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科学渣的古代种田生活-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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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等不爱护女儿的家庭,恨不得当即便把家中女娘嫁进来,好好收一番彩礼。
爱护女儿的家庭则担忧女儿生下的外孙是否也要参军,清凌卫要打的仗多不多,女婿是否有丧命之忧。嫁女儿总要为女儿好,总不能让女儿嫁人却随时都要准备守寡。
沈歌感觉到这股风气后并未着急,反而吩咐下面暂时不必准备将士的婚事,让百里宜与荀九的手下将消息扩散开来,最好扩散到南关城以外,多扩几个府也行。
清凌卫中都是大好男儿,长州县与飞羽县太小,出色的女娘也少,沈歌虽想帮底下将士尽早成家,但也并非来者不拒。
婚事乃双方相互挑选,女娘们可挑清凌卫将士,清凌卫将士也要挑女娘方成。
至于广大女娘担忧的清凌卫下一代是否要入清凌卫,沈歌将清凌卫的收入待遇放出去,又放出每年想报名加入清凌卫的人数与清凌卫真正招收的人数,用事实表明清凌卫不需强求。
清凌卫待遇好伤亡小,每年想入清凌卫之人不计其数,纵使清凌卫的后代想加入都得经历层层考核,绝不可能直接强硬要求下一代参军。
清凌卫的兵丁条件一直不错,不过他们南来北往地跑,一直未安定下来,荀飞光等人一时又未考虑帮底下将士成家的问题,故大伙儿成婚的少。若真论起来,清凌卫的兵丁但凡想成亲,媒婆那都有一大堆好女娘介绍,压根不必愁。
这半年多以来,沈歌与清凌卫联系越来越紧密,渐渐地,整个清凌卫的后勤都归沈歌管。在沈歌管理之下,众将士的日子越发好过,吃穿住行都比以往上了个台阶,将士心中的感激越发强烈,恨不得肝脑涂地以报荀飞光与沈歌之恩。
这次端下洋夷的老巢,一大笔银钱进账,沈歌又重新规划一番,打算再次扩建营地。
别的不提,近十年内,清凌卫应当都会住在此地,因此建起一个个小家十分重要。
沈歌打算建两种营房。
一种为集体营房,一屋睡十名兵丁,床铺分开,配置箱柜桌椅,让每人都有自个的小空间,尽量住得舒适一些。这种营房为清凌卫官方营房,一切都由清凌卫付账。这十名兵丁中,有一名班长,而十个班即一百人中有一个百夫长。这样比较能形成一种纪律严明而又亲密的关系。
单身汉住集体营房,成家的将士则住另一头。
沈歌打算另外一边建造排屋,也是十名兵丁住一排,每家配置三间房一间厅一间厨房及一间冲凉房。这种住房虽统一建造,造价则为清凌卫出一半,将士出一半。将士可将家人迁入其中,正好这边人少地多,可顺便开荒。税收按照大燕规矩,直接交入清凌卫当中。
清凌卫的兵丁大多都是荀家收养的孤儿,其中孤儿比例高达八成,对荀飞光忠心耿耿,若他们有下一代,下一代在清凌卫中长大,忠心自不必提。
当然,不愿在这安家的将士沈歌也不会勉强,待他们到四十岁,拿上粮饷赏银,高高兴兴归乡便是。
沈歌做好规划,砖厂那头的规模自然需要扩大,更多将士被抽调过去,找土造窑烧砖。
烧砖极苦,开荒也苦,但所有将士无一句怨言,大伙都心中都充满期盼,期待早日过上沈歌规划的日子。
荀飞光将沈歌做的事看在眼里,沈歌的规划图中已有良田,有护营河,有大规模的营房,若规模再大一些,连一座小城也算得上。
荀飞光从后头抱着他,将脑袋搁在他肩上,带着笑意问:“小相公打算在这久居?”
“有何不可?”沈歌拖着这个大累赘走到从洋夷那头收缴过来的舆图面前,将地图指给他看,“荀哥你瞧,这是大燕,格格大陆在这,也许更远一些的海外还有其他大陆。洋夷现今有大船,有司南仪,还有火器等,他们野心勃勃,流窜至各处发财。”
“大燕这么大一块肥肉,这些洋夷必不会视而不见。这么一来,大燕始终要受洋夷骚扰。打退一批又有一批,层出不穷。”
荀飞光神色严肃了一些。
沈歌接着道:“我们能拒洋夷一时,却无法拒洋夷一世。现在虽已将周围肃清得七七八八,但迟早还有别的洋夷会过来,到时若我们不在,再来胡一庸那般昏庸的两广总督,什么时候大燕外头的岛全丢光也不足为奇。”
“在北蛮那头,你已妥协一次,吃苦的最终是跟着你的将士与当地百姓。南关城这头,我们已创大好局势,万万不可能再拱手让人。”
荀飞光望着他明亮的眼眸,心里头陡然不是滋味,“这大燕归根结底还是他燕家的。”
“不,荀哥,你错了。”沈歌认真地望着他,“这片土地属于居住在上头的百姓,永远不属于哪一家。哪怕现在皇帝们轮流坐拥天下,最终也还是会被百姓推翻,建立一个没有皇帝的天下。”
“我想守护一方,也并不为皇帝,而是为这一方的百姓。我最大的心愿便是愿生活在这片土地的人们不受欺压,不必像畜生一般任人抢掠。”
荀飞光与他对视,忽然眼底流露出些笑意,“有理。”
“荀哥,你还记得大燕乃至前朝的历史么?”
荀飞光嗤笑,压在他肩膀上,在他耳边低语道:“大燕就那么几十年,皇帝方二代,有何好不记得?至于前朝——小相公莫非以为我不读书?”
“哪里会?荀哥可是大燕第一个文武双状元。”沈歌朝他笑笑,“荀哥你还记得前朝的异姓王们么?”
“嗯?”
“既然前朝能有异姓王,为何大燕不能有?”沈歌眼中透着些能称得上野心的东西,“我们这么多人,总不能将将士们的性命都托付在皇上的良心上。还有荀哥你那些老部下,若他们感到憋屈,因你受打压,我也希望他们能到南关来,能发挥自身的长处,而不是庸庸碌碌度日。”
“你我已成亲,不会有亲生孩儿。诚然我们挣下那么大的家业也无用处,但我还是想尽我们可能,去庇护一方。不仅庇护本地的百姓,也庇护卷入权利斗争的将士,甚至庇护这江山。”
第84章 规划()
荀飞光眸色微暗;从失忆到现今;他第一次发觉沈歌对当今皇帝完全无敬畏感。
沈歌心中倒未必是不尊重皇帝;只不过他拥有前世记忆,自然难以如本朝人一般诚惶诚恐;将皇帝当成天子来敬畏。
沈歌对皇帝的敬畏程度只能维持到对上司的尊重,再无更多的忠君思想;他压根不认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那一套。
人生而自由平等;这句话伴随沈歌多年;早已刻入骨髓,当一个人知晓自由平等的滋味后;无论再怎么被人压下头颅;心中仍会对自由平等有所念想。
沈歌昂首挺胸站得习惯,自不会奴颜婢膝重新回去跪着;对那等低到尘埃中的生活习以为常。
荀飞光从背后将沈歌整个人抱到自个怀里;在他耳边低声问:“当真想你相公成为异姓王?”
“有何不可?”沈歌侧过头看他,认真问道:“早在千百年前便有人喊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难不成我们如今的见识还比不过前人?”
荀飞光大掌在他脑袋上摩挲一下;薄唇微挑,在他耳边说道:“当然不,不过先前没想过这些事而已。”
封王一事需慢慢谋划,营地里有许多杂事需要两人处理,洋夷那头也需细心拷问追查。
十一月中旬,胡奈青、于醉墨及秦实抵达;几人未有公职在身,一路走来,十分悠闲。从京都到南关,三人走了两月有余,一路游览过来,于醉墨与秦实皆黑了一圈,胡奈青倒一如既往地白皙清瘦。
沈歌见到胡奈青的第一件事便是赶紧请他替荀飞光瞧病。
胡奈青风尘仆仆,见状安抚地对有些紧张的沈歌笑了一下,“我先前为荀兄卜过一卦,他这次有惊无险,你不必着急。”
“话虽如此说,但记不起前尘往事总归不大好,胡大哥你帮忙瞧瞧罢。”沈歌拉着胡奈青进屋。
荀飞光现今只能忆起十六岁之前那些事,他后来才认识胡奈青,故压根不记得有这么个人。好在沈歌平时没少提起他,荀飞光方不至于排斥。
胡奈青望着荀飞光脸上隐隐警惕的神色,不由打趣道:“荀兄这一失忆,性子倒比先前外露不少,起码不那么端着了。”
荀飞光淡淡反击,“我何时端着过?年纪大了自然内敛些罢了。”
“你那可不叫内敛,你那是套了张面具。”胡奈青便示意荀飞光张嘴看舌头边与他抬杠,“我先前还说,沈弟那样鲜活的一个人,也不知怎么和你走到一起,现在看你这模样,你二人看起来倒般配许多,好歹不会有人暗地里说鲜花插在牛粪上。”
荀飞光瞪他,黑着脸道:“纵使我后来严肃些,也是大好男儿一名,哪个嘴上没把门的说这些话?”
胡奈青随口道:“这我哪知晓?风言风语传来传去嘛,谁还能去究个源头?”
胡奈青有意逗荀飞光,荀飞光脸色又黑了几分,“你堂堂一道士,还说这闲话?”
“道士怎么?我又无文书,不过常做道家打扮而已。”胡奈青揶揄他,“如何?要禁人言?吩咐下去,不许底下将士说闲话,违者吃军棍?”
“胡大哥。”沈歌哭笑不得地插话,打断他俩的较劲,道:“你先前明明说过我与荀哥甚是般配来着。”
胡奈青虽是道士,手头很有几分真本事,但他那些偏向术法,真论起身手,十个胡奈青也不够荀飞光一顿揍。沈歌暂时还不想见着两人打起来,只好亲自上阵转移话题。
胡奈青不在意地挥挥手,“先前不是碍于友人的面子上么?”
“现今就不看这份面子?”
胡奈青瞟荀飞光一眼,慢条斯理道:“谁叫荀兄不认得我,我何须还看在他的面子上?”
沈歌总觉着他这话听起来有哪里不对,他转头望向荀飞光,狐疑道:“荀哥,你想起往事了么?”
“应当未想起。”胡奈青在荀飞光想要说话的当口率先开口,笑问:“你不觉他人确实如同二八少年一般,有些容易生闷气么?”
荀飞光下意识地反驳,“哪来的事?胡瞎子你莫造谣!”
胡奈青这会当真有些惊讶,“你真想起些事了?”
“还记得些许。”荀飞光薄唇上挑,似笑非笑地望向胡奈青,“你我刚认识那会,你在集市上装瞎子要给人算命,我还找你算过一回,险些被你骗走六十六两银子。”
“这哪能说骗?”胡奈青脸皮厚的很,神色半点不变,“算过命后卦资总得给罢?你现在回想一下,难道我算得不准?”
荀飞光也就脑海里隐隐浮现出几个片段,由此来诈胡奈青,更多的事,他是一点都想不起了,更别提多年以前的卦象。
胡奈青觑着他的神色便心中有数,站起来伸个懒腰,胡奈青对沈歌道:“你荀哥身体好得很,你瞧,他不过不记得些往事,心计智谋等倒是半点都没丢。要是现在打起来,洋夷绝对占不到便宜,你莫担心。”
“洋夷那头我倒是从不担心,不过荀哥脑子里不是还有淤血么?这也不妨事?”
“不妨事。脑海里那点淤血不好引出来,吃药也没多大效果,只能等过几年那淤血慢慢散去。”
沈歌问:“要是淤血始终不散,荀哥就一直记不起先前的事?”
哪怕并不影响现今的生活,沈歌也不想荀飞光将他们之前的事情忘掉。
胡奈青看荀飞光一眼,摊摊手道:“那也不一定,淤血是否就是荀兄不记得事的原因现下还说不准。我乃道医,医术算不得很精湛,荀兄这情况我亦说不好,说不得何时他便完全想起来了。”
沈歌闻言有些失望,不过那点淤血对荀飞光身体无害是件好事,沈歌不愿纠结太多。
“这些事还是顺其自然罢,我的卦象表明这并非坏事。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也许里头还藏着转机。”胡奈青神神叨叨地安慰沈歌一翻后,转移话题道:“我看营地中够热闹,来来往往的兵丁要建什么?”
“就建营地,我们让部分兵丁去开荒,还雇了些百姓,日后就在这块屯田。”沈歌找出规划图给胡奈青看,“胡大哥,你看,这里是平地,一大片连在一起,土地还算肥沃,日后种庄稼的话,收成应当不会差。”
“还有这里,这里有块盆地,四周都是山,不大好绕,但用来种草养什么东西倒极为方便,此乃天然的羊圈。这几块地方虽在山上,但山上有泉,取水比较方便,等梯田开出来,可种水稻,稻田里还能养鱼养泥鳅,顺便放个鸭子。”
沈歌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