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禁忌-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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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打定主意,可在这里还是需要处处小心,紧贴着墙边亦步亦趋地往出口处挪,看着依旧在外面踱着步的四条大腿,脚底上生足了劲儿,心一横,直接就冲了出去。
那会儿兔子都是我孙子,什么也不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出口往外跑,连那俩怪人有没有落斧都察觉不到,一口气冲到了底,感觉着又钻进了一条往下延伸的通道,马不停蹄地往下蹿,赶等视野开阔,一间间被铁栅栏封死的牢门出现在面前,一个穿着白衣的青年人端坐在椅子上,手中端着一盏酒杯,淡淡地看着我说:“你来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 第六层的女人()
我脚底一滞,被惯性摔得差点扔了出去,离着年轻人不过三丈的距离,大口地喘着气,却不敢言语。
那青年人将手中的酒杯朝嘴里一饮而尽,轻轻放在桌面上,摸了摸身边的长剑,道:“自打零雨城建成以来,想从这里逃跑的囚犯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可是从上面往下跑的,你是第三个。”
“那另外两个呢?”我脱口而出道。
“都死了。”
青年人淡淡地扫量了我一眼,说:“你知道他们两个是干什么的么?”
我没有开口,心头却砰砰直跳,感觉这个看似清秀的青年人身上莫名地散发着一股压力,他不像狼妖或者沙青烈那种气势外放的高手,更像是一坛老酒,经过岁月沉淀,将所有的锋芒都内敛其中,只是言语和举手投足之间所不经意透露出的气质,要远胜过他们数倍不止。
见我不说话,青年笑了笑,说:“你想劫谁出去?”
我心口一颤,朝后退了两步,却见他伸出一只手拿起桌上的酒壶,缓缓朝着酒杯中斟酒,再将酒杯端至面前,嘴角划过一抹诡异的微笑,握着酒杯的手腕蓦的一抖,一股清澈琉璃的酒水就朝着我这个方向洒了过来。
看着铺面而来的酒水我先是一愣,可接着一股强烈的危机感笼罩全身,想都没想调动全身的力气快速朝一边的闪躲,可右臂还是被酒水打了个正着。
“噗噗噗!”
一连串破空声应时响起,我只感觉一股股剧痛从手臂上传来,愕然低下头,却发现被酒水打中的胳膊上赫然出现几个细小的血洞,股股血水顺着洞口往外流淌,瞬间染透了一大片衣衫。
我惊出一身的冷汗,再看那青年,却是随意地笑了笑,当他再度伸手朝酒壶上摸时,我浑身一个激灵,攥紧了左拳就朝他冲了过去。
眼看着拳头离他越来越近,而他却不动分毫时,我心中不喜反忧,一种不好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
“忘了告诉你了,在这三个人中,你是唯一一个敢跟我动手的。”
青年在我拳头堪堪打在脸上的瞬间,淡淡地说了一声,接着一抬手掌挡在面前,任凭拳头打在上面,却眉头也不皱一下,我感觉着这一圈如同石沉大海,就跟打在一团棉花上一样,心中大呼不妙,正要收拳掉头就跑,却听他笑道:“晚了。”
说罢势如闪电,挡拳的手掌赫然一翻,直接抓在了腕子上,耳听得“咔嚓”一声脆响,我差点直接疼昏了过去,接着就见他化掌为刀,如砍瓜切菜般在我胳膊上钝了数下,每一刀下去,伴随着的都是声声骨头断裂的脆响,接着反手抓住我的胳膊,头也不抬地朝外一扔,整个人跟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接飞了出去。
身体在空中丝毫不受控制地砸在了墙面,再而重重摔在地上,我感觉整条胳膊完全失去了知觉,甚至连痛都感觉不到,躺在地上一声也叫不出来,却见那青年悠然地端起酒壶自己满上了一杯,一饮而尽之后,淡淡说了声:“去吧”,酒杯飞速旋转犹如离弦之箭,再度朝我射了过来。
这一下直朝门心,势要取我性命,我大吼了一声,瞳孔一阵收缩,求生的本能让我身体再一次恢复知觉,直接就滚到了一边,与此同时,耳听得一声玻璃破碎的响声,道道如针扎般的剧痛从后背传来,快速地站起身,拿手在背上一抹,满掌鲜血。
在这一刻,我终于明白零雨城为何会如此有恃无恐地在大牢内不布一兵一卒,全凭这几个典狱长看守,这些人的实力足以以一当百,远胜过我先前所见的绝大部分高手。
我深吸口气,死死地盯着面色淡然的青年,尝试着挥动左手,却一点感觉都没有,整条胳膊完全废了,这不由得让我感到一股深深的绝望,这才是第五层,其镇守的典狱长实力就恐怖如斯,就算能通过他这一关,那还有第六层跟第七层,我要如何才能见到我爹,再在这铁壁铜墙中将他带出去?
青年人也没有趁机要我命的意思,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说:“救人心切,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你是冲着才被关进来,马上要被处死的白秉德来的吧?”
“是又如何?”我咬着牙说道。
青年呵呵一笑,将身边的长剑握在手中,爱抚道:“让我猜猜你是谁,首先肯定不会是白老鬼那个老东西,白正则虽然身手不凡,可是传闻他在罗刹城断了一条胳膊,成了独臂的残废,你也不是。”
说着抬眼看向我道:“白家人除了这两个,那就只剩下白秉德那个不成器的小儿子,对吧,白小乙?”
青年在说话的时候缓缓站起身,随手将长剑放在桌子上,目光玩味地在我身上扫来扫去,笑道:“白家道了白老鬼这一辈确实不行了,一个傻子,一个残废,外加一个愣子,这个时代已经不属于你们,下辈子投胎,选好时间再来吧。”
说罢一步从桌前跨至我面前,拿手轻轻点指在我眉心,宛如死神般的微笑在脸上绽放,只感觉脑袋里嗡的一下,像被一把利刃从中穿过,大脑中一片空冥,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也都随着消散,摇摇欲坠之际,却耳听得有人大声呼喊:“白大人,四层犯人暴动,黑使请求支援!”
白大人?
这是我脑海中唯一残存的想法,看着青年的面孔离自己越来越远,身体重重着地,眼前的视线愈加模糊,从未有过的无助涌上心头,朦胧之际,看着青年不屑地看了我一眼,随后身形渐行渐远,却感到一股强有力的臂膀突然将我从地上抱起,接着开始一路狂奔。
“大哥啊,你不在家好好待着,跑这来干什么啊。”
抱着我之人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疯了一般快速掠过一间间牢房,我听着声音有些耳熟,却一下子想不起来,感觉着大脑越来越模糊,有些想睡去,就听那人说:“睡个屁啊,千万别睡,睡着了你爹怎么办!”
狼妖?
我强挣扎着睁开眼,进入视线的是一个我从未见过的陌生中年人,满脸通红,一边跑嘴里一边哆嗦,仿佛对这里极为熟悉,认准路很快地离开了狱区,赶等到了下一层的入口,一脑袋扎进去,连拐了几个弯儿,才一把将我放在地上,拍拍我的脸说:“没死吧?”
我转了转眼珠子,浑身连跟汗毛都动不了,想问他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救我,而且听他说话的声音,像是跟刚才给青年人报信的人一样,衣服也是零雨城守卫的盔甲,疑惑之际,就听他说:“死没死?”
我白了他一眼,那人欣喜地点点头,“没死就好,没死就好,差点耽误事儿。”
说罢再度将我抱起,快速朝着下一层冲了下去。
在那个时候我什么都不能做,只是一直疑惑地盯着他,而他也察觉到了我的目光,不跟我解释,就是玩儿了命地跑,等到四周的空气瞬间下降,就跟进了冰窖一般,他才又将我放在地上,说:“人带到了。”
第六层?
我心头一颤,再听他说话,不由得更加疑惑,可是从地面上传来的阵阵刺骨冰冷,让我丧失了最后的一丝思考能力,脑海中空白一片,而在这个时候,面前就又出现一个人。
一个女人。
白衣胜雪,长发披肩,一张脸惨白没有一丝颜色,眼眶中却被没有一丝眼仁的漆黑瞳孔充满,缓缓蹲下身子,叹口气道:“你也太大胆。”
第二百四十二章 暴动()
我这会儿不知道是惊是惑,对眼前所发生之事一时间有些迷茫,此时耳边就听那中年人说:“典狱长,白大人这会儿肯定已经反应了过来,万一待会儿下来要人,可怎么办?”
“我自有分寸。”
白衣女人摆摆手,让那人退下之后,才又对我说道:“这地方是你该来的么?”
我极力想说话,问她是谁,可是却奈何嘴皮子连动都不能动一下,急的额头直冒汗。
“你好好休息休息吧,救你爹之事暂且放一放,以你现如今的实力,就算下去,也活不过片息。”
女人说罢就将我抱了起来,缓缓走过牢区,进入一间牢房后又放下,转身锁上大门,随后离去。
我直到现在也没有想起来她是谁,但可以确定的是,我跟她一定是认识,而且相识的时间不短,交情也一定匪浅,否则她不可能冒如此大不为来救我,却始终想不起来,隐隐觉得,我好想在什么地方救过她……
想了半天也没有丝毫头绪,而且虽然青年人的一击没有将我当时毙命,可是现如今的状态和死也差不多,关键是红鲤他们到现在还没有消息,这里已经是第六层,按照她的说法,应该是从第七层靠近河底的位置打开通道,然后再往上一步步跟我汇合。
可是在见识过那青年人的手段之后,我非但不奢求他们能来帮我,甚至开始担心他们能够自求多福,最好不要进来,否则当真是性命堪忧。
就这样躺在那里干着急不能动,一分一秒都变得极为漫长,整个第六层的牢区一点动静都没有,死一片寂静,而且沿途走过的时候,发现这里的牢房数量要比先前见过的两层要少上很多,并且许多还都是空的,也没有随着有人经过而产生异动,不由得想到红鲤蹭说过,越往下,所关押的犯人实力越强,现如今都已经到了第六层,如果将这里面的犯人放出来的话,所引发的骚动,会不会给我救出爹增加许多的机会。
但这样只是想想,我连那个女人是谁都还没搞清楚,她能救我一命已经算得上是恩同再造,再有这般想法,就有点太忘恩负义了。
躺在那里什么也不能做,脑袋里开始胡思乱想,可就在这时,余光中就见白衣女人重新折了回来,身后还跟着那救我的汉子,白衣女人站在牢房门口,目视前方,没有看我,像是在跟中年人说话,淡淡道:“第四层典狱长黑使不慎将牢房钥匙丢失,导致狱层囚犯暴动,大批囚犯已经突破关口流窜至其他各个狱层,想要救出同伴,趁机越狱,零雨城外也发生了些意外,守军估计还得一会儿才能赶来支援,你要严加防备,不可使暴动蔓延此处,等守军赶到,一切自会平息,明白了么?”
中年人忙不迭地点头称是,可随即问道:“那您呢,您不在这看着么?”
“九泉府数天前就已经找我说有要事相商,今天是最后的期限,我还是走一趟,这里就交给你了。”
白衣女人说罢从腰间取出一串钥匙递给中年人,冷冷说道:“看好钥匙,千万不能让它落入暴徒手中,如果第六层再失守,整个零雨城,可就要乱了套了。”
说完之后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通道尽头,中年人站在那里盯着手中的要是愣了半晌,才转过头看了我一眼,说:“能动么?”
我尝试活动了下身子,发现依旧吃力,却也不是完全不能动,而他见到我这幅样子,摇摇头说:“我还是去看看上面怎么样了,你在这好好歇着吧。”
等他走了之后,我脑中不由得开始回想起女人说的话,心中隐隐觉得,她似乎是在暗示着什么。
短暂的沉思过后,仿佛是为了印证她所说的话,一阵阵嘈杂的人声开始从来时的方向传入到了耳朵里,听声音人数不少,而且距离似乎是在通道那边,可也仅仅止于这个位置,一声声鞭打伴随着哀嚎此起彼伏,可是却声声不绝,仿佛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往第六层冲,这不由得让我感到疑惑,即便是越狱,他们尽管往上面逃即可,为何会往下跑,那个青年人呢,他也抵挡不住这些暴动的囚犯么?
沉思之际,感觉着身体已经逐渐恢复了知能,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跌跌撞撞地来到牢房门口,正想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却发现在正对面的牢房之中,也站着一个人。
那人在黑暗中看不清楚模样,隐约可以看出个整体轮廓,块头不小,抓在铁栏杆上的一双手长满了黑毛,微微松动,并且在我看他的同时,他也在看我。
“是不是要不了多久,这一层的钥匙也会不慎丢失,把我们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