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清歌莫流觞-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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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墨倾虽然对牧洛笛不算了解,但对白翳兮却十分了解。所以他也相信,能占据白翳兮身体的她,要做的选择,必然有自己的目的,绝不是单纯的任性。
这目的,就算他一时看不出,但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他也清楚了她的意思。如今,能彼此成全,也算是全了当初那些微妙的感情了。
对他这样的答案,牧洛笛也是真心一笑,真诚道:“二哥,恭喜你。”
恭喜你终于看清了自己的感情,放下过往;恭喜你有福淳这样的真心人相守,开花结果。
第128章 4 …烟消云散交心谈()
白墨倾和福淳的出使避免了两国交战的局面,但他们也不宜久留,毕竟谁知道上官逸会不会突然出尔反尔,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虽然上官逸是极力挽留他们,说是等到后位大典结束再走。不过牧洛笛倒是劝两人赶紧走,毕竟她没打算等到那时再行动。
夜鹊给的药已经吃下,也不可能拖到那个时候再发作。如果到时候她出了什么问题,谁也保不准上官逸会不会把气出在这些无辜人的身上。
最后两人终究是寻了个由头,在驿站住了六七天就返程回临风国了。到底人还是临风国的当权者,上官逸当然也不好强加阻拦,只能任由他们去了。
不过牧洛笛没有挽留,这举动多少让他起了一丝疑心。因此原本就已经足够关注她的上官逸,几乎是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她身上。
半个月转眼即逝,上官逸虽然注意力都在牧洛笛身上,倒也不耽误事儿,无论是政务还是后位大典的事情,也没有让她操什么心。
牧洛笛每天就是带着顾若迁到处看看风景,不想出门就在屋里绣绣花读读书。如果不是惦记着顾尘清的身体状况,那这日子也算是平淡惬意了。
不过眼看着大典的日子渐近,牧洛笛多少还是有些兴奋了。当然,这兴奋不是为了什么见鬼的后位大典,而是为了即将彻底脱离牢笼。
但为了不让上官逸起疑,牧洛笛还特意趁着某日在上书房教迁儿念书时,问了一句:“我若是成了皇后,那迁儿当如何呢?”
这个问题,上官逸根本没有考虑过,他一心想的就是要让白翳兮登上后位,哪里会管一个和自己无亲无故的孩子?
这孩子的来历,他当然也想办法去调查过,但却查不到什么信息。对此,他也只能反问:“我虽不曾问过,但既然你要成为我的皇后了,这个孩子的来历,你至少也该给我介绍介绍,否则我也只好将他送出宫了。”
“不过是我路上捡到的一个孩子罢了,哪有什么来历可言。我已经失去了缘儿,不想再失去这个孩子了。”牧洛笛当然不会说这是顾尘清的儿子,随口就扯了个无伤大雅的谎。
不过她的意思却表达得很清楚,那就是孩子必须留在她身边,不能随随便便就由他说送走就送走。否则以他的冷血,弄不好就是生离死别了。
当然她有她的主意,上官逸却也有自己的打算,听她这么一说,也不管真假,直接建议道:“这来历不明的孩子封为皇子的话,怕是难堵悠悠众口。不过,十四再过两日便会回京了,既然你对孩子这般上心,不如将孩子归到十四的名下?”
虽然没想到他怎么会突然扯到十四身上,不过牧洛笛本来也没想让他把迁儿封什么皇子,甚至有些担心上官逸会因为过于偏执,不惜封迁儿为皇子来留住她,所以才有意试探了这么一句。
听他的话,显然是没有因为偏执而失去理智,牧洛笛倒是放下了心来,顺着他的话说道:“这孩子我自己养固然最好,送给十四倒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但他才刚成亲不久,将来也会有自己的孩子,送给他到底不妥。”
其实按照牧洛笛的想法,能趁着这个机会早一步把迁儿送出宫也没什么不好。不过上官逸这人心思深沉,他提这个建议,但心里未必是真的这么想,搞不好也是想试探一下她对十四还有没有什么想法。
这种情况下,牧洛笛只能是就事论事地分析了一下。但说出这话,心里还是有些憋得慌。
她和十四,也算是两情相悦了。可最后却是谁也不理解谁的选择。如今她是因为顾尘清的事情,所以逼得自己一点点放弃了对十四的喜欢。可若是没有顾尘清这回事呢?
虽然牧洛笛并不认为他对自己的心有半分的虚假,但十四到底还是不懂她。当然,这或许是因为相处的时间太少,所以不够时间去彻底了解。
但有顾尘清这么一个对比在前头,这个理由就显得没什么说服力了。若说相处的时间少,顾尘清与她都可以算得上几乎没有来往,但他就懂她的想法,而且在尽力帮助她完成自己的想法。
这或许是慧眼识人的本事,不过如果不是足够用心去看一个人,是不可能了解到这种程度的。就像十三,他被牧洛笛引为知己,并不是毫无缘由的。
顾尘清和十三,谁更懂她一些,这个牧洛笛也判断不准。但至少十三愿意圆她“无关风月只为真心”的梦,为着这一点,她也愿意视其为知己。
而顾尘清的特别,就在于可能他在不断地了解和付出的过程中,根本就没想过要从她这里得到任何的回应。不管是成为恋人,还是成为知己,又或者只是普通朋友,他都不求。在他看来,陌生人就行,不会给她造成过多的负担。
他知道她那时小心翼翼地活着,左右逢源,其实承担不起太多的感情。
否则也不至于了解到白墨倾的决心,就不惜破坏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计划,提前把人送回临风国。其实,她本可以有其他的选择的。
否则也不至于早早就向十三提出了无关风月只为真心的念想,将某些不稳定的感情转换为一种稳固而长久的感情。
否则也不至于知道上官逸喜欢孤蒲雨,就顺势将人推了过去,不理会其中上官逸的心里到底对她是真心还是好奇。
这一切的一切,他都看透了,却不戳破。甚至于在夜鹊面前,他还把自己活不久这回事拿来当挡箭牌,让人误以为问题出在他身上,而不是牧洛笛身上。
当然,他的理由十分具有说服力,但到底活不久的原因却还是出在牧洛笛身上。
不过,顾尘清把这一切都隐藏得非常好。若不是由十四的问题延伸开来想到了他,牧洛笛还觉察不出,他的选择其实一直都是为了她。
她初来乍到,不愿承担过多的过重的感情,不愿因为感情困住了自己,那他就把一切都隐藏起来,不显露,不让她困扰。
如今想来,她两次决定与十四成亲,当真是因为两情相悦那么简单吗?其实也不全是吧?第一次,她是考虑到缘儿需要父亲,而十四又对她真心真意,对缘儿视如己出;而第二次,是她失去了缘儿,崩溃之后受到十四的以命相搏的感召。
诚然,她从不否认自己喜欢过十四,否则也不会就此把他当做家人。哪怕是到现在,十四于她,也胜似亲人。不管各自如何选择,但他对她的那些好,他们曾共同经历过的那些岁月,都不会消失。
就算知道他成亲的那一瞬间,心里其实是有失望和失落的,但感激的心不会因为这些就被抵消掉的。是的,她感激十四,所以也祝福他。
对于牧洛笛淡然的神色和诚挚的回答,上官逸显然十分满意,甚至难得勾了勾唇角,换了个建议道:“若是别的人你不放心,那十七和十三两个人中选一个,也都不至于亏了这孩子吧?”
这话无疑是在说明他已经知道十三还活着的事情了。当然也可能只是用话来诈一诈牧洛笛罢了。正因如此,牧洛笛才不太愿意跟他相处,普通地聊聊天也要设下语言陷阱,如此相处,实在太累。
“十七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呢,怎么能把迁儿交给他?”牧洛笛也是抿唇一笑,顺口接道,“至于十三,我也不知他如今怎样了,如果他还好好的,能来参加后位大典的话,把孩子交给他,我倒是最放心的。”
对于十三的事情,她应对的是模棱两可。上官逸也没有在意,他的人曾经在西界发现了十三的踪迹,也有意把后位大典的消息透漏给了十三的耳目,至于人来不来就不得而知了。
说起来,白翳兮和十三之间的这份感情倒是稳固,不管是他们夫妻之间,还是她和十三之间,哪怕算上白墨倾和顾尘清,感情都是一波三折,各种磨难的。但唯有对十三,她是一如既往地完全信任。也难怪当初十三为了她,不惜和他产生嫌隙了。
这可真叫人羡慕和嫉妒啊!不过,既然现在人已经在他身边,而且不久之后就会成为他的皇后了,那对十三,他也不必再下狠手了。
到底,十三这些年帮他不少。如果不是知道十三可能会阻碍他立后这件事,他也不至于要设下毒计,非害死其不可。如今十三福大命大活了下来,他也不想赶尽杀绝,因此即便发现了十三的耳目,他也没有让人去拔除。
关于迁儿的话题,到这里就尽了,最后得出的就是个不确定的答案。牧洛笛知道上官逸这么提议,肯定是有把握让十三出现。不过十三要接应她,如果能光明正大地出现,反而更方便行事,所以她也没有多话。
等牧洛笛带着迁儿回到揽月阁时,意外地发现了本该禁足在自己宫中的孤蒲雨正坐在院子里等她,脸上的神色凄然。
也不知是不是她脸上的神色太过凄凉,牧洛笛也没法说出什么狠话来,只好客套一下:“贵妃娘娘如此出现在我这里,怕是不妥吧?不知娘娘有何吩咐呢?”
听到她的声音,孤蒲雨抬眸幽幽地望着她,半晌才说出六个字:“白翳兮,对不起。”
这六个字在牧洛笛心头一震,有些诧异地看了回去,却发觉如今的孤蒲雨那份野性的美已经被羽国的华服给掩盖掉了,换上的是羽国的后宫女子常有的柔弱和悲伤。
之前牧洛笛对她有所怨言,所以也不曾好好观察过她,眼下这一仔细看去,竟觉得眼前的人十分陌生了。尽管她们相处的时间不长,但牧洛笛对于刚捡到她时,她那喷薄欲出的美还是印象深刻的。
这种个人的气质原本是不太容易改变的,没想到这才不到两年,竟然让她变了这么多。想来这两年,她过得也并不开心。
也是,一个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一心只想着复仇的女人,怎么会过得开心呢?即便是嫁给了喜欢的人,却把心思都花在了复仇上。
可孤蒲雨的这句对不起又让牧洛笛想到牧惜缘,张了张口,实在没法说出没关系这三个字来。对孤蒲雨来说,可能这句对不起要花费很大的勇气,但对她来说,要彻底原谅一个人也没那么简单。
牧洛笛只好扭开了头,忍下了内心的感慨,随口应道:“你明知就算你这样说,我也不可能说得出没关系这样的话来。我不去找你的麻烦,只不过是不想像你一样眼里只看得到仇恨罢了。那你呢?又为何突然跑到我这里对我说这些?”
“我知道的,我其实都知道,在逸的眼里,我不过是你的替代品。我是为了复仇动了不少手脚,但这在他看来,与你的任性妄为很相似,所以他愿意宠着我,任我去折腾。但如今你回来了,他的眼里就只看得到你。”孤蒲雨苦笑一声,自言自语般说道。
她的内心其实充满了悲伤,却掉不下来眼泪。实在是以为她的眼泪早就流干了,在她的亲人被系数屠杀的那日。
对于孤蒲雨突然的转变,牧洛笛感到十分错愕,要知道原本这女人还十分认真地想要阻止她成为皇后,且对自己的行为根本不觉有错呢?怎么才禁足半月,突然就幡然醒悟了?这其中不是有诈的话,那就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牧洛笛拿捏不准,所以也不说话,只是安静地听孤蒲雨说下去。
“我也是这两天才知道,我的孩子没有得莫名其妙,其实是逸派人下的手。但我是多喜欢他啊,即便他对真族国的事情袖手旁观,我也不曾恨过他。他怎么就能那么狠心呢?”
“是逸的薄凉突然让我明白了,我迁怒于你,却让你的孩子承受无妄之灾,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所以我向你道歉,尽管我从来就没打算过要伤害那个孩子。”
说了那么多,见牧洛笛依旧不语,孤蒲雨也是满眼悲伤地继续说道:“其实我真的羡慕你。自从真族国被灭之后,我就活得再也不像自己了。我也想像你一样,活得自在,努力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可是太难了,这一切都太难了。”
“所以,你要放弃了吗?放弃复仇?也放弃追求幸福?”听到这里,牧洛笛总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