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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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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只是在与亲戚随意家常。

    只是她说的话,却一句比一句要紧:“要说有人在后头做什么,我是不信的,晋王府传承,何等要紧,混淆天家血脉,又是何等大胆,别说禧妃娘娘,就是……”

    周宝璐明亮的眼睛一闪,提起茶壶斟了一遍水,才接着说:“贵妃娘娘,也是不能的。”

    长宁郡主犹豫了一下,没有接这句话,只是笑道:“娘娘说的是,只是妾身以为,既是这样的大事,晋王府原该奏请皇上做主才是,虽说是晋王府的事儿,到底是天家血脉传承,晋王府也是皇上的臣子呢!前儿我去给哥哥请安,也是这样说的。”

    周宝璐把茶杯递过去,大眼睛明亮,容色端正:“可不是姑母说的这个理儿?谁不明白呢,晋王府得父皇爱重,父皇哪有个能不闻不问的?晋王爷何等人物,自然是更明白的。”

    她微笑着漫不经心的说:“太、子爷也说,虽然咱们身份不同,可就宗室论起来,咱们是晚辈,长辈们有吩咐,咱们只管听着,若是没有吩咐,也没有我们说话的地儿,我想可不是这个理儿么?这虽是大事,可到底与太、子爷无关呢!”

    周宝璐模样儿做的轻松,在人跟前装的十分像那回事,叫长宁郡主觉得,就算别的不论,太子妃娘娘的模样举止风仪,那也是母仪天下的风范了。

    可周宝璐还回头跟萧弘澄诉苦:“我怎么觉得,长宁郡主对晋王府的未来世子并不是很热心呢?今儿她总试探我。搞的我好紧张,就怕说拧了意思。”

    萧弘澄道:“你有什么好怕的,你就算说错了话,不是还有我给你兜着吗?谁敢把你怎么样呢?”

    而且萧弘澄觉得周宝璐肯定撒娇了,她要是紧张,绝对能把别人弄的更紧张:“我觉着那长宁郡主绝对比你紧张多了,你想想,这事儿哪有不上心的?不过夫家娘家,怎么着也是夫家要紧,晋王府虽好,镇南王府也不是非它不可,镇南王是个谨慎人,定然要看清楚情况再动。你想想,镇南王知道晋王府好,他自然也会想到,皇上也定然知道晋王府好,难道父皇与我就会无动于衷,他也想知道父皇与我的态度,我觉得,依着镇南王的性子,他要是觉得自己在与父皇争,定是会退避三舍的。”

    “嗯嗯。”周宝璐点头,和皇上争,争不争得到是一回事,就是争到了,为了晋王府得罪皇上,那也是得不偿失的。

    长宁郡主回去之后琢磨了一晚上,实在觉得这每句话都似乎含着三四层意思似的,揣摩起来格外有滋味,第二日亲自提起笔,把每一句都原封不动的写了下来,送回镇南王府。

    而晋王那边,到底是同胞兄长,长宁郡主亲自前往密谈。

    晋王是宗室近枝,与镇南王不同,每年正月都要回京随圣上去太庙祭祀,是以在帝都自然有府邸。

    以晋王的财力权势,帝都的宅子虽不常住,也是美轮美奂,虽不是很大,不过一套五进的宅子,只是修葺的美轮美奂,又是在皇城旁边儿,地脚是极好的,周围多是亲王郡王府,在这个地界上,总共只有两三套小宅子,其中有一套,还是太、子爷的。

    听说,是安亲王送的。

    晋王进京,说是带的一家子,可儿子没了,只有个儿媳妇,还有晋王妃、侧妃等,自己一房全是女眷,倒是几个弟弟,个个都好几个儿子,哪一房都比他这边儿热闹。

    所以继嗣的事儿才闹的这样热闹呢。

    长宁郡主坐下来,嫂嫂晋王妃相陪,几个弟媳妇都来请安,虽说是一家子好容易都在京里,可长宁郡主为什么进京来,谁又不知道呢?

    明面儿上说是长女十四了,进京住些日子,挑挑姑爷,可谁也不是傻子不是?

    没有人愿意落人一头,将晋王位让给别人的,谁都想在这事儿上分得一杯羹,所以晋王嫡亲的妹子回府来,一家子个个来的齐整,生怕自己落的空。

    长宁郡主见了礼,寒暄之后,就问晋王妃:“大哥哥今儿不在家?”

    晋王妃笑道:“安王府请年酒,王爷一早儿就去了,姑奶奶还没进门儿,我得了信,就打发小子去请王爷了,说不得这就该回来了。”

    长宁郡主就与这位嫂子关系不大好,这位嫂子是晋王的表妹,如今贵州苗族大土司的女儿,肤白貌美,只是骄纵惯了,脾气不大好,性子又莽撞,且有苗人传统,长宁郡主与她有些格格不入。

    不过这些年冷眼看着,哥哥要娶她,长宁郡主也是赞同的,别的不论,给晋王府带来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

    这会子,她横竖是回家与哥哥说话的,不管是嫂子还是弟媳妇,说什么长宁郡主都只是微笑着听着,只是不点头不摇头不表态,任她们说的天花乱坠,她只管闭紧了嘴。

    嫂子娘家是外姓人,不能过继,所以嫂子愿意认下婢生子,把娘母子都捏在手心里,而几个弟媳妇则强烈怀疑婢生子的真实性,希望晋王不认,从几个弟弟房里过继一个,其中最有心的当属晋王三弟,他与晋王、长宁郡主一母同胞,晋王若是要从弟弟房里过继,那自然他的胜算最大。

    三弟媳妇王氏是帝都王家七房的嫡女,三皇子妃王锦绣还要叫她一声姑母,也是硬牌子的出身,王家人口众多,纷争最大,在这种家里出来的姑娘,别的不说,察言观色,听话听音的本事是一等一的。

    此时见长宁郡主这副做派,这态度比起前几次来有了微妙的不同,不由在私底下寻思,这事儿莫非有了新的变动?

    听说昨儿大姑奶奶进宫去给太子妃请安来着,难道……

    她就不大说话了,只听她们纷嚷,只想着,或许明儿该去靖王府看望怀孕的靖王妃了呢!

    长宁郡主与晋王在书房里屏退众人谈了半晌,谁也不知道到底谈了些什么,只是很快,传出了晋王妃有恙的消息来,宫里元宵的宴会也报了病,没有出现。

    贵妃娘娘打发了管事嬷嬷去瞧病,又赏了药材,颇为关心。

    禧妃听见了这件事,越发恨的牙痒,这贵妃在外头传她的流言,自己却端着掌宫的身份,光明正大的向晋王府示好,明明她才是不安好心的那一个!

    而最恶毒的就是那个卫文氏了,成日里在贵妃跟前献勤儿,出些脏心烂肺的主意,想想她的过往,天下怎么就有这样恶毒的女人?

    自嫁入卫家做填房,就成日里搅风搅雨,十来年的时间,长一辈的姨娘,这一辈的姨娘,或死或卖或送姑子庙,打发掉了七八个,禧妃听说过,多半有这位卫文氏的功劳,到的后来,贵妃生了皇子,卫文氏在卫家就更挺起了腰杆子,和那位姨娘,她的亲婆母一起,越发不把嫡母放在眼里,到贵妃晋位,更是在家里闹得把嫡母送了家庙。

    有这等下作的人家,这等下作的女人,怎么就让贵妃得登了高位,成全了卫文氏,真是苍天无眼!

    这些日子,禧妃在衡玉宫,嘴里咬牙切齿,把卫贵妃、卫文氏的名头儿都嚼烂了,可是一筹莫展,实在想不出整治卫贵妃和卫文氏的法子。

    以前禧妃常靠着母亲韩氏给她出主意想办法,比较擅长从身后不动声色的捅刀子,见了人却都是温婉柔和的,真要当面锣对面鼓的收拾谁,她还真没做过。

    而如今,母亲出京不能回来,娘家舅母、姨母连兄弟媳妇都只望着她安静老实,哪有半个人给她出主意呢?竟是丝毫不管她心里比黄连还苦!

    妹妹被卫贵妃害死,如今又传她的流言,拿她做替罪羊,如今禧妃对卫贵妃的仇恨,远远的超过了太子妃,已经到了要置他于死地的地步儿了。

    可是禧妃没有办法!

    她已经失势了,禧妃自己也明白,妹妹和母亲出事,帝都无数勋贵高门,纷纷避讳,往日里衡玉宫虽不如卫贵妃,但到底是一品妃位,来请安的,来撞木钟的,献勤儿的也常有,可如今人人都当她瘟神一般,没人敢亲近。

    因为皇上下旨严惩了韩氏,就算没有降禧妃的位分,但也人人都知道禧妃失了圣心,自那日之后,衡玉宫凄冷如冷宫。

    就是她的大丫鬟,掌事嬷嬷,出去吩咐个话儿,要什么东西,也不如往日可使了。

    今日是元宵,一早起,正明宫坐满了高贵的夫人,这一边衡玉宫却安静冷淡的要命。

    这时候,禧妃也难免有些后悔,当初就不该那么急着惹太子爷,本想着是万无一失找不着头儿的计策,没想到竟落的这样的下场,母亲也是太心急了,原该先对付卫贵妃才是,若是这样,只怕母亲如今还好好儿的呢!

    念及此,禧妃免不了又哭了一场,却是起不了再对付太子的心思,满心里只是恨毒了卫贵妃。

    太子那边,好歹自己出手在先,而卫氏,自己又与她有什么仇呢?反是她害的自己更多些!

    丫鬟上前来劝道:“娘娘可别再伤心了,今儿大喜的节下,难免要见人的,眼睛哭肿了,叫人看见疑惑,传出去可怎么好?娘娘净了面,梳洗了,也好过去了。”

    元宵也是内外命妇领宴,禧妃当然不能不去。

    禧妃无精打采的点点头,换了衣服,梳头的时候,就听到有人走进来笑道:“姐姐还没过去呢吧?我这会子过去,约姐姐一起。”

    这是宁妃的声音。

    禧妃也只得忙收起心情,露出笑模样来,对着镜子笑道:“妹妹来了,快坐,我这就快好了!”又嗔着丫鬟:“还不赶紧上茶。”

    又对宁妃笑道:“这起子懒贼,向来不利落。”

    宁妃忙笑道:“姐姐别忙了,我们还要往哪边儿去不是?眼看姐姐这就好了,我也不用喝茶了。”

    又赞禧妃的胭脂颜色好,新的玉簪水头足,等了一下,见她收拾好了,便与禧妃一起往哪边儿去了。

    两人走在路上,先前还说些闲话儿,走了一半,宁妃有些漫不经心的轻声笑道:“昨儿我娘家嫂子进宫来瞧我,听说前儿晋王的嫡亲妹子长宁郡主进宫给太子妃娘娘请了安,回去就去了晋王府,您瞧今儿晋王妃不是就没来了么?有人可急了!阿弥陀佛,总算有人可以治她了!”

    禧妃想了一下,便明白了宁妃的意思是太子妃给晋王府传话,晋王妃与贵妃走的太近。所以晋王府便规制了晋王妃。

    不过宁妃这幸灾乐祸的口气,禧妃倒是十分有共鸣的,便道:“可不是,人家如今圣恩隆重,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我是过了气儿了,不敢惹,也就太子妃娘娘初生牛犊不怕虎,敢捋虎须,换了我们哪里敢呢!”

    宁妃便道:“可不是么,如今宫里自然就数她了。”

    禧妃有点忍不住:“贵妃娘娘也就罢了,到底位分在那里,又有圣恩,咱们容让些也就罢了,只她那个嫂子,竟是轻狂,家里出了个贵妃,就狂的骨头没有三两重,成日里调三窝四,也真是那样下作人家出来的,如今又仗着贵妃娘娘的势,差点儿没飞到天上去呢!正经主子还不如她了!”

    宁妃会意,想来这禧妃吃了贵妃的哑巴亏,又惹不起贵妃,便瞧着贵妃总听她嫂子的游说,自然就把帐算到了卫文氏身上,她低声笑道:“姐姐也太心善了,这样忍得住,要叫我说呢,贵妃娘娘尊贵,咱们自然只有恭敬伺候着,可那卫文氏算是什么?夫婿不过五品官儿,无非就是仗着是贵妃娘娘的嫂子,又是文大人的女儿,就要压过咱们了,我也就罢了,人家还看不上对我如何,不过姐姐不同,论起来,姐姐晋位还早过贵妃娘娘呢,这会子不过出点儿意外,竟就叫这样的人……唉,如今就是我看着,也难免有唇亡齿寒的难受呢!”

    宁妃这话,真是说到了禧妃的心里头去了,这也正是禧妃最为不忿的地方!

    太子妃、贵妃比她强,她还不会这么愤怒痛苦,到底她们的位分比她高,可是这样一个妇人,她凭什么竟敢拿她做替罪羊!

    禧妃默然半晌,才说:“可是,到底是贵妃娘娘的嫂子,咱们又有什么办法呢。忍不了也得忍呢。”

    宁妃眼珠子一转,笑道:“姐姐这话我可不赞同,咱们是不敢对贵妃娘娘不敬的,可对那妇人还要忍,就白做了这宫里的主子了!到底咱们比她强呢,我就不信了,姐姐给她点儿颜色瞧,贵妃娘娘就能把姐姐怎么样了不成!”

    禧妃便道:“你说的也是,只是……”十分欲言又止的味道。

    宁妃便靠近了禧妃,低声笑道:“妹妹倒是有个法子,既不会伤筋动骨,惹的贵妃娘娘翻脸,又能给那卫文氏一个没脸,也叫她知道,咱们宫里的主子也不是好惹的,就不知姐姐敢不敢呢?”

    禧妃忙道:“妹妹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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