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有毒-第5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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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未央却是并不在意静王神情,只是微笑道:“前方战事吃紧,恐怕他还没有那么快归来。”听着这话的意思,她对前头的情形也是十分明白。
静王趁机道:“是啊,如今不管是南面还是东面都打得十分火热,我正在考虑,是不是也要向陛下请命……”
李未央似有一瞬怔住,不由凝视着他道:“请命?”说到这件事,她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殿下的意思,您也要上前线吗?”
静王眉头深锁,神情却十分郑重:“是,我想要上表请求出征!”
郭惠妃眉头一下子皱紧了:“元英,你是疯了不成!打仗是好玩的吗?我的兄长和侄子都在前线,已经是十分担心、日夜难安了,如今连你都要上前线去打仗,你是活生生要送了我的性命不成?”
静王连忙站起身,跪倒在地道:“母妃,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更何况我是堂堂的皇子,理应为父皇分忧!现在这种局势,若是我像太子一样当缩头乌龟,那这一辈子都不要想建功立业,只能在太子的阴影之下生活!母妃真的忍心看着儿子一生郁郁寡欢、毫无建树吗?”
郭惠妃一愣,几乎半天都说不出话来,良久看着自己的儿子无语,眼中渐渐浮现了一丝悲伤的神情,随后亲自将他扶了起来,语气也缓和下来:“母妃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你并无上战场的经验,反到拖累了你的舅舅他们……”
静王面上浮现起一丝微笑,却是十分自信:“母妃放心,我虽然并无实战经验。可是一来我自幼熟读兵书,二来也曾经参与过教场的演练,无论如何是不会输给别人的!”他说到别人的时候,若有似无地看了李未央一眼。那神情分明是说:我不可能比元烈差。
李未央仿若毫无所觉,口中却是平淡道:“殿下若是想要为国争光、建功立业,那嘉儿自然不会阻拦。这恰恰是证明殿下有经世济国之能和安定民心的大好机会,若是殿下能够成功,今后自当一呼百应,获得朝臣和百姓们的支持。只是南边阵势由大将军王恭负责,而东面则是由我父亲镇守,不知殿下想要去哪一边?”
静王见她竟不反对,倒是有三分诧异:“我自然是去相助舅舅。”
李未央笑了笑:“静王殿下,你固然有一片建功立业的决心,可你想过此时您若离开大都会发生什么吗?”
静王的手微微一颤,转过头来定定看着李未央道:“发生什么?”
李未央神色静谧:“裴后千方百计将我父亲和元烈都调出了大都,随后便迫不急待对我动手,她第一个就是要除掉我,然后是齐国公府,再然后就是静王殿下和慧妃娘娘。若是你现在离开,固然可以避得一时之祸,可到了战场之上,刀箭无眼,恐怕对方更容易动手……”
静王闻言,不禁面色一变道:“你的意思是连军中也有奸细?”
李未央轻轻一叹道:“静王殿下想必不知,就在不久之前裴后派了我父亲身边的一个幕僚来向齐国公府报信,只说大哥阵亡、父亲重伤,即将不治。”
听到这个消息,郭惠妃面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她失声道:“此事,可是真的?”
李未央摇了摇头,微笑着道:“消息自然是假的。”
静王元英看着李未央,足足有片刻的工夫都没有说话。他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既然对方可以在齐国公府安插心腹,那么他静王身边又有什么不可能?想到自己幕僚之中拼命劝说自己向皇帝上表的某些人,静王的眼眸就是一暗。此刻他不禁开始怀疑,对方让他上战场到底是为了让他建功立业力压太子一头,还是要让他到战场上去送死……凡是人皆不可信!他想到这里,目光微沉道:“可是,舅父和表哥他们的安全呢?”
李未央看到静王神情,已知道他心中所思所想,冷冷一笑道:“父亲不是傻子,他当然早已料到了这一点。在出征之前他就已经特地关照过,除非是他亲自派人传消息并且有信物为证,否则任是谁也不要相信,可见他早已经对身边人起疑了。可是殿下您呢?好好想一想,您的安危倒是其次,一旦你离开大都,第一个受害的可能就是慧妃娘娘。”
郭惠妃吃了一惊,看着静王怔愣着,面上露出惊恐之色。
静王苦笑道:“现在这局势哪怕我并无争储之心,对方也是不肯轻易饶了我。为了这把皇椅,太子一直把我视作眼中钉、肉中刺,更是弄得父不父、子不子的,现在连母妃都因为我而受累,每次想到此处我不由不心寒哪!”
李未央瞧着他惺惺作态,却是淡淡一笑道:“殿下,不光是安全问题,现在你若是即刻上表,恐怕还会有人坐收渔翁之利。”
静王凝视着她道:“这又是什么意思?”
李未央笑道:“您别忘了,秦王殿下也是领过军打过仗的,可是陛下一来没有派他出去打仗,二来他也没有主动上表请缨。这不是很奇怪吗?”
静王心头一冷,忽然一阵烦燥道:“那是因为秦王卧病在床……不,他素来身体康健,这一回的确病的古怪。你是说秦王很有可能已经投靠了裴后,那这十万禁军……”
李未央微微一笑:“人生本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殿下,不管遇到怎样险恶的环境,您都要坚信一点。”
静王望着李未央,心头一动:“你让我信什么?”
李未央轻轻地道:“裴后既然不曾对齐国公府动手,那就是她还所顾忌。纵然秦王一时靠拢了裴后也是另有所图,未必有多少忠心。秦王如此,周家定然也是如此。最重要的是,你真以为陛下在禁军中并无部署?若非他能够将禁军牢牢控制在手心,又怎么能安然做这么多年的皇帝?”
静王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这么说如今我只能静待局势发展了。”
李未央只是笑容和煦:“天将降大任于斯人,殿下不妨将此事当做一个考验。”
静王面色一变,刚才他听了李未央说了那么多都没有真的改变主张,可是此刻心头微微一动,上前道:“嘉儿,什么是父皇的考验呢?”
李未央笑道:“陛下是一个极为聪明而且多疑的人。太子为长子,又是嫡子,所以他的位置一直坐得十分稳当,但就是过于稳当了,才让陛下很是猜疑。如今陛下病重,他或许还可以借着这个机会看清朝中的异动,想想太子在做什么,秦王有何举动,静王你又是否想要从中渔利……陛下是一位极有决断的人,谁能猜到他的心思?若是殿下借机在朝中搞些小动作,只怕适得其反!”
静王听到这里,长长地嘘了一口气,脸上一扫抑郁之色,笑着道:“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嘉儿的提醒恰到好处,我明白了,这一道表我还是暂时不上了。”
李未央笑道:“如此甚好,殿下能够从善如流,可见也是一个极为英明的人。”
郭惠妃听得云里雾里,其实郭嘉说的话线索太多又过于纷乱,而且似乎在她面前总是有所暗示。一会儿是裴后,一会儿是秦王,再接着又到陛下,说得她头几乎都昏了。她不由摇了摇头,道:“跟你们说话呀,就是费劲。”说着,她只是转头将那柑橘递给李未央,道:“这是元英刚刚送来的,你尝一尝,味道如何?”
李未央轻轻剥开一瓣橘子并放入口中,细细品了品,微微一笑道:“味道很好,静王殿下的确是有孝心。”
从慧妃的宫中出来,静王竟向李未央轻轻拱手道:“嘉儿,今日多谢你的提醒,不然我极有可能会踏入对方的圈套。”
李未央笑了笑,静王是个很聪明的人,只不过他最近有些急功近利。也是,见到那一把金光灿灿的龙椅,谁都会情不自禁忘记了一切,忘乎所以疯狂地向那把椅子奔过去。在这途中,丝毫也顾不上沿途有多少的腥风血雨和刀光剑影。
而此时,裴后却到了皇帝的宫中。皇帝虽然身体有所好转,却依旧并未痊愈。此刻他倒是梳洗整齐,只是穿着常服倚靠在床头,只是脸色显得有些憔悴,不知不觉两鬓竟也有些斑白,整张脸凹陷了下去,颇有些枯槁之意,但是他那一双眼中的亮光却像是簇簇闪动的火焰,如同黑夜里的两团鬼火,依旧十分惊人。
见他这副样子,裴后心头冷冷一笑,上前行礼道:“见过陛下。”
皇帝扫视了她一眼,冷冷地道:“哦,原来是皇后。你有什么事儿?”
裴后一动不动地望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微笑道:“只是带着嬴楚来献药。”
又是献药?他早已经恨不得斩了这嬴楚,可偏偏没有他的药,自己的头痛症好不了。虽然只是治表不治本,可他还靠着这药能扛过去。皇帝心中那一股升腾的怒意又被他强自按捺了下去,淡淡地道:“那就多谢皇后费心了。”
裴后嘴角弯了弯,笑得十分温婉:“我是陛下的妻子,又是一国之母,当然要关心陛下的身体,陛下何必如此客气,这只是臣妾的本分罢了。”
皇帝只是神色警惕地看着她,并不说话。
裴后笑道:“您瞧我,真是老了,在这里说了半天,都忘了叫了嬴楚献药。”
嬴楚毕恭毕敬地托着手中的盒子,膝行着到了皇帝跟前。
皇帝瞧了赢楚一眼,口气冷漠地道:“皇后怎么会老?你比朕还要小上许多,朕这个年纪才真是老了!”
裴后淡淡一笑:“陛下当然不老,按照您的身体状况,活个千岁也是没有问题的。”
什么千岁,他分明是万岁之尊!皇帝冷笑一声道:“但愿如此吧!”说着,他已然将那一颗药丸拈起,玩味地看了看。
嬴楚却是面色平静,半张面具之下眼眸幽深。
皇帝笑了笑:“你这个玩意儿还真是管用,若是没有他炼的药,朕这病还真不知道该依靠谁去呢?”
打狗还要看主人!裴后面色轻轻一变,她目视着皇帝,眼中隐隐地跳动着一丝不悦,语气有些阴沉地道:“嬴楚是我身边的臣子,他不是什么玩意儿,请陛下不要这样称呼他。”
这句话却引起皇帝大笑,他看着皇后,又看了一眼嬴楚道:“朕早就对你说过,养的猫儿不听话,迟早有一天你会被它抓伤的。你这么纵容他,他真的对你忠心耿耿吗?”
嬴楚低下头去,却是一言不发,甚至没有抬起头和皇帝对视,在那一双幽冷的眸子中,他几乎无所遁形。
裴后缓缓地叹了一口气:“我自然是信任嬴楚的,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忠心耿耿,陛下又何必挑拨离间?”她的眼中向来平静,此刻却逸出一丝隐隐的恨意:“陛下还是早些服药吧,也好早一点痊愈。”
皇帝闭上了眼睛,他的手在颤抖,可是最终他还是将这药吞了下去。随后睁开眼睛轻笑着,说了句话:“朕一直再想,这到底是毒药,还是治病的良药呢?”
裴后有些无法抑制的怒意从心头升起,皇帝的语气十分恶意,分明就是故意挑衅,如果他的目的是为了激怒自己,那他真的达到目的了。裴后终究只是微微一笑:“陛下,这当然是治病的良药了。”
皇帝冷笑一声,尖锐地道:“哦,良药?那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嬴楚都不肯将方子交给朕?非要朕一次一次地求着你来做药?若不是你怀有私心,又何必要这么做!”
裴后平静地看着皇帝道:“您错了。”
皇帝嗤笑一声:“朕哪里错了?”
却听见裴后,一字字地道:“陛下,若是这药真的有什么问题,您到今天根本就不可能还好端端地在这里坐着。”
的确,如果裴后真的要杀死皇帝,那他服了这么多年的药,早就应该一命呜呼了。可他除了时时发作的头痛之症,并没有因此而绝了性命,但那又怎样,他分明就是有了这个把柄在对方手中,不得不受制于她。其实皇帝不是没有找过名医,他寻遍了天下,却无一人可以治疗他的头痛之症。更重要的是他还曾经偷偷地藏了这药,将它含在舌尖下,等到他们走了又将药吐出来,试图找人化解了这药丸,看看其中究竟是什么成份,可惜那些愚蠢的太医竟然一无所知。
太医不行,皇帝便悄悄的去寻找那些江湖上的奇人异事,可得出的结论也依旧是一无所知四个字。这怎么不让他懊恼!以至于这么许多年过去,他依旧没有办法摆脱嬴楚、摆脱裴后。若非如此,他焉能隐忍到今天才对裴家动手?想到这里,他嘿嘿一笑道:“是呀,皇后对朕倒是一片痴情,不辞辛苦养这条狗来为朕作药!”
他说到这里分明是侮辱性的词汇。可是嬴楚却是面色平静,丝毫也没有动容。
裴后微微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