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罗河穿越时空三部曲-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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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吟着,后背又开始隐隐发胀,那种难以形容的痛和痒,就像她此时的心脏。转个身背过那些坐在篝火边的战士,她拉下拉链把领子褪到伤口处:“你来吧。”
“不开心?”一边仔细上着药,一边不忘喋喋不休。
“没有。”
“你也许应该告诫一下你的表情,注意不要比你的嘴巴还诚实。”
“你是包扎伤口,还是观察我的表情?”
“路玛做事喜欢两不耽误。”
笑,抬手拍掉他偷偷在背上揩油的手。
“你的皮肤真好。”
“谢谢。”
“但伤不少。”
“你只需要看一个伤口就够了。”
“不像个女人。”
“这是我听过的最合适我的恭维。”
“你生气了?”
“没有。”
“因为你又不笑了。”
“哈哈。”
“其实我想说的是你是个非常英气的女人,在战场上,迷死人的美……只要不发出这样奇怪的笑声。”
“你在讽刺我。”
“真奇怪,是不是女人都像你,习惯在被人讽刺的时候以为是被恭维,真的被恭维时,却认定是被讽刺?”
“呵呵……我说不过你,路玛。”
“这次笑得很可爱,未知小妞,你这是在恭维我?”
“就算是……”
“喂!小丫头!很强啊!!”人群中有人朝她举了举酒囊。
展琳笑,对他举起了杯子。
“来!小丫头!干了!”
即使无法承受的欢笑,却亦无法拒绝它的感染,那是块莫名的磁石。抬头望向路玛,他对着自己笑,笑容很干净,也很安静。然后她站起身,学着他们的样子:“干……”
忽然人群静了下来,在注意到一条身影悄然进入这喧闹场地的时候。
展琳送到嘴边的酒杯移了开来。
身后路玛完成了包扎最后一道步骤,将她衣领轻轻拉上。她想回头对他说声谢谢,可被那蔚蓝色的目光静静笼罩的眼,却有点悲哀地挪不开位置。
奥拉西斯……
越是不想见的,越是会逼你撞见,这是命运亘古不变的恶趣味。脑子里刚被擦去的那些画面不争气地再度复原,她听见自己的心跳,频率和鼻尖发酸的程度一样快。
然后一动不动看着他无声走来,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坐下。
像梦……他专注的眼神,他安静的嘴唇……
周围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接着一个地离开了,那些粗犷的士兵,微笑的路玛,很多原先围绕团坐在自己身旁喝酒打闹的身影……
直到整个空旷的地带,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她不得不望向他。低头抿一口酒,酒味辛辣。
“你在想什么?”她问,一边看着他注视着自己的眼睛。
许久,听到他开口,一字一句:“想,强奸你。”
怔。
片刻,突然笑了,笑得逐渐上气不接下气。杯子跌落在地上,酒撒了一地,她的脚踩着那滩明晃晃的液体朝他走去,在他低下头试图转身离开的时候一把拽住他的衣角,踮足,用力吻上了他的嘴。
而他迅速将她抱紧,不等她后悔闪避,一把扯破了她外套下的衬衣……
她没有想到他竟会这样疯狂,在这样的夜,在这个寂静的角落,在她的身上。
疯狂蹂躏着她的唇,疯狂侵入她的身体,像只野兽……很真实的粗暴,很真实的需要。
他说:“想,强奸你。”
认真的嘴唇吐出淡淡的字,却狠狠地,像个孩子。
他对她的记忆应该只是一天不到的时间,他甚至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可他对她的索求却仿佛等待了一生一世。
为什么……
没有解释,或许他的行动就是最好的解释。
激情终于慢慢平息。
在他欲望爆发的最后一刻她看到他似乎清醒过来的眼神,有些失措,却复又将她的发丝和嘴唇缠得更紧。
那一瞬忽然有些庆幸是这样一种姿势,逆着光,她能清晰地看清他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他却无法读到自己隐在阴影和他长长的发丝下任何一个眼神。
就像躲在薄纱背后欣赏一场烟花的绚丽。
他的呼吸逐渐平静。
动了动,展琳试图从他身下离开。手刚抓到地上的衣服,腕部却被他轻轻压住:“别走……”心跳,她听见他低低的声音。他的手心很烫,像他的目光,那目光有点迷茫。
像个孩子……
“谢谢你……”
“什么……”
“谢谢你,今天在战场上帮了我们……”
“这就是你表达谢意的方式?”坐起身,整着衣服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眼神。他的眼底再次浮现出一层茫然,像飘在大海上淡淡的烟。好看……这个人群背后褪去了帝王光环的男人。
像个孩子……
就像过去那些短暂艰辛却快乐的日子,他在自己身旁偶然不小心显露出的样子……叹息。记忆为什么总在人需要糊涂的时候,才想到炫耀它博大的容量和清晰的思路。
手从他肩膀移开,掠过胸膛,触到冷冷的湿滑。随之而来一股不浓不淡的腥甜,从他开裂的伤口处渗出,火星下闪烁着幽幽暗光。
展琳微微一愣。
看着自己的手掌,还有他胸口上那行缓缓爬行的液体,伸出手指试图将它拭去,即将碰到伤口的一瞬顿了顿,忽然抬头伸出舌尖,朝那道液体上轻轻一舔。
奥拉西斯的身子一震。抬手一把扣住她的下颌,目光清冷中透出丝犀利。
只一瞬,他似乎又恢复成了原来的法老王:“你在做什么?”
沉默,她看着他。片刻挣开他的手,用微皱的眉头表达自己的不悦:“做想做的。”
“这不是你该做的。”
“什么才是我该做的,和你做爱吗?”突然而来提高的嗓音。
看到他眼底一闪而逝的愕然,展琳随即一阵懊丧。推开他的身体匆匆离开,忙乱中踢翻一摊篝火,搅得火星一片翻滚四溅。
手臂上刺到几点滚烫,眼睛陡然间模糊了,心乱,就像眼前被自己踢倒的篝火,打翻了一地便再也收整不起来。
身后没有脚步声,只有低低回旋的风声,还有火焰劈啪烦躁的剥啄。他没有跟来,意料之中,意料之外。她其实是希望他过来的,在自己踢翻篝火的一霎,多过理智地明白他并不会过来。
手里多了只酒囊,他静静地坐在那个墙角边,几乎没有挪动过的位置,就那样坐着,望着自己,然后拔掉酒囊的塞子朝嘴里慢慢灌。
身后墙面映射着他被火焰拉长的的影子,妖娆,跳跃,像他微颤睫毛下那双暗光流动的眼,兀自闪烁,妩魅无边。
“我爱你……”半晌,她听到自己的声音,轻得和风化尘。
他忽然抬手将酒囊朝她用力抛出,喷涌而出的液体在火光中拉出一道金亮色的弧度,无声无息,被展琳出手轻轻抓住。
然后站起身,将发丝掠向后脑勺,他笑:“你说什么?”
“我……”晃了晃酒囊,里面不到一半的液体叮当作响。凑近嘴唇仰头一口喝尽,展琳睁大的眼睛看到一团团巨大的焰火在底比斯城楼上空痛快地绽放,燃烧。
那是亚述军大苍蝇持续不断对城门射放出的攻击。
低下头,她回望向奥拉西斯的眼,淡淡一笑:“我说……绝对防御,它究竟能有多绝对……”
~第三十七章神的叛离~
“轰!”又一枚火桶在城门上空炸开。四溢的火焰像是撞到一堵无形的墙面上,花似的散裂,再以一种奇怪的形状从半空跌落下来。
“很漂亮,是不是?”微眯着眼,辛伽不动声色地望着它直坠至地,目光闪烁。
守在帐篷边的将官听后不语,只是将目光锁定在前方成排的“大苍蝇”上,不做任何表示。
“很小的时候见过那么一次。”没有理会部下的沉默,他看着身边用细长的手指给他轻轻做着按摩的女人。女人很美,蜜色的肌肤黑丝一样的头发,水葡萄似的眼睛和她指尖巧妙的动作一样让人舒服:“而那次我失去了我的父亲。”
女人低头用柔软的嘴唇吻住了他的咽喉,那将官终于将视线转向他,依旧沉默。
“有没有见到森?”闭上眼睛将手指插入女人的发丝,他漫不经心地将话题轻轻一转。
“似乎很久没有见过他了。”
笑,眉梢轻挑:“随他,异国的魔,毕竟是养不来的。”
“王,”眉头蹙了蹙,目光再次转向天空一个接一个欢快绽放的火焰,那将官沉吟着,压低声音开口,“是不是要下令停止目前的攻击?”
“停?”眼波流转,暗红色眸子朝他斜睨一眼:“为什么要停?”
“怎么都打不穿,继续下去,纯属浪费……”
“打不穿吗……”莞尔:“西里索斯,你见过这世界上能有什么东西久打不穿?”
“……臣不知。”
“所以,继续。”
“可是王……”想说这太浪费时间和材料,话还没出口,被他身旁那女人骤变的神情兀自打断。
女人半个身体俯在辛伽胸膛上,手指灵巧游走,像道风景,旖旎无限。不知为什么突然间猛抬头惊恐地望向西里索斯,一手抓着自己的脖子,一只手用力朝他的方向伸了过去。
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却挣扎不出的样子。嘴一张一合,似乎想说些什么,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辛伽的手指依旧插在她浓密的发丝间,从上至下一点点梳理,像抚摸着一只乖巧的猫咪。
然后一行唾液从她曾经性感的嘴唇边淌了下来,逐渐变成一丝淡淡的褐色,伴着最后一丝明亮的光点,从她清透的眼底彻底湮灭。
营帐外忽然响起哨兵通报的声音:“王,刚接到消息,王后即将到达底比斯。”
“知道了。”抬手挥退哨兵,那女人失去重心的身体跌倒在他的胸膛上,辛伽站起身,随手将她拂到一边。走到西里索斯身旁微微一笑,看着天空那些争先恐后的火花,拍了拍他的肩:“如果你担心太过浪费,那么,让他们停吧。”
火在炭盆上妖娆扭转。
手指拨动着那些烧得透明的炭条,一串串火星在指间袅袅升起,竟似毫无痛觉。
“为什么不好好休息?”
身后响起熟悉的话音,没有回头,手在盆里微微颤了一下。火光忽暗忽明,映得一张清秀的脸忽明忽暗:“王……”
“你在做什么?”
“看。”
“又在测算俄塞利斯的下落?”
不语。火光映着他深陷的眼窝,他脸色青白得像只鬼。
“别太勉强自己。”
“安卡拉懂得适可而止。”
“我已经派人去赫梯了,如果赛拉薇说得没错,他们应该会在那里找到他。”
眉心微蹙:“东北方一片混沌,延伸至西……这有问题,可我看不见……”
“未知未尝不是件好事。”走到他身旁坐下,随手将他伸在火盆内的手轻轻拉开。
安卡拉抬起头,定定地将视线投到他脸上。
目光里还残留着火焰的跳动,闪烁着晶亮的光。一张脸却显得越发憔悴,原本平滑的额头和眼角显出了不少细细的皱纹,举手投足,就像个久病不治的老人……
将“绝对防御”打开的人,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和精力做着等价交换。同神的交换,交换一件短暂却强大的神之盔甲……
做什么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不论轻重。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王,而雷伊大人的军队还被赫梯人缠在阿布?辛贝勒。”
“得相信他的力量。”
“他回来底比斯就能脱困吗?”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的王,安卡拉的目光平静中透着一丝疲乏:“您也看到了,我们究竟在跟怎样一支军队作战。”
“他们的力量很邪。”
“邪?”笑,伸手在炭盆上拂过,里面的火焰忽然跳跃出一团青蓝色的光芒,冷冷的,就像奥拉西斯此时的眼睛:“那是真正的神的力量。”
“不论是什么力量,只要是强加在人身上的,那就绝对不会无所不能。”
“譬如您身上那种力量?”
话音未落,安卡拉垂下眼帘,因着奥拉西斯眼底骤然激射出的锐光。
空气一瞬间似乎凝固了,除了火焰劈啪脆响,毫不知情地在它们那片狭小空间发泄着欢快的情绪。
手指在扶手上叩动,一下一下,轻脆,有节奏。感觉着奥拉西斯的目光上上下下游移在自己身上,许久,听见他淡淡的话音:“我恨这力量。”
“这是您父亲留给您的礼物。”
“见鬼的礼物。”眼底一闪而逝的凌厉,低头,一声冷笑:“我今天几乎因此而害死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