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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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娘便再也不敢乱说乱动,任屋里的人折腾着,十全奶奶给锦娘梳着头,口里念叨着吉利话儿,锦娘便抬眼看站在一旁的二夫人。
二夫人脸上虽是挂了笑,但眼睛却是湿湿的,是舍不得吧,自己亲生的,又养了十几年,一朝嫁出去,便是别人家的人了,肯定是不舍的。
锦娘微张了嘴,叫了声:“娘……”
二夫人怔了怔,偷偷撇过脸去拿帕子拭了拭眼角的泪水,哽着喉咙应了声,说道:“别乱动,让十全奶奶给咱四姑娘化个美美的妆,我的锦娘今天就是最美的新娘子了。”
锦娘鼻子也是酸酸的,眨巴着眼睛不敢哭,脸上刚被扑了一层厚粉,一哭还不得花了。
二夫人一直不错眼地看着十全奶奶给锦娘化妆,用的胭脂粉扑也全她自个刚才拿来的,芸娘出嫁那日的事情虽然后来被老太太下了禁口令,但府里的人仍会偶尔闲扯上几句,那次虽是也惩治了几个人,但最终也没找到给芸娘下手的人。
所以,二夫人还是心有余悸的,生怕府里哪个又对锦娘下了黑手,一个女子一辈子也就这么一天,一定要是最美的模样嫁出去,才好啊。
正担心着,外面便热热闹闹地来了几个人,原来是贞娘和玉娘两个来了,她们两个见二夫人也在,忙上来行了礼,玉娘看着穿着大红嫁衣的锦娘,脸色微黯了黯,只有正室才能穿大红,自己早些年便将大红的嫁衣做好了,可是……却不能穿,虽然……很喜欢世子,可是,凭白给人做了小去,骄傲惯了的玉娘心里还是很膈应。
贞娘是真心来给锦娘送祝福的,她自己的婚事也定在了年后,比玉娘倒是还早了几个月,看着就要出门子的锦娘,贞娘心里也有感慨,有点舍不得,姐妹们出嫁后,想要再见是很难的,所以,贞娘一大早就过来看锦娘,想着能多陪一会是一会。
姐几个正说笑着,就见四儿略为慌张打帘子进来:“四姑娘,大姑奶奶来了,说是给四姑娘道喜来了呢。”
屋里人听了全是一怔,芸娘嫁出去后,就没回过门,就是大夫人使了人去接了两回,也没接回人来,今天竟然会为了锦娘出嫁而回门?
秀姑首先反应过来,不动声色地挡在锦娘前面。
二夫人还没做出反应,那边帘子掀起,芸娘一身华丽的宫装出现在大家视线里。
看着一屋子人脸上的诧异,芸娘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怎么?难不成我嫁出去了,就不兴回来给妹妹们道喜了么?”
语气再平和不过,二夫人立即就开了笑脸,迎了过去道:“哪能呢,我们想请都难得请到呢,难得大姑奶奶肯回趟门子,快快请坐。”
贞娘几个也上前去跟芸娘说话儿,芸娘也像是她们之前从未发生过什么事情一样,很亲热地拉着贞娘的手说话,一双漂亮的凤眼却不时地瞟向锦娘。
莫说请来的十全奶奶还真是手巧,把个锦娘妆扮得娇艳动人,尤其一双灵动的大眼清澈明亮,如水洗的珠玉,墨黑又耀眼。
芸娘便笑着走近锦娘:“四妹妹今儿可真是美啊,比起姐姐那日来,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太美了。”
锦娘听这话就有酸味,隐隐地就感觉芸娘怕是会有啥子行动,看了身边的秀姑一眼,说道:“大姐姐谬赞了,说起相貌来,自是大姐最出挑的,锦娘向来是最不起眼的那个。”说着警剔地看见芸娘藏于袖中的手动了动。
果然下一秒,芸娘毫无预警地向锦娘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瓶子就往锦娘头上劈头盖脸地砸,锦娘早有准备,在芸娘动手的前一瞬就起了身,迅速拿起桌上的大铜镜挡住了自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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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瓷瓶咣当一声破了,里面洒出来的却只是一些清水,锦娘一颗吊得老高的心终于放下。
屋里二夫人和贞娘突然见变故,都是一声尖叫,秀姑更是扑上去死死抱住了芸娘。
芸娘也不挣扎,嘴角勾起一抹讥诮:“原来四妹妹也怕毁容啊,哈哈哈。”
锦娘确实被芸娘吓着了,脸色惨白着,这个时代是有澦模皇桥ǘ炔皇呛芨叨眩艚裉燔磕镎媸悄昧藵水往自己脸上泼,就算被铜镜挡下了大半,但仍会溅不少到脸上的,她可不想成麻脸啊。
“我原是想用澦模皇窍胂胍裁灰馑迹芟诺侥悖倚睦镆菜愠隽丝诙衿恕!彼蛋眨磕镆话阉愎茫笮ψ抛吡顺鋈ィ俪雒攀保只亓送罚壑杏凶乓荒ㄆ嗳唬骸熬退隳侨瘴颐恢卸荆允腔ㄈ菰旅材怯秩绾危俊彼圃谧匝宰杂铮炙剖撬蹈跄锛父鎏皇怯锲拍ㄐ了幔幌屏弊樱吡顺鋈ァ
锦娘怔怔地坐了下来,芸娘不过嫁出去一个月的样子,却似是长大懂事了许多,那个宁王世子……原就是个纨绔子弟吧,就算芸娘再怎么贤良淑德,再怎么美貌如花,所嫁非人,一样也不幸福。
而这个时代,女子原就没有地位,嫁人由不得自己选,是好是坏全凭运气,而且还没有反悔的机会,一嫁便是终身的事情,想到这里,心里又惶惶然起来。
芸娘闹了这么一出后,贞娘几个兴致也淡了,重新收拾好后,锦娘便坐在床上等花轿,一时又在想,那个人腿脚有病,他定是骑不得马的,那他怎么来迎亲?也是坐轿子吗?
很快外面便鼓乐宣天,锦娘堂兄背起送到轿子里坐好,外面一切便全然看不到了。
被轿子颠得晕晕乎乎的,但好在路程并不远,很快就听到喜娘说停轿的声音,轿子稳稳地停下,便听得有司仪在唱:“踢轿门!”
锦娘心里便更是诧异,他……能踢么?等了一阵,却听到轿门被打开,外面伸进一只干净的大手,锦娘看那高度,觉得那人是站着的,并非坐于轮椅之上的样子,便有微微有些迟疑,半晌也没伸出手去。
果然听得那人轻声说道:“弟妹,小庭……有些不方便。”
原来真是让世子来替代的,他是怕见人么?怕别人笑话他的残疾?一个不敢正视自己的男人她锦娘可是不会喜欢的。
突然心里就来了气,倔着不肯伸出手去,也不肯下轿,冷华堂伸出的手僵在空中半晌,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正尴尬,简亲王府外围满了看热闹的人们,人们都知道简亲王家的二公子身子不便,由大哥代为行礼这倒也没什么不对的,只是没想到,新娘子却是个有个性的,僵在府门外不肯下轿,一时间便议论纷纷起来。
锦娘也知道这样僵着不好,但她就是不愿在新婚之日由另外的男人代替自己的丈夫与自己行礼,沉了声,对那只手的主人道:“请大伯让奴家的夫君亲自来。”
冷华堂听了怔了怔,没想到这个新进门的弟妹会在进门的第一天就给自己一个难堪,不由气恼地收了手,正要说什么,就听身后有人道:“让开,我自己来。”
冷华庭坐在轮椅上,自己推着过来了,看热闹的人群立即便鸦雀无声,整个场面静了下来,简亲王二公子很少出门,很多人从没见到过他,今日一见,都傻了眼,屏住呼吸静静地看着那个坐在轮椅上缓缓过来的绝色公子。
好半晌,人群里才有人说了句:“真的太美了。”
“好可惜啊,是个残疾,不然,这京城里,怕是没有哪位公子能比得过这位二爷吧。”
“就是万花楼里的花魁娘子,也比不过这位二爷啊,太……太美了,若是个女子,怕是要颠倒众生了。”
“呀,二爷这么……美,那得什么样的娘子才能配得上二爷?”
这些议论无一遗漏地落入冷华庭的耳朵里,他熟练地推着轮椅,一双剪水双瞳如墨般漆黑发亮,纯净而不含半点杂质,他慢慢地,随意地看向人群。
那些正在议论着的人一触到这样纯净如孩童般的眼神,立即噤了声,还想再说些什么的,也不好再说下去了。
锦娘静静地坐在轿子里等着,终于,又有一只修长白晰的手伸进了轿门,就那样无声无息,缓缓地伸了进来,似乎在邀请她。
锦娘唇边勾起一抹笑意,也缓缓地将自己的小手放进那只大手里,温暖而干燥,有种厚实感,握住后,并没怎么用力,却让锦娘惶惶不安的心得到了安抚,脑子里不经意便想起前世最爱唱的一首老歌:《牵手》,也许牵了手的手,前生不一定好走,也许有了伴的路,今生还会更忙碌。
再世为人,虽然礼教森严,但锦娘还是憧憬着能找到自己所爱的那一半,能与他相亲相爱共渡一生,这个正在牵自己手的人,会是今生的那一半吗?
提了裙,在那只手的牵引下,下了轿,冷华庭一直没有松开她的手,一边的喜娘看着便有些急,按礼制,新娘下了轿后,由喜娘扶进去,得踩碎瓦,跨火盆啊,但这两位仍是牵着,这……这算什么事啊?
简亲王府今日也是高朋满座,喜乐齐鸣,鞭炮震天的响,简亲王和王妃两人满脸喜气地坐在正堂里等着一对新人进门。
王妃心里有些着急,先前也是与王爷商量好了的,庭儿自小便不愿与陌生人打交道,自尊心又重,更不喜欢很多人看见他的腿疾,所以才让世子替了庭儿去踢轿门,接新娘子下轿啊,可是,没想到,新媳妇竟然不肯让世子替……
而从来不愿坐在轮椅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的庭儿竟然就依了新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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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坐一站的两个人,终于进了大堂,满堂的宾客便全将目光投到两个新人身上,众目睽睽之下,冷华庭耳根终于开始发红,微羞着不太敢看四周的人群,手里牵着红绸的一头,却并未松开,在心底里把锦娘骂了一百遍,不过是些虚头巴脑的仪式而已,那死丫头竟然非逼他亲自来完成。
可是,心里的某处却还是在她拒绝牵大哥的手时,涌进一丝甜意。只是,这冗长的婚礼仪式太久了啊,而且,还被那样多人像看猴把戏似地盯着看,心里真的很不爽啊。
但再不想,他还是难得老实地跟她正经地拜了天地,锦娘被喜娘送进洞房后,冷华庭才有了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锦娘其实也是累得不行了,早上又起得早,这会子坐在新房里,就有些昏昏欲睡,但新郎还没有来给她揭头盖,她不能就睡,好在秀姑终于跟了过来,陪在她身边,屋里还有两位喜娘,秀姑忙拿着早就准备好的荷包打了赏。
那两个喜婆又说了很多吉祥话儿,才退了出去。
秀姑便趁机塞了几块点心给锦娘,锦娘一天算得上是粒米未进,快饿死了,新嫁娘是不能吃东西的,就是手里拿着的那个苹果也是只能看不能吃,秀姑最是懂锦娘的,所以,这会子屋里只剩她们两时,她便拿了东西往锦娘口里塞,却不允许她自己揭下盖头。
锦娘看秀姑一点一点拿得慢,干脆端了个点心盘子放在膝盖上,自己吃,很香很酥的龙卷酥,里面有莲容和瓜子,锦娘吃得不亦乐呼,却听见有人开门的声音,紧接着,便是轮椅缓缓推过来的声音,锦娘一口点心就噎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的,哽得脖子都直了,手里的点心盘子就不知道要藏哪里去才好。
秀姑去给冷华庭行礼。
冷谦将冷华庭送进来后,便闪身走了,屋里便只留下秀姑一个人,锦娘坐在床上,不能起身,被那口点心噎得眼睛都快鼓出来了,偏盖着盖头,秀姑跟本就看不着她的脸色,更不知道她噎住了,锦娘就急得不行了,刚要起身去自力更生……
“真是笨得可以,偷吃也要连着茶一块啊。”如大提琴般醇厚绵长的声音,清洌如泉,果然是他,锦娘心中一震,不经意地感到一阵耳红脸燥。
转瞬想到那厮对自己做下的事情,和刚才那恼人的讥笑,气得差一点就要掀开盖头找他理论一番去,却在站起的一瞬看到一只干净的手及时递了个茶杯过来。
锦娘忙接了,一仰头喝下,总算顺了气,刚要说谢,那人便将她手里的点心盘子夺了过去,自己坐在边上吃了起来。
锦娘不由在盖头底下翻白眼,这厮就是故意的,来了一会子了也没说要给她掀盖头,让她像个蒙面人一样,两眼一抹红,看啥都不方便。
偏那人不紧不慢,吃了几块点心后,又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喝着,锦娘无奈地在地下寻秀姑的鞋,找了个圈也没看到,看来,秀姑也被这厮使出去了,不过也是,新婚之夜,洞房花烛呢,秀姑呆在屋里也不是个事。
不过,他们两像是新婚夫妻么?怎么自己心里除了恼火就没一点新娘子该有的羞涩感呢?
好不容易冷华庭才将从锦娘手里抢过来的点心全吃完了,又喝了一杯茶后,他才将轮椅推得近些,拿了桌上早就备好的称杆轻轻挑开了锦娘头上的盖头。
锦娘一抬眸,便看到满室的烛光映衬下,一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他懒懒地歪坐在轮椅上,却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