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做首辅-第2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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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心学都不用担心后继无人。
显然投资唐毅,是级独角兽股,奇货可居,收益无穷。
权衡种种,唐毅都是不二人选,只是他最大的短板就在于“文“上面,虽然有诗词曲词流传,但毕竟是小道,毕竟心学先是学术组织,必须有过硬的论点,有完备的论述,有吸引人的口号,什么心外无物,心外无理,知行合一……这一类的东西并不是随便说说就行的,没有长时间的沉淀和思考,是提炼不出来的。
再说,让一个十几岁的小家伙用学术去征服一帮白胡子老爷爷,实在是不现实。
既然堂堂正正的路走不通,那就要剑走偏锋。
大明朝的读书人最看重什么,无非是科举二字!
如今唐毅是小三元,如果能在科举之路高歌猛进,创造前所未有的辉煌,他也就有了光环,其他人就会主动靠过来,拥戴唐毅,成为心学下一代的共住,未来之星。?。?‘
心学的诸位大佬如此抬举一个年轻人,不是了疯,而是有些失望,如今在朝堂之上,心学弟子不可谓不多,徐阁老正是当之无愧的领袖,可是徐阶的所作所为,虽然是迫不得已,可是在心学内部争议颇大。
比如他不管老师的死活,他坐视弟子上书下狱,他又把孙女嫁给严嵩的孙子,曲意逢迎,支持嘉靖一意玄修……不管怎么说,都是徐阁老身上洗不去的污点,再说徐阶年纪也不小了,他能斗倒严嵩,离着下台也不远了。
唐毅虽然年纪轻轻,可是他做的事情,大家历历在目,救杨继盛,救张经,那是有情有义有手段,解决苏州的粮食危机,推动编练乡勇,都是维护江南士绅的长远利益,再加上各大家族或多或少,都和交通行有联系,都要念着唐毅的好处。
不推他推谁?
只是这些筹谋还不便立刻告诉唐毅,省得他小子膨胀,但是大家伙的行动却开始了。
在杭州的这段时间,王畿,钱德洪,季本,聂豹,王艮等等心学大佬频频约请唐毅,参加文会讲学,灌输心学理念,也讲解八股时文的关键诀窍,一个个是倾囊而赠,毫无保留。
他们把历年搜集的经典时文拿出来讲解,反复揣摩,甚至请来几位同考官,告诉唐毅什么样的文章更能吸引考官的注意力……
面对着填鸭式的教育,两世为人的唐毅只能痛并快乐着,都有些吃不消,倒是作为他的陪绑,徐渭似乎越来越有心得体会。
每天不再是胡吃海塞,也不插科打诨,常常闷坐苦思,有时候灵光一闪,更是奋笔疾书,顷刻之间,一篇三四百字的时文就出来了。
他拿着写完的文章,送到了老师王畿的面前,王畿只是扫了一眼,五官就缩到了一起,苦大仇深。
徐渭耷拉下脑袋,失望地摇头:“果然还是不行,弟子这辈子怕是科举无望了!”
“别胡说八道,你这样的文章别说乡试,就算会试也足够高中!”王畿笑骂道:“为师就是想不明白,你既然能写这种文章,以前都干什么去了?”
徐渭被问得嘴巴张得老大,哭笑不得,比起王畿还要纳闷,是啊,以前都干什么去了?他真想给自己两个嘴巴子,又舍不得下手,只是跺了跺脚:“行之说过一句话,贱人就是矫情,我以前就是犯贱,就是矫情!”
看着弟子,王畿心中暗喜,“果然只有才子能对付才子,这步棋算是对了!
时间飞逝,转眼进入七月份,乡试的时间又快到了,唐毅急匆匆收拾行囊,准备动身回家,准备参加嘉靖三十四年的南
南直隶乡试。
唐慎知道儿子要走,又是伤心,又是高兴,拉着唐毅的手,说了个没完没了,“记着啊,贡院潮湿,要带着皮垫子,乡试不同于童子试,要考三场,每场三天,中间不能出去,不要带包子一类有馅的会坏的,要带馒头花卷,和面的时候记得放蜂蜜……要防火防水防耗子,考卷一旦坏了,就什么都完了……四书题最重要,五经也不能马虎,虽然不影响取中,可万一我儿入阁拜相,有人拿出来说事就不好了……”
唐慎不厌其烦,唠唠叨叨,把一切能想到的都说了一个遍,往日领兵打仗都没见过他这么上心,唐毅没有多少说什么,只是默默陪着老爹,听他说话。
太阳西落,月儿升起,从下午一直说到了半夜,唐慎才猛地一拍脑门,愧疚说道:“哎呀,明天就动身出,都怪我说这么多没用的干啥,早点睡养足精神头。”
唐慎仓皇出去,唐毅淡淡笑着,孩子只有足够大了,才会知道有人惦念着,是福气!
突然老爹又跑了回来,试探着说道:“要不干脆我陪着你去考试吧,反正贡院我熟悉,要是出了意外……”他越说声音越小,哪有正印官跑去陪儿子考试的,唐毅没出啥意外,他先被弹劾擅离职守了。
真是个傻老爹,唐毅暗暗叹息,“爹,您要是不放心,不还有我师父,他能帮忙的。”唐毅其实想说自己没问题,不过为了让老爹安心,只好把唐顺之推了出来。
果然,唐慎欢喜得什么似的,立刻跑回书房,连夜写了封言辞恳切的信,足足改了八回,拜托唐顺之帮忙。
就这样,第二天唐毅再度踏上回家的路,老爹被新任总督周珫叫去,没法送行,只有徐渭来送他。
两个人走了一程又一程,徐渭也不说话,就是跟着,眼看到了中午,唐毅才不得不拦住了他。
“文长兄,你要是再送下去,就跑到南直隶了,咱们俩可不是在一个省考试啊!”
“是吗?”徐渭尴尬地挠了挠头,“行之,我怎么觉得考不考都没差呢。”
“不思进取!”唐毅凶巴巴地说道:“徐文长,我可是等着你会师京城抢状元呢,你要是现在就怂了,对得起伯母吗?她老人家还等着你挣诰命回来呢!”
提到了老娘,徐渭一脸的羞惭。
“罢了,我徐渭拼了!”
他转身走出几步,回过头,又不好意思说道:“行之,能不能送哥哥点东西?”
“学会客气了,什么东西?”
“就是你的做过的时文。”
“不会吧?”一旁的沈林夸张地笑道:“青藤先生不是一贯自信才华吗?怎么看得上少爷的东西?”
徐渭仰着脸,一副人生寂寞如雪的模样,叹口气:“小三元的东西,辟邪!”
……(。)
ps: 又要写到科举了,下一步该如何,脑子有些空白,大家伙是不是来的月票订阅,赏赐一点灵感啊!!!
。。。
第310章 乡试()
江南乡试多在秋季举行,又被称作“秋围”,每次考三场,每场考三天,三三见九,由于期间有两次换场,实际考试是九天七夜,其中的辛酸简直不足与外人道也。
第一场考八股文,三篇四书题,四道五经题,这七道,额不,是三道四书题,三篇文章,就足以决定考生的一生荣辱。至于第二场官场应用文和第三场的策论,则无关紧要。
“科举首重经义,经义首重四书!”唐毅默默叨念着,提着小篮子,找到了自己的号舍。到了号舍前面,他几乎要哭出来。
所有的号舍一律南向,排成一排,长的有上百间,短的有几十间,无一例外,所有号舍只有三面,面向南边的一面洞开,晴天日头晒着,雨天暴雨浇者,绝对是三场考试九天整,风刀霜剑严相逼!
光是缺一面墙也就算了,号舍里面更是小的可怜,长只有六尺不到,高不过五尺出头,宽更是三四尺的样子。
唐毅比划了一下,在里面勉强能站起身,能躺得下。他暗暗松了口气,要是这一次没通过,再过三年,他的个子完全长起来,小小的号舍是绝对装不下的。他的脑中不由得出现了养猪场的画面,一个个狭小的圈舍,每个里面都有一头肥猪,吃了睡睡了吃,等着被屠宰吃肉。
好好的人被当成了牲口,也难怪明朝亡的时候只有一个太监跟着崇祯呢!
“等我掌权的时候,科举考试一定要改,要大改,要让每个考生都有尊严!”唐毅咬牙切齿地发誓。
只是他眼下还没有那个本事,只得乖乖打水,把尘土扫干净。人家还给了两块木板,插在墙上,一块是桌子,一块是椅子。
“总算不用趴在地上写。”唐毅暗自庆幸,他取出了一个小火炉。放上两块银丝竹炭,一点烟火气都没有,放了个小锅,倒一把小米。加满水,没多大一会儿,粥的香气就远远飘出去。
周围号舍的娃正啃着梆硬的干粮,羡慕地哭了。
唐毅也不管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等到粥煮的差不多。又掏出了一把牛肉粒扔进去,虽然卖相不好,但至少甜咸适中,营养丰富,配上蜂蜜馒头,也算是一种享受。
唐毅吃饱喝足,又靠着号舍眯了一会儿,日上三竿,他总算醒了过来,才慢悠悠拆开试题。一边研着磨,一边有一搭无一搭地审题。
两旁的考生,还有巡逻的士兵早就注意到了这个家伙,别人都争分夺秒,唯有他优哉游哉,大家都跌破了眼镜,你当是春游啊,这是乡试,一辈子最重要的考试,你小子保证要后悔!
他们似乎看到了唐毅落榜。嚎啕大哭的凄惨模样,你不是有心思煮粥吗,但愿你每三年煮一次,当一辈子的穷秀才!这帮人恶狠狠地想到。似乎心里的不愉快也消失了,干粮也不是那么难以下咽……
人都说穷秀才,没人说穷举人,盖因为秀才只能算预备士人,除了能给自己免役免粮之外,用处不大。而且每次参加考试花费不少,有破产的可能。事实上很多不善经营的秀才都过的紧巴巴的。
可一旦成为举人那就完全不同了,举人有授官的资格,即便不当官,也有无数人争抢着把田地投献到名下。
更有乡绅财主会主动结亲,总而言之,好处多多,绝对是衣食无忧。正因为如此,读书人对乡试趋之若鹜,就拿南直隶来说,今年参加乡试的就有五六千人,而朝廷分配的名额只有一百。
也就是说,乡试录取的比例只有会试的五分之一不到,难度之大,可想而知。
当然了,这个难度只是对某些人来说的,至于小唐同学,则是轻松许多,经过了童子试的磨砺,唐毅已经将前世的应考经验,与八股取士完美融合,沟通任督二脉,打通天地之桥,洗髓易经,不同凡响。
再加上心学的诸位大佬摸顶灌输,简直和吸收了二百年功力的虚竹有的一拼,应付起来驾轻就熟,从容潇洒。
审好了题目之后,挥笔作答,不到一个下午的时间,三道四书题一挥而就。眼看着太阳偏西,也不浪费眼睛,干脆又煮了点粥,晚上要吃的清淡,不放牛肉了,改为一个皮蛋,喝完了一锅粥,倒头就睡,没一会儿呼噜声就起来了。
两旁的考生还在点灯熬油,一个个眼珠酸胀,泪水长流,一副宝宝心里苦,宝宝不说的模样。
简短洁说,第二天上午把四书题搞定,下午又把五经题解决,到了第三天,把七道题目都抄写完毕,务求没有一丝破绽。
别看乡试是誊录的,但是唐毅坚信,好的习惯会受用终生。
他把一切都弄好了,就等着交卷。
轻松的不只唐毅一个,坐在这一排末尾的一个考生也是如此,他年纪轻轻,才华横溢,恰巧三道四书题都做过,简直是如鱼得水,只用了两天时间就把卷子都答完了。
怎么看怎么高兴,中是一定的,就看能不能抢到解元了,就算考不上解元,也要弄个五魁出来。
这位越坐越觉得无聊,正巧还给发了三支蜡烛,别浪费了。倒霉孩子就把蜡烛点着了,看着摇曳的烛火,喜不自胜。
哪知道一阵风吹来,蜡烛被吹落,恰巧落在了他的卷子上,霎时间火就着了起来,可把这个倒霉蛋吓坏了,又是扑又是打,总算把火灭了,结果卷子只烧得剩下一个角,倒霉孩子简直欲哭无泪。
冲着卷子凝眉瞪眼许久,提起笔在仅剩下一角的卷子上写下了八句诗:“铁马金戈战棘闱,文章有命是耶非。十年未售心犹壮,一赋垂成愿已违。少昊不闻行肃杀,祝融何事逞炎威。飞虹桥畔无消息,输与重帘燕子飞。”
恰巧考官路过此地,一见诗写的有趣,竟然张榜贴了出去。
倒霉蛋凭着诗才一举轰动江南,又过了三年,竟然顺利中举,也算是苦尽甘来……
第一场拿下之后。剩下的两场就无足轻重,唐毅打起精神头,应付完毕,等到走出贡院的那一刻。唐毅只剩下一个念头:“果然是万恶的科举考试啊!”
同他一样感慨的还有王二公子,早有马车把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