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个佞臣盯紧了-第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奶娘被父亲狠狠训斥了一顿,她那也是第一次和裴敬甫正面相对。她目不转睛好奇的看着她,但他却只是扫了她一眼,没有一丝的感情,甚至也没有再多看她一眼。
当时的赵元善只觉得这个人冷冰冰的,一点也不讨人喜欢。
再后来第二次见面,是两年后太师府的后院,其实那时她快忘了他了,但她还是出奇的认出了当初他手里那柄刻着特殊纹饰的短刃。
她下意识叫了一声:“裴?”
十四岁的裴敬甫与当年那个单薄瘦弱的男孩已经全然不同,五官清秀分明,但唯独不变的还是那双眼睛,如冬日初晴后的雪,平静中透着一股天生的冷冽。他在听她那一声喊的时候回头看她,脸上依然是没有任何的情绪与波澜,就像看着一个不相干的人一样。她想,他大概是已经忘了她了。
她问他:“你到底是谁?”
他仅仅是在她叫他之时看了她一眼,接着并没有理会她,就像从来没有看见她一样转身便走。
她不依,拦住了他的去路,仰着脑袋跟他闲话:“我见过你,我还记得你呢。你叫裴?对不对?你是姓裴,还是名字就叫裴?”
“你又不是哑巴,为什么不说话?”
他不理她,她便有些生气。
她身为太师府嫡女,一直被众星捧月被所有人喜爱,而裴敬甫却是唯一一个看起来不愿搭理她的。
“你怎么敢不理我!你可知我是谁?!”
但少年依然没有理她,凌空一跃跳开她的拦截,往他该去的地方去。
与裴敬甫后来的几次相见,全部都是在太师府,只是最后两回,她都只远远的看到他的身影,没说过什么话。
十六岁的时候,她偶然知道了他的名字,并知道了他的身份,他已经是锦衣卫千户。
再后来,她遇到当时还为储君的杨佑,一心沉沦,便再没将那个人放在心上。
十几年浮浮沉沉的岁月,那个她很早就认识的人,才是最后掌控大局的人。
后来的裴敬甫,不仅帮着杨佑铲除了赵家,又联合皇子设局终结了那个一生都用来算计的皇帝,并牵制朝堂各方势力,新帝与朝政皆被他帷幄于股掌之间。
裴敬甫才是最大的赢家。
她入宫之后与裴敬甫的相熟,只是因为父亲的关系。
她不过是个女子,不知道该怎么定义与看待男人们的抱负与世界。
但她总能在看清局势后,选择一条对自己最有利的路。
赵元善跟着赵元赫前往书房,大夫人还等候在外,看到赵元善,几分错愕,“你怎么来了?你那荒唐决定是怎么做出来的?也不怕等会你父亲看到你,又罚你?”
赵元善默不作声。
大夫人接着询问:“惊鹊过来与我说的事情,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是真的。”
“元善,你是不是病糊涂了?”大夫人还是不相信。
未等赵元善说什么,房门便被人打开。
裴敬甫站在门口,腰间别着那柄名为‘惊棠’的短刀。
赵元善对这把‘惊棠’有着特殊的情绪。因为不仅是第一次还是最后一次见这把惊棠出鞘,都是沾了血的。
她最后一次见到裴敬甫用这把‘惊棠’杀人,杀的,是她的哥哥。
一直到赵家被满门抄斩的前一天之前,赵元善才知道,这把’惊棠‘原是她父亲的。
也是那时候,她才知道这把‘惊棠’背后的一切。
当时即便知道结局如何,可身为赵家的女儿,荣辱与共,她总要为了赵家上下上百口人的性命努力到最后一刻。她去求了裴敬甫,望他念在父亲对他的恩德,放了父亲一命。
裴敬甫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他跟前的她,任凭她说什么,他都无动于衷。
她并不明白为什么裴敬甫会绝情到如此地步,他的地位和一切,明明都是父亲给的。
她一怒之下,骂他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她说:“裴敬甫,任何人都可以让我父亲死,唯独你不可以。你手上沾了那么多血债,不怕有一日遭到报应吗?!”
当时裴敬甫对她的这句控诉只是给予了一声冷笑,那笑里的悲凉和无情映在她的眼睛里,一清二楚。
“我手上的血债,都是你父亲的。如果当初我没有抢到这把唯一的兵器,在那间地牢里杀掉除了我之外的那群孩子,如今佩戴这柄‘惊棠’的,便不是我了。”
那时她听完,沉默了很久,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那番冰冷悲凉的话与赵元善并没有时隔多久,当时那个身份尊贵,满眼都没有一丝情绪的男人,如今又站在了她眼前,恭敬的叫了她一声:
“元善姑娘。”
他腰间佩戴的那把‘惊棠’,上面曾染过自己亲人的血,即便如今时光回转,在赵元善心里,那一幕永远挥之不去。
一切都掩于她的心里,她对着他淡淡一笑,回礼:“裴大人。”
。
赵震对赵元善突然变卦的怒火还未消除,眼下看到赵元善,气更是闷在心里头,没好气的说道:“你来这里,可是想通了?”
赵元善垂首沉默。
赵元赫见状,也是该替妹妹说话了,便对赵震说道:“父亲,元善大病初愈,到底是有什么原因令她改变了主意,总是有因有果的。但眼下,儿有话想对父亲说。”
赵震也没继续说什么,“也好,正好我也有其他事情要与你说。”
“是。”赵元赫投给赵元善一个安心的眼神,便进入书房。
赵震对赵元善说道:“你身子还未痊愈,就不要再在风里站着了。但我告诉你,入宫一事已成定局,我不管你到底在胡闹些什么,但圣旨以下,你只能奉旨行事。”
赵元善微身福礼,对赵震的这番话并没有什么表态,“女儿先行告退。”
转身的时候,她与裴敬甫的目光不经意相撞在一起,她微微福身,而后领着惊鹊回房。
第五章()
赵元善走后;裴敬甫拱手道:“卑职还有其他事务;便不叨扰太师了。”
“既然裴大人还有事务要忙;本官便不留裴大人了。只是下回裴大人一定要给本官这个面子;好好答谢裴大人解救小女之恩;也要恭贺裴大人升职之喜。”
“承蒙太师抬举;卑职先行告辞。”
“告辞。”
裴敬甫手握佩刀;回礼之后,便转身离开。
裴敬甫来太师府的时候,为了避人耳目;大多都是走后门离开,但今日不同,赵震以答谢救女之恩为由请他入府;所以今日便能从正门自由出入。
赵震有监视皇帝的耳目;皇帝自然也有,即便太师府守卫森严;为了以防万一;在他人跟前;他们也要做那样一番客套的功夫。
前段日子;赵震的人查到皇帝秘密在赵元赫身边安插了人。赵震给了他一些线索;要他快速找出那个人。
而后;杀之。
他知道赵震一贯的行事风格,赵震的眼里向来都进不得一点沙子。
裴敬甫望着天边渐渐升起的月,垂眼看着腰间那把精致的短刀;只不过沉默片刻;便继续朝太师府大门方向走去。
只是才刚走一步,身后便传来一道惊慌失措的声音。
“裴大人!裴大人暂且留步!”
裴敬甫停下脚步回头,看到一个丫鬟正朝他小跑而来。
他认得这个丫鬟,是赵元善身边的惊鹊。
“裴大人,不好了,我们大娘子落水了!”
裴敬甫一听,眉心微微一蹙,“在哪?”
“在后院的荷池!”
裴敬甫心底划过一丝疑惑,却还是没有任何犹豫,对惊鹊吩咐了一句:“快去叫人。”然后便立即赶了过去。
裴敬甫对太师府的格局十分熟悉,所以很快便到了惊鹊所说的地方。
惊蛰夜寒,月色朦胧,天上无星。亭子前的灯笼随轻风微晃,樱瓣与海棠交错簌簌落下。
四周悄然宁静。
裴敬甫虽然疑惑,却还是踏上被花瓣覆了一层霜的台阶,走近亭子里。
荷池平平静静,并无异样。
她没有落水。
裴敬甫握着佩刀的手下意识收拢几分。
“裴大人。”
有声音自他身后响起,他转身,看到赵元善站在花瓣飘零的风口里,灯笼的微光将她的脸清晰照映。
他紧握佩刀的手松了松。
裴敬甫垂眸看着站在台阶下那个面色还略显苍白的女子,声音中并没有任何的波澜和情绪:“元善姑娘这是何意?”
当初的裴敬甫在赵元善的印象里本就是一个只会为了达到目的而去杀人的一个没有什么感情的人。实际上裴敬甫的确是这样的一个人,他是父亲一手培养出来的杀人工具。但眼下她还是太师嫡女,裴敬甫还受制于她父亲,有现在这个身份在这里,那都不妨碍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赵元善收了思绪,反问:“裴大人又觉着,我现在叫你过来,应该是什么意思?”
裴敬甫不动声色顿了片刻,“既然姑娘安然无恙,天色已晚,卑职告辞。”
“等等。”赵元善移步踏上台阶,堵住他的去路,“你这人,到底是有多讨厌我,每次见了我,不是不肯说话,便是要着急走?”
“元善姑娘多虑了。夜里风寒,姑娘还是尽早回房歇息吧。卑职还有公事在身,只能先告辞了。”裴敬甫并不想在此多逗留什么,说完这番话,便转身离开。
“裴大人!你这人真是难留。是不是我必须真的掉落这池中,你才满意?”
裴敬甫刚走了两步,听到这话便停了下来,却没有转身,他很懂得避嫌,尤其是与赵家的女儿。“现在已是暮夜,卑职是为了姑娘的名节。”
“你怕我们无故在此闲话,有人会误会我们不清不楚不成?”赵元善看着他的背影,“我若是真的落入这池子里,大人是为了救我,也就不会有什么流言蜚语了。”
“姑娘身子单薄,还是不要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说罢,又要提步离开。
“裴敬甫,你是不是真的不信我会跳到这池子里去?”赵元善喊住他。
裴敬甫眉头一皱,回头,便看到已经站在栏边背对荷池随时都会掉下去的赵元善。
他压根不知道赵元善此举到底意欲何为。
“你不信,那我便只好跳给你看了。”说罢便转身作势要跳下去。
就在赵元善要转身的那一个瞬间,裴敬甫眉骨处狠狠跳动了一下,动作早已比想法快了一步,提身一跃。赵元善才刚转身面向荷池,便被裴敬甫从身后拦腰抱了下来。
赵元善只觉得自己的身子被人狠狠往后一带,而后因为惯性身子一转,落在那人怀里。
裴敬甫揽住她的腰停稳在地面,与她的目光有一瞬之间的交汇,脸与脸之间的距离也不过几寸,裴敬甫将她扶稳之后,立即松开了她退后一步保持距离,谁料在他松开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搂住了他的脖子,不让他退后。
裴敬甫显然没有想到她的这个举动,怔愣片刻便想要挣脱开她,可她就是死死搂住自己不放手,他退后她也跟着退后。
他的脸色和语气同时冷了几分:“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元善看着他,冷笑一声:“我是有哪点不好,让裴大人如此讨厌我。”
“元善姑娘身为太师嫡女,身份贵重,又即将被皇上封妃,此番言行举止未免太过轻浮,还望姑娘自重一点。”裴敬甫抓住她缠着自己的手臂,狠狠扯下来。
今夜赵元善的举动令他出乎意料,虽然不知道赵元善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他知道对于赵家的女儿,他绝对不能逾越。
若是有下人经过看到他跟赵家的大娘子纠缠在一起,怕是有多少张嘴都说不清。
因为急着分开赵元善,裴敬甫下手便没有想到顾忌什么轻重,不仅伤到了她的手腕,更是不小心将她甩在了那方石桌边上,发出清晰的磕碰声。
赵元善的腰不小心撞到石桌,以及和手腕处传来的疼痛让她面色痛苦的叫出声。
裴敬甫惊了一下,立即上前扶住她,“元善姑娘,卑职不是有意的”
赵元善瞥了眼不远处慢慢靠近的灯火,忍着被磕到的疼痛胡乱拉开自己的衣襟,露出白皙的肩颈和锁骨,反身迅速抓住了裴敬甫,裴敬甫一时不查被她带了下去,双手由于惯性撑在石桌两面,惊愕的看着勾住他脖子的女人。
未等他说什么,就听赵元善压低了声音这么说了一句:“裴大人,先对不住你了。”
没等他还有什么动作,便听到后面来自大夫人的一声惊呼:
“放肆!你们在干什么?!”
裴敬甫瞬间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