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狼骑-第1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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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也是不好得罪他的。那马士英什么人不好得罪,偏偏就得罪了王坤,内廷之中自然没人帮他说话了。不过叫人奇怪的是,这马士英明明也是东林党人,却不知为何东林党不帮他出头的。
曹化淳心下糊涂,他对东林党的观感也是每况愈下。天启朝时,对东林党的态度,他还是比较亲近的,可是本朝以来,看到朝堂的乌烟瘴气,看到皇上受制于东林党人,他对东林党就越来越没有好感了。
马士英是东林党的人,得罪得还是内廷,这就让曹化淳说起话来十分的不客气了,一点也没有给引人阮大铖面子。听得阮大铖在那十分的尴尬,却不敢替马士英辩解什么。等到曹化淳说完,方上前小心翼翼的赔笑道:
“公公明鉴,瑶草也是一时糊涂,才有此疏忽,实在不是小觑了王公公,有心与他作对。如今瑶草追悔莫及,还望公公搭救。”说完,从袖中取出一张大红销金纸笺,恭恭敬敬呈上。
曹化淳只微微瞥了一眼,随手揣入袖中,他见上面工笔写了一大溜儿的字迹,知道礼物不菲,忠君是要的,可是这身外之物也是叫人喜欢的。
淡然一笑,微抬了抬手,对阮大铖道:“叫他出来吧!”
“是,公公!”
阮大铖一颗心顿时落地,忙摆手示意仆人速去请马士英过来相见。
片刻,一身儒服,人有些矮瘦的马士英便来到了厅中,见到曹化淳,不用阮大铖介绍,立时上前拜见:“小民马士英参见曹公公!”他比阮大铖脸皮薄了些,知道自己已被罢官,只是一介草民,连除籍什么的虚辞也不用了。
看在那大礼的份上,曹化淳含笑点头,站起身来,示意马士英起来,尔后问阮大铖道:“今儿个是什么戏呀?”
“公公尽管点来,世人虽然将学生的家班列名在第二,可最近几年,学生专心排了几出新戏,声誉已可与张岱的家班并驾齐驱。”阮大铖抢步在前面引路,眉飞色舞地夸耀着,脸上很是得意。
“就拣你们最拿手的好戏演一场吧,咱家要是看着有趣,再点,若是趣,便罢了吧。”
曹化淳一边走,一边看着庭院寂静的四周,但见古木阴阴,花香袭人,这个院落想必是哪个世家的祖业,虽有几分颓败,但仍可见出往日的繁华景象。
想来冯铨说得不假,这阮大铖确是有万贯家财的,不然也不会在姑苏能置下这等产业来。'
“公公是客,学生便自作主张,请公公看一折燕子笺吧!”阮大铖满脸谄笑。
“是新戏吧?咱家真没听过。”曹化淳随口说道,什么燕子笺他可是不知道。
马士英在后边赔笑道:“公公说得不错。这是圆海兄新近撰写的一出戏,词笔灵妙,为一代中兴之乐,实不下于汤若士的玉茗堂四种。”
“瑶草年弟谬赞了。”阮大铖抚须笑道:“若说文采巧思,设景生情,学生的传奇数种也算簇簇能新,不落窠臼,堪与若士先生比肩。若论自编自娱,本色当行,执板唱曲,粉墨登场;家蓄优伶,亲为讲解,关目、情理、筋节,串架斗笋、插科打诨、意色眼目,务必使伶人知其义味,知其指归,汤先生还有不及之处!公公跟随皇上多年,眼界自高,还要请教呢!”
曹化淳虽是内书堂的高才,其间所读多是忠君报国的庙堂文章,不曾涉猎戏文艳曲,在宫里当差多年,也不过是娘娘千秋节时看了几眼牡丹亭、琵琶记,其它的便是闻所未闻,更是甚机会能看到。不过乍出京师,寻个热闹,看看也罢。至于阮大铖的自夸之词,他全当没听到,左耳进右耳出,懒得理会。
一路口中敷衍着,随二人转过游廊曲巷,前面豁然开朗,竟是一处异常开阔的花园,彩灯高挂,明如白昼,家奴、伶人穿梭忙碌,园子的水池边上凭空搭起一座戏棚,正中为一大厅,大厅中部有立柱数根,四根前柱上都挂有对联。
四下环顾,松柏苍郁,绿波荡漾,舞榭歌台,红檐耸翠,真是怡情快意的好所在。
好个绝妙之所,可比那西园雅致多了!
曹化淳暗赞一声,不露声色的坐到主位,刚刚坐定,阮大铖的一个家奴提了大食盒上来,一个模样清秀的丫鬟揭开盒盖,陆续端出八大八小的十六碟菜肴,又端上一只砂锅,里面热气腾腾,是香气四溢的万三蹄。
曹化淳正要举箸,丫鬟又端上四色的开胃果碟:金丝蜜枣、金丝金桔、白糖杨梅、九制陈皮。
阮大铖亲自执壶斟满了酒,三人举杯同饮。曹化淳吃了第一道菜,叫得声好,出手便赏了一两银子。又吃两菜,顿觉人间美味,高兴之下,又叫赏十两。
阮大铖见他吃得尽兴,朝台上挥一下手,班主会意,洞箫轻吹,随刻开戏。
燕子笺所写乃是唐代霍都梁与妓女华行云及郦飞云悲欢离合的故事,共分四十二出,一半个时辰难以演完。
阮大铖只选了其中奸遁一折,笙管笛箫齐奏,上来一个一身华服的文丑儿,随即是个花白胡须的官服老者,不多时,上来一个略带几分妖艳的女子,三人交错说唱。
阮大铖乘着说唱的间隙,指点着讲解:“公公请看,那个扮作华行云的,是敝班的当家花旦朱音仙,念唱做打,昆乱不挡。真是扮什么像什么,端的惹人怜爱。”
曹化淳开始觉着热闹好玩儿,见那朱音仙长得果然出众,粉脸桃腮,千娇百媚。
那朱音仙瞥见曹化淳不错眼珠地看着自己,使出浑身手段,唱得十分卖力,声调舒徐委婉,清丽悠长。
曹化淳毕竟是去了势的太监,已没了喜好女色的本钱,看了小半个时辰,觉有些腻了,昆曲的唱词有如天书一般,听不清片言只语,听得久了,不免焦躁,头昏脑胀起来,耐着性子好歹听到鲜于佶仓皇而逃,起身到一旁的水榭歇息。
阮大铖、马士英却是意犹未尽的样子,在那不时夸赞,问曹化淳有什么观感时,曹化淳勉强敷衍着赞道:“圆海先生果然高才,只是戏文毕竟属于小道,沉湎其中,未免有些可惜了。”
闻言,阮大铖立时面现戚容,苦色道:“公公明鉴,学生其实也心有不甘,只是报国门。”
马士英也打躬说道:“如今东林党把持朝政,用人只凭一党之私,就是皇上都给他们蒙蔽了。圆海兄看不惯他们意气用事,写成东林点将录借以讽喻,竟给人视作阉党,名列逆案,天下当真没有公理可言了!好在还有公公这样的耿介之臣,洞彻是非,我们就是冤死,心里也感激万分。”他说到此处,掩面悲泣,好像自己真的是给冤枉死的一样。
“唔?”曹化淳暗自冷笑,这二人屁股可都不干净,却能把自己说得如此冤枉,真是叫人不耻又好笑。'
见阮大铖委屈的都好像要哭了似的,曹化淳有意逗弄他,放下茶盏,淡淡道:“咱家听说圆海先生每次到魏忠贤府上拜谒,离开时都将名刺讨要而回,以致查抄魏府时,并未见到丁点儿的凭据,可有此事?”
大明狼骑276大明狼骑全文免费阅读第二百七十六章阉党余孽(中)更新完毕!
第二百七十七章 阉党余孽(下)()
阮大铖听后,顿是脸色一红,尴尬说道:“公公说得不错,学生当年迫于魏忠贤的淫威,不得不登门过府,但胸中终存忠义之心,不想谄媚求进,因此才将名刺讨回。不想东林党人却以此大加攻讦,学生只得含恨弃官回籍。”
“真是如此么?”曹化淳笑而不语。
阮大铖一脸讪讪,这被人当场揭破前日旧事还真是叫人地自容。犹豫一下,忽咬牙说道:“公公,学生以为那些东林党人自视清高,其实心胸最是狭隘,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绝难容人,日日以攻讦为能事,朝廷大事都败坏在他们手中,皇上再也不能纵容他们胡闹了!”
听了阮大铖这番话,马士英也立时一脸愤慨,昂首说道:“圆海所言正是小民心中所想,不瞒公公,小民以前曾与东林党人交往过密,但凭心而论,小民却真是不耻东林党人所为的。想那东林巨魁李三才,圆海兄在东林点将录里称他为托塔天王晁盖,这是高评他了!此人其实就是一个贪吝卑鄙的小人!
大奸似忠,大诈似直,身犯贪、伪、险、横四大罪,罢黜回家,兀自怙恶不悛,盗窃皇木,营建私第,华堂高屋,俨然王府皇宫,可是做臣子的肠肺?'
公公,东林自命清流,所作所为尽是这等龌龊之事,藏污纳垢,狼狈为奸,眼里哪有什么君王社稷!他们在朝中得势,便一心排挤他党,欲图一党独大,把持朝政,为所欲为。若不能把持朝柄,便放言朝廷以为是者以为非,朝廷以为非者以为是,与朝廷作对,嘴里说着为天下公,然实则就是一群君父之辈,对这等人,皇上万万姑息不得,更不能一昧相信,不然定会反受其害呀!”
曹化淳听他说得痛心疾首,似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禁惊讶,这人怎么对同根而出的东林如此憎恨的?
不知这二人到底所图何事,曹化淳自然不会将皇帝命他南下的用意托出,在那把玩起手中的玉石,那玉石样式奇古,隐隐透出数点血斑,经他反复摩挲之下,缓缓生出一股沉香之气。
将玉石放在鼻下轻嗅几下,曹化淳这才看了二人一眼,尔后不动声色地说道:“东林党人虽恶,但大直之人还是有的,眼下朝中诸公也多是由党人充任,你们如此声讨,把东林说得一是处,岂不是说当今圣上识错人,信错人,用错人了吗?”
“学生不敢妄言圣上!”阮大铖起身拱手道:“不过学生和瑶草所言句句属实,出于公心而非私心。恕学生斗担,如今东林党人把持朝政,谓之众正盈朝,结党成风,民间百姓受他们所惑,以为国家大有可为。然在学生看来,若任由东林继续把持朝政下去,则我江山社稷势必不稳!”
“小民听闻皇上屡屡被党人封驳,此绝不是人臣之道!且东林党人多是奸恶小人,根本不知国事,由他们把持朝政,肥得只能是他们私人腰包,苦得却是朝廷和百姓!”马士英深为痛恨的说道。
“东林党人在朝堂中把持朝政,党同伐异,在民间也是兴风作浪,公公可知这苏州有一复社便是他东林党的又一结社所在,社中之人都是东林元老,他们对国家的威害较朝中主政那帮人还要过之!”阮大铖突然就将矛头对准了这苏州城内的复社。
“果有如此厉害,你们所说未免太过耸人听闻了吧,不过一书社,何以对国家有这等威害?”曹化淳揣着明白装糊涂。
“公公,圆海兄决非危言耸听,实在是忧心国事。东林党人若是开个书院,讲讲学,发几句关痛痒的牢骚,确是可以置之不理,由他说去!哪朝哪代没有几个说闲话的人?可这复社却不同了,不说他们发传单聚会,广收社众,单说他们对待朝政一节,已不满足于清议品评了。据小民所知,这些复社中人与朝中那些东林党人相互援引,将社员陆续选送入仕做官,不少骛名逐利之徒更是奔走其门,以图发迹。如此下去不出数年,复社的势力遍布朝堂,就是不想干政都难!到那时,皇上怕都难左右了。”
“哼哼”
曹化淳面色一变,冷笑一声:“不管是东林党还是复社,想乱天下,想让皇上听他们的,不过是痴人说梦!万岁爷何等圣明,岂能给他们蒙在鼓里?再说,咱家东厂也不是吃白饭的!虽我东厂这几年声势不振,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也不想想,咱家这东厂是为何设立的,他们也不想想,皇上能是先帝吗!”
曹化淳说得先帝不是指天启帝,而是当今皇上的父亲泰昌帝。泰昌帝在位很短,只几个月就病死,但在位期间,对东林党人却是言听计从,大小政事悉数托付东林党人。
见曹化淳终于被说怒,马士英一喜,点头道:“万幸万幸!这么说皇上早有觉察了那为何还不见公公对复社有所动作的?”
“对付这些人,要用谋略,岂是说动手就动手的?”曹化淳瞥了马士英一眼,有些不屑地问道:“亏你还是个两榜的进士,不知道齐太史和晋董狐的直笔么?咱家是替万岁爷怜才,不是给他老人家招怨。”
那齐太史和晋董狐是春秋时齐、晋两国的良史,秉笔直书,不讳不隐,就是发蒙不久的童子也知晓一二,曹化淳说得如此盛气凌人,马士英登时面有羞色。
“公公高见!”
阮大铖听曹化淳嘲讽之意甚重,心中隐隐有些不快,但揣摩之下竟觉大有深意,急忙笑道:“皇上是我大明立朝以来屈指可数的有道圣君,自然不能妄开杀戮,授人以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