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禁忌-第2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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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之感叹道。
吴霁云点点头:“两位姑姑天资聪慧,最主要的是心无旁骛,对兵法和战略一点即通,一学即会,相信假以时日,定能成为名震古道的一方女将。”
二人不再多言,由四百艘战船组成的行军浩浩荡荡的逆流而上,赶等离着朔方城外三百里分叉口时,已是第二天的傍晚。
三岔口的主河道通往朔方城,距离300余里,另一方通往联军所驻扎的天合关,距离200余里。
“这个时候估计联军那边已经得到消息,有人抢先一步率先攻城,他们知道后定不会贸然出击,会观望一段时间,等到二者相伤,打到筋疲力尽的时候,才会一举出兵,坐收渔翁之利。”
在三岔口的正中心,吴霁云看着天合关的方向,淡淡说道。
我点点头:“看来此战最关键的核心在于,让联军以为你我拿下朔方城只不过是探囊取物,逼的他们不得不和我们合作,以免措施良机。”
不过又无不担忧地轻叹一声:“怕就怕他冥顽不化,不管咱们这边打成什么样,都非要等一方决出胜负再出手,毕竟那样对他们来说最稳妥的方式。”
“等你多斩一些敌将首级带着去见他们,那可就未必了。”吴霁云笑道。
“你真的那么有把握?”我心忧道。
吴霁云挥了挥手,示意船队继续朝着朔方城开拔,才淡淡说:“攻人先攻心,届时你只管放心去,剩下的交给我就行了。”
伴随着船队的进一步靠近,如水上碉堡般的朔方城一点点在河面上升起,滞留在附近的船只早已听见风声作鸟兽散,浩瀚如乌云般的船队兵临城下,随着吴霁云的一抬手,稳稳停了下来。
此时天已入夜,月满中天,河风里飘动着未知青草的香,可是香气中,却充满了肃杀之意。
沿河两岸高耸插天的峭壁将朔方城和大军夹在了流淌的河水中间,一方城墙上人头和火把窜动,战马在城垣上飞驰,一道道紧急军令快速下达,身穿白盔头戴紫缨的朔方城驻军大将在一干偏将的簇拥下站在城口,冷眼观瞧城下如铺如盖的敌军,朗声喝道:“来犯者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我跟吴霁云对望了一眼,吴霁云心领神会地向前迈了一步,迎着数道冷冽的目光高声回道:“吴山征北军先锋大将吴霁云,前来取城,速速放开城门,缴械投降,饶尔等不死!”
身后战船旌旗飘荡,硕大的“吴”字在鼓帆中烈烈作响,城墙上的将领沉默了片刻,又继续说:“我朔方城与吴山向来无冤无仇,也无利益瓜葛,为何还要犯着天怒,逆行其道,率兵犯我朔方城?”
吴霁云笑笑:“别那么多废话,多爹娘少的东西,是不是整天躺在女人肚皮上,躺的连刀都拿不起来,不敢跟老子一战了?”
我瞠目结舌地看着吴霁云,就见他一脸痞相的歪着脑袋仰观城楼:“听说你们这些守城的将领天天都去凤楼寻欢作乐,有的时候一待三天都不出来,这会儿匆忙赶来,有没有穿错裤子,误把秀裙当盔甲啊?”
吴霁云骂罢,身后数千将士顿时哄堂大笑,我瞧不清那将领此刻脸色如何,但是沉默了半晌,城池内鼓声雷雷,震的河雾四散,水波颤动,吴霁云闻声一收脸上的玩味,轻笑一声道:“来了。”
巨大的城门搅动着河水缓缓打开,一艘独木战船顺着缝隙驶了出来,船上站着一名身披银白色盔甲的将士,手持银色红缨长枪,杀气腾腾地喊道:“宵小之辈,敢来迎战?”
我和吴霁云对视一眼,紧了紧手中的黑剑,可是赶在我出手之前,一侧的战船上已经有一道身影一跃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地落在了独木船上。
“五姑姑?”
五姑姑傲然持刀,站在那名将士的切近,而他见到来人先是一愣,当发现竟是一女流之辈,抬起一只手点在五姑姑的脸上,仰头哈哈大笑的时候,只感觉视线里多出了一道寒光,笑声随之戛然而止,一颗人脑袋尸首分离,重重摔在船板,溅起了漫天血雾。
“好快的刀!”
虽然注意力一直都集中在小船上的两个人,可是五姑姑如何出刀我竟一点都没有发现,赶等缓过神来,长刀已经入鞘,五姑姑弯下腰捡起船板上的人头,冷冷地盯着城楼上的敌将,寒声道:“还有谁?”
这一幕来的及其突然,打的两边都是措手不及,片刻的沉寂后,身后传来震耳的欢呼声,军鼓开始雷动,旌旗也随着鼓点左右摇晃,再反观城楼,一声喝骂陡然在空中炸响,等听见声音,人已凌空跃起,只听得“呼”的一声,风声激荡,便已站在了五姑姑的正对面。
此人手中握着一柄黑色的弯钩,跟无姑姑打了个照面,不由分说,反手出钩,直直就朝着五姑姑的脑袋上斜削了过去。
我见状心慌,此人身手一看便是不凡,五姑姑虽然能出手间斩断敌将头颅,但明显是那家伙自己大意,其实力和运气参半,现如今近距离下面对使用弯钩的劲敌,我吃不准到底胜负如何。
在我心中为她捏了把汗的同时,五姑姑却站在那里岿然不动,在钩刃即将割在脸上的一瞬间,却以“旱地拔葱”的身形,硬生生将身体凌空拔起,脚掌重重踩在了弯钩上,带的那人身体朝下一弯的同时,夜幕中再度闪过一道寒光,五姑姑双手持刀冲着那人的脑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迎头劈下,鲜血飞溅,血光弥漫在视野当中,等五姑姑再落地的时候,此人的脑袋已经如同西瓜般被一切两半,脑浆混着热血流淌在船板,怒目双眼,到死也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败了。
第四百二十六章 审时度势()
我察觉到连吴霁云都脸色都随之动容,轻轻吐了口气似要平息心中的震撼。
“她这刀法,从何处习得?”我低声道。
吴霁云神情复杂,沉吟了片刻道:“这刀法并没有名字,和黑刀一起被我在缴敌人物资时无意拾得,见五姑姑没有趁手的兵刃,就将刀法和黑刀一同赠与了她。”
身后的呐喊声在五姑姑又一次轻而易举地斩杀敌将后变得更加热烈,数十个巨大牛皮鼓齐声雷动,仿佛天都要给震塌了下来。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起风了。
微风徐徐,吹在人的脸上,惬意且舒适,就连吴霁云都忍不住轻轻吸了口气,似要借着这股子清风,吹散心中的压抑。
可是我却在感受着风声的同时,眉头紧锁,抬眼观望四周,一股强大的剑气从城楼上隐隐散发,剑气袭人,天地间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意。
目光死死地盯着城楼,隐隐感觉将会有熟人出现,果不其然,在漫天的擂鼓和呐喊声中,一道极其清脆的剑鸣陡然炸响开来,如同蛟龙出水,笔直的剑光由上至下,罩在了五姑姑的身上。
我大叫不妙,就见五姑姑的身影在见光之内,屹立如不老松,双手持刀,平举胸前,头颅高高扬起,目光丝丝地盯着一道顺着剑光飞驰而下的身影。
白南远!
白南远似乎已经找到了延缓残魂不灭的方法,跟上次见他仿佛换了一个人,虽然依旧白衣袭身,可是脸上一褪数次见他时的骄傲与青涩,整个人就像是被藏在剑匣里的剑,入鞘朴实无华,而出鞘,则锋芒毕露。
而此刻他,正是一边正在缓缓出鞘的利刃,反手扣剑,一手点指冲着五姑姑的喉咙,人还未到,森寒的剑意就已经撕碎了河风!
五姑姑的脸色终于在此刻动容,不敢硬接,欺身后退,脚尖点在船尾,半个身子都露在河面,手中的长刀也随之变招,化挡为劈,刀风烈烈,直直斩向了白南远的脑袋。
我不知道现在的五姑姑用刀究竟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步,却让如此气势的白南远竟然在面对刀风的情况下发出一声长啸,迅速收起了剑指,反手出剑,点在了刀刃上。
逼人的剑气,凌冽的刀风,当二者交锋,就连眼前的空气似乎都为之炸开,以小船为中心的河水陡然四溅,水滴在空中被剑气和刀风绞成了水雾,却不知是谁的身上喷出了鲜血,染在水雾里,宛如漫天血水!
“五姑姑!”
当反应过来白南远不会流血之后,我心头一紧,提剑正要赶去救人的时候,吴将军却一把拉住我的手说:“等等!”
随着一声“等等”,血雾散去,可还没等我看清楚船上发生的状况,五姑姑持刀的手臂以振,已然躲过如虹的剑气,身体纵使空数丈,凌空倒翻,刀影成扇,向着白南远的头顶就洒了下来。
这两个人还在打!
五姑姑的刀影覆盖着整个独木船的范围,并且来势极快,白南远被笼罩在内,已然没有任何机会躲开,干脆将手中的银剑挽出一道和刀影同样大小的剑花,不偏不倚地迎上了刀锋。
在这一刻,漫天的肃杀和剑气已经荡然无存,空气中只弥漫着血腥的味道,敌我两军所有人都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二人身上。
“叮。”
五姑姑的身体在半空中依旧保持着垂直而下的姿态,刀锋与剑刃交戈,可是伴随着阵阵龟裂的脆响,黑刀化作蝴蝶般的碎片,散落一地。
五姑姑紧紧攥着刀柄在白南远错神的间隙翻身拉开了距离,稳稳落在船尾,胸口随着剧烈的喘息而剧烈起伏,二者相望,出奇的宁静。
可是在场人心中都明白,失去黑刀的五姑姑已经没有还手的机会,而白南远秉承着趁你病,要你命的原则,手中银剑疾如闪电,朝着五姑姑的喉咙刺了过去。
而就在这个时刻,一道耀眼的闪电在布满群星的夜空中陡然炸响,弯弯曲曲,形成一条金色的龙蛇,从天而降,直直打在了白南远的身上。
白南远的身体僵在半空之中,我趁势一收手中的剑诀,飞身而上,在这短暂而又珍贵的缝隙里,一把搂住五姑姑的腰,看着白南远怨毒的眼神,黑剑回旋飞舞,挡住了他致命的一击,二者一击即退,紧接着口中发出一声长啸,豁然长身而起,带着五姑姑回到了黑龙战船上。
五姑姑口中鲜血不止,早已染头胸前的盔甲,身体软如稀泥,在将她交给吴霁云将军后,我马不停蹄再度折身回到木船,就见白南远冷冷地看着我,手中垂剑,寒声道:“你我之间,该画上一个句号了。”
我轻轻吸了口气,迎上他冰冷的眼神,淡淡道:“我到现在都不知和你有何冤仇,你非要次次苦苦相逼,说起来都是白家人,何必闹到这番田地。”
白南远摇摇头,目光下扫,随后凄声道:“你害我失去肉躯之身,还说没有深仇大恨?”
“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我朗声道:“白南远,你好权喜势我能理解,试问天下之人有几个人有这番欲望,更何况你身怀绝技,横行天下,屈居于一个九泉府的小小的副司,心有不甘,这都在情理之中。”
“可是,适逢天下大乱,正是像你这般枭雄崛起,成就一番霸业的最佳时机,可你却一叶障目,到现在都甘愿成为九泉府的一条狗,也不敢独行古道,在这乱世之中谋得一份属于自己的野心,实在是令人不齿。”
白南远脸色微变,可还是狰狞地笑道:“你太天真了,乱世吃人,岂非是你我这等尘泥所能逐流,而且你之所以能走到现在,不也是有吴山公主当做靠山,否则就凭你,何德何能可以和我并肩站在一起说出这番话,我借势九泉,而你依赖吴山,说到底咱们两个并没有任何区别,都是替人做事,只求能在这乱世中谋得一份苟延残喘的生机,一丘之貉,何以言勇?”
我看着他双眼通红,咬牙切齿地说出这番话,微微摇头,叹息道:“还记得在葬龙谷中的那些白家先祖的尸骸么?”
白南远一愣,“当然记得,只不过是些违背大人意愿被驱逐于此的废物,你现在提他们,怎么?想借同族之情,让我饶你一条性命不成?”
“我若是怕你,今天就不会站在这里。”我紧了紧手中的剑柄,盯着白南远问道:“那你也知道,除了他们,还有一批真正的白家先者此时此刻就蛰伏在古道和九狱九泉的各个角落,只等天机一现,便可出世,搅弄乾坤,游戏人间么?”
白南远明显犹豫了,警惕地盯着我,疑声道:“怎么,你是在威胁我?”
可接着一转话锋,“那又如何,现如今九泉府正布下天罗地网欲要将这些人一网打尽,区区几个老不死而已,还能阻拦九泉府踏平古道的步伐不成?”
我闻言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指着白南远说:“你还有脸说我天真,这些蛰伏的白家先者哪一个没有任过九泉巡河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