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禁忌-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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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鲤在说的时候眼神当中无不透露着畏惧,这是在她身上极难看见的神色,再加上她之前跟我描述的四大判官的手段,我心中开始对他们升起一股恶寒,可是又觉得不太对劲,玉姐中午的时候才说要请他们。还得我出面,这才到晚上,怎么会这么快。
我掏出电话在确定没有未接来电之后,目光扫过四周,感觉这个地方有点待不下去,便赶紧招呼红鲤回去。
在回到长生刚之后,我蹑手蹑脚地推开门,见屋子里一片漆黑,楼上也没亮灯,心中一缓,正准备抹黑睡觉,就感觉手上忽然一阵吃痛,一道黑影在眼前一闪而过,我不由得骂出了声:“老黑你干嘛,吃的不是给你留够么!”
可是话音未落,耳听得“啪”的一声开关响动。屋子里就亮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灯光刺的我有些睁不开眼,在我揉了揉眼睛看清屋里的情况时,讪讪地说了声:“玉,玉姐你醒啦?”
玉姐的脸上依旧毫无血色,靠在椅子上看不出一点精气神来,而在她的对面,还坐着一人。
这个人在三伏天穿着一身宽口长袖的大黑炮,脑袋也被一顶尖头的圆毡帽遮的严严实实,整个人坐在那里一点气息都没有,要不是玉姐的眼神有意无意地总往他身上瞟,即使就在眼前,也很难被注意到。
“去哪了?”玉姐轻哼道。
我挠了挠头,如实说道:“城北。”
“怎么样了,那边什么情况?”
我看了一眼坐在一边的怪人,不知道该怎么说,然而却听见在那顶圆毡帽的下面传来一声轻笑:“原来在那边捣乱的小子是你。”
听了他的话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人的声音太过于阴冷,不像是正常人说话,反倒是像是从一具尸体里发出来的,听在耳朵里直起鸡皮疙瘩。
我疑惑地朝他看了一眼。不知道他究竟是哪路神仙,可是玉姐却虚弱地咳了一声说:“以后这种冒失的事情不要做,要不是夜不悔大人刚才在那边办差,恐怕你就算是牵的了黑骨娃,也没命回来。”
夜不悔?
“你是四大判官之一的夜不悔?”
我看着那人惊讶地瞪了眼睛,却听他桀桀一笑,道:“小娃娃认错人了,老二干的那些体力活儿我这把老骨头可做不了。”
“那你是?”
“他是四大判官之一的察查司,冬无眠大人。”玉姐淡淡地解释道。
又一个四大判官!
因为红鲤先前告诉我的话,我对四大判官一直心存着一种莫名的恐惧,感觉他们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刚才一个夜不悔顷刻间令一个营地上百号人消失就已经让我有些心悸,眼下又突然来了一个冬无眠,我只感觉到连心跳的节奏都突然慢了一拍。
“好了。”冬无眠说了一声,对玉姐道:“栾玉,照着规矩不管是你还是这个小娃娃,都没有资格吩咐我们哥四个做事,可是谁让陆老大心善呢,但是碍于八爷当年给我们的任务,只能对许家动手杀一儆百。多的恕我们实在是没有时间啊。”
玉姐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说:“陆老大的恩情,栾玉铭记在心。”
冬无眠嗯了一声,继续开口道:“听说另外几家的家眷都被抓在了姚老二的那里是吧?”
“嗯,是的。”玉姐应道。
“该放就放了吧,这些个家主谁在外面没个三妻四妾,子嗣满堂的,你派人抓了他们的原配。非但没什么效果,估计他们这会儿正偷着谢你还来不及,何必浪费自家这么多口粮呢。”
玉姐听了脸上的表情僵了僵,然后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了。”
“明天许家那边就会传出消息来,我这边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多叨扰了。”
冬无眠说着站起身就要走,却听见玉姐忽然疾呼道:“等一下。”
“还有事?”
冬无眠的语气顿时就冷了下来,我看玉姐挣扎着想站起身,就连忙过去将她扶了起来,然后就听玉姐咬了咬嘴唇说:“栾玉斗胆问一句,八爷当年到底给你们四大判官和黑白无常下了什么命令。让你们消失这么多年,以至于连筢子行的生死存亡都可以不管不问?”
冬无眠闻言站住了脚跟,冷哼一声,道:“栾玉,你跟了八爷这么多年,应该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要是连这点规矩都忘了,你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看着玉姐的哀求和冬无眠蛮横的态度。我有点气不打一处来,很想直接上去拽着他的脖领子狠狠将他揍一顿。
可是不管我能不能打得过,但这么做的后果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玉姐先前的努力全部白费。
等冬无眠走后,我将玉姐搀在椅子上坐下,看着她虚弱的面孔,有些不忍的说:“四大判官再厉害也不过是八爷的手下,凭什么对你这样。”
玉姐失落地垂下了眼帘,看着我无奈地说:“可我也不就是八爷手底下一个风口么,真论辈分的话,还不如他们。”
玉姐落寞的神情落在眼中,我咬着牙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玉姐见我这样抬手摸了摸我的头发说:“小乙你要记住,不管你是谁的徒弟,是哪门的掌舵,自身的实力强大才是令众人臣服的资本,今日之事你我倘若有八爷一半的本事,咱们又怎么会去求他们,办事求人,说到底都只是自身的实力不足罢了。”
“而且,你现在是时候需要有属于自己的势力了,总不能总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等明天许家的消息传出来,你到那人说的中原义阳走一走,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收获。”
“自己的势力?”
我喃喃地重复着这个字眼,如果我有八爷的本事,或者手底下也有像黑白无常和四大判官这样的帮手,区区几家下人,又怎么会把我们逼到这个地步?
我郑重地点点头,看着玉姐疲惫不堪的脸颊,还是忍住没有问及当年的事,却忽然想起了一样东西,连忙将怀里的白鼠皮掏了出来,摊在玉姐的面前说:“玉姐,你认识这是什么吗?”
玉姐也收过了心眯着眼盯着这身皮毛来回打探,接着眼睛越瞪越大,满脸不可思议地说:“半截观音?!”
第六十章 半截观音()
“啥,啥半截观音?”
看着玉姐这副表情,我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喏喏地问了一声见她似乎不愿理我,就站在那里举着白鼠皮不再言语。
足足有一刻钟的功夫,我手都举的微微发抖,玉姐的目光才缓缓从皮毛上挪了下来,看着我说:“说说吧。怎么来的?”
玉姐的话里听不出什么情感,我如临大赦的将手收了回来,一边揉着胳膊,一边将整个过程说了一边。
整个过程中玉姐一直没有说话,只是不时地点点头,然后又做思考状,等讲完之后才皱着眉说:“传闻半截观音是貂鼠,可没想到竟然是只老鼠。”
随即又看向我说:“估计你是惹了大麻烦了。你拿着人媳妇儿的皮,人误以为是你杀的白鼠,怕是会不死不休啊。”
虽然没听懂她在说什么,可脑子里回想着林子里最后出现的那一幕。哆哆嗦嗦地问道:“啥,啥意思啊?”
玉姐将白鼠皮拿在手上翻来覆去又看了一遍,点了点头说:“半截观音之前一直传闻是一种常年生活在寺庙里的貂鼠,靠吃观音土和香灰为生。多少也偷了点儿香火供奉,修炼成精之后,经常以直立的状态示人,才会被称作是半截观音。”
“对对对!它当时就是立着爪子站起来的。”
我头点的跟拨浪鼓似的,然后耷拉着脸说:“可那老头的声音是怎么回事,听你的意思他俩是两口子?”
玉姐揉了揉脑袋说:“怎么说你好呢,通常在一个寺庙当中会同时出现一雌一雄两只貂鼠,雌的叫半截观音,雄的叫一个弥勒,因为观音土和香火供奉的原因,其身上的皮毛顺滑坚韧无比,任你再尖利的锋刃都不能在上面留下半点痕迹,是难得是地宝。”
随后话锋一转,说:“但是这东西阴险狡诈,身子能大能小,小的时候和一般的白鼠无异。再加上寺庙当中地形和建筑复杂,一般很难抓到,而且两只老鼠相依为命多年,感情极深,通常憋宝人都会同时将两只一起抓住,如果放走了一只,那么另一只不管有没有得手都会立马掉头就走。”
“那有没有像我这种情况的呢?”我紧着嗓子眼说道。
“怎么,怕了?”
玉姐抬头看了我一眼,脸上似笑非笑地说道:“刚才趁我不注意偷偷摸摸溜出去的时候也不见你觉得怕啊?”
我哭着脸说:“玉姐你就别拿我寻开心了,我该怎么办啊,这半截观音说到底也不是我杀的,万一那老头儿咬定是我干的,再找上门来要媳妇儿,我真是哭都没哪哭去。”
“知道怕就好。”
玉姐冷哼一声,说:“别担心,这一个弥勒的道行虽然要比半截观音高上许多。可是天地制衡,没有什么东西在修炼成精之后是可以不受到天道制约的,他们两个因为偷取供奉,只能在寺庙里用香火掩盖自身的气息,一旦离开寺庙,就会遇劫,这半截观音不知道是怎么跑到那林子里的,既然遭此横祸,也算是应了天劫了。”
“而且你先前在林子看到的老头估计也只是一个弥勒的障眼法,越是道行高的生物越是对这种制衡极其敏感,只要你以后别进寺庙,估计就不会有什么事儿。”
不进寺庙?
我听了长舒了口气,之前的恐惧也一扫而空,心有余悸地说:“明天得打听打听那边都有什么寺庙,可不能走错门了。”
谁知玉姐听了摇摇头说:“我说的是天下所有的寺庙,你都不能进。”
“不会吧,这老头子管那么宽呢?”我吃惊道。
玉姐撇了撇嘴说:“这我就不知道了,这种半截观音极为少见,更没听说哪个憋宝人会跟你一样没有脑子,而且不进寺庙也只是一种说法。灵不灵的,我也不太确定,总之你小心点就是了。”
玉姐说罢打了个哈欠,将白鼠皮毛拿在手里说:“东西我留着,看看能不能给你做个什么衣服穿,早点睡吧,明天肯定有大事件要发生,你怕是要辛苦一些了。”
将玉姐搀扶着上了楼休息,下楼的时候,玉姐忽然叫住我说:“仰慕你的大才女又给你送东西来了,还放在楼梯的下面,你自己去看看吧。”
仰慕我的大才女?
我脑子一下子当机,等反应过来情不自禁地说了声我靠就连忙跑下楼,在楼梯后面堆纸人的地方,看到了躺在地上的一包香囊,以及在一边被撕的粉碎的纸人。
老黑蹲在香囊边上冲我叫了一声,我颤巍巍地朝前挪了两步,目光落在香囊上面,发现那香囊是用杏黄布制成,中间还用粉线绣着一行字。
我不敢直接用手拿。蹲下身子,脑袋往香囊上面凑,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
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吴山难,长相思,摧心肝。
吴山,又是吴山,这吴山到底是什么地方。
看着香囊上的娟娟秀迹。我忍不住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对老黑说道:“啥时候送来的啊?”
见老黑眯着眼睛看我跟看白痴一样,我才想起来它不会说话,深深吸了口气,心说管它什么香囊纸人,都不能留在这,全烧了。
可是就当我捡起香囊,再准备将纸人抱起来的时候,就见那被老黑撕的残破的纸人脸上,忽然开口说话了。
“姑爷,小姐说了,这香囊里面的香料是采集三途河岸边的忘川花制成。能遮盖住你身上的气味,带上它,以后就不会再有其他东西敢打你的主意啦。”
三途河?
那纸人话还没说完,耳边响起老黑的一声嘶吼,眼前蓦地一晃,就见老黑出现在纸人原先所在的位置,刚才还能分得清五官的纸人,已经连鼻子都找不到了。
“老黑你干什么!”
本以为可以从纸人的身上打探点关于对方的消息。可是被它这么一搅和,什么都没了。
可老黑也没有搭理我的意思,舔了舔爪子就跑到一边趴着休息,我无奈地看了它一眼,将撕碎的纸人重新归拢,抱到门口一把火给点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还处在半梦半醒之中,就见玉姐已经化好了淡妆下楼,见我还没起,往我身上丢了一团衣服说:“快洗洗,今天有的忙了。”
衣服跟上次去参加掌舵大会的唐装有些相似,只是在左胸口处多了一团奇怪的烫金花纹,显得没那么老气。
我见玉姐的气色比昨天稍微强了一些,心说应该是妆容所致,就一边穿衣服一边问:“谁来啊,搞这么隆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