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 思简若繁-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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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天赐窝在越湛身上,玩弄着越湛的冠缨。一扯,越湛回过神来
“脸色怎么这么差?”
舒落宇看着他
“你也不好”
“再被你吓几次,连命都没了”
舒落宇无言,翻身下马,上了步撵。靠在他身边,闭上眼睛,越湛理了理她的额发
“肃儿怎么回去了?”
“江夏王圈禁京城,他是独子”
“…。。世事艰难,他这一去,前路坎坷”
“…。。小三好歹会看顾他些…。。”
越湛抱着舒天赐,侧头看着闭目不言的舒落宇,那日此人被赐死的消息传来,他只觉得眼前漆黑一片,天都塌了。刚一起身,一口血便喷了出来,一病不起。他刚刚即位,根基不稳,无数人趁势蠢蠢欲动,急白了母亲的头,还好有黑衣卫,百越又不大。
躺了十几天,越湛突然痛下杀手,一时间连顶嘴的都没了。暴虐的名声不胫而走,然而,他却管不了许多,只是觉得她既然走了,名声不名声,皇上不皇上,还有什么稀罕?
直到母亲奔来,打了他个耳光,当面质问,你还记不记得天赐?!
他在阳光下仰天长笑,笑得泪水肆意,是啊,还有天赐,他居然忘了,还有天赐。
百越这皇上,就这么沉着脸恢复正常了。
谁知道,冤家居然没有死,隔了那么久才捎信过来,那时候大燕政变已经尘埃落定,越湛见信无力,母亲拂袖而走,越湛愣住,好像是应该怪她的吧?不过,他回想,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习惯了不去怪她?
就好像,她亦不曾怪过他一般。
只是,身子还有些弱,只能乘步撵去接她,多了不能两骑并肩的遗憾。
舒落宇靠在越湛肩膀上,声音很正经
“累死我了,以后我什么都不干了”
越湛无奈
“什么都不干?不带兵了??”
“不打仗带什么兵?我就在家陪你,你批折子,我睡觉”
“…。。。百越虽小…。。”
舒落宇的手环上他的腰
“少若干粮食,朝皇太女借便是了吧,临走时她把印信愣是塞给我了,差点被她搞上大燕的皇位,还好逃出来了,百越借这么点东西,好说,大不了以科学种田方法换,哈哈”
“…。科学…。”
舒落宇突然严肃的张开眼睛
“越湛!你想我没?”
“没有”
“没有?”
“没有”
舒落宇叹了口气,控诉
“没良心,我都想你了”
一缕明显少短了一段的头发随着清风飞扬起来,被越湛伸手捉住,绕在指端,寒湛湛的眸子流露出些许惋惜
“本以为小世子会跟来”
舒落宇扯过头发,不言语,越湛眯起眼睛
“他很像当年的我,只是,我没有那样表现出来…。。若是,你想回大燕,我和你回去”
舒落宇没有做声,越湛回头一看,她呼吸悠长平静,仿佛已经睡着了。
八个月后,樊密在百越皇宫产下一女,舒落宇书信一封,已经登基的皇太女回信赐名,舒忘。樊密无言,三个月之后,抑郁而终。
舒小三协同太上皇秘密来访,抱着孩子看了又看,在百越小住半月,回国了,临行,舒落宇送至边境,踌躇不语。
太上皇摇头叹息
“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樊密还是葬在百越吧,樊家如今已经没有人了,忘儿…。也不便归国”
遥遥的望着车马远去,越湛握着舒落宇的手
“樊密是个可怜人”
“我也是怜他一片深情”
至此,舒忘便被舒落宇一家视若己出,只是十年之后,才发现,舒忘,居然是个痴儿,智力只在八岁,再难前行,舒落宇长叹一声,又赐一字,自此,百越便多了一个富贵闲王,舒忘忧。
百越皇上一生一世一双人,有三女一子,后来长女舒天赐继承其父皇位,又继承大燕皇位,在位期间将已经迁移的遗族再逼退千里,大燕从那世起,疆域辽阔空前强大。
番外——舒小三的情事
皇姐走了三年了,都城被太女姐姐折腾成了十分彪悍的模样,皇宫坐落在中央,正经八百的坐北朝南,每日红日初起,那巍峨的黑色城墙带着硝烟的沉重苍凉,和凸出凹嵌的蜿蜒龙翔雕刻,令人不由自主的心生赞叹,每日,都有无数慕名而来的人,站在皇宫之前肃然起敬的行注目礼,舒小三站在城墙上看日头的时候,每每一低头,便会看见无数人群景仰赞叹的目光。
每每这个时候,她便会回头远远的冲着未央所在的地方笑上一笑,太女姐姐,正在那里上早朝。
连通这皇城的,便是宽阔笔直的石板大道,正南正北正东正西,她最喜欢的醉鸡,就在那个坐落在正南街边的飞檐张扬三层豪华精致的建筑里,没事总会去坐一坐,每每靠窗的时候,她便会神奇般的想起那个十分懦弱的大理寺官员,如何胆大包天的从她手里夺走了美味。
记忆往往在这时候便戛然而止,她并不喜欢自己去回忆有关舒落宇的任何事情,一个人出现在回忆里,往往意味着,她已经不在你身边了。
舒小三叹了口气,垂下睫毛,三年了。
三年了宇殿几乎以一种纷乱而汹涌的姿态洪水一般的充塞着大街小巷,说书的,唱曲的,杂耍的,演戏的,街边地头聊天的,吃饭的,翰林院里的文官,御史台的御史,秉笔的太监,纪事的史官,每一个人都以自己的思维去评判这个她的二姐,可她二姐其实那么老实就让人能够掌握的?
一群人终无定论。
听到好的,太女姐姐,哦,现在已经是皇上了,皇上总是弯起晶莹的眸子,那种从心理泛滥出来的惬意和舒坦掩都掩不住,好像一只被挠到了脖子的猫。
听到不好的,皇上依然不恼,她习惯性的哑然失笑,然后宠溺的摇摇头,低低的说句‘胡闹’了事。
舒小三眨了眨眼睛,注视着城墙下笔直的大道,兀自笑了起来,其实不管听到什么,她自己也是很开心的,有一种藏起来捉弄人的快感,皇姐还活着不是么?
在所有人迫不及待的去给她的一生盖棺定论的时候,她还逍遥的活在远方,有这样一个姐妹,那是多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啊!
尤其,所有人都身处她‘死后’所设计的皇城之中,谈论着她。
一想到这里,舒小三就有种想要仰天长笑的快感,当然这是十分不好的,所以,皇上总是笑得十分含蓄,像一只狐狸一样不动声色。
伸手摸摸烟灰色的城墙,舒小三心里涌出一股暖流,这个都城,二姐的设计,大姐的成本,她的监督,三年,历时三年,就这样璀璨的拔地而起了。
这里有她们刚刚流浪回家时,所憧憬的温暖院墙,迎春和桃花倚在墙头,成串的紫藤弯弯绕绕,悄无声息的爬行在闹市。
这里有她们走过饥荒分吃半个馒头时,所眺望过的小河,蜿蜒的流淌,晚霞满天的时候,便令人充满希望的想象着远方的亲人。
这里有躲过追兵的小拱桥,三孔石桥,皇上曾指着图纸说,当年襁褓中的她就被藏在中间的大孔里,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不哭也不闹,然后皇上的泪水就落在那描画得十分精细的桥孔上,渐渐的氤氲了羊皮纸。
舒小三轻轻的用手指抚摸着粗粝的城墙,这沉重而怒张的城墙,是那场战争吧遗留下的记忆吧?
经历战火硝烟,经历了生离死别,依旧怒吼着飞翔起来的我们。
皇姐真是有办法,她人走了,却偏偏又能把感情留下来,让人。。。。让人总是觉得,她还没有离开。
有时候抱着粗劣的茶碗,坐在街边听一听有关她的传奇野史,嘿嘿,能令人捧腹一个晚上,怪不得皇上每每晚上微服,都是跑去听皮影戏,乐不可支。
深深吸了口气,舒小三看见一个矫健的身影从宫门轻快的走出,然后接过一旁人手中的马缰以一种耀目的腾跃姿势飞身上马,然后在马背上略略一偏头,看那方向好像是向她这个方向看过来,然,却只有那么个细微的角度便半途而废,一提马缰,那乌骓马便如同一片乌云一般从朱雀大道飘走了。
舒小三叹了一口气,忍不住做了个颇得两个姐姐真传的抚额动作,目前她除了对食物上心之外,便是对这个陆鸣廊上心了。
只是她整整守了四年了,也未守的云开见月明。
合源帝和宇王君,也就是她大姐二姐乐此不疲的打了四年的赌,鸿雁频繁,各有输赢,好坏主意出了一箩筐,也就换来陆鸣廊早朝 下马这么淡淡的一个微侧。
眼看着燕北统帅陆鸣廊飞马扬尘而去,舒小三微微翘翘嘴唇,撑住城墙一个纵身从丈长高的城墙上一跃而下。
单手屈膝,慢条斯理的站起身来,拍拍手,整整衣襟,一旁的小黄门合上下巴,忙不迭的跑过来,行了个礼
“殿下,可要马?”
舒小三回头眉开眼笑,吓的小黄门面如土色,倒退三尺
“不要!”
干脆的说完,便撒着欢的向她的醉鸡所在地奔腾而去。
小黄门极目看见她飞身扑进了酒楼,才跌跌撞撞的朝大内奔去。
一炷香之后,小黄门上气不接下气的出现在合源帝身侧,天气炎热,合源帝穿得凉爽,头发以如丝薄卷挽起,整个人坐在藤椅上,提笔批折子。
从侧面看,岁月没在她身上留下任何刻痕,甚至连气质也与皇太女时一般无二。
放下笔,合源帝欣喜无限
“这回肯定是朕赢了”
《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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