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潮-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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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脱自己的衣服,而是在剥别的什么人的纯粹为了给人看的虚假外壳。这使他感到
一种酣畅淋漓的快意和欢欣喜悦的激情。我就这样温柔万分又妩媚万分地对章炳兵
笑着说:“快脱呀,你还等什么?”“你厌我脏。”
“不……”
我禁不住轻声快活如同唱歌般呻吟起来,快活已极忍不住地在章炳兵的肩上咬
了两口……就这样,我们生下了你。那时,因吴忠良二年未回家,我怎么能生下你
呢?在没有办法之下,我们忍疼割爱地将你抛弃了。女儿,妈妈对不起你。”
“爸爸呢?”李丽萍怯生生地问。
“章炳兵出了车祸死在外地。萍儿,我为了情欲不仅给丈夫戴上了一顶绿帽子,
同时从根本上断送了风华正茂的章炳华的灿烂前程。他要不是回避我,决不会去外
地挣钱被汽车压死,是我将他送进坟墓的呀。”吴大妈讲到这里紧紧地咬着牙,咽
下了眼泪也咽下了哭声……
“我怎么就这么呆,这么傻,这么笨呢!”吴大妈握拳在自己脑门上擂着,一
边痛心疾首懊悔不迭地自我谴责。
李丽萍听着妈妈泣血般的忏海与挑在刀尖上的剖白,她不能在妈妈受伤的心灵
上再砍上一刀抹上一把盐。自从她同妈妈接触以来,处处受到妈妈的爱护,而无法
让自己恨妈妈,她敬重和珍惜妈妈,而无法去伤害妈妈。她喃喃地说:“妈妈,吴
刚怎么办?”
“吴刚?”吴大妈认真地点点头用手捋了捋稀疏的头发,好像并没有注意到李
丽萍的问话,依然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滔滔不绝地絮絮叨叨,那情形就像挣脱
了堤坝的拦阻,一股股怒涛必将形成一片洪水汪洋。
“我已经对不起你了,所以我不能再一次对不起你,我要替你安排好一切,让
你今后与幸福同行。”
说着说着,她突然扑到李丽萍肩上哀衷地哭起来。她什么都想到了,唯独没想
到李丽萍竟是自己的女儿!手足无措,她就那么木本地坐着,眼前心底都只是一片
空茫……
李丽萍心里想这位发现她险些死在姜阿基手里的吴大妈,就是她的血肉之亲,
这对于他们寡妇孤儿来说是个何等重大的发现!其实这就是财富!——心灵的财富!
——一个温暖感情的矿藏。这是一种幸福,光辉灿烂,生气勃勃,令人振奋!——
好像生活一下子变得色彩斑斓了!她的脉搏跳动着,她的血管震颤了,她激动
地抱住吴大妈的脖子高嚷:“妈妈,我真高兴——一我真高兴!”
吴大妈忘掉了李丽萍与哥哥结婚的莫大耻辱,觉得她是一个女神的化身。
“妈妈,吴刚呢?”
“他在楼上睡觉。”
李丽萍马上奔上楼梯走进吴刚的卧室。吴刚不见了!床上是空的。她冲出房间
脑子里闪过魔鬼姜阿基,便狂喊道,“我的孩子!在哪儿呀?谁抢走了我的孩子!”
吴大妈呆立在那里,长久哑口无言,呼吸不得简直就像死了。忽然,她浑身哆
啸起来,狂乱地吻着吴刚的小枕头,放声痛哭,仿佛心都碎裂了。她喊着:“我的
小孙子你在哪儿?……
我可爱的吴刚。你是我的命根子,有多可爱!昨天你还对我说长大了耍当税务
官。要是丢掉了你,可怎么好呀……”
此刻,李丽萍脑子里闪出的姜阿基魔影,她呆立着没有哭泣,嘴唇动了动好像
要说话,可是说不出来。她睁大眼睛扫机房里的四周,只见门上贴着一张纸条,她
拿着那张纸条,脸色变得苍白起来,后退一步颤抖着将纸条递给吴大妈,吴大妈认
真地咀嚼着纸条上的一字一句。
郑娟芝:
我要带回自己的亲骨肉——吴刚,若是你们不愿意,带钱三万元,明天晚上八
点钟在临海大桥头等。你们要是报警,那我就挖掉孩子的心,取出孩子的肺,吸完
孩子的血。
来吧,郑娟芝: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你的丈夫姜阿基
1997年9月30日
李丽萍在生活中突然又起了这样一场大风暴,使她顿时感到天族地转,喜悦之
情荡然无存,生活失去了色彩,她怨恨自己,认为责任都在自己。如果不去路边饭
店,不会与姜阿基产生爱情。形势变得这么突然,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她泪流
满面道:“妈妈,我给你老人家带来这么多的烦恼和恐惧,都是我的罪过。”
“萍儿,你是受骗者,更是受害者。这并非你的罪过,而是姜阿基林森本这些
无耻之徒践踏了你纯洁的心灵,稍有一点正义感的人无不切齿痛恨,……我们快报
案吧!”
李丽萍迅速地拿起话简报了警,警察简明扼要地告知她.要求她明天晚上假装
提款配合逮住罪犯,并说他们已出动侦查,让李丽萍协助破案,在家等待电话。
时间在流逝,屋里静悄悄的,只有街上传来汽车喇叭声以及室内闹钟的“嘀嗒”
声。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三个小时过去了。母女俩面面相觑地坐着,相互
安慰着,对吴刚吉凶莫测的忧虑使她们惴惴不安。她们也想到姜阿基在没有得到钱
财的情况下,不会向吴刚下毒手。可这丝毫也减不了母女俩心灵所受的煎熬。
第十六章
愤怒、憎恨、绝望,缓缓地在她这张脸上密布起阴云,她愤愤地高嚷道:“你
这无耻之徒!你慢性地折磨我,给我拖着沉重的锁链,若干年来你一直在我心中生
锈腐烂……
弯月西斜,天空云气氤氤。李丽萍深一脚浅一脚,恍惚踏在波浪上边朝临海桥
头走去。
临海大桥两侧有两排高一米左右的灰色铁栏杆,紧挨着栏杆是两排精致的路灯,
灯杆是乳白色的约四米高。在三米左右的地方向里弯曲,桔红色的灯罩是椭圆形的,
每两个路灯间隔二十米,排得整整齐齐犹如兵士守卫着大桥,桥上行人稀稀疏疏。
偶而看见一两辆汽车。李丽萍趴在桥杆上俯视河面,时时吹来阵阵微风,使海面上
泛起鱼鳞似的波纹,月光一照闪闪发光,仿佛千万颗宝石落进了河里。抬头远眺河
水像是一条飘浮着的发光的缎带, 那星星点k的彩色游艇,仿佛是绣在缎带上的小
花,把河点缀得更加美丽。
吴刚坐在一块礁石上,姜阿基两手按着他的肩“……哈哈哈……哈哈哈……”
姜阿基纵声大笑,两条腿得意忘形地乱踢乱跳。“你真是个有趣的金娃娃,我的宝
贝儿子,金娃娃!”
说到这里,姜阿基用指头在吴刚腰间戳了一下,可怜的小东西,他懂得什么呢?
听了这话放声大笑。
“吴刚,吴刚……”李丽萍在公安局的精心安排下,提着密码箱走近他们。吴
刚一骨碌从礁石上滚到泥沙上,接着像箭一样射到李丽萍的怀里,亲见地说:“妈
妈,爸爸待我可好。这几天,他老是把最好吃的给我,什么泰国进口的红毛丹、浦
凌、苹果……妈妈,你看看我的新衣服,还看看我的睑。”
李丽萍仔细地端详着吴刚的脸说:“脸色还好。”
吴刚高兴地抱着母亲的脖子说:“妈妈,我现在知道那死的不是我亲爸爸,姜
阿基才是我的亲生爸爸,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呢?”
李丽萍伤心地抚摸着孩子的头,狠狠地瞪了姜阿基一眼道:
“他不是你的爸爸。孩子,他是个十足的流氓骗子。”
“你胡说,他是我的亲爸爸。”吴刚松开母亲的脖颈生气地反驳道。
“孩子,你妈妈侮辱我。”姜阿基抱起吴刚吻了吻说。
“妈妈你不要侮辱爸爸好嘛?我求求你。”吴刚恳求着母亲。
“姜阿基,请你不要蹂躏和践踏他幼小脆弱的心灵。”李丽萍忿然大怒地说。
“哈哈哈……,哈哈哈……”姜阿基狂笑道:“郑娟芝,瞧你这一身打扮!”
他像猎狗似的在她的身边转了一圈,“哈,顶呱呱的料子,最时髦的款式!喔,我
的天,太滑稽了!手里提着的密码箱,十足的大老板气派,没说的,郑娟芝!看到
你这样春风得意,我很高兴,我的老婆。”姜阿基点头哈腰说着,假装谦恭,实则
是挖苦。他又说道,“郑娟芝,在大庭广众之下你不愿意认我,你婆婆虽然是个好
人,但是她那天粗暴地怠慢了我、侮辱了我,把我骂了出来。因此我想在这里和你
说几句话。”
“你想说什么?说吧!”
“你先把怒气冲冲的脸变得温柔些,我再说。”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说什么?”
“就是你要给我保密隐私,但需要一定的代价。你要利用我的处境掠夺吴家的
财富,并想以搞臭我作为威胁,使我的生活变得更加痛苦。”
“现在我什么也不要只要破镜重圆。”姜阿基心有余悸,眼光四下寻索,发现
有人伏在四周,怀疑有便衣警察。于是他假惺惺地说。
听到从姜阿基嘴里吐出“破镜重圆”四个字,李丽萍觉得好像有人往她耳朵里
灌进熔化的铅水,她极力地与他保持一段距离。但是姜阿基一步一步地向她逼近,
又一次次要求复婚,苦苦向她哀求、向她忏悔、请求她的宽恕……
“你休想!”李丽萍说得斩钉截铁,“你难道还想永远霸占我,你怎么能这样?
我们早已一刀两断!”她眼睛里闪出一种切齿痛恨的凛然之光,火一般射向他。
“郑娟芝,我最亲爱的好老婆。每当夜深人静,你那一双深情幽怨的眼睛就在
我的眼前浮现,我的心立即周旋于你和儿子之间,好苦好累啊。”
“撒谎!”李丽萍的眼光因愤怒而变得凶狠起来。
“好哇!我撒谎。臭婊子,别丢人现眼的,好一个规规矩矩的女人。天哪!”
姜阿基表情十足地点点头,并且在肌肉伸缩作用许可的限度内把他那个鹰勾鼻子尽
量皱拢来,为他的话作插图。“喂,郑娟芝,我亲爱的人儿,一见到你我就情不自
禁地激动,想抚摸保护你,你走过的路我要再走几遍,让我的足迹亲近你的脚印,
你坐过的桌椅我会用舌头舔,只是为了体味你的余温。你的声音,你的眼光,常常
成为我一生中最快乐的回忆。”
“住嘴!”李丽萍怨恨地说。
“郑娟芝难道你的冷血激发不起来,你的血管里流的全是冷水,可是我的血液
在沸腾,看到你冰冷的样子,我的热血奔腾得更厉害了!让我们重归于好。”
“办不到!”
“我的好娟芝,当我回想起你那仰躺在床上柔软滑白的胴体,撩起我蹿动的欲
火;回想起每次触摸而引起的一阵阵强烈甜蜜的快乐。我就不顾一切代价地要找回
你。”他呜咽了一会儿说,“一个堂堂的男子汉呜呜咽咽,不正是这种悔改之情吗?
若是你不宽恕我,我杀了你!”
“随你的便。”李丽萍目光锐利地看了他一眼,带着厌恶的神色道,“姜阿基,
我实话告诉你,我不是一匹你试图驯服驾驭的马。”她的话很硬也很冷,显出深思
熟虑后的果断决不容置疑。
姜阿基怒目瞪视着她,那双眼睛因绝望和盛怒而迸发出狂暴的神情,一步一步
地逼着李丽萍,她退一步,他进一步,最后退到河边,她站住了。姜阿基逼上前一
只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另一只手托住她的下颠道:“我要你的命。”便把她的脸转
过来靠近他,没有等他那丑陋的嘴唇贴到她的嘴唇上,她挣扎着躲开了他。接着她
迅速从地上抓起一根铁棍,对准了姜阿基。
姜阿基看见铁棍和李丽萍充满怒火的眼睛,急忙后退了一步。李丽萍的眼里喷
着怒火,今天她要用铁棍发泄自己的愤怒。
她高举着铁棍像一头发怒的母狮子,向着毁坏了她生活的猎物扑去。
姜阿基真正的害怕了,他急忙后退同时嘴里不断地嘟嚷:
“你疯了吗?喂!你别胡来,还有这样开玩笑的吗?”
愤怒、憎恨、绝望,缓缓地在李丽萍这张脸上密布起阴云,越来越阴沉,愤恨
的眼睛也闪耀着仇恨的电光,李丽萍怒喊:
“你这个无耻之徒!慢性地折磨我,给我拖着沉重的锁链。若干年来你一直在
我心中生锈、腐烂。你这个狼……心……狗……
肺,杀……气……腾……腾……,十……恶……不……赦的流氓!”李丽萍每
说一个字就用铁棍朝美阿基打一下道,“你丧心病狂策划阴谋,这只能使我对你更
加仇恨。”
“你这是什么意思?天打雷劈的!你知道自己是什么货色?”
“我知道得很清楚。”李丽萍发出一阵冷笑。
“既然知道,你就放老实点儿。”姜阿基带着阴险的腔调说,“要不然,我知
道怎样收拾你,叫你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不老实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