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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姻缘错+番外 作者:青盈(晋江2015-02-14完结)-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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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生母,安莲,不过是廖皇后身边的一个婢女。那时,廖皇后还不是皇后,只是太子妃。而皇上,也只是位居东宫的太子。
  彼时太子妃刚刚怀胎三月,不能侍寝,因而没料到太子会来,那天晚上便早早安歇了。可太子却又喝醉了酒,醉醺醺闯入太子妃的寝殿,遇上前来挡驾的安莲,误把她当作了太子妃,一夜/欢情……
  事后,太子妃大发雷霆,太子也是懊恼不已。安莲不过是一个出身贱籍的奴婢,怎配得上他这身份高贵的天家皇嗣?更何况,还为此惹恼了太子妃!彼时太子妃过门不过堪堪四年,青春貌美,恩宠正盛。
  为了安慰太子妃,太子本要将安莲以狐媚惑主的罪名杖毙,但廖太后却出面了。
  那时,廖太后还不是太后,而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太子妃虽是皇后一手选定的,是自家的亲侄女,可太子妃进门后三年无所出,却又独房专宠,霸着太子不许他宠幸别的妾室,皇后对她早已不满。话里话外地敲打过她几次,她却仍我行我素。
  此时太子妃怀胎不过三月,尚不知男女,皇后念着太子子嗣单薄,道:“这安莲不过区区一婢女,死不足惜,但倘若那晚侥幸留下了龙种,太子这一杖毙,岂不连自己的血肉都害了?你们真要处罚,等上两个月,她肚子没动静了,你们再动手不迟。”
  皇后把安莲带回了自己的栖凤宫。也该安莲命大,不仅真怀上了龙胎,还生下了一个男孩,便是后来的林知睿。
  然而,安莲终归还是福薄,生产时遇上难产。太子轻飘飘的一句“保小不保大”,让她连最后的一线生机也没了希望。
  临死前,这个苦命的女子拉着太子妃的手,苦苦哀求,求她善待自己的儿子。太子妃看着这个从小服侍自己一起长大的婢女,一刹那心软,应承了下来。
  就这样,刚出生即丧母的林知睿被抱到太子妃的宫殿,与刚满三个月的林知初一起作伴。
  太子妃虽然应承了安莲要照顾好她的孩子,可对这个孩子,她确实喜欢不起来。衣食住行上倒是按足了规矩,从未亏欠于他,可说到关怀疼爱,那完全就是一纸空谈了。
  幸好,林知睿还有林知初。
  林知初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父王母妃不喜欢二弟,但是他自己,却很高兴在这座礼仪森严一板一眼的皇宫里,有这样一个二弟与自己作伴。
  无数个浓黑的夜里,林知初偷偷绕过看护他的众多嬷嬷宫女,悄悄溜到林知睿的床上,与他分享自己从父王母妃那里得来的稀罕东西。有时是一块糕点,有时是一个新奇的玩意。
  每每见林知睿爱不释手,林知初总是慷慨地赠送与他。过后再到父王母妃那里扯个谎,说自己不小心搞丢了,或弄坏了,再讨要一个。
  但此等小孩子的伎俩,又怎能瞒得过太子妃的眼?她暗叹一口气,吩咐下去,以后若是初儿有什么赏赐,备多一份给林知睿。
  流年似水,岁月如梭。皇后成了太后,太子登基做了皇帝,昔日的太子妃,也变成了今日的廖皇后。
  两个天真无知的幼童也渐渐长大。林知睿开始明白宫女宦官眼里的鄙薄眼色,还有父皇母后的冷漠神情。于是,他变得日渐沉默,背地里却愈加的勤奋刻苦,期望通过自己的努力来改变父皇母后的看法,获取他们的赞赏。
  然而,他很快就发现,自己表现得越好,越是锋芒毕露,廖皇后眼里的猜忌越是浓重。他的心,一寸一寸地灰冷下去。自此,他小心翼翼地收敛起周身光芒,把自己隐藏在太子背后,死心塌地地为太子效力。
  不知从何时起,宫里的人都知道,二皇子林知睿生性顽劣,又懒怠散漫,不思进取,是个难成大器之人。
  及至十六岁,他被封为王爷。开府自立之后,更是整日沉迷于声色犬马,花娇柳媚的。没多久,睿王爷风流荒诞的名声即传遍了整个京城。
  不过短短两年,他偌大一个睿王府的后院里,即塞满了他四处搜罗而来的各式女子,有强行掳来的小家碧玉,也有重金购买的青楼花魁。人人只道,那睿王爷必定是夜夜笙歌,以致亏空了身子,要不何以家中这么多如花侍妾,至今却仍膝下空虚?
  外人所不知道的是,林知睿把这些女人收进府后,全都圈在了后院里,不许她们靠近他所居住的致中斋。时日一久,很多女人他都已经忘记她们的姓名,甚至连长相也变成模糊不清的一团。
  他这样做,无非是在外面戴着一张面具做戏已经很累,不想回到府里还要对着一群女人虚以委蛇。也正是出于这个原因,他才迟迟不肯立妃。
  廖皇后以为他不立妃是要借联姻这一契机翻身,这一点倒真是冤枉他了。这一群女子不过只是妾室,他大可以把她们往后院一扔不管不顾,反正他也不在乎多养几个人。可若换成是睿王妃,那又不同了,他总不能也明令禁止睿王妃涉足他的致中斋吧?是以,他才一直不愿立妃,哪怕只是侧妃。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了好多年,直到他碰到了夏桑。夏桑是他第一个愿意一天十二个时辰都与她呆在一起的女子,是第一个让他一想起来就会开心微笑的女子。可这样一个女子,却心另有所属。
  他知道他若正儿八经地上门提亲,不仅桑桑不会答应,就连夏季临那个迂腐的老夫子,也一定会想方设法推了这门亲事。所以,他只能用这种卑鄙的手段,迫使夏桑成为他的睿王妃。
  他本想等把夏季临的官阶再升上几品后,再去求父皇赐婚,如此更名正言顺一些。但礼部郎中方涵光的求娶,却给他敲响了警钟,他若不尽快下手,即使夏桑不跟阿晋私奔,只怕夏季临也会把桑桑许了别家。所以,他不得已在太后的寿宴上提前出手了。
  所幸事情顺利,一切如他所愿。
  对于夏桑的愤怒,他并不担心。邵晋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奴仆,如何能与他林知睿相比?那呆头鹅不过就是运气好,早认识了桑桑十几年。
  可是,往后他与桑桑,有不止一个的十几年,两个,三个……甚至更多!他就不信,在这些朝夕相对的日子里,桑桑不会被他一点点地打动,不会慢慢地将那只呆头鹅忘记,不会把他林知睿放进她自己的心里。来日方长,他有的是时间。
  然而,太子的死,却将这一切计划都打乱了。
  太子于他,是那一段黯淡无光的宫廷生活里的一点光亮;是这么多年来一直罩着他护着他的大哥;是这世上除了桑桑,他唯一想要真心维护的人!如果可以,他宁愿倒在刺客剑下的那个人,是他自己。
  他知道是林知烨下的手,可是找不到证据。
  据跟在太子身边贴身伺候的小方子说,那些跟随太子进烨王府的侍卫,入府后曾收了烨王府的人发的赏银,说是新春佳节,烨王爷给大伙的打赏。可奇怪的是,太子被刺后,那些侍卫昏迷了一地,清醒过来后发现,烨王爷给的赏银全都不见了。
  当时场面一片混乱,打斗中弄丢几个碎银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可人人都弄丢了,这就让人不得不深思了。林知睿怀疑,林知烨正是在那些赏银上做了手脚,才令得侍卫齐齐中毒。
  可证据已被销毁,林知睿口说无凭。
  ×××××
  面对林知烨的声声喊冤,痛失爱子的皇上一直不置一词,保持了长久的缄默。这一态度,令得朝中百官私底下议论纷纷,千般猜测。
  这一代皇上,子嗣单薄,膝下只得太子、林知睿和林知烨三个皇子。林知睿向来不为皇上所喜,且声名狼藉,若不是他惯会抱太子大腿,早已不知会被皇上发落到哪个犄角旮旯里了。如今太子虽没了,可这储君之位,也决计是轮不到他来坐的。
  然而,唯一有希望继承大统的林知烨,却染上了谋害太子的嫌疑。
  如此看来,说不定是那林知睿栽赃陷害林知烨,一石两鸟,既除去了太子,又把林知烨拖下水。这样一来,皇位就非他莫属了!
  若非如此,以烨王爷一贯的聪明才智,怎会做得如此蠢笨,专挑太子离开烨王府的时机动手?做得这般明显,不是栽赃陷害又是什么?!
  一时间,朝堂上流言蜚语满天飞,风向摇摆不定。
作者有话要说:  

  ☆、廖后失意拉同盟

  建平十九年的这个新春,元梁过得一片愁云惨雾。因了太子新丧,举国上下,暂停婚嫁三月。睿王爷的婚事也因此而推迟到五月份。
  但夏桑并没有因此而感到高兴。早两个月晚两个月,不一样都要嫁的么?
  自那天晚上灰溜溜回来后,阿晋便被夏季临送到了乡下农庄。
  夏桑没有阻止,但过后却上街偷偷买了一把匕首,没事时便一个人关在房里悄悄地磨刀。
  锦儿看得心惊肉跳,颤微微道:“姑娘,你千万不要干傻事!”
  夏桑举起寒光闪闪的匕首,对着日光细细打量,嘴里淡淡说道:“别怕,我不是要去杀了那王八蛋,虽然我确实很想这样做。要杀他的话,那天晚上在城外就动手了,何必等到今日?我这不过是自保。到时他若是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就让他一辈子都做不了爹!”
  然而,夏桑不知道的是,此刻林知睿的心思已完全不在他们的婚事上了。
  林知睿从太子遇刺的打击中恢复过来,开始着手查找证据,想要为太子报仇。可是,还没等他找到一丁半点的蛛丝马迹,他便发觉,整个的环境都不一样了。周遭各种异样的眼光,原本加在林知烨身上的嫌疑,一夜之间跑到了他自己身上。
  林知睿深深地吸了口气,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纵使林知烨是他的死敌,可这一刻,他也不得不为林知烨叫一声好!这一招,实在是高明啊!
  他努力平息下自己激动的情绪,镇定下来后,开始细细思索要不要去找廖皇后一趟。
  自太子出事后,他便没有见过廖皇后。他吃不准,廖皇后对这件事会是怎样的一种看法,是信任他?还是,跟其他人一样怀疑他?
  这些年,虽然他一心一意地辅佐太子,为太子鞍前马后地出了不少力,可廖皇后对他,一贯是不冷不热,没有温度的眼神里隐隐有着提防。
  诚然,他是最得太子信任的人之一,他若真的要下手,太子绝无逃脱的可能。此事,林知烨倒打一耙,他着实不知该如何为自己开脱。
  暮霭沉沉地从窗外涌进,一点点地将他的身影隐入黑暗里。
  他想了又想,最终觉得,这种时刻,他还是不能去找廖皇后。
  为今之计,只有走方为上策。他暗暗打定主意,明日的早朝,便向父皇求请封地,然后等五月份与桑桑完婚后,便携了桑桑远远地避到封地去。只要他远离京城,远离这个权利漩涡,远离这个皇位之争,对于他的一切怀疑与议论,自然便会平息下来。唯有这样,方能明哲保身。
  至于太子之仇,暮色里,他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林知烨,你等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终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你今日的所作所为!”
  林知睿不想去找廖皇后,却没料到,廖皇后找上他来了。
  华灯初上时分,宫里来了人,说廖皇后急召睿王爷入宫。
  林知睿盯着门廊上刚刚点上的琉璃灯,心猛地咯噔一沉。这个时辰,廖皇后召他入宫,是何用意?
  ×××××
  栖凤宫里。晚风吹得大殿两旁的茜纱帷帐漫卷如飞,连带殿里的灯烛也摇摇晃晃。明灭不定的烛光打在廖皇后脸上,映得她的脸庞也深晦莫测。
  自昨晚从御书房回来后,廖皇后便一直这样坐着,坐了整整一天一夜,连茶也未曾喝上一口。她脸上一片痛绝,眼里却干涩涩的没有半滴泪。
  所有的泪都在昨晚流光了。她捏着拳头对自己说,从今以后,廖梅妍,你没有软弱的眼泪,你有的只是熊熊的怒火!谁要是敢再危及你的地位生命,你就一把火与他同归于尽!
  她愤愤地瞪视着殿外如墨的苍穹,仿佛又看到了昨晚令她心碎的那一幕……
  昨晚,她到御书房中,找皇上交涉太子遇害一事。
  廖家在元梁有上百年根基,势倾天下,岂是谢贵妃谢氏一族轻易就能扳得倒的?多年前,廖家便早已帮太子在烨王府里埋下棋子,暗中监视林知烨的一举一动。
  此次太子遇刺,埋在烨王府里的棋子虽事先未能探得情报,但事后,或许是林知烨一时得意忘形,却叫他寻得了证据!
  此时,廖皇后便将那棋子窃来的罪证,一一呈现在皇上面前:一个白玉瓶,装的正是那一经触碰便会让人浑身乏力进而昏迷的迷魂散;还有几块裹了迷魂散的碎银,正是那日发赏银剩下的。
  廖皇后跪在地上,哭得肝肠寸断:“皇上,这是臣妾让人从知烨府里搜来的。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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