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清歌莫流觞-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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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干脆就自己从十四的身边抽离,这样你不再是十四的掣肘,也不会是十四争夺天下的导火索,从而让七哥放轻戒心,给十四多一些生存的机会?这些,十四知道吗?”十三接过她的话,叹息道。
他实在是心疼,为了牧洛笛的隐忍付出,也为了十四被蒙在鼓里。他虽然问了十四知不知道,但其实早已经有了答案。
果不其然,牧洛笛摇摇头,勾勾唇角,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应道:“你也知道十四那个人,一旦火气上来了,哪里会想得到那些。可我想在也盼着他晚点再想到,这样也算是他给了我行事的时间吧!否则不但他会动摇,我也可能会被动摇的。”
话说到这里,喝了药有一会儿的十三开始有些困乏了,随口又多问了一声:“十四的事,你自己把握就行。不过,这回救我的黑衣人到底是你什么人?”
话题突然跳脱,牧洛笛也疑惑地蹙了蹙眉,道:“黑衣人?说起来我也不清楚,但是他们好像和夜叔认识,也救过我不止一次了。”
“神医夜鹊认识的人?那身份应该不低。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有几分熟悉。”十三迷迷糊糊地接了那么一句。再后来,人就睡着了。
十三的话在牧洛笛的脑海中敲响了警钟。神医夜鹊?夜叔是当世神医?既然十三认得他,那他也未必就不认识十三和十四,可为何他却总是以小哥之类的来称呼呢?显然是想避开他们的真名或者尊称,也就是不想暴露他知道他们真身的结果。
甚至于,夜叔连她是前七福晋白翳兮这种事情都十分清楚。可他对于她和十四的事情却丝毫没有讶异,而且还总是出现在她有性命之忧的时候。这一切都未免太过巧合了。
以前牧洛笛只当是这位医术高明的游医恰好住在附近,又经常上山采药,恰好几次碰到她危急的时候,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但如今想来,这些太过巧合,是旁人用尽一生的运气也未必能碰到的事情。
尤其她生产时,是半夜。有些药夜里采效果最佳,所以也不是没有人会半夜才上山下山的,但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紧急的情况,没有人会在半夜去打扰山脚的住户的。
夜鹊却是在她昏迷之后才出现的,显然不可能是因为听到了她生产时的呼痛声,才来帮忙的。如果是那样,他会在缘儿还没生出来时就赶到,她也不至于会去鬼门关前走一遭。
虽然她昏迷了不知道夜鹊具体的到来时间,但她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如果是等到天亮后才来的,那她都已经踏实了鬼门关的地了,他就是神医也回天乏术。
这样看来,也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夜叔就是为了她特意赶去的。不过那时,他们最近的一层关系,也就是君儿的姑姑与师傅这样的关系了,她又是意外导致的提前生产,没有理由会被他知道,还第一时间赶过来了。
而夜叔有莹姐在心头,对她肯定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心思的。他对陆芜贞都没什么关心的,显然对她好的原因也不是白家。那么他又是为了什么呢?又或者说,是受了谁的嘱托呢?是黑衣人?还是与黑衣人所受嘱托是同一个人?
抱着这些问号,牧洛笛替十三掖好了被角,然后转身出了这个小院,准备回自己的住处。
如果当真是另有其人存在,那只要她待在十三那里,夜鹊应该就暂时都不会回去了。那样她便什么都没法问了。不如等夜鹊回去了十三住的小院,她再杀个回马枪去堵人。
就在牧洛笛转过两个街角时,眼角的余光突然略过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她下意识回头看去,只见那人气质清绝,就算一身粗布麻衣也挡不住一身的风华。这样的人,她活了两辈子,也就只见过一个……左相顾尘清。
就算他如今两鬓风霜,一头白发,牧洛笛也相信自己的判断。毕竟顾尘清这样的人物,只要见过一面,不管对他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都很难忽略或忘记这个人。
更何况,白家和他之间也还有一些微妙的关系。牧洛笛对他,还是跟以前一样,就理性而言,可以理解,但就感性而言,无法接受。立场不同决定了两人不会站在一条战线。
如果说她和上官逸还有十四,算是隔了一个世界的人。那顾尘清就像是第三个世界的人。同她一般,与这个世界始终有些格格不入。他们也是一样,都站在不同的世界。
所以牧洛笛也从没想过自己和顾尘清之间会有什么故事发生。这时候突然看到他,也只是有些奇怪,并没有特别注意。
第113章 3 …谁负深情真相出()
果然,牧洛笛离开没多久,夜鹊就又晃晃悠悠地回到了十三住的小院里头,探了探他的脉象,又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药瓶在他鼻子下边晃了两圈。
强烈的气味刺激了睡得正熟的十三,让他立刻醒了过来。看到夜鹊的瞬间,十三还有些懵,下意识问了一句:“阿牧到哪里去了?”
“她暂时先离开了,不过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夜鹊一边神态自若地打包着自己的行礼,一边回应道,“我最多再待一个时辰就会离开西界,有什么想问的就一次问清楚吧!”
“神医与黑衣人是什么关系?黑衣人与阿牧又是什么关系?为何会三番两次来救阿牧,转眼却又消失呢?”既然他都松口想问就问了,十三当然也不会客气,直接问道。
十三跟牧洛笛掌握的情况略有不同,所以并不会像她一样,忽略任何一个认识她的人。这么一圈想下来,和西界有密切关系的,可不就只有那一位了吗?
但这到底也只是猜测,没有得到证实。所以十三也不敢妄下断言。
对此,夜鹊倒是十分坦然,笑答:“如果认真说起来的话,他是我的少主,也是牧姑娘的爱慕者。不过他并没想要从牧姑娘那里得到什么,所以也并不打算现身。不过如浩王爷这般芝兰玉树的人物,想必心中已有所猜测。”
对这样的答复,十三脑中轰然作响,已经有什么答案就要呼之欲出了,连忙追问:“那神医此次来西界,不会就为了救十三这一条微薄性命吧?”
“自然不是。虽然少主料到王爷有此一劫,召我而来为的就是救你一命。不过我的主要目的却是为了少主的身子。在我看来,他关心着太多无关紧要的人,却实在不够在意自己的身体。”夜鹊对自己的目的也毫不避讳。
别说他确确实实地救了十三一命,就算他当真只为了给少主看诊而来,那也无可厚非。
对于自己猜测的答案,十三却多少有些难以接受,毕竟有那一回事存在,随即没忍住嘲讽了一声道:“他当真没想从阿牧那里得到什么?其实是已经得到了吧?”
“得到了?呵,只怕是得到了一身的病。”对于少主的作为,夜鹊虽然也觉得是傻透了,但绝不容许旁人来嘲讽,“王爷当真不知,牧姑娘还是七福晋时的身体状况?”
身体状况?难不成是指阿牧曾经中过毒的事情?由于不能确定夜鹊所指的到底是什么,十三蹙着眉头摇了摇头。
“牧姑娘曾经中过一种奇毒,叫做宜梦。所以那段日子她异常地嗜睡,长此以往她只能是睡着的时间越来越多,醒着的时间越来越少。虽然后来上官逸停止了向她下药,但毒性已然深入,不解毒的话,最多也就活个三年了。”
夜鹊知道十三是真的关心牧洛笛才会对自以为侮辱了她的人嗤之以鼻。但这些人知道的事情实在太少了,少到夜鹊都不知该不该为此而生气。
“这种奇毒,是我的师祖所创的,记载少之又少,如今知道解毒之法的也就只有我一个了。别的大夫医术高明些的,听过见过也诊断得出结果,却不能解开。牧姑娘曾在宫宴上忍痛跳舞的事情,王爷应该后来也知道了吧?我就是那时知道她中了这毒的。”
这件事情,十三的记忆还是很深刻的。那时他刚从南疆处理蛊毒之事回来,看到她宫宴上跳舞,并没什么异常,后来又出了宴会场,所以根本没注意到她是忍着可能废掉双脚的痛苦在跳这场舞的。后来得知她晕倒的消息,才知道她的脚伤并没有痊愈。
对此,十三也是后悔不迭,想着自己怎么不多注意一下。可现在这么一听,反倒像这里头还另有故事了。于是,他追问了一声:“那时是你替阿牧疗的伤?宫闱之地,神医又怎么能擅自出入呢?是他带你入宫的?”
“正是。想必少主身有痼疾之事,王爷也知道。我一直在寻找治疗之法,所以每年除夕前两日都会入京给少主诊断。那一回因为给少主用了新的药方,所以我多留了几日观察药效。当时就被王爷给带进宫了。”
说起顾尘清那身子,夜鹊的神色又变得暗沉了,接着说了后续的事情,那件看起来挺龌蹉,实际上却十分诚挚的事情。但这也相当于直接承认了,黑衣人少主就是顾尘清。
“那时我就发现了牧姑娘中了宜梦的事情,也立刻告诉了少主。少主当场就决定要救她,但少主料想到毒是上官逸派人所下,不相信上官逸,所以才利用了他的野心,让牧姑娘以那种方式暂时脱离了他的掌控范围。”
“不过,宜梦的特性要求童子之身才能转移毒性,但被转移毒性的那人可能会因此丧命。少主既然已经做了这个觊觎他人之妻的恶人,也就做到底了。当然,不想把牧姑娘的身子交给别人,不想让他人因为牧姑娘而死,可能就是少主这一辈子有过的最大的私心了。”
“好在少主功力深厚,用五层的功力彻底压制住了宜梦,并在其后不断化解其毒性。代价就是又损耗了两层功力,且白了头。若非如此,此次去救王爷,少主是绝不可能受伤的。当然,若不是少主受了伤,我也绝不会把这些事透漏半分。”
十三没想到那件让他和上官逸之间产生嫌隙的事情背后,竟然还有这样的意义。难怪那之后顾尘清对阿牧也是不冷不热,像是得到手了就没兴趣了一般,原来人家根本就不是贪图阿牧的身子,而是为了救阿牧的性命。
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对十三来说,是异常震惊的。这种事情,如果不是有清楚原委的人来解释,谁能想得到呢?恐怕就连聪明如七哥,也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一个。至于阿牧,更是不可能知道有这么一个人躲在背后默默付出了。
于是,听夜鹊说来说去,十三的不解反而更多了:“可这顾尘清又怎么会突然间就喜欢上阿牧呢?再说,他若是对阿牧抱着这样深重的情感,又为何要替父皇出谋划策去扳倒白家呢?既然他时刻都在关注着阿牧,看到阿牧和十四亲近,当真就没有别的心思?”
“少主如何喜欢上牧姑娘的,这种事情当然不可能告诉我。不过关于出谋划策一事,我却得为少主辩驳两句,先前他只是看到了白家盛极必衰的趋势,所以才向先皇递上了谋划。后来他喜欢上了牧姑娘,就三番两次劝说过先皇延缓计划。但先皇不听,最终还是没能阻止。”
关于这件事情,夜鹊虽然没有全程参与,但到底也是无妄宫的高层,要知道这些还是不难的,尤其是顾尘清为了牧洛笛动用无妄宫力量的那几回。
别人不理解顾尘清,夜鹊也没什么可说的,毕竟少主就是那种做什么事情都按自己的想法来,也不向别人解释说明的性子。有的时候一个举动背后就藏着数十个目的,环环相扣。就连他也不到出结果的时候,想不到少主的目的是什么,何况别人。
但不理解可以,如果是轻视、污蔑和质疑,那夜鹊可就忍不得了,虽然顾尘清本人对被人误解没有丝毫的介意。
“如果王爷实在理解不了的话,不妨想想先皇让牧姑娘跳一夜的舞,却为何匆匆离开了?刺客闯入逸王府行刺上官逸,却为何在刺伤了牧姑娘的贴身丫鬟之后就立刻收手撤退了?白墨倾假死脱身,为什么那么顺利?先皇为何突然改变主意,不但决定跟牧姑娘谈条件,还在明知十四王爷对牧姑娘有意的情况下,让他押送白家?”
诸如此类的例子实在是数不胜数,夜鹊也不想一一列举。如今既然开了这么个头了,以十三的头脑,不至于想不到其他的事情。
说了这么多,夜鹊还要赶回蓝火村,也没法继续逗留了,也就任由他自己去思考了。至于十三会不会让牧洛笛了解事情的真相,他也不打算去追问了。
说起来,夜鹊可能也只是因为把这些真相都闷在肚子里,没法跟任何一个掺和在这些事件中的人提起,实在憋得难受。只是想跟人聊一聊这些,让其他人也多了解一下少主,并不是真的非要让牧洛笛知道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