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旧爱-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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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心里细细缝缝都***利刃的感觉并不好受,搜刮着五脏六腑,他从不轻易难过,从父亲死的那一刻,他必须成长,成为乔家的顶梁柱,他的性情也必须不软弱,濒临覆灭的公司他不能容忍自己出一点差错,在感情上,他更是一点都不敢敞开了心。
可是楚琳回来,终是把一切都打破了。
他早就知道自己不是乔家的孩子,他的父亲至今是个谜,而乔家的养育之恩,是他一辈子都还不了的。
就像是那份恩情,楚琳他也是绝对不能放手的。
如果不能一起上天堂,那么就一起下地狱吧。
乔易倏地睁开眼睛,眼底带了一抹决绝。
而岑暮初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什么,浑身的冷意。
他酒气醒了不少,随之起身。
“我回去了。”他开口,然后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都是酒精散发的味道,浓烈刺鼻,他走了两步,瓶子滚动的声音,他走向门口,手握住门把手,但是下一刻,只感觉到脖子一痛,便再也没了记忆。
*
楚琳从黄昏一直坐到晚上,她迷糊的睁眼,这才醒来,腿早已经就麻了,而岑暮初依旧没有回来。
她缓慢的起身,借着沙发站了起来。
腿麻痹到无法走路,她跌坐在沙发上,伸手按摩着腿,时针逐渐的走向十点的方向,她看了一眼,而后低下头。
大概五分钟后,腿不再麻了,她站起来往门外走,在岑暮初这里呆着始终不是事。
岑家别墅在市区,出去之后就是满街的繁华。
楚琳走在街上,形单影只,她沿着街边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她身上一分钱也没有,无法打车。
东西,都在那个为来得及带回来的行李箱里。
包括她的证件,包括一切。
她抬头看着这个最为喧嚣的城市,是她熟悉的地方,小时候的家乡,避难的天堂,也是她不舍得堕落的地方。
从下午开始盐水未尽,登山累透了的她,感觉有些不舒服。
她伸手捂住胃部,然后跑到树坑边上,她纤细的手扶住树,干呕了几下,什么都没有吐出来。
她缓慢的蹲在地上,抽吸着凉气。
不过,这不会使她疼痛的状况减少,而是会更加的强烈。
额头上慢慢的渗出冷汗,楚琳唇角勾起,她这是要死了吧。
手指缓慢的攥紧,她手扶在树上,扣着树缓慢的站了起来,她低头猛地咳了两声,呛入几口冰凉的空气,只觉得嗓子眼一干,她俯下身子,再次干呕。
路人有关切的过来,她见到还有拨打120的,她讨厌极了医院那个地方。
她站起来,晃荡的走的飞快。
脸色苍白的像个女鬼。
手机不断地响起,楚琳脆弱无力的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号码。
她掀起唇角,随即接起。
眼泪啪嗒啪嗒的一颗一颗的往下掉。
“琳儿,你在哪啊。”楚妈接不到女儿的消息,急的睡不着。
“我在朋友家。”楚琳走入拐角,黑暗中她缓慢的蹲下身子,靠着冰凉的墙面,像个无家可归的孤儿。
“睡得好么?”楚妈眼睛通红,她就该带着孩子一起回来的,她生怕女儿想不开。
“嗯。”她点头,没敢哭出一点声。
“什么时候回家来,妈给你做好吃的,不嫁就不嫁了。”楚妈抿唇,再也不敢为难她了。
“过两天,朋友舍不得我走呢。”她的手指紧紧的攥着衣角,坐在冰凉的地上,她突然
捂住手机话筒的位置,然后拿的远了些,夜色中,尤为清晰的哽咽声,一声一声的泣人。
“琳儿啊,回家爸妈养你到我们走。”楚妈开口,坐在大床上,面色少见的伤心,楚爸看着楚妈,一脸的动容。
“妈,你别这样说。”楚琳忍不住哽了几声,楚妈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别哭了,妈不说了。”楚妈擦了擦眼泪。
她还以为女儿迟迟不接电话是出事了呢。
“嗯。”楚琳点头,脑袋倚在墙上,她抬头看着天上黑暗的一片,这么大的一片天空,竟然就一颗星星,月亮黯淡无光,她闭眼,深吸了一口气。
只觉得腹腔里都是冷的。
“妈,我有点困,要睡觉了,等我想你们了就给你们打电话好不好?”
她忍着不舒服,声音听似愉快的说完。
楚妈点了点头,她还以为女儿是真的要睡觉了,应承过后便挂断了电话。
楚琳看着跳回屏幕的手机,鼻尖冻得通红,她点开未接电话里面,三十几个都是爸妈打来的,估计是她睡着了所以没听见。
把手机唯一的一点亮光灭掉,她低头,抱紧自己。
回家?她这样子怎么回家,父母看到辛苦养大的孩子变成这样心里会怎么想,她苦笑,就是这个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含辛茹苦的把她养活这么大的父母想想这个道理,还是当初救她从醉生梦死中出来的林倾在怒吼中教给她的。
这一刻,她不想别人,脑中却是林倾。
她想起了林倾当时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她想起林倾对她的好。
可是,对她好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吧。
她苦涩的掀起唇角,手变得冰凉一片。
她脸上的表情逐渐的松散,随即释然。
不知道多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男人模糊的喊声,还有一个温暖的怀抱,她什么都不知道了。
*
“医生呢?医生呢?”医院走廊里,焦急绝望的喊声。
男人好听的嗓音此刻已经破了音。
只是夜晚值班的一声似乎都昏昏欲睡的无人应。
他怀里抱着的女人无一丝意识,男人脸色苍白,眼中猩红一片,他满脸的绝望。
直到身后匆忙的赶来住院医生把女人带进病房,他跌坐在冰冷的地上,眼中再也无一丝表情。
“先生,你的手要不要处理一下?”
青年男医生的声音,他的声音缓和,男人抬起眸子,眼中布满红血丝,眼中的冷意和无望仿佛要把人深吸进去。
那个青年男医生只是看了一眼,便再也不说话了,实在是气氛太过沉寂,他受不住现在的这种场面,眼前的男人太冷。
许久,男人起身,高大的身影顺着走廊走向另一边,他手指颤抖的掏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那边人的长久解释让他的表情越来越崩离,直到手机都拿不住的掉落在地上,他转身,深沉的看了走廊的另一边,然后高大的身子倚在墙上,目光无波的看着冷寂的病房门口。
等待的时间漫长而无法想象,门打开,她的情况不好,但是没有生命危险,男人缓慢的松了一口气。
他伸手,抚摸上女人苍白的小脸,冰凉的温度冻上了他灼热的指尖。
他手指一颤的收回手,眸中太多的意味。
他曾以为,他可以拉着她一起下地狱,可是当她真的要不在人世的那一霎那,他做不到,男人勾唇一笑,低头,俯身给了她一个吻。
她长长的睫毛安静的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苍白的脸色,毫无生气,让他再一次感受到了生命的脆弱。
也再次明白情绪可以轻易的击垮一个人,狠狠地直接撞去深渊。
男人缓慢的退后一步,然后站在那里,看着医生推着她进入了vip病房后,他慢慢地走在走廊上,然后走到那里,他低头看着小窗,里面的女人侧头躺在床上。
他的眼底浮起笑意。
那笑意中的意味太多,让人不敢去读懂,大概带着释然和某些很难下决定的东西,他转身,闭了闭眼,而后编辑了一条短信后离开。
*
头一阵剧痛,直到天明,他才睁开眼睛,岑暮初缓慢的坐了起来,伸手揉了揉脖子,他看了一眼四周,陌生的环境。
伸手使劲儿的揉了揉太阳穴,他的脑中闪现过一些片段。
他这才记起,他在乔易家,而之所以会躺在地上,是乔易动手把他打晕了。
那乔易呢?
他晃悠着起身,心里不安,显然家里没有第二个人的身影。
岑暮初担心的是乔易去劫楚琳了。
想到这种可能,他心里就一阵后怕,立马从兜里摸出手机,手机因为昨天他突然摔在地上而关机了。
开机之后直接跳入了一条信息。
收到信息后的岑暮初眉毛拧起,随即脸色大变。
他立刻夺门而出,上车开去医院的方向。
短信上给了楚琳的病房地址,还有一条简短的留言。
岑暮初赶到之后,楚琳还没醒。
病床内的设施应有尽有,只是没有那个男人的身影。
他走到床前,随即低头看着楚琳,她憔悴的样子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侧眸,随即脸色变得神秘。
病床左边的柜子上放着一份乔易签过字的离婚协议书,岑暮初不知道这是代表着什么,到底是什么让之前那么信誓旦旦死也不放手的男人到底是放弃了。
他再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女人,彻底明白了。
因为爱一个人,看不得她痛苦,看不得她这个样子。
他心里复杂,所以,因为楚琳现在痛苦的样子,乔易放手了么?
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感觉,竟然不是那么开心。
拉开椅子,坐在那里,他伸手捂住额头。
他不断地回忆着昨天乔易所说的话,和他的沉默,那个时候还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儿。
他使劲儿的揉了揉脑袋。
*
床上的人幽幽转醒,她眼睛睁开一条缝,随即闭上而后再次睁开,眼前低着头的男人清晰地看在她的眼里。
是岑暮初啊。
“你送我来的吗?”是他找到她的吗?
楚琳声音沙哑,除了父母和岑暮初似乎也没人能这么用心的找她了。
岑暮初抿唇,刚要否定,楚琳却一下子撑住身子想要坐起来。
岑暮初伸手把她扶了起来,然后叹了一口气。
“暮初,谢谢。”楚琳感觉自己像是大病了一场。
岑暮初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是楚琳睡着的第三天了,他都担心她再不醒来就再也醒不来了,而这三天,那个人始终没有出现,唯一不动的就是放在柜子上的离婚协议,像一只置于药剂不断地割破着他躁动的心情和烦躁。
而坐起来的楚琳显然也注意到了那份离婚协议。
“那是什么?”翻着的纸面,让她看不清那上面的字
岑暮初别过头,他深吸了一口气,最后还是打破僵局。
“离婚协议。”他伸手把协议书翻了过来,然后递到楚琳的面前。
上面沉稳的乔易两个字,就如他的性格一样,那样的深沉。
楚琳勾唇,面上看不出什么,她突然想起,那天乔易向她喊,说她若是跟岑暮初走了便再也不要回来了,再一次,乔易不要她了,楚琳这次倒是释然了。
她不再奢求许多,只希望不再这么牵牵绊绊。
“有笔吗?”楚琳苍白着唇看着岑暮初。
那样子十分不忍的落在了他的眼底,岑暮初低下头,然后摇了摇头。
其实笔就在他的大衣兜里,可是现在无论如何他都拿不出手,那支笔是连同离婚协议一起放在那里的。
是他给收起来的,明明他百般希望楚琳不和乔易在一起,可是他看不得楚琳佯装的样子。
“别骗我。”她直接伸手,握住了他放在兜里的那只僵硬的手。
她逐渐的把手伸进去,随即把笔拿在了手里。
岑暮初眼中带着诧异,缓慢的松开手。
楚琳把笔盖拔了下来,在本属于她的地方利落的签了字。
岑暮初这才发现,楚琳的笔迹和乔易的笔迹竟然十分的相似。
似乎是看到岑暮初的疑惑,楚琳放下笔,随即笑笑。
“是我模仿的,花十年的时间去模仿一个人的一笔一划,把他的样子分毫不差的记在这里。”她伸手,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岑暮初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楚琳和乔易,两人的执念如此的深,让他觉得无力。
甚至觉得可悲。
“我去给你打点热水,你的样子脏死了。”岑暮初突然起身,然后拉开椅子转身,他的眼中带上氤氲,暖壶都没拿快速的就走了出去。
楚琳似乎是没察觉到他的失态,只是摸了摸自己的脸,她没告诉岑暮初,她昏睡的这几天,好像听到他的声音在耳边,也曾感觉到温软的气息,这个他,是乔易。
可是现在想想,梦一场罢了。
她和乔易这段不如愿的婚姻,终于在一个星期的时间内,宣布收场。
她眼角氤氲,然后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