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禁忌-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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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气的直跺脚,还学什么习,这种事儿为什么不早点说,你在家等着我,我马上就回去。
在跟玉姐说了这事儿之后她很快就赶了过来,说我回去没问题,可是再有两天就是三七,我这样贸然回去,怕有什么闪失。
我说顾不了那么多了,我总感觉三岔湾的事儿还没完,爹的失踪肯定跟那里脱不了干系,既然他们冤魂缠上了我,那我就回去把这事儿解决,是死是活一条命,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因为我遭到什么不测,那样还不如直接让我死了算了。
玉姐听后沉思不语,半响才说,“行,去了那边万事小心,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第一时间和我联络,我手机24小时开机。”
说完之后从怀间掏出一块玉佩交到我手中,“这块玉佩贴着带着,关键时刻能保你一命。”
我点点头将玉佩揣进怀里坐上了最近一般前往开封的火车。
坐在车上我脑子里不断出现那晚大壮出现时的场景,他为什么说是我害死了全村的人,又为什么让我永远不要回去,这里面肯定有我不知道的事,而且肯定和爹的失踪有关。
到了地方已经是第二天凌晨,出了车站我直接包了辆黑车往家赶,连价钱都没谈,等回到家中娘正满眼红肿的坐在门口,在看到我的一刹那,娘俩忍不住抱在一起放声大哭。
从我记事以来,娘就是那种很典型的家庭主妇,每天任劳任怨,把我和爹以及整个家料理的井井有条,平时受到什么委屈就一个人躲在厨房里哭,从来不和我们说,这次娘压抑的太久了,爹的失踪对她来说无异于天都塌了下来,长这么大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她哭的这么厉害。
哭到最后娘的身子都软了下来,我把她扶进屋,问了她一些爹失踪前的情况,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就是那个突如其来的电话,让爹彻底消失了。
娘实在是太累了,说着说着就靠在椅子上睡着了,我把她安顿在床上,在床头做了一宿,后半夜的时候娘似乎做了噩梦,眉头紧锁嘴里不断重复一个名字,我将耳朵贴了上去,发现是向阴崖。
第二天娘醒后我问她向阴崖是什么地方,娘迷惑着说她也不知道,好像是听爹临走之前说来着,当时也给警察说了,但是没有查到这个地方,可能是太想爹了,做梦才会喊这个名字。
向阴崖…;…;
我在脑海中拼命地思索着这个名字,忽然灵光乍现,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对娘说:“娘,你在家好好休息,我知道爹去哪了。”
再三让娘安心之后我匆忙离开了家,昨晚可能是出手太阔绰,那黑车司机给我留了电话,也是县城人,让我用车随时找他,在给他打了电话之后不到十分钟人就赶了过来,满脸堆笑地把我迎进车,可是当听到我要去三岔湾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我以为他是嫌远,就告诉他钱没问题,但是一定得快,这次回来的时候玉姐给了我不少钱,为的就是特事特办,不能因为其他原因耽搁。
司机姓吴,我管他叫老吴,老吴在听到三岔湾之后一脚刹车踩到底,脸色变得铁青,一张嘴唇更是没有颜色。
“三,三岔湾,你去那干什么啊?”
我不明地看着他,心说这么了,去个三岔湾至于这么大反应么。
“哎呦那地方被洪水给淹啦,是个荒村,你没事去那干什么啊,毛都没有。”
三岔湾的事情我比谁都清楚,可是昔日里的家乡在别人的口中成了荒村,心里一时挺不是滋味儿的,就告诉他,“我知道,那是我老家,这次回来想去看看。”
“可是…;…;”
见老吴欲言又止,我忙从兜里掏出一根中华给他点上,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吴嘴角抽了抽,“那里晚上闹鬼!”
第二十一章 晾尸崖()
闹鬼?
我瞪大了眼睛,心说不不应该啊,三岔湾的冤魂不都缠着我的么,怎么这里也会闹鬼。
见我这副表情,老吴还以为我被吓到了,跟我说:“十多天前那里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洪水淹没,因为是夜里,村子里的人一个都没有跑掉,全死了,救援队去的时候也已经晚了,连尸体都没见着,救援也就改成了打捞,可是黄河水多大啊,尸体早就不知道给冲哪去了,打捞了三天,不但一具尸体没有捞着,还死了好多人。”
我好奇地问怎么会死人呢,又发洪水了?
老吴摇摇头,深深抽了口烟,“怪就怪在这了,听打捞队的人说,一到晚上那边的河域就起浪,浪大的跟要翻了天似的,九八年的时候都没有见过这么大浪,声音比鬼哭还难听。
上面救援任务紧,打捞队夜里也得作业,赶在浪小的时候打捞,结果你猜怎么着,浪一下去就看到有好多人影从水里走上岸,全都进了村子,打捞船好么端地被掀翻了好几艘,船上的人全死啦,上百号的打捞队就活着出来十几个,上面又派人晚上去调查,一个都没有出来,最后还请了老神仙,结果连村子都没进就跑了。”
我疑惑地说这么大的事儿怎么没有听说过,现在网络这么发达,也没见着啊。
“哎呦,这事儿被瞒的可紧啦,很多人都知道但不敢瞎传,我侄子就是打捞队的,全是他亲口对我说的,经历这事儿他都辞职不干了。”
我被说的愣住了,短短的十几天三岔湾居然又发生了这么多事儿,爹这次回来会不会跟这有关,英子被季宗布斩断一臂落荒而逃,短时间内肯定掀不起这么大风浪,难道是河底那个东西在作祟么。
在老吴说话的时候我一直保持沉默,看着他还想继续劝我的样子我谢绝道:“没事,我白天去晚上回,村里被洪水卷走的人力有我爷爷,我想去再看一眼,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老吴叹了口气再次把车发动,三岔湾的位置比较偏僻,只有一条乡路连着国道,每次回去得提前半个小时跟司机打招呼,中间还得提醒好几次他才能记得住。
等到了地方老吴从后视镜上取下一个黄纸符交给我说:“小兄弟,这护身符是三年前我在灵山求的,这么些年开车平安无事全指着它,我看你人不错,年纪轻轻的一看就有学问,把命折这可惜了,你把这东西带着,我在这等你到天黑,天黑之前你出来我免费载你回去,可是如果你没回来,可别怪大哥狠心啊。”
我感激地将护身符带在脖子上,将兜里那一包中华烟都给了老吴,千恩万谢之后下了车往村子里赶。
从国道到村子口差不多得走上一个钟头,虽然心里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可是当一只脚踏入村子的时候,还是愣住了。
当时正是中午,以往这个时候村子里家家户户的烟囱里都会飘着袅袅白烟,小孩子趁着午饭前的时光在村子里的角角落落嬉戏打闹,可是现如今远远望去,满眼断壁残垣。
村子里到处都是被洪水和河沙侵蚀的痕迹,连一间完整的房屋都看不见,那颗被我挂着鬼太婆尸体的老槐树也被腰断,孤零零地躺在村子中间,入眼一片荒芜,毫无生机。
收回目光我颤抖着身体朝村子里走进,空旷的村庄中只有脚底板踩动河沙的“沙沙”声,我在村子里的各个角落寻找爹的痕迹,直到来到了爷爷的那座老院门前,才在门口看到了一连串的脚印。
看来爹是真回来过了。
黄河两岸没有义庄,捞尸人在把尸体打捞出来之后通常会放在河滩上,等死者家属认领,但是一些长期没人认领的尸体,为了避免腐烂,就会被搬到比较高的悬崖壁上挂着,以免让晦气进入到了村子。
晾尸的悬崖一定得是背阴处,而且下面有水,这样可以保持尸体的湿度,长期不腐,所以也叫向阴崖。
门口的脚印很深,看来爹在这里驻足了很久,随后脚印就冲着河边的方向去了。
从这里到向阴崖得在河边走上两里路,如果爹临走之前说的那个名字真是向阴崖的话,那么曾经站在门口的那个人,就一定是爹。
只是爹为什么会突然来到这里然后音讯全无呢,我还刻意看了下手机,是有信号的,还是说事出突然,而他做的事情压根就不想让人知道?
我没敢在这里多做停留,触景伤情让我想起了很多过往的回忆,带着满肚子的疑问,顺着脚印就要朝河边走,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平地刮起了狂风,风势之大,卷起地上的沙尘整天蔽日,连天色都在此刻暗淡了下来。
我赶紧用手护住了眼睛,耳边尽是狂风呼啸之声,沙子刮在脸上跟刀割一般,风卷砂石发出的“沙沙”响声,宛如有无数看不见的人在身边走动。
好在这股子歪风来的快去的也快,等我再睁开眼时,眼前的景象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地上的脚印却全部消失不见了。
我呆立原地,隐隐感觉这股风不太对劲,可是想半天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即使没有脚印我也能找到去向阴崖的路,拍了拍身上的沙尘就准备继续往前走,可是刚往前跨出一步,就在脚尖的地面上,看到了一个用河沙和碎石组成的大字:走!
“呲…;…;”
我倒吸了口冷气硬是没有吐出,木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走”字只感觉心脏陡然停跳了一秒,这个字在之前是绝对没有的,难道是刚才的风…;…;
茫然地环顾四周,没有任何人的踪影,一片萧条,只有眼前的“走”字异常刺眼。
我实在是不敢在这里待了,什么也不敢想,闷着头就开始跑,一口气跑到河堤上才停了下来,可是当我睁开眼看着河里翻滚的河水时,那波动的水纹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汇聚在了一起,成了又一个“走”字。
只不过这次在水纹的变幻中,我甚至可以感受到从中散发出的迫切和焦虑,到底是谁,是谁在让我走,到底让我去哪里?!
我对着滚滚流淌的黄河发出声嘶力竭地嘶吼,可是那河水却一如既往地静静流淌,水面上的水字也在一股浪花的拍打下散成一道道波纹。
在发泄完最后一丝压抑后,我咬着牙开始朝着向阴崖的方向一路狂奔,河边开始起了风,吹在耳边像是夹杂着无数人的嬉笑怒骂,到最后变成了那天晚上敲门的人声,全都喊着我的名字,让我不要过去。
我拼命地捂着耳朵不让自己被这些东西干扰,不管是谁在拦我,就算是死,我也要找到我爹!
阴崖处在下游不到五公里的一处山崖上,过了这座山就是刘家村,山不大,却因为临水绕河的缘故,山上常年水汽浓郁,树木生长的非常旺盛。
可是当我到达山脚下时,抬头看着眼前的山丘,目光所及之处,竟然满是萧条。
炎炎夏日,正是草木生长旺盛的季节,但山上却如同进入到了严冬,树叶凋零,花草枯萎,放眼望去,让人感觉不到一点生气。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按下心头的疑惑开始往山上爬,乌鸦的叫声时断时续的在山中一遍一遍回响,枯黄的蒿草被风刮得哗哗响,引入眼帘的除了衰草还是衰草,而且随着登高,温度开始降低,再抬头看了眼天上的烈阳,这种强烈的反差让人感到极为不舒服。
刚刚爬到崖边,就闻到了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这味道有些熟悉,上次和爷爷来也闻到了这个气味,爷爷说这是尸臭。
可是这十里八村除了爷爷也没有听说还有捞尸人,爷爷早就洗手不干了,还有人在这里晾尸么?
我捂着鼻子朝四处打探,没有发现爹的踪迹,也没看见任何脚印,临河的崖边水声很大,我被水声吸引朝着崖边看了看,进入到视线的,是一条绑在崖边一颗歪脖子上的粗绳。
绳子的一端被绑在崖边的树干上,另一端垂在崖下,崖下面仿佛吊着什么东西,绳子被拉的笔直。
在看到这一幕后我不自觉地僵在原地,一颗心开始“砰砰”直跳,脚底下往前迈了两步,伸着脖子想看清下面吊的是什么东西,可是绳子垂的太深,被一块凸起的岩石挡住了视线。
就在我心神未宁之时,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蓦地响起,我掏出一看,是玉姐打来的。
“小乙,你现在在哪?”
玉姐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焦急,不像她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性格。
“我在老家,玉姐有事吗?”我如实道。
“不管你现在在什么位置,手里在做什么,马上停下来离开那个地方,我现在安排人去接你。”
“可是…;…;”
“没什么可是,离开那个地方,马上!”
玉姐说完之后挂断了电话,我拿着手机愣了半天,没有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焦虑,既然爹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