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做首辅-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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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熟悉的字体,唐毅渐渐双手发抖,眼圈通红,再也控制不住,泪水噼里啪啦落下。
“师父啊,师父,这些话该烂在心里,一辈子都不能说出来!天高地厚之恩,弟子何时能报答啊!”
唐毅感动不是没有道理,写这封信的时候,还没有正式拜师,唐顺之就把科举的黑幕和盘托出,每一句话都是犯众怒的,一旦流落出去,唐顺之立刻就成了士林的公敌,甚至身败名裂,万劫不复。
可他依旧毫无保留,按照唐顺之所讲,每一科进士当中,只有一甲二甲的前五十名比较安全,算是有真材实料。不是说后面都是饭桶,只是说文章做得可能差不多,但有的人高中二甲,有的人屈居三甲,更有人名落孙山,并非学问不够,而是门户和朋党瓜分利益所致。没有靠山,就要黜落。
当然,个别时候捞过界,连三鼎甲也出了问题,捅出来就是科场风暴,要人命的。
要想能稳当考取进士,最好要冲到前五十名,而考虑到庶吉士的问题,必须冲进三十名以内。但是庶吉士要在翰林院学习三年,视成绩好坏分配职务,这三年对于新科进士来说,是最好的休息时间。可是对唐毅来说,简直就是浪费生命,因此更稳妥的则是冲击三鼎甲,就像徐阶和唐顺之,都是探花郎,能直接进入翰林院……
一字一句,都是替唐毅考虑,把科举之路写得明明白白。既然把目标定在了三鼎甲上,难度就可想而知,面对全国最顶尖的人才,想要从中脱颖而出,没有充足准备是绝对不成。
除了正儿八经的学问和书法之外,还要一本《唐氏应考宝典》!
唐毅缓缓翻开书卷,里面都是唐顺之整理的朝中官员曾经做过的文章,有资格当会试主考的官员不多,但是唐毅由于母丧,已经赶不上嘉靖三十二年的进士,因此最近的就是嘉靖三十五年,四年之后,放宽标准,差不多有十几位位官员入选,另外加上蛰伏可能被起复的,唐顺之选定了二十八个可能的人选。
把他们从县试以来的八股文章都搜集起来,后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评语,总结他们文风如何,喜好如何,当官之后,有无变化……经过唐顺之的介绍,一个个官员的风格清清楚楚摆在面前,投其所好变得容易无比。
一句话,这本宝典就是迎合主考官的红宝书,游戏通关的神级攻略!
真是难以想象,一生奉行君子之道,讲究宁在直中取、不在曲中求的唐荆川,竟然能写
出这样的东西!
捧着书卷,唐毅泪水满面,他深深体会到了先生的殷切期许。在最后面,唐顺之甚至提醒唐毅,因为他少年成名,难免有些小人因为嫉妒从中作祟。必要的时候,要动用一切力量,把考官摆平。
连贿赂的话都说出来,唐毅简直无话可说。
“师父放心吧,弟子一定堂堂正正考上三鼎甲!”
唐毅小心翼翼,把书放进了抽屉,用锁锁好。突然听到了两声咳嗽,一回头,老爹正站在门口。
“能进来吗?”
“您客气什么,快坐吧!”唐毅擦了擦眼泪,把老爹拉过来,父子对面坐下。
唐秀才看了看儿子的泪痕,忍不住叹道:“荆川先生走了,把你给闪着了,爹的心里也挺不好受的。本来我是不想打扰你的,可是有件事情爹不能不说。”
“爹,咱们父子无话不谈,您只管说就是。”
唐秀才愣了一下,叹道:“今天吴天成送来了账本,说是要给你,本来我是不想看,可是我又想知道儿子有多大的本事,你猜爹看到了什么?”
“账本?盐铁塘的账本?”唐毅瞪大了眼睛,突然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老师一走,弄得他心神不宁,早早回家。要是知道老爹会看到账本,他多等一会儿啊!
唐毅做了这么多生意,账目都是瞒着老爹,不是怕他知道,而是怕他接受不了。毕竟那么多的银子流动,实在是有些吓人。没想到瞒来瞒去,还是让老爹知道了。
就听唐秀才咬着牙关说道:“毅儿,你怎么弄到那么多钱?五百多万两银子啊!比大明朝一年的国库收入还多!你想吓死你爹啊!”
唐毅挠挠头,“爹,那些不都是孩儿的,其中只有三成多的股份在孩儿名下。”
“那也是一百五十万两!咱们家一年不到的时间,竟然富可敌国。你到底给我说说,这些银子是哪来的?要是说不清,你爹都睡不着哩!”
。。。
第1第14章 暴怒的卢镗()
相比起拥有,我更喜欢支配,用别的人钱,替自己做事,爽快胜过隔壁老王——唐毅的理财观。
唐毅最初的三大财源是酒坊、纸店、家具,在救济难民的时候,唐毅就说过,如果能做成,将狠狠捞一笔,事实证明,不但是赚了,而且还是赚大了!
靠着从难民中吸纳的劳动力,原本的作坊成倍扩大,又新建了琉璃、葡萄酒、火药三个作坊。这六个作坊都生意兴隆,平均每个作坊价值都在十万两以上,还在快速扩张中。唐毅拥有一半的股份,就是三十万两。
运河票号由于参与的商人和士绅家族众多,唐毅的股份只有百分之十五,可工人占据一层,钱胖子,雷七他们又占据半成,加上周沁筠的二成五,已经稳稳当当过半。加上唐毅又是创始者,所有参与的商人都惟命是从,乖乖听话。
在运河票号之下,还有仓库、船队、当铺等等,林林总总全都加起来,差不多有五十万两左右。
唐毅给老爹讲解一笔笔的账目,唐秀才默默计算着。
“不对啊,毅儿,这才只是一半而已,还有一半呢?”
唐毅没说话,而是指了指地。
“什么意思?埋起来了?”唐秀才惊呼道。
“孩儿说的是地产!”唐毅干脆和老爹直说:“运河没疏通的时候,沿途都是荒地,不值一分钱。可运河修通,地价就十倍百倍增加,孩儿提前买下了土地,现在算起来,也有七八十万两,若是再过几年,涨到一两百万两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别涨了,我这都受不了!”
唐秀才彻底被打败了,当师爷的时候,他就知道太仓州号称富庶,一年下来预算也不过五万两出头,苏州府几乎是天下最富庶的地方,下属六县一州,可支配的财富也不过二三十万两。
宝贝儿子折腾了一年,竟然弄出了五个苏州府,这是何等妖孽,何等疯狂!
难怪不愿意让自己知道呢,是要吓死人的。
“爹,其实也不能这么算,就拿东南来说,家产上百万的商人至少在上百位以上,而且都是流动现金。不算房产,地产,铺面什么的,远的不说,王家、徐家他们光是田产折合白银就要上千万两,相比而言,孩儿这点家底儿拿不出手的!”唐毅努力解释道。
“不!”唐秀才来了聪明的劲头,把脑袋摇晃的和拨浪鼓一样,凶巴巴说道:“别想忽悠我,王家徐家有钱,那是积累了多少年,一代一代人积攒下来的,你呢,根本就是踩着棉花包,一步登天,爹这心里头没底儿啊!”
唐秀才说着五官都聚到一起,凄凄惨惨戚戚地盯着儿子。唐毅被盯得有些害怕,说句心里话,他也有些担忧。
尽管他设计制度的时候,尽量公平,让各方都能够接受,可是按照眼前的势头发展,没有几年,围绕着运河号,聚集千万白银不是做梦。
周围有多少双通红的眼睛,恨不得生吞活剥,吃干抹净。远的不说,织造局虽然受到重创,但是朝廷已经派了新的太监,不日南下。另外东南的士绅大族哪个是好惹的,这帮人暗中都和倭寇有联系,什么事情他们不敢做。
眼前的局势就好像大家同在一辆车上面,快速膨胀的运河票号就好像上来个二百斤的大胖子,不管怎么赔笑脸、说好话,都会占别人的位置,甚至把别人挤下去,能不招人羡慕嫉妒恨吗!
“毅儿,爹说句话你别不爱听,你爹是个秀才,借着你的光,爬上了巡检的位置,不过从九品而已,你本事不差可年纪太小,未必被人家看在眼里,偌大的家业,我怕咱爷俩守不住啊!”
唐秀才的担忧绝对是有道理的,唐毅微微盘算了一下,叹道:“爹,咱们现在可以依靠的势力,首先就是舅舅王忬,其次就是我师父荆川先生和上泉公,还有锦衣卫,知州陈大人,再有我顶着假假的心学门人,不过……要是算起来,这些力量都不靠谱儿!”
“是啊!”唐秀才点点头:“先说陈大人吧,他对咱们父子倒是不错,只可惜任期快要到了,听说徐阁老很欣赏他,再加上又是翰林出身,下一步肯定要高升。”
俗话说现官不如现管,陈梦鹤是太仓知州,有他罩着,做事方便太多。他要是走了,换一个知州,还不定怎么回事呢!
唐毅的心不由得提了起来,缓缓说道:“荆川先生虽然出山,他也真心对孩儿好,可别忘了君子可欺以其方,他是斗不过一帮小人的。”
“上泉公年纪大了,只想着颐养天年,要是劳烦他,咱们心里也过意不去。”唐秀才又补充道。
剩下的呢,王忬管着闽浙两省,位高权重,可惜他的精力都放在抗倭上面,而且说句实话,王家在东南盘根错节,嘉靖只是没有可用的人才,不得不用他而已。没准什么时候,就把王忬拿下。
锦衣卫倒是权倾天下,可是他们根本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猛兽,如果有机会,他们绝对不介意把唐毅给吞掉。
至于心学门人,那就更虚无缥缈,用处不大……
有人要问了,这些都不靠谱儿,唐毅岂不是白忙活儿一场?并非如此,能和这些人攀上关系,已经是唐毅天大的成功。
四两拨千斤的前提是你要有八百斤的力量,才能拨得开,如果只有四两的力气,找个墙角蹲着吧!
说到底就是唐家父子本身实力太弱,未来的事情谁也不好说,那些大人物可以拉来吓唬吓唬人,但真指望他们出生入死那就不成了,甚至还要提防他们暗中下绊子。
看似烈火烹油,蒸蒸日上,唐家父子却感到了强烈的危机。
“唉,爹真是没用,区区一个巡检,芝麻绿豆都算不上,愧为人父啊!”
唐毅眉头一皱,巡检虽然小的可怜,但是小官同样可以做大!
“爹,卢镗卢将军是不是还在训练新军?”
“没错,有两三个月了,选得都是难民子弟,看起来有些模样了。”
“太好了!”唐毅突然一拍大腿,露出了笑容,“爹,倭寇作乱,军队最吃香,咱们不妨从这下手,有一支强军撑腰,谁还敢小瞧咱们!”
唐秀才虽然不知道枪杆子出政权的道理,但是他身为巡检,就有统帅民兵的权力,二百里的盐铁塘都在他的治下,靠着运河练出一支军队,没准真能帮上大忙。
父子俩经过一夜的商议,第二天顶着黑眼圈,草草洗了脸,直奔卢镗大营。
卢镗的大营就是当初难民的营地,经过改建,帐篷都换上了整齐的土坯房。中间是偌大的校场,上千名青壮士兵有的跑步,有的练习刺杀,忙得不亦乐乎。可身为统帅的卢镗却脸膛漆黑,虎目喷火。
在他的面前,有一排马车,车上装着不少盔甲兵器,可全都锈迹斑斑,虫蚀鼠咬,残破无比。卢镗随手抓起几个花枪,双臂用力,咔嚓嚓全都断掉。又拿起一副铠甲,没有两下撕成了碎片。
最后拿起一杆火铳,卢镗的鼻子更是气歪了,原来铳管都烂透了,只有在枪托处依稀能看出“永乐年制”的字样。
“妈的,这玩意说不定跟着成祖爷打过蒙古呢!拿来打倭寇,亏他们想的出来!”把火铳狠狠一摔,顿时裂成三段。
卢镗气哼哼一抬头,正好看到了唐家父子来了,他二话不说,几步冲上来,劈手就抓住了唐毅的胸口,几乎把他提了起来。憋得唐毅喘不上气,脸涨得通红。
“喂,卢将军,犬子可没有得罪过你啊?”唐秀才怒道。
卢镗也自觉过分,急忙松手,恨恨说道:“还不是王大人,就是你舅舅,都把我气糊涂了!”
唐毅喘了两口气,不解道:“到底怎么回事?”
卢镗一把拉住唐毅,飞步到了马车前面,指着满眼的破烂货,怒冲冲道:“看看吧,就给我们这些玩意,别说打倭寇,连打鸟都不成!”
唐秀才也跑了过来,看了看也是大摇其头。
“卢将军,不是说总督大人很重视你们吗,怎么会糊弄事啊,是不是下面……”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