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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部分

绝代双骄-第117部分

小说: 绝代双骄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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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黄衣虽未受伤,但见到自己竟伤了同伴,惊慌更甚,一脚踩在老鼠堆上,鼠群一慌,四下奔出。

    只见花无缺一招得手,竟又含笑站在那里,并未跟着抢攻,只因他方才一招便已试出这两人的功力,实是非同小可,他自知侥幸得手,绝不贪功急进,他还要等着这两人再次上钩。

    这时鼠辈已散布开来,再次往四方流窜。

    铁心兰突然咬了咬牙,自窗框上拆下段木头,咬着牙奔出去,举手一棍,将一只老鼠打得血肉横飞。

    本来往四下流窜的老鼠,此刻竟都向铁心兰围了过来。铁心兰心已发寒,手已发软,但仍咬着牙不退缩。

    躲在宫檐下的少女们,终于有一个奔出来——只要有一个出来,别的人也就会跟着出来了。她们只要打死一只老鼠,胆子也就壮了。

    十几个娇柔又美丽的少女,流着汗,喘着气,忘记了一切,全心全意地在和一群老鼠拼命。

    鼠辈终于败了,大多被打死,少数已逃得不见踪影。

    少女们瞧着地上狼藉的鼠尸,又瞧着自己的手,她们几乎不相信这些老鼠真是她们打死的。这简直就好像做了一场噩梦。

    然后,她们有的抛下棍子开始呕吐,有的却疯狂般大叫大笑起来,也有的拥抱起别人,放声痛哭。

    这些情况,都是移花宫绝不会发生的,但现在却发生了,只因她们经过这一番恶战后,已不知不觉地放松了自己。

    只有铁心兰,她停下了手,立刻就去找花无缺。

    花无缺竟已不见了。

    魏青衣、魏黄衣也不见了。

    铁心兰踉跄地四下搜寻着,心里又是惊慌,又是害怕。她方才专心对付老鼠,竟忘了瞧一瞧这边的战况。

    花无缺的武功虽高,但这两人既敢闯到移花宫来,又岂是弱者?花无缺以一敌二,未必真是他们的对手。

    铁心兰几乎要急疯了,忽然间,她发觉残花丛中,似躺着一个人的尸身。

    只见他右臂已齐肘而断,胸前有个血淋淋的大洞,一张阴森森碧绿的脸上,也已被人打肿了。

    这模样也不知有多么狰狞可怕,铁心兰哪里还敢再看。她赶紧移开目光,不觉瞧见了魏青衣的一只左手。

    只见他这只鬼爪的手掌食、中两指上,竟带着两粒血淋淋的眼珠子,显然是被他自眼眶中生生挖出来的。

    她眼泪不觉已夺眶而出。

    忽然间,她听得有一阵沉重而急促的,像是负伤野兽般的呼吸声,自一片山崖下传了上来。

    她立刻扑了过去!只见一个人满面流血,双臂箕张,喘息着蹲在一株树下,一双眼睛,已变成了两个血洞。

    但这人也不是花无缺,而是魏黄衣。他显然是在移花接玉的奇妙功夫下,被他自己的同伴挖去了眼珠。

第77章 萍水相逢() 
铁心兰见那满面流血的人不是花无缺,虽然松了口气,但瞧见这比豺狼更凶悍的人,瞧见这残酷而诡秘的情况,身子仍不禁发起抖来。

    幸好她立刻又瞧见了花无缺。花无缺此刻正远远站在魏黄衣对面的另一株树下。

    他全身每一根神经、每一块肌肉,都在紧张着。一双眼睛,更瞬也不瞬地瞪着魏黄衣的一双手。

    两个人虽然全都站着不动,但这情况却比什么都要紧张,就连远在山崖上的铁心兰,也已紧张得透不过气来。

    突听魏黄衣一声狂吼,向花无缺扑了过去。他虽然已经没有眼睛可看,但还有耳朵可听。

    这一扑不但势道之威猛无可比拟,而且方向准确已极。

    但就在这刹那间,花无缺左右双手,各弹出一粒石子,他自己却闪电般从魏黄衣胁下蹿了出去。

    只听“咔嚓”一声,花无缺身后的一株比面盆还粗的大树,已被魏黄衣的身子生生撞断。他竟还未倒下,一个虎跳,又转过身来。

    他的头向左右旋转,嘶声狞笑道:“花无缺,我知道你在哪里,你逃不了的,今日就是你我两人谁也休想活着走,我要和你一起死在这里!”

    他其实根本不知道花无缺在哪里,花无缺又到了他对面,他的头却不自觉地左右转动。

    铁心兰瞧着他这样子,觉得既可怕,又可怜,若不是花无缺此刻犹在险境,她实在不忍心再瞧下去。花无缺也显然大是不忍,竟忍不住叹了口气,黯然道:“我实在不忍和你动手,我劝你还是”魏黄衣突然跳起来,狂吼道:“我用不着你可怜我,我我就算找不到你,也用不着你”他声音已说不下去,却开始拼命去捶打自己的胸膛,嘴里轻哼着,虽不是哭,却比哭更凄惨十倍。

    铁心兰瞧得目中竟忍不住流下泪来,魏黄衣就算是世上最恶毒残暴的人,她也不忍再看见他受这样的罪。她忍不住叹道:“你快走吧,我知道花花公子绝不会阻拦你。”

    魏黄衣嘶声笑道:“走?你难道不知道无牙门下,可杀不可辱”

    狂笑声中,他忽然用尽所有的潜力,飞扑而起,向低崖上的铁心兰扑了过去,嘶声狞笑道:“你不该多话的,我虽杀不了花无缺,却能杀死你!”

    铁心兰已被他疯狂的模样骇呆了,竟不知闪避。

    魏黄衣话声未了,人已扑上低崖,两条铁一般的手臂,已挟住了铁心兰,疯狂般大笑道:“我要死,至少也得有一个人陪着我!”

    铁心兰只觉全身都快要断了,那张流满鲜血的脸,那两个血淋淋的黑洞,就在她面前,她骇得连惊呼声都发不出来。

    只听“噗”的一声,魏黄衣狂笑声突然断绝,两条手臂也突然松了,倒退半步,仰天跌下了低崖。

    花无缺已在她面前,铁心兰再也忍不住,扑入花无缺怀里,放声痛哭起来。

    花无缺抚着她的头发,黯然道:“我本不忍杀他的,我”

    铁心兰痛哭道:“我错了,我本不该多嘴的,否则你也不必勉强自己来杀一个没有眼睛的人,我我为什么总是会把事情弄得一团糟?”

    花无缺柔声道:“你认为你错了么?你只不过是心太软了,错,并不在你,你本想将每件事都做好的,你已尽了你的力量了。”

    铁心兰啜泣着道:“你总是对我这么好,而我我”

    花无缺不敢再看她,转过眼,俯首凝视着低崖下魏黄衣的尸身,长长叹了口气,喃喃道:“无牙门下,好厉害的无牙门下,江小鱼,你对付得了么?”

    他轻轻一句话,就将话题转到小鱼儿身上。

    铁心兰果然身子一震,她心里对花无缺的感激与情意,果然立刻变作了对小鱼儿的关心。

    花无缺叹道:“无牙门下的弟子,已如此厉害,何况魏无牙自己?江小鱼呀江小鱼,我实在难免要替你担心。”

    铁心兰再也忍不住失声问道:“江小鱼,他难道已经”

    花无缺这才回过头,沉声道:“他此刻只怕已到了龟山,只怕已快见着魏无牙了!”

    第二天,花无缺就带着铁心兰直奔龟山。

    他有意无意间,始终和铁心兰保持着一段距离,行路时跟在铁心兰身后,吃饭时故意找件事做,等铁心兰快吃完时再上桌,晚间投宿时,他也不睡在铁心兰的邻室,却远远再去找个房间。

    他们的心情都像是很沉重,终日也难得见到笑容。

    他们走了两天,这一日晚间投宿,花无缺很早就回房睡了,但他却又怎会真的睡得着?

    花无缺凝注着飘摇的烛光,心里想到小鱼儿,想到铁心兰,想到移花宫主,又想到那神秘的“铜先生”。

    每个人都在他心里结成个解不开的死结。

    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处理。

    只听门外忽然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花无缺只当是店伙来加水,随口道:“门没有关,进来吧。”

    他想不到推门进来的,竟是铁心兰。

    灯光下,只见她穿着件雪白的衣服,乌黑的头发,长长披落,她的眼睛似乎微微有些肿,眼波看来也就更蒙眬。

    但她低垂着头,蒙眬的眼波,始终也未抬起。花无缺的心像是忽然被抽紧了。

    铁心兰垂着头道:“我我睡不着,心里有几句话,想来对你说。”

    “请坐。”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只有说“请坐”这两个字,却不知道这两个字说得又是多么冷淡,多么生疏。

    她迟疑了许久,像是鼓起了最大的勇气,才幽幽道:“我知道这些日子以来,你故意很冷淡我,很疏远我。”

    花无缺默然半晌,沉重地坐下来,长叹道:“你要我说真话?”

    “迟早总要说的话,为什么不现在说?”

    花无缺自烛台上剥下了一段烛泪,放在手指里反复捏着,就好像在捏他自己的心一样。

    “你知道,人与人之间在一起接近得久了,就难免要生出感情,尤其是在困苦与患难中。”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说得是那么艰苦。

    铁心兰出神地瞧着他手心里的烛泪,却好像他在捏着的是她的心。

    “我不是怕你对不起他,而是怕我自己,我”他咬了咬牙,接着道,“我不忍把你的情感拖入矛盾里,假如我和你接近得太多,不但我痛苦,你也会痛苦。”

    铁心兰的头又垂了下去,目中已流下泪来。

    她忽然抬起头,含泪凝注着花无缺,大声道:“但我我是个孤苦的女孩子,我只想把你当作我真的兄长,我希望你能相信我”

    花无缺没有说话。

    铁心兰道:“我此刻只是要告诉你,你不必疏远我,也不必防范我。只要我们心里光明坦荡,就不怕对不起别人,也不必怕别人的想法。”

    花无缺终于展颜一笑,道:“我现在才知道你很有勇气,这勇气,平常虽看不出,但到了必要时,你却比任何人都勇敢得多!”

    铁心兰长长吐了口气,也展颜笑道:“我把这些话说出来,心里真的愉快多了,我真想喝杯酒庆祝庆祝。”

    花无缺霍然站起,笑道:“我心里也痛快多了,我也正想喝杯酒庆祝庆祝。”

    两人将心里憋着的话都说了出来,就好像突然解开了一重枷锁。只可惜客栈中已没有酒菜,于是两人走上街头。

    长街上的灯光已疏,店铺也都上起了门板,只有转角处一个面摊子的炉火尚未熄,一阵阵牛肉汤的香气,在晚风中显得分外浓烈。

    铁心兰笑道:“坐在这种小面摊上喝酒,倒也别有风味,却不知道你嫌不嫌脏?”

    花无缺微笑道:“你真的把我看成只肯坐在高楼上喝酒的那种人么?”

    铁心兰嫣然一笑,还未走到面摊子前,已大声道:“给我们切半斤牛肉,来一斤酒。”

    面摊旁摆着两张东倒西歪的木桌子,此刻都是空着的,只有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瘦子,正蹲在面摊前那张长板凳上喝酒。

    朦朦胧胧的热气与灯光下,这黑衣人瘦削的脸,看来简直比那小木橱里的卤菜还要干瘪,但是他的一双眼睛,却比天上的星光更亮。

    他箕踞在板凳上,一面啃着鸭头,一面喝着酒,神思却已似飞到远方。

    一个落拓的人,坐在简陋的面摊上喝酒,追悼着逝去的青春与欢乐,这本是极普通的情况。铁心兰和花无缺也没有留意他。

    他们天南地北地聊着,但后来他们忽然发现,无论他们聊什么,都好像总和小鱼儿有些关系。

    花无缺笑道:“如此良宵,有酒有肉,这本已足够了,但我却总还觉得缺少了什么,现在我才知道缺少的是什么了。”

    铁心兰垂下了头,道:“你是说缺少一个人?”

    花无缺叹道:“没有他在一起,你我岂能尽欢?”

    铁心兰默然半晌,抬头道:“你想,我们三个人会不会有在一起喝酒的时候?”

    花无缺道:“为什么不会有?”

    他一笑举杯,道:“来,你我且为江小鱼干一杯。”

    “江小鱼”这三个字说出来,那黑衣人突然抛下了鸭头,放下了酒杯,目光闪电般向他们扫了过去。

    铁心兰一饮而尽,脸更红了。她脸上虽有笑容,目中却似含有泪光,悠悠道:“我若也是个男人,那有多好”

    她抬起头,忽然发觉一个干枯瘦削的黑衣人,已走到面前,一双发亮的眼睛,不停地在他们脸上打转。

    花无缺和铁心兰都怔住了。

    这黑衣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们几眼,忽然向花无缺道:“你就是花无缺?”

    花无缺更惊奇道:“正是,阁下”

    黑衣人根本不听他说话,已转向铁心兰,道:“你就是铁心兰?”

    铁心兰点了点头,已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黑衣人眼睛瞪得更大,道:“你们方才可是为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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