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朽 落落-第1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多好啊。我喜欢关于动漫的一切。所以要去评论它们,是根本没有任何问题的。也就是那个时候,随着杂志的发行,开始收到读者来信。最初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沉浸在类似的快乐里,那是与出名还没有关系的,单单是“出门遍地是朋友”般受到肯定的喜悦。
当时已经用起“落落”这个笔名,有许多人,在网上,或生活里,都会说“哦,落落吗,你好啊。”
'十三'
我很好啊。
很好!
'十四'
好象写到这里,也找不到所谓“XX”的切入点,说到底我并没有能称得上“XX”的经历,而如果把它宽泛到“有很多人知道你”,在我感觉则是“也没有很多人知道啊”。更何况,但凡是出书的人,都会被人知道吧,连麦当劳南京东路餐厅里有个很英俊的帅哥,也已经被很多人知道了啊。
即便会被说成“啧啧,都这样了还不满足”,可也得让我从盒饭与方便面的生活里找到所谓“XX”的感觉嘛。
'十五'
不说这些了,越抹越黑。
'十六'
那说什么呢。落落是,习惯一个人逛马路,喜欢一个人出门,一个人家里呆着——虽然和朋友一起唱K也很开心,一起谈论八卦也很开心,但无奈过于违背我本意的是,如果可以,我也许真的会希望一直这么一个人呆下去,有足够的时间进行多层次全方位的胡思乱想,也有同样安静的氛围让我把这些念头逐一消化。
我一直都是习惯从热闹的聚会里拔腿逃跑的人。
所以,说到这些,是想表明,这个名叫“XX”的东西,实在与我的属性完全不符。而它带来的各种副产品,甚至让还谈不上“XX”的我都倍感压力。
'十七'
说倍感压力是文艺的方式。
其实就是讨厌。
'十八'
托《年华》的福,让知道有“落落”这号人的群面被打开了很大一个口子。很多人都算得上是第一次接触我。我在他们面前不过是两个字的符号。关于人和人的接触本身就必须包含长时间的沟通,而这样片面的相交,给我的感觉则是“好喧闹啊,受不了了诶”。
嗯,是有点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味道。
我也很努力地装出“诶,大家一起哈痞啦”的表情。
第31节:亲爱的,我在这里(4)
'十九'
如果换作早几年前,也许作为一个写稿的人不需要被关注到除了文字外的太多东西。又不是歌星,又不是演员,文字工作者一直是很低调而沉默的!他们默默耕耘,吃的是草,挤的是奶!
不过所谓时日大变,什么都偶像化的时代早已来临。然后呢,与之前有什么不同?
你说呢?
'二十'
从很早以前就谈不上是有大出息的人。什么都磨磨蹭蹭地不肯主动去做。要别人又推又拉又鞭抽。又不喜欢热闹的地方,坐在沙发上看一天的电视就好。当然必要的交流还是需要的。可我有很怕生。面对生人是不时假笑得太过分,就是冷漠得够可以。
想想要对大众微笑微笑再微笑,真的很有难度(况且我的牙还不够白!)。
'二十一'
和朋友谈到说,我的理想是做幕后工作,好比电视台的编导啦,杂志的策划啦(诶,梦想梦想而已,我没学历进去嘛TAT)。很大程度是受了日剧的影响吧,觉得那些拉风的女强人们在行内呼风唤雨游刃有余的样子非常帅。啊啊,是我这种一天到晚摊在家里吃着方便面的人赤脚也追不上的。
而换作在幕布面前,接受大众考验的主持人或歌星,这份压力却不是我乐意接受的(纯属意淫……)。也许走在路上会有许多人签名吧,会有很多人关注你又和哪个男明星吃过饭了吧……但无论怎么考量,好象还是幕后黑手类的工作性质更吸引我啊。——完全就像深不可测的武林高手,而他们多半时间只扮演着路边的乞丐。
……我不想扮乞丐,但能低调地走在马路上,谁也不认得的时候,心里却在暗暗美着“哼,其实你们谁也不知道,我跺一跺脚就……”这该有多好啊。是我至高无上的梦想!(指!)
'二十二'
《年华》大卖后很好地缓解了我的某些困难,也让人感觉到信心。这都是无庸置疑的。我想没什么比能够看到自己的书更让人快乐的事了。谢谢实现这一梦想的所有人。
也有收到E…MAIL,谈感受什么的,因为害羞,我总是不知道该回什么。千篇一律说“谢谢”好象会被认为不诚恳,那就干脆逃走了。
所以我终究要表达的是,虽然很多莫名而片面的关注让人觉得非常别扭——实在不能习惯因为文字以外的原因跑来冲自己指手画脚JJWW的人,但,我们也要看到社会光明的一面嘛,因为无论怎样,哪怕我就厚着脸皮冒充一会“XX之后”的人好了,在那些明白我想说的话的人中间,他们始终给予了我友情一般可靠的力量。
'二十三'
其实真正在签售的时候只会觉得拘束,虽然间中会乘着空隙搞两个笑,不过终究还是比较紧张的。这就又是所谓“XX之后”带来的副作用吧,要知道撑着“干笑”的皮囊并不是快乐的事,而我每次坐在桌子后面的感想往往就是“好想回家吃西瓜啊!”或者“好象回家吃谗嘴蛙啊!”之类家常而低俗的念头。
不过,为了卖书,也没办法啦。
只是“希望书卖得好,就会有更多人知道你”的定理让我十分为难。“能不能只有书大卖而人不红的方法啊?”又被人指责说“你想得美!”
诶,好啦好啦,有所得必有所失嘛。我也知道的。
'二十四'
写这个“XX之后”的文章要面临双重矛盾。说自己已经XX了吧,觉得也太装模作样了,会被人耻笑的。但老是掩着藏着说“我根本没有XX啊”时,好象又很容易落进“你这个贪婪的家伙”的舆论里。
不过这些并不是我想说的全部啦。
从很小的时候起,你们所知道的这个落落就是没有很大志气的,抓着唯一“语文成绩稍微好点”的救命稻草在家人和老师的压力下苦苦生存的家伙。或许是那时的诸多心理创伤让我变成现在这样歪歪扭扭心思不正的人。而文字就是我唯一能够表达的出口了。
有很多次被急速的打压刺激到而痛哭的经历,也有迷惑到离家出走的过去,有到现在也解不开的人性中的弱点。那些都是藏在很深的皮肉下面的东西。甚至连我自己也不能常常感觉到,只在特定的时候它们才会露出端倪。
就这样,从《岛》开始,到《年华是无效信》,我面对着一个陌生而庞大的读者阶层,还是用自己的文章,尝试与他们的沟通。
有不少人看见了。
其中一部分人明白了。
我总是看不见他们所有人的样子,不明白他们所存在的地点。但唯一明白的,假设我真的是已经XX了的人,那么,XX所带给我最重要的东西,就是让那些可能拥有与我类似心境的人,更容易地找到我。
“喂,我在这里。”
毕竟,一直以来的希望是起码还能用文字,找到曾经和我有着相同感觉或经历的人。就像在情绪最混乱不安的高中时,曾经紧紧捏着陈丹燕的书,因为发现有人窥视到自己的秘密而变得安心而焦虑。于是,后来的某一天,我也拙劣地学习着,希望能在文字铺成的铁轨上,迎来他人的列车。
就像举着手里的标牌走在人群里,遇见一个个停下来对我说“哦,你想找的是我吗”的人。
就是这样的感觉。
'二十五'
我找的就是你呀。
这是我冒着被许多无关的人知道的危险,寻来的你啊。
'二十六'
你好吗?
我。我还不错吧。
第32节:荧光(1)
'一'
从此让灰尘递增我们彼此的距离。
'二'
小学时父母总是出差,一个人在家时白天下饺子晚上吃挂面。持续几天。钥匙用长绳挂在胸前,回家就开了电视。名叫小霸王学习机的东西,实际上却用来打64合1的游戏卡。敲冰砖或者坦克车,还有吃豆。
初中时就读的学校,对面是体育场,于是得到一大片开阔的天,在四月的时候有人放风筝,上课的时候忍不住望着那里走神。然后等到放学去两条马路外的音像店,喜欢的偶像歌手出了新的专辑。在磁带依然是主流的日子里,码在木头架子上的整整一面墙。在之前买的炸糖糕,被店长呵斥着吃完才能进来后三口两口吞完,噎得几乎要翻白眼。
高中时在暑假也去上辅导班,一节课40分钟,却有30分钟用来打瞌睡。从家到辅导学校骑车要花45分钟,七月八月的盛夏,摇摇晃晃地蹬着踏板,在两棵茂盛的樟树间骑得快一点,到了樟树的阴影下就慢一些。然而成绩依旧上不去,考试结束的半夜在宿舍里用牙齿咬着被单艰难地哭。
'三'
那么,换上睡衣和我一起坐在小霸王学习机前的朋友,小学时亲密到彼此的父母都互相熟络,剩我独自留守时她带着双份的晚餐来过夜。作业扔在一边的深夜十点,两人为了把“松鼠大作战”通关睁着兴奋的双眼。
而她此刻在哪里。
和初中时坐在邻座的朋友一样,上课时一起因为发呆而被点名。在音像店门前她猛吞下三块糖糕我吞下四块,分享同一种甜味。随后我买了苏慧伦的《lemon tree》,她则挑了孟庭苇的《心言手语》。甚至发明古怪的游戏,即便在同一个教室里隔着不过两三米的距离,也频繁地用写信的方式来交流,每周一个或者两个来回,很快累积起厚厚的一叠。一定,也许,应该,可能,曾经在信的末尾写过“很高兴能这样”,类似的话。
但是,这样的朋友,现在在哪里。
周末整理手机短信,看见来自高中好友的新年短信。暑假时一快上辅导班,结束后我自告奋勇地坚持要载她去反方向的车站,尽管由此我回家的旅途得多花上十五分钟。而在形影不离的三年间,她扮演着一切的角色,包括半夜爬上床铺黑暗中摸索着向用手替我擦掉眼泪,逃课一起去远处的超市买好吃的面包,甚至真正激动起来训斥我不够坚强,这样的事她都做到过。
只不过,眼下是仅在一年前用短信问候过的朋友。
在哪里。
'四'
其实不是不知道。她们去了国外留学,已经恋爱结婚,或者在市区某个公司上班,实习得不错后便被顺利留了下来。
“哪里”不是这个意思。
'五'
读书生涯结束后,认识新的人。一起工作,熬夜的晚上抱出被子来摊在大厅地上,一边聊天一边撕着面包干边吃,女生的小腿交叠缠绕在一起,又因为暖气过盛而常常伸出来透气。闲下来的夜晚手拉手上街,坐在关闭的喷泉旁,又被冷不丁重新开启的它喷了几幅湿漉漉的后背。
或者是在网上认识的,从陌生到熟悉,变成要好的关系。每天都会用聊天工具相处几个小时,说着随时发生的小事情,刚刚午饭吃了什么,或者眼下在看哪个动画片,某个刚看见的笑话段子。即便是无意义地用键盘对喊“啊啊啊”,也能收到同样无意义但却是回应的弹出式小窗口里写“吼吼吼”。生日时想赠送礼物,有机会也能约在快餐店里见面,而半夜中相遇,连内心里很深的秘密和孤苦都愿意拿出来叙说。
只是同样的,他们也都消失不见了。
变成连此刻的境况都不知道,没有在手机通讯录里留下名字,和再也不曾响起过聊天头像的人。
第33节:荧光(2)
'六'
宛如是不断做着减法的路途,慢慢的,逐渐,荒无人烟。
'七'
可现在依然有可以互开玩笑的人,了解彼此的脾性,有能够从她口中听到“加油”的温暖的关系,有能一起去看电影和把通话记录占满的对象,几天几夜里打长途短途电话,天黑说到天亮。所以,眼下依然有,依然有此刻的朋友。
他们把曾经的替代。
'八'
遗憾的,不是争吵,不是分裂,甚至没有一丁半点的矛盾,不是因为从正到负的感情变化。仿佛是极自然而又无奈,在长长的无意识后短暂意识——丢失了那些重要的人的信息,失去联系。
以毕业为转折,没有了见面的机会,或许最初曾经频繁通信,可终有某天因为考试周而暂停,然而密度便从此骤减,直到终于,回想起来时,已经数个月对方没有再联络。而这个时候,新认识的面孔,新的电话号码,新的话题,它们如同软水推送出眼前的河道。所以心里终究有懒散和失意的放弃,在过生日时请来与以前不同的人,并且也能过得很开心。
毕业或转职,告别和离开,有时连类似的契机也不需要。仅仅由于忙碌疏忽,或者其他早就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