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粉碎机-第4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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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艘战船的落了帆,但它却依然在海河逆流而上,下黑上黄的船身中部一个黄色烟囱,不断向外喷着滚滚浓烟,哪怕逆流但速度仍旧快得惊人,在善总兵和清军骑兵愕然的目光中迅速拉近距离,而在这艘船后面,同样的战船一艘接一艘鱼贯出现,在上百丈宽的海河上破浪而前……
大沽炮台完了!
善总兵的脑子里立刻浮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这座堪称海防门户的要塞居然没撑一天时间?
虽然知道那里肯定没有两千守军,但一千五百左右应该是有的,上百尊大炮,五座大型炮台,居然就这么被攻破?
他茫然地看着那些越靠越近的战舰,这些战舰仿佛无穷无尽般不停一艘接一艘出现,那上面飘扬的红色旗帜,和甲板上那些穿着红色衣服的士兵都隐约可见,就像一条诡异的巨龙般在海河上蜿蜒。而他身旁那些清军士兵也都在好奇地看着这些越来越近的战舰,他们并没有人害怕逃跑,反而都聚集起来交头接耳地议论这些奇怪的敌人。他们并不担心遭到攻击,这些战船旁边没看见炮门,只是在甲板上有一些小房子一样的东西,更重要的是他们距离海河足有上百丈远,如果算上到河道中间,那都得超过一百丈……
呃,其实这些北方士兵根本就从没面对战舰。
他们是在运河边长大。
运河上的漕船倒是见多了,巡逻的哨船也见多了,很显然他们对于战船的理解,还停留那些哨船和千斤重炮上,完全不知道他们前方正在驶来的数十艘明军护卫舰和运输船上,超过两百门三寸炮和更恐怖的四寸炮已经瞄准了他们。
“他们为什么不跑呢?”
明军护卫舰海宁号上,舰长吴同样好奇地看着清军说道。
北伐舰队攻破大沽口的过程就跟玩一样,其实原本还准备大战的,毕竟这是神皇御驾亲征,各部都急于表现,根据之前英国人飞经验,甚至就连陆战队的两个营,都分别在南北两个炮台群侧翼登陆,带着二十斤臼炮准备从陆上进攻,结果战斗打响之后才发现,这座与虎门炮台齐名要塞别说跟关天培的虎门比,就是江阴清军的战斗力,也只能是他们所仰望的。
炮台是不少。
大炮也不少。
可那兵就是一坨屎啊。
北岸炮台在十门六寸巨炮的开花弹狂轰下,没撑住两发炮弹的命中就立刻崩溃了,南岸炮台倒是撑住了两轮炮击,但神皇召唤十颗流星后同样立刻崩溃。
这场最关键的战斗几乎刚刚开始就结束了。
那些崩溃的清军这时候正被登陆的两个营陆战队围殴呢!
而且总共也就七八百人,这还是南北加起来,因为交战时间短就算有死伤也肯定不会超过三分之一,这样算起来这座堪称大清国门的要塞守军其实也就一千出头。这个数字让明军上下都傻了,好歹你们也弄个几千人,也对得起大明海军一半主力舰的参战啊,四艘战列舰和四艘战列巡洋舰的舰长,海军陆战队的所有将领,对着沙盘筹划一天制定周密计划,然后到头来狂轰的居然就是一个营多点的守军,这说出去都丢人啊!
他们当然不知道,这里编制的确是两千。
只不过还有八百是账面,只有演习和上面检阅时候,才从附近渔村雇人客串,这一次他们来得有些突然,那些清军军官没来得及找临时演员而已,这主要责任在他们,其实这也不算什么,别说绿营,就是八旗也都这样,北京城里九门提督的步兵营都吃一半空饷呢!要不然将领怎么发财,他们又不是那些文官,捞钱门路有限,大沽口这是好的,毕竟这里还有走私可赚外快,内陆一些基本上没有其他收入的地方,最夸张的都在已经坍塌的营房上画几个士兵也算编制,大沽协副将只吃不到一半空饷这真得很讲良心了。
否则他拿什么伺候……
伺候提督,巡抚,总督,兵部一堆大爷,甚至包括善总兵。
可怜善总兵丝毫不知道,自己每月从大沽协副将那里收的例钱就这样为自己买了棺材。
“开火!”
已经到了他们四百米外的吴很随意地说道。
这艘护卫舰上,两尊指向左舷的四寸主炮,左舷四尊三寸副炮,一共六尊大炮骤然喷出烈焰,这一幕从前向后绵延不断,整个海河上所有进入射程的明军大炮都以最快速度发出了怒吼。
几乎眨眼间,一枚四寸炮弹就打在清军中间,开花弹爆炸的火光闪耀,在被炸飞的清军中,致命的弹片四散飞溅,下一刻清军就炸了窝,无数混乱的尖叫响起,在这尖叫声中炮弹一刻不停炸开,血肉飞溅中倒霉的清军士兵发疯一样拥挤践踏着逃离,那个横着大关刀的超能力者瞬间被挤落马下,然后无数大脚踩在身上,然后伴着一枚三寸炮弹的落下,和他头顶的清军士兵一起被炸得血肉飞溅。
三千清军就这样瞬间崩溃。
善总兵端坐在马上,一脸悲愤地看着这一幕,看着对面那不断喷射的火焰。
“太祖太宗……”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枚四寸炮弹穿过他身体化作的血雾,在他身后的士兵中炸开。
三小时后,明军占领军粮城。
第二天清晨,伴着昨天一样的朝阳,明军兵临天津。
第六一二章 天津军民大联欢
天津。
“快跑啊,发匪来了!”
无数惊恐的尖叫声,在这座古老的城市街道上响起。
天津被攻破了。
实际上根本不算攻破,更准确说是不攻而破,这座城市原有的驻军全都被善总兵带去增援大沽口,城内根本没有军队,天津镇下属各处驻军同样接到命令增援大沽口,虽然大沽口在现代人习惯上总感觉和天津算是一个整体,但这个时代两地相隔足有上百里之遥呢,这点距离对于蒸汽动力的护卫舰和运兵船来说,无非就是半天的航程,但对于这个时代步兵的调动来说那就是两天时间。
速度最快就是善总兵的骑兵,还有乘船沿海河顺流而下的,前者被两百多门大炮轰得支离破碎,后者在军粮城撞上明军舰队同样被轰得支离破碎,尽管明军在军粮城停留一夜,但这点时间也不足以更多清军调来。
话说直隶总督纳尔经额都未必知道。
要知道消息从大沽口送到保定正常加急也得一天时间。
北京的道光应该能知道。
可就算北京的兵部向天津四周其他各镇驻军发出调令,甚至调北京的八旗增援天津,那也不是一天能够到达的,实际上消息送到北京就得差不多半天时间,然后道光还得开会研究情况,这些一来二去哪怕通州大营得到命令也得天黑了。
八旗铁骑再快……
呃,这时候没有八旗铁骑了。
通州大营一样很多时候都得雇群众演员,实际上他们更严重,那些遛鸟的铁杆庄稼基本都是双枪兵,而且很多人的枪还都是奴才们拿着,指望他们一夜狂奔一百多里……
他们其实能保证骑上马不掉下来就算合格了。
这时候什么骁骑营,护军营,步兵营,健锐营统统都已经是这个德性,他们不可能一夜直接从北京跑到天津增援,所以天津的一大堆官员士绅还有长芦盐商们,面对浩浩荡荡而来的明军,唯一能做的事情只有逃跑,实际上昨天晚上就有消息灵通的开始逃跑。当明军舰队出现在三岔口的时候,整个天津的秩序就已经彻底崩溃,所有人都在逃亡,官员在逃,盐商们在逃,甚至一些老百姓也在逃跑,这里可不是南方,明军在这里早已经被妖魔化,那都是吃人的恶魔一样,据说那杨妖人就喜欢抓童女回去炼妖法,那战舰之所以不用帆就能跑,靠的就是他用童女炼出的妖风驱动着的,总之……
总之他的段子也是很多,完全堪比那混世魔王。
他的名称之一就是这个。
“轰!”
在一片绝望的恐慌中,天津镇海门被硬生生撞开了。
街道上一片无助的哭喊。
就在那城门被撞开后,一个金色的东西直接冲进来,那东西上一个金色身影露出半身,用威严的目光扫视混乱的街道,那些逃难的人们愕然地回过头,看着这个奇怪的身影。
然后那东西上一个盖子掀开,一个红衣的男子探出头,手中举着喇叭状物大喊道:“大明神皇驾到,天津百姓接驾,神皇御驾亲征,只为驱逐鞑虏恢复中华,尔等但凡汉民皆大明子民,除汉奸为鞑虏爪牙者,其他安堵如故。今神皇有旨,一切鞑虏及汉奸之田,皆分赐百姓,一切鞑虏及汉奸之财,皆分赐百姓,一切鞑虏及汉奸之奴婢,皆复为良民。天降神皇,以拯华夏,均贫富,等贵贱,使耕者有其田,贫者得其食,寒者有其衣,使华夏百姓无饥寒之苦共享太平盛世。”
他的喊话中,那些在逃跑的老百姓面面相觑。
“别信他的!”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
一个乡绅模样的高喊道:“他们都是妖孽,他们都是吃人的妖孽,骗你们听话然后都抓走炼妖风的。”
骤然间一声刺耳的呼啸。
然后这乡绅上半身化作了飞溅的血雾。
那些老百姓战战兢兢地看着那金色东西上一个冒烟的炮口,就在这时候大批明军汹涌而入,然后举起手中步枪开火,附近一些还想趁机逃跑的官员立刻在枪声中倒下,这下子更没人敢跑了。
“军,军爷,您说的是真的?”
一个老百姓壮着胆子问道。
杨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就是大明皇帝,那么你说这些是不是真的?”
他威严地说道。
“天津城内旗人,官员,包括买了官衔的商人,举人以上功名的,他们的田产,房屋,商铺,一切皆赏赐城内百姓,他们家中的粮食,还有盐商们囤积的盐,也统统分给百姓,只是鞑虏官府的各处钱粮仓库,还有那些钱庄之类这个不准动,总之官的归军队,私的归百姓,那么你们明白了吗?“
杨丰紧接着说道。
“草民叩见神皇!”
他前面立刻响起一片激动的欢呼。
“你们,你们这些刁民,朝廷大军杀回来,一个个把你们都砍了!”
一个官员悲愤地吼叫着。
那些老百姓一阵犹豫,不过也就是在这时候,神皇乘坐的那金色东西开动起来,那些老百姓赶紧向两旁分开,这辆估计是仙人法器的战车带着钢铁摩擦路面的奇怪响声,一直开到了那官员面前,后者哆哆嗦嗦地想跑但却不知道为何迈不动步,然后就那么看着三十毫米炮口怼到自己脸上。
下一刻那炮口火光一闪。
他的上半身也化作血雾消失了。
“狗东西,还朝廷,把北京打下来不就没有了吗?”
杨丰鄙夷地说。
他右侧骤然一声枪响,杨丰的胳膊很随意一摆,一颗子弹打在他胳膊的钛合金板甲上弹开。
就在同时两名明军士兵手中步枪的刺刀刺进那偷袭的家伙胸口,而这时候明军依旧在源源不断涌入,除了留守大沽口和军粮城的,还有在北运河登陆堵北路的,从镇海门外登陆的一个步兵旅开进天津,一片红色迅速向着城墙和街巷分流。
“老少爷们,先抢了再说啊!”
人群中一个声音骤然响起。
的确,先抢了再说,毕竟无论朝廷能不能打回来,先把钱粮抢到手才是最重要的,这天津有的是码头苦力和其他地方逃荒的饥民,尤其是还有那些穷得可以说赤贫的纤夫,平常遇着灾年都偶尔抢个粮,现在有人请他们抢钱抢粮食,那还考虑其他东西就完全不科学了,更何况那些长芦盐商的财富谁不有抢的chong动?此刻随着这一声喊,整个天津城的狂欢就那么开始了,已经不再考虑其他任何东西的贫民,蜂拥着淹没那些士绅和官员,然后撞进那些他们早就熟悉的盐商粮商地主老爷府中,扛走所有他们能扛走的东西。
这一幕像瘟疫般,在整个天津城内急速蔓延,当杨丰入住长芦盐运使衙门的时候,整个天津已经完全陷入了狂欢中。
不仅仅是老百姓在狂欢。
占领这座城市的明军同样开开心心地接收一座座官署,一片片囤积各种物资的仓库,甚至包括城里的那些钱庄,这年头钱庄基本上都掌握在晋商手中,对于这些老牌汉奸当然不需要客气,天津作为北方几乎最大的商业中心就不缺这个,那些明军士兵虽然有严明的纪律,但因为神皇本人的作风其实也免不了捞一些。
一般来讲金银不能动,那些都是要归公的,或者说送进银行作为铸币支撑纸币的。
这个杨丰是不嫌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