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壁江山-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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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室是不宜君帝在内的,叶诚嘉纵使关切也无可奈何,只是很有深义的瞧了玉箫玉笛一眼。两个丫头聪明伶俐自然明白君帝的意思,四只眼是紧紧的盯着医女手中的银针,玉箫略通医术自然懂得哪些地方是危险的,哪些地方是安全的。
辰时三刻,准备要上早朝了,可叶诚嘉根本是一点心思也没有,便是派连喜去大明宫传旨:今日免朝!三卿六部早已经是聚集一堂,准备莅临君驾。可连公公却是公布了这样的圣旨,原因嘛,想瞒也瞒不住只好是交待了。明妃娘娘阵痛开始,准备生产了呢。君帝关心情切,无暇早朝。
明金霞和明紫霞辰时还没有起床,可当小礼子来到明府说出来意后,吓得二人是光速的收拾好了一切,并且将早就找好的两名乳母是打包进了宫禁。碧波宫外早已经围了山也似的人群,包括明圣依在内的所有人却都是不准进入碧波宫。
金霞带着七妹进宫的一刹那,当然对上了明圣依的模样。他尴尬、难堪但却依然那样冷漠,不知是装得太好亦或者他真的不在乎。无话可说,尤其在与大姐这样亲近之后,才发现以前那样的父女情真是那般不堪。略怔一下,便是头也不回的冲进宫里去了,只留下仍然一脸淡漠的明圣依,站在原地接受着所有人的鄙视与好奇,然后直直站立不曾退却。
碧波宫内已经是乱成一团了,不是说人员编制凌乱,而是指心乱。明妃娘娘痛得冷汗直冒,医女宫女们大多年轻,偏偏这个时候君帝又不能进内室,只能在殿外神坛前静静的上香祷告。明家二姐妹的来临,正好给了大家一线的安慰,毕竟只要明妃娘娘心安了,大家也就心安了,虽然娘娘好象从始至终一句痛也没有叫过。嘴里咬着软木一声不哼!即使在两位小姐来后,也仅仅是给了她们一个淡淡的笑容,便是再度闭目咬牙去了。
过程很长,痛苦好象很厉害。佟霞咬坏了三块软木后终于是把龙儿安全的生出来了,医女们接过孩子,检查无恙后便是喜滋滋的回头向两位小姐禀报:“是个男孩,是个男孩呢。”
金霞胆子虽大,但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刚才那样的过程把她紧张是浑身僵如木雕,虽然没象紫霞那样丢脸真软成一滩泥,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听到医女说孩子无恙,并且还是个男孩后,总算是长吁了一口气,然后也软成一滩了。宝宝和玉笛是紧跟着医女及抱在医女怀里的龙儿是到达了外殿,叶诚嘉已经在外室只到孩儿的哭喊声,飞也似的冲进来,果然看到了一个好漂亮好白净的孩儿。
伸手接过,抱在怀中,那种感觉真是激动得无以复加。扭头便是问医女:“娘娘可好?”
“请陛下放心,娘娘一切安好。只是太累了,如今已经睡着了!”既没有出血,也没有晕厥,只是虚弱些罢了。
这一觉睡得好觉,太过劳累的身躯实在是需要好好的休息和浆养。当佟霞再度醒过来时,已经是两天后的事情了。金霞和自己睡在床上,紫霞睡到一边的躺椅上,玉箫玉笛萍影三个女官都是窝在一边的椅上打眈。
这屋里怎么这么亮啊?往日入夜之后,除却寝室外留着两盏灯笼外,二楼几乎是漆黑一片的,可现在到处是亮如白昼。也许是因为灯光太亮了,所以佟霞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金霞脸上浓浓的黑眼圈,还有几天不见就瘦得发尖的下巴。看来她这几天真的好累呢?
古代人深信血床不吉,可为什么这个金霞却睡在这里?是因为她相信自己是她的大姐吗?相信自己这段时间对她是亲情?……自己没有那样的东西,就算是关爱她照顾她,也是因为利用再加那么一丝的欣赏。可她感到的似乎并不是这样,否则她不会睡在这样不吉利的血床之上。
不知怎的,佟霞突然忆起了她那次把钱硬塞给司丰瀚的事儿。那是她头一次和自己‘撒娇’。那时的自己只觉得好笑,可现在看来……不由得伸手过去是帮她捏捏被角。可这边自己才动一下,金霞立马就是醒了。在对上佟霞已经清醒的眸子后,高兴得又笑又叫,扭头就是喊道:“紫霞,大姐醒了。”
似乎正睡得香的紫霞还有三名女官,以及屋外好象都叮里咣当的起来了一大片人。不等紫霞穿好鞋杀过来。寝宫的门就是被人推开了,然后一袭内衣的叶诚嘉便是抢在了所有人的前面冲了进来。金霞当然有这个眼色和觉悟,赶紧是爬下来带着妹妹女官们出去了,体贴的带上门让人家二人有好好说话的空间。唔,对了,还要赶紧准备汤药和膳食呢,好几天没吃上饭,一定饿坏了。
唏唏落落的人下楼去了,叶诚嘉才是开口。只是当他想开口的时候却发现根本好象是无话可说。她既不是自己的爱人,又不是自己实际意义上的妃嫔,她与这件事本来毫无关系,却为此受了怀孕之苦、生产之苦。自己不知道能对她说什么?谢谢两个字太轻太轻,根本无法表达自己的感激和歉疚之意。所能做的只有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在上面印下一百一千一万个细吻,用心声淡淡的说着感谢感谢……
逐后记
接下来的三个月里,佟霞觉得自己好象掉进了蜜罐里。一切甜蜜美好得让自己简直无法接受。
首先是叶诚嘉。宫中规定血床三月之内,后妃的名字不会出现在绿头牌上,但是却并没有规定君帝不可以去瞧后妃。叶诚嘉是个聪明的君主,他既然立志要改变一切,那么就绝对不会让不守宫规不依法律这条,出现在自己身上。晚上他是不能留宿的,可白天却把大把的时间都洒在了碧波宫里。自己不能出内室,他便把书案奏章全搬到内室里来,对着自己的床榻在那边办公。闲下后便是抱着孩子和自己一起说些亲昵的闲话,好声好气的和自己商量着该给孩子取什么名字,住在哪里,身边配哪些宫人如何长短。自己现在还只是四妃,无法亲自带男孩,所以这个孩子在出生三天后就被抱到了承乾宫,由叶诚嘉近身管理。原本这一切都是他可以做主的事情,可他却偏偏要自己参与,并且……
“嘉庆不好!清朝后期有个皇帝就叫嘉庆。不能说他是个坏皇帝,但却平庸无能。”佟霞在某叶的逼迫下,不得不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开玩笑!他怎么可以给那么漂亮的孩子取个叶嘉庆那样的名字?也许不难听了,可喻意差劲极了。嘉庆皇帝?败家子玩艺儿,守都守不成,更不用光大祖业了,名字不吉利换一下。
叶诚嘉倒是不知道这一点,不过既然有这样的兆意,那么自己也不愿意触这样的霉头。“那么,爱妃的意思呢?”
又是这种太过温柔的语调兼表情,佟霞真的觉得自己有皮皮抖的冲动了,可是尴尬虽尴尬,可仔细想想。这个孩子以后会喊自己母妃的,而自己更是避免不了要亲昵的喊她的名字。为将来打算,自己取名字也是有用的。思来想去后,有了想法:“叫嘉昱吧。昱、太阳光芒万丈的意思。”他不是说这个孩子会将他的思想和事业光大发扬吗?那么就让他将来的恩泽可以象太阳一样照耀整个大地吧。
嘉昱?真是好名字!
这个佟霞,真是太聪慧了。她明白自己心中想要的是什么,虽然好象自己从来都不曾向她表述过。谢谢你,再次的亲吻手背,来表示自己的感谢和感谢。
叶诚嘉的过分温柔和体贴已经让佟霞觉得有些受不了了,而金霞和紫霞的关切就是更加猛烈了。她们不是宫眷,不可以住在宫中。但是每天一大早就杀过去,大晚上才会杀回去。因为要照顾生意,所以两个人是轮流倒班,今天老三明天老七,绝不落空。
九月之后,天气渐渐的变冷了,到最后十二后的时候更是已经大雪纷飞。今天的冬天特别的冷,积雪厚达半尺,但是她们两个却是一天没落不说,一天晚点都不曾有过。有位贵妇人告诉金霞说产妇单吃人参容易上火,可如果用人参来养乌鸡,再炖鸡食用的话就不会有这种困扰了,而且还更容易吸收,味道也好很多呢。一条马路消息,便让金霞砸下了大笔银子买来了人参喂鸡。效果究竟如何,自己不太清楚。可是当自己听到这样的消息后,却是只觉得眼圈里涩涩的,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有些东西,不是自己一厢情愿就可以完全定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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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百天的休养过程中,朝堂后宫也是发生了很多的事情。首先是九月底,戈辉祖真的死了,死在江湖。具体因为什么,没人清楚,只知道曾经权倾一时的左相是突然死亡了,而身为其子女的戈剑辉、戈剑情却都是没有选择报仇一途。戈家兄妹二人连同久不回京的峻王是带着左相的尸体一并回京了!
左相人一死,连带底下的势力则是开始全盘动摇了。戈辉祖是个专横多疑的人,平日就连手下对其有多有怨言,更不要说他多年来对君帝的多处制约了。所有的人都相信左相一死,戈家绝对会被君帝满门抄斩。可叶诚嘉却并没有做,对于左相既不曾封赏厚葬,也没有多加斥责,虽然朝堂之上叫嚷着要处置左相,翻出多少历沉年冤案、越阶放纵之事,但叶诚嘉却只以一句‘亡人不究’压下来了。
有人说他是为了沽名钓誉,以仁政取天下。也有人说他是为了与峻王之间的关系,毕竟左相的女儿是峻王的未婚妻,虽然这个妻立了十多年却一直没有真正的成婚,但名分放在那儿,不可分辩。
而事实上他的意思却是:“两个原因都有。我当初用命格中的孩子来换取这个消息时,并不是为了泄愤或者单纯的好奇。虽然这里的史书正演绎到中唐,但是也有足够多的史实可以让人反思。以暴以暴,以权党来代表权党,这样的循环会永无何止。我不要那样的结局,仁政之下才会有太平盛世。宁可忍我一人,绝不让天下人忍。”
不知道何时,叶诚嘉和佟霞说话时,不再用朕一字。所说的事情虽然大多正经,但却不再流于表现和试探,他开始对自己坦白,倾吐着他的思想和预谋。或快乐或悲伤,当然偶尔的时候也会有无助。只不过当他脸上流露出那样的表情来时,却大多是沉默不语,只是紧紧地抓着自己手,不放。
左相过世后,朝中大权开始散落,虽然君帝并没有惩处左相,但曾有其下的官员却大多危危自保,以至于叶诚嘉要做什么,便是乖乖的点心称是,再不敢抗旨鬼辩。当然,为求自保,他们私下当然也做了不少的小动作。对于这一切,叶诚嘉都看在眼里。可是,他却什么也没有做。
这令佟霞是颇为不解,指着那一堆弹劾各方官员的折子是问叶诚嘉:“为什么不顺势收拾干净?难道要放任他们做大不成?”狗急跳墙,逼急了他们是什么事也干得出来的。逼宫乱政,矫旨串权,历史上演的太多了。
她的担心看在叶诚嘉眼里这个好笑兼可爱,松下批奏折的玉笔后,伸伸双臂笑道:“知道我这十年最大的功绩是什么吗?不是隐忍,而是布桩。具体过程没有必要细说,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京中所有三品以上官员的家中都有朕的人,他们做了什么,朕一清二楚。不动,不是因为怜悯或者顾忌,而是需要时间。政治上太急,并不是最好的办法。”
佟霞听得有点晕,对于政治自己真的不懂。不过这并不要紧,叶诚嘉走出书案后,与佟霞一起坐到了软榻之上,抓住她的手认真说道:“政事,你不懂,我也不需要你懂。你有你的特长,而很快我就要派你去做一件事情了。”说到最后,表情很是严峻。
他极少在自己面前这样的,露出这样的表情自然是有正经事要说了,佟霞也认真的听着。叶诚嘉在回思半晌后吐言道:“十月底的时候,逸乐公主逃回京城了。”
这个消息佟霞听说过,这位逸乐公主是先皇最小的女儿,诚嘉五年嫁到北川国,时隔五年居然跑了回来。听说是和北川君主慕达天征闹僵了,具体原因为何并不详,但是也意味着两国交战在远难免了。叶诚嘉这个时候说这些干什么?佟霞不太明白。
想起那个皇妹,叶诚嘉一肚子的心事想说,可现在似乎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而是正经谈吐的时候:“在我预料,大约明年春尾夏初,两国便会有一场战事可打了。先皇在位时,豪奢无度,国度十分空虚。朕登基虽然已经有十年,可国库银两却大多去了别处,并没有存粮多少。战事一开,军饷供应便是难事了。所以我打算过年之后,便让你去江南凤凰城去。”
江南凤凰城?
那不是叶诚嘉在专宠刘充仪时,专门为其所盖的行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