,高拱率领着百官,就到了皇极殿前面的广场,凡事和皇家扯上关系,都变得神圣起来,有了专门的名词——丹墀!

    大家站在丹墀,等着殿门开放,按照规矩只有四品以上官员,还有当值的翰林科道,才能进入大殿议政,其他人都是在磕头之后,就原路返回。

    让他们过来,就是为了感受一下皇家的威严气度。

    果然威严的皇极殿,黄绿琉璃瓦反射着刺眼的光芒,高大挺拔的大汉将军,身上穿着大红的飞鱼服,明亮亮的铠甲,手里拿着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气象森严,宛如天兵。

    大家的目光不断扫来扫去,沉醉其中,低级的官吏更盼着有朝一日,能够跻身前列,去影响帝国的决策,那种满足感,绝对是无与伦比的,哪怕只有一天,也死而无憾。

    他们思索着,感受着,突然发觉今天的时间怎么这么漫长,为什么殿门还不开放?

    正在疑问之时,突然一个穿着蟒袍的太监,快步前来,走到了百官面前,高声道:“有——口——谕:皇爷旨意,今儿不早朝了。”

    高拱一愣,立刻把脸沉下来,什么意思,莫非是知道了要找冯保算账,才故意拖延?高拱根本没有疑心万历和李妃,一个十岁的孩子,一个妇道人家,能懂得什么,还不是冯保那个阉竖从中挑唆,搬弄是非,为了保命,竟然连早朝都能阻挠,简直狗胆包天!

    兵法讲究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好不容易把情绪都调动起来,若是灰溜溜撤退了,岂不是丢了大人,以后还怎么号令百官?而且一旦让百官看穿了自己的手脚,没准就会倒戈依附,去捧冯保的臭脚,成为阉竖的打手!

    想到这里,高拱扫了一眼身后的张居正,只见他低眉顺眼,面无表情。

    不用跟我装蒜,就是你丫的在捣鬼!

    高拱突然面色凝重,大声道:“请问公公,为何不早朝,是天子身体不适,还是另有隐情?”

    “讲!”

    大太监吓得一哆嗦,连忙拱手道:“高阁老,奴婢就是个传旨的,不敢妄言!”

    “哼!你传的是谁的旨意?是陛下,还是另有其人?”高拱冷笑道:“十岁天子,懂什么治国?还不是身边的阉竖摇唇鼓舌,颠倒黑白!竟然连朝廷大典都能阻挠,还有没有王法!”

    高拱的声音很大,在场百官都听得清清楚楚,有人不由得脸色一沉,暗自摇头。高胡子,如此轻慢,哪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的啊?

    高拱却浑不在意,“你立刻回去,若是陛下身体有疾,老夫身为辅臣,当亲自探视,若是有人暗中动手脚,本阁绝不姑息养奸!”

    大太监被吓得连滚带爬,往后面跑去。

    看到太监被骂得如此狼狈,高拱的门人弟子都欢欣鼓舞,心说骂得好,骂得痛快!早就看不惯阉竖横行,算什么东西?

    无论如何,等着上朝之后,一定要把冯保弹劾倒了,不灭了此獠,绝不罢手!

    大家伙气势汹汹,可是唐汝楫,殷士儋等几位阁老,包括高仪,葛守礼等部堂高官,都突然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高胡子这些年当官当得太顺利了,脾气也太大了,刚而易断,你如此强横,就不怕狗急跳墙吗?

    就在大家疑惑之时,那个大太监又去而复返。

    这一次他的面色严肃,身后还跟了八个小太监,气势汹汹,到了丹墀,就大声喊道:“圣旨到!”

    高拱急忙带头跪倒,口称接旨。

    哪知道大太监哼了一声,就转向高拱身后的张居正。

    “请张阁老接旨。”

    “臣在!”

    张居正急忙往前半步,躬身领旨。

    也不等高拱等人反应,大太监就高声念道:“先帝宾天之日,曾召集内阁辅臣,说太子年幼,要你们辅政,但大学士高拱却专权跋扈,藐视皇帝,嚣张跋扈,殊无人臣之礼,如此辅臣,留在朝中,哀家母子日夜惊恐不安,唯恐江山易主,权臣篡位。大学士张居正为先帝讲师,忠贞仁厚,深得先帝信任,老先生当护佑幼主,忠于大明。着令大学士高拱,立刻解除所有职务,由锦衣卫护送回乡,片刻不得停留,钦此!”

    大太监念完,就把旨意送到了张居正面前,“张老先生,接旨吧!”

    一瞬间,所有人都傻眼了。

    大家伙憋着浑身的劲儿,要把冯保给干掉,要清除朝廷奸佞,可转眼之间,风云变色,被驱逐的人竟然是托孤重臣,次辅高拱!

    荒唐,实在是太荒唐了!

    就见到高拱跪在地上,冷汗顺着鬓角流淌,他终于恍然大悟,自己被算计了,而且算计得非常彻底,真是可笑啊,明知道对手是一群小人,自己还按部就班,依照着套路来玩。殊不知对手已经丧心病狂,连最后的脸面都不要了!

    高拱浑身颤抖,面色铁青,趴在地上,已经动不了了。

    接过圣旨,那一刻张居正的脸上充满了得意之色,他把旨意紧紧握在掌中,看了一眼高拱。

    假惺惺道:“中玄公,您老身为两朝重臣,世所仰望,绝不会背叛大明,图谋不轨,我以为或许有些误会,请中玄公回家暂住,容我去和陛下太后解释,或许还有挽回的余地,您老以为然否?”

    这话听在大臣们的耳朵里,简直都要呕吐了。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高拱身为辅臣,当着满朝文武,受到了如此羞辱,摆明了撕破脸皮,一点颜面不留,高拱还有什么脸面留在朝堂之上?若是高拱不走,那太后和皇帝的脸面何存?

    无论怎么看,高拱这辈子算是完了,彻彻底底,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百官心中,百感交集,他们既是愤怒,又是惶恐不安。

    之前大家都以为文官集团的力量够强大了,无论如何,也不会害怕孤儿寡母,可是他们忘记了,凭着真本事,固然斗不过文官,可是人家能掀桌子,能耍无赖,身为臣子,却只能忍受,你敢反抗,那就是违背纲常。

    千错万错,都是臣子的错!大功小功,都是皇帝的功!

    皇权最丑陋的一面,彻彻底底显露出来,所有人都像是吃了苍蝇一般,恶心难受。

    “张阁老!”

    有人低吼一声,冲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礼部的右尚书诸大绶,他脸色铁青,厉声说道:“身为宰辅,张阁老,你懂不懂规矩?这份旨意可是内阁起草?可经过六科核准?高阁老身为先帝托孤之臣,陛下纯孝,岂会违背父命?我以为这道旨意,有矫诏嫌疑!”

    诸大绶的几句话,全都打到致命处,对啊,没有内阁起草,算什么旨意?新君刚刚登基,就推翻先帝的遗诏,还有没有规矩?

    一瞬间,大家都鼓噪起来。

    纷纷指责张居正,痛骂冯保,整个丹墀,比起菜市场还要热闹。

    张居正嘴角微微露出了狞笑,他早就算到了这一步,本来张居正也不想赤膊上阵,奈何敌我悬殊,不得不拼!

    他急忙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英国公张溶和定国公徐文璧,这两位国公爷立刻站了出来,张溶也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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