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飞花落照-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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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难道杨总你不是吃这些五谷杂粮长大的?”
“你吃素的吗?这也太简陋了。”有用简陋来形容的吗?
“这里不是还有肉吗?”我指指红三剁的碎肉,“杨总,你要吃大鱼大肉去大餐馆吃就好,家里就只有这些。”这人怕是根本没在家吃过饭。
我没注意到我说话的语病。
“太甜了。”挑三拣四的。
“秦叔,上咸菜。”
由此,主客颠倒。
想不到杨卓飞以前喜欢吃偏甜的菜,我倒是没什么要求,但杨大老板根本吃不来这么甜的菜,筷子在那盘里挑挑,这盘子捡捡。
“杨总,你看中了哪一块再夹,这样翻来翻去的多不礼貌。”小时候你妈妈没教你吗?
杨凌照青筋突起,不好,我赶紧笑得很狗腿,“没有,随便杨总想怎么夹都行。”
秦叔适时端上来两碟咸菜,泡萝卜和大头菜,“先生,不好意思,家里就只有这两种咸菜了。”
我怎么觉得秦叔是故意的。
“秦叔快别忙了,坐下吃吧。”
秦叔看着他的老板,杨老板却脸臭臭的。
“我是下人,哪能和主人同桌吃饭?先生小少爷你们吃,不用管我。”
“这里不是社会主义中国吗?杨总您这么封建啊!”我一脸不可思议。
“坐下吃吧。”杨凌照沉着脸。
“好好。”秦叔也不客气,添一碗饭出来坐在我旁边,给我夹这夹那的,一会我的碗就堆尖了。
“你以前是拿我当猪养吗?”我怀疑杨卓飞身份证上的脸那么胖,秦叔功不可没。
“以前你吃的很少的,后来暴饮暴食才那样。”秦叔说的是满脸的心痛,大概那时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秦叔别老想以前了,我现在不是很好吗?也不会暴饮暴食的。”暴饮暴食也要有足够的金钱支撑。
“看到你现在这样子,我就放心了,你太瘦了,要多吃点。”
杨凌照只吃那两碟咸菜和青菜豆腐汤,那些甜的东西坚决不碰,这大概是他吃过的最痛苦的晚饭了吧,可想而知他的脸色有多么不好,而我一扫才来时的压抑,这顿饭吃得甚是愉快,看到挥金如土的大老板在家只能吃咸菜,我简直想爆笑啊。(这是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上的典型表现)
吃完我自动收碗洗碗,以前在家就这样分工,饭后善后一般归我,秦叔吓坏了,拉着我的手说,“小少爷放下,让我来。”
“没事,我洗碗麻利,你年纪大了,吃完饭应该休息。”再说我也不能白吃。
“这怎么可以?”秦叔又一脸心疼,摸着我的手上的老茧,“你在外面吃苦了。”
我笑笑,杨卓飞以前一定是养尊处优的,“没有,您别担心了,我那叫什么吃苦啊。”我干仓管的,怎么可能没老茧,也是大家看我大病初愈,比较重的搬运都不让我来了,我基本只负责盘点。
好说歹说秦叔才让我和他一起洗。
洗好碗才七点多,我们吃得很快。
杨凌照就在餐桌上用笔记本,我从厨房出来他只淡淡地看我一眼,就又回到笔记本上。
这是对待客人的态度吗?
“杨总,谢谢你今天给我这个和秦叔吃饭的机会,时候也不早了,我就先告辞了。”
“太晚了就留下来。”
呃??????,我哽住。
“反正也不是没地方给你住。”
“啊,不晚,才七点多。”
“那就再玩会,你不是和老秦很久没见面了吗?”他的口气尽是漫不经心。
“不是,我怕要是没注意时间会赶不上末班车。”我考完试了,有的是时间找秦叔。
“天这么冷,赶不上就算了。”
“是啊,小少爷,你就住下来吧。”秦叔也期待地看着我。
但是,我怎么可以留下来,我是被彻彻底底地赶出去的,再次踏进这里我可以说只是见见秦叔,不要执拗,但是留下来我情何以堪,我到任何一个地方住也不可以住这里。
“这样不好,太打扰了。”
“你以前房间还在,空着也是空着。”他怎么还可以这样说,这样说又是什么意思!
“先生,小少爷以前的房间东西你让人来搬走了,里面现在,连张床也没有。”秦叔冷冷地对杨凌照说,“现在小少爷只能住客房,要不就跟我老秦住。”
够了,他叫我住下来又是为了羞辱我吗?我知道我已经跟他断绝父子关系,不用再来提醒我!
“真的不用麻烦了,秦叔,今天谢谢你,很久没吃你做的饭,下次来我家我做给你吃。”
“我走了。”只想快点离开这个让人喘不过气的地方。
“我送你。”秦叔赶紧跟上我。
“不用,我要自己走!”几乎有些吼。
秦叔愣住。
轻呼一口气,我说,“外面冷,秦叔别送了,我记得路,今天我想自己回去,别担心,我什么事也没有。”
说完我还是给杨凌照扯出一个笑容,“杨总再见。”
回家
似乎,每次和杨凌照的会面都不太愉快,我忘记要问问他是为什么要突然叫我去他家吃饭,为了修补父子间的裂痕?都已经断绝父子关系还有什么可修补的?仅仅只有血缘的断裂关系怕是比东非大裂谷还要宽。
想这么多干嘛,现在知不知道已经不重要了。
但是杨凌照他干嘛会在我转身离开那一刻露出失望而有些难过的表情?
难道我吃了他一顿饭只说请秦叔没说要回请他就不开心了?太小心眼了!我还比他更不开心!
很明显他根本就吃不惯我们这种家常小菜,请他吃他都未必想吃,本来我就不想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像我们这种全年候异地打工仔最企盼的就是春节回家过年,为了这个回家的心愿,不惜熬夜冒着严寒饥饿排队买票。但是我们的资本主义型公司严格按照国家规定多一天的假都不给提前放,我咬咬牙拿出我月薪的三分之二提前一个星期定了年三十那天回家的机票,回我前世的家,呵呵,要见到他们了,想想我都会不自觉笑出声来。
对秦叔、黎兵我都说想要旅游过年,黎兵不明白我是发什么神经大过年的要旅游,小心翼翼地问我是不是没有亲人在了,要不就跟他回他家过年。
看着他真挚而期望的眼神我只能感动着拒绝,那次元旦年会后他都没再问过我任何事情,感觉他只是想单纯地相信我,这小子外表粗矿内心却细致,能交到这样的朋友不能不说是我的福气。
秦叔对我的决定吃惊不已,直追问我为什么不和他一起过年而要跑到外面,这叫我怎么说,说我不是你养大的那个杨卓飞?这个秘密除了我刚刚醒过来那时想拼命说我不是杨卓飞,不是那个杀人犯,现在我越来越没办法告诉别人真相,分不清我是不是已经习惯做杨卓飞,习惯以这个身份活下去。
对秦叔我不忍心说,对别人是没有想说的心,当习惯了那个被人抛弃的杨卓飞是我的时候,就不再试着挣扎去分清谁是谁了。
还是有点庆幸臻灵知道我的这个秘密,至少这个世界上有人是我不用掩饰地对待,我一和她说,她就了然地帮我订票,买这个省市的特产,帮我演练见着父母时情景,让我不至于紧张而搞砸,毕竟我将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接近他们,对臻灵的帮助我只能在心里默默感激,这个恩情以后一定要报的。
年三十我们就放假了,但是机票定在这天,有点后悔没定二十九(农历)号的,不过定了也只能晚上走,到家都很晚了。
我起个大早,拉着为数不多的行李和一大堆礼品关上了门。
终于要走了,我几乎失眠了整晚,酸涩的眼睛,酸涩的心,喜悦和难过,使我眼泪无声地流着,还好不是天人永隔!
我默默流着泪离开,拉着行李走向回家的路。
这个小区在这天格外冷清,平时路道上停满的车已经不见,只有稀稀疏疏一两辆还在,有住这里的基本是外地来这里工作的,即使在这个城市买了房子,这天也一定要离开,回到他们最初出来的地方。
站在站台等公交,还早,站台只有我一人等车,路上车也少,感谢公交司机今天还上班。
我哈气搓搓手,还是不习惯戴手套。
那边有一辆黑色奥迪,好像刚才就在小区里见过,应该是在等人吧,也是要回家过年的吗?想到这里我对那辆不知有人没人的车笑笑,就当跟同住一个小区却不认识的邻居们拜个年。
特殊日子就是等车要极有耐心,在等快半个小时后,公交终于来了,我上车前回头一看,那辆车还在,好心情地对它挥挥手,姑且当它陪我一起等车了。
到了机场,换登机牌,交保险费、机场建设费、燃油费,中国的收费项目让我嘘嘘不已,能不能不要这么麻烦,机票里全包了行不行。
第一次坐飞机啊,激动的心情却被近乡的愁绪铺满,近乡情怯,况且我还是表里不一的游子。
下飞机我坐公交到市区就下了,拉着行李走在有深刻记忆又陌生了的街道上,看着改变了的街景,脑中浮现的却是以前还未变化的不宽的街道,上面依稀有打闹着上学的身影??????
走进那幢似乎亘古不变的老楼房,爬着一节一节的水泥脱落了楼梯,阳光从楼道窗射进来,那么的斑驳。
我贪婪地刻印着这一切!
我习惯地在包里掏钥匙,然后想起现在我掏不出来了,那扇梦里出现无数次的门,我却连敲响它的勇气都缺乏,手在抖,全身都在抖。
忽然门开了,在我还没有敲下去的时候。
开门的人和门外的人都愣着,看着对方。
不知过了多久,那个世界的亲人对我说,“是小林吧,我刚才就觉得好像是丫头回来了,开门一看,你就在外面啊,怎么了,快进来。”
“啊!”我弯下腰把头低到不能再低,“那个,伯伯,伯母,我是林飞我之前给你们打过电话了,我是苏缇的师弟我之前给你们写过信的这是我的身份证???????”我手忙脚乱语无伦次,我低头怕眼泪迸发出来,我身体僵硬手心冷汗,我??????
“进来吧,你这孩子怎么那么害羞。”妈妈走过来把我一把拉进门。
深呼吸、深呼吸,我抬头看着那两张曾经年轻曾经慈爱曾经威严曾经温暖的面孔,只半年,半年就夺走了他们十多年的岁月,那些令人痛苦的皱纹和花白,让我眼里的泪再也压抑不住。
“你怎么哭了?”不解和担心的问题。
我怎么哭了呢?都演练上百次要笑的。
“咳咳,对不起!”想这么说,想了数不过来的次数了。
“你这孩子怪奇怪的,道什么歉啊,呵呵,坐,我给你倒水。”妈妈凝视着我说。
我看见爸爸一声未吭地帮我把行李搬进来,“伯伯我来。”我惶恐地过去拿东西。
爸爸没说什么,只是把东西提到角落,像以前为我做过的很多次一样。
我平静下来,坐在爸爸妈妈对面的老旧沙发上。
“别拘束。”爸爸说了一句,开始抽烟。
“您别抽这么多烟,对您的肺不好,胃疼没再犯了吧?”我不自觉说。
“这你也知道?”妈妈有些惊讶了,爸爸也惊异地看着我,我才发现我不自觉用了苏缇的口吻说了话。
“呵呵,那个,师姐什么都跟我说的。”我爸爸胃不好,又断不掉烟瘾,看他抽我不自觉就想说他,爸爸是个闷葫芦,不爱说话,但是是真真实实的爸爸啊。
我赶紧拿出“我”写给我自己的信出来,像要证实什么,“伯伯,伯母,这些都是师姐写给我的信,她工作了也没和我断了联系,只是现在只有这些只字片语了。”
“好久没看见缇缇那丫头写的字了,当初收到你的信,看那个字迹和邮戳,我们几乎要以为是丫头给我们写信了,还有些被吓着呢。”妈妈长着老茧的手轻轻抚摸着那些信纸。
“那个是我觉得师姐写的字好看就模仿了呵呵。”我编的都不好意思了。我以与苏缇一个走得很近的师弟的身份给爸爸妈妈写了信,凭着我对自己的了解,再编个我是生父母不清楚的孤儿的故事取得了爸妈对我的信任,我说我孤苦伶仃一个人在异乡苦读,非常受苏缇这个师姐的照顾,生活上帮助我,学习上也帮助我,我一定要报答师姐的恩情,但是不想师姐却突然离世,于是想把师姐的父母当做自己的父母来孝敬。
爸妈的回信一再说不要我回报什么,只要我有这份心意就好了。
但是我想回报啊,想为苏缇做她未做完的事情。
“我可以看看师姐的房间吗?”我很期望的问。
“可以的,她的房间我天天都打扫,还和她在是时候一样。”妈妈领我进房。
我看着这间伴我成长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