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大明-第4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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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不过是在等待小队集合之前,把空闲时间利用起来罢了。
或许一点用也没有,或许有用。丁一对陈三笑道:“不必太放在心上,见招拆招不是一件什么好事,如果有足够的把握,不是我们去关注对手如何制定攻略,而是对手来关心我们的章程,来针对我们的战略而应对……为师敢立于此地,敢启用都音部落,便不打算理也先怎么应对。”
在飘荡的雪花之中,巫都干和李云聪都带着他们的队员,进入了都音部落的驻地,而巫都干的到来,让都音部落里,那些资格最老的,丁一刚刚着手草创之时就跟随的青壮,更加激动起来,因为先前他们是认为那颜和巫都干发生了矛盾,而现在看起来,这只是谣传。
当然,巫都干看着陈三的眼神很不友善,或者说。不能用“不友善”来形容,只能用杀之而后快,方才合适一些。因为陈三干掉了她的追随者,而且还给她下了毒药,如果不是机缘凑巧,她大量地喝水,并且通过呕吐来排毒,她早就成了草原上土狼的粪便了。
而为了逃避陈三当时的追杀,她更是差点惨遭牧民的轮x。这中间经历过的困苦和艰难,根本就不是一两句话可以抚平的伤创。她对于丁一并没有这样的仇意,因为她感觉丁一如果要杀她。也会给她干净利落的一刀。但对于陈三,哪怕几年过去,哪怕不再对立。
她也一样无法释怀那份仇恨。其实只不过是她选择了美化丁一在记忆中的片段罢了,在草原的日子里。对于尚不归属华夏的牧民。丁一也不见得就多有底线。当然丁一的办法会略为人性化一些,例如发给老弱一点水和干粮,然后驱赶他们离开,而不是直接屠杀。
“再来一次,某仍然会这么做,当然,你不可能再逃跑。”陈三一点也不回避她的眼光,很坦然地说道。“不要以为你是女人,某就会有另外的看待……于某眼中。只有两种人,该杀的人,和不该杀的人。”
她冷哼了一声,因为天寒饮了酒,脸上的刺青又浮了出来,此时火气上来,那半脸的刺青愈显狰狞。她摸了摸后腰的斧柄,那柄黑色的小斧,她依然保留着,丁一教人给她做了一个匣子,用的是快拔斧鞘的设计原理,挂在后腰,手指一拔就出来,不再需要跟以前一样,把斧柄插在裤腰上了。
“来。”陈三摇了摇头,只是对她说出了这么一个字,他可一点也不惧怕拳脚哪怕刀枪的单挑,当他赤了上身之后,那身躯可是一处刀疤、箭伤都没有——连丁一都没法做到,对于领着都音部落几乎每旬作战抢掠的首领来说,这已经足够说明他的身手了。
“若你不拔出斧头,你肯定只是挨揍。”丁一笑着对巫都干这么说道,“如果你拔出斧头,你要相信,我的子弹远远比你的斧头更快,在你还没有出斧之前,就可以给你开出第三只眼。虽然你拔出斧头,大约也仍旧是挨揍。”他毫不避忌地对她这么说,不是惺惺作态,而是他真的会这么做。拔出斧头,是一种态度,丁一很明显划出他所能容忍的底线。
巫都干再次冷哼了一声,松开了握着斧柄的手,她听得出丁一的话是毫不做假的,所以她也没有打算在额头上再开一个眼睛。不过,这不妨碍她向陈三做出一个手势,从丁一那里学来的手势:抬起手,然后屈下除了中指以外的四个手指。
“那几个部落头人你要捉紧时间去联系,雪不定什么时候能睛,如果后天雪还没睛,他们留在这里,按计划行动,狙击手由张懋担任就可以了,他的枪法不错,并且,只要开枪就实现了战术目标,是否命中倒是其次。到时我看带着朱狗剩一起走,以免你们担心。”丁一对陈三这么吩咐,又对李云聪、巫都干和张懋说道,“我离开的时候,由陈三负责。”
“是!先生!”就算没有出声的巫都干,也下意识地跟着张懋和李云聪,立正挺胸。
有一些东西,在潜移默化之后,是很容易产生群体效应的,而慢慢的,就会成为一个群体,独特的烙印,无法抹去,无法回避。
“先生刚才说,她敢向你拔斧时,就会杀了她,她始终没有问为什么。” 张懋在跟陈三独处时,低声地这么对这位师兄说道,“这女人不喝酒,脸上没那刺青时,还看得过去……她想爬上先生的床,从在广西就是,这个女人得小心……”他仍如当初在金鱼胡同偷偷带食盒给陈三时一样,仍旧是那样的称谓,“死军户,本公爷知你能打,但先生现时家业不比当年,算得上豪门了,豪门的事,你懂个卵?听我的吧,找个机会,跟她和解,哪怕是场面话……”
陈三笑了笑把装马奶酒的皮袋凑到嘴边喝了一口,然后扔给张懋,后者不屑地说道:“这关外有什么好酒?对了,二师母搞了些烈酒,说是洗伤口用的,直接喝会死人,兑点女儿红的话不错,想来合你这死军户的胃口……”不过他还是拿起皮袋,喝了一口。
喝了一口之后,他就没有再说下去了,只是死死地盯着陈三。
陈三从他手里拿过皮袋,塞好,仍旧系在腰间,使劲揉弄着张懋的短发,不顾他的挣扎,捏着他的脸蛋,任由他胡乱往自己身上拳打脚踢,半晌才松开他,握着他的手臂道:“小张子,哥承了你这份情意!不过有些事,你怕是想得太多了,这不好。你现在是英国公了,哥见了你,除了看着你又长高长壮之外,于我来说,跟当年那个胖墩,是没啥区别的,明白么?”
“不许叫本公爷小张子!” 张懋张牙舞爪地吼叫着,又踢着陈三的小腿骂道,“小爷什么时候是胖墩?你这死军户胡说八道!本公爷自小就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你去京师,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哪个不管本公爷唤作‘赛潘安’的?”
“我信。”陈三笑着点头,任由张懋在那里踢打着,却是道,“勾栏里的小家碧玉,教坊司里的大家闺秀嘛,咱家小张子,就凭着那阔绰的打赏,怎么也得赞一声赛潘安,要不那能诓得这年少多金的冤大头,不时来散财不是?就忍着吐,也得叫,犯不得跟钱过去……”
“本公爷要杀了你这死军户!” 张懋发狂地追打着陈三,两人嬉闹着,便宛如当年。
张懋再也没有就巫都干的问题劝过陈三,而后者也没有再提起过。
只因为那一袋马奶酒。
陈三递给张懋的那一袋,不是酒,是水。
他仍然如在金鱼胡同一样,戒酒,在关外呆过的人,才知道这年月的气候,要戒酒是有多难。而陈三的酒量是极好的,这一点张懋很清楚。当时在金鱼胡同的时节,丁一无意曾说过,最好少喝些酒,因为生怕酒后误事,毕竟若是出任务,一旦出事,那是挽不回来的了。
于是陈三就从那时起不再喝酒,哪怕身在关外数年,他也仍旧滴酒不沾。
他仍是那个陈三,所以他才敢说张懋考虑得太多了,对他来说,丁一永远都是他不用伪装,可以直面的先生。
张懋就是明白了陈三的意思,所以才没有再劝下去,不见得他能认同,只是他知道,一个如陈三这样的人,是不用再劝的了,不见得陈三自己想不明白,只在于陈三不愿意去那么做,不愿意在丁一面前,去玩弄这些勾心斗角,粉饰太平的东西,这是一种绝对的信仰。
“不能让先生再玩孤身出行的事了。” 张懋结束了打闹之后,很认真地对陈三说道,“带着三四十人过来,本身就很过份了,现时还要带着朱师兄,就两个人出行,这里又不是关内,若是有事还能到各处卫所调兵支应,这事看看你去劝劝吧。”
“我不说,如果要说,刚才先生说起时,就开口了。”陈三摇了摇头,拒绝了张懋的提议,不过他紧接着又开口道,“但若是跟师叔那边已经联系上了,大约先生也就不必再潜入。”
“你是说咱们偷偷先潜行进入密云前卫?” 张懋睁大着眼睛这么问道,却紧接着还没等陈三回答,就把头摇得拔郎鼓一样,“死军户,你犯了痰么?若是先生有命也就罢了,本公爷什么身份?千金之子尚不坐垂堂呢!叫本公爷跟你去干这等事?死军户,你去死好了!”(。。)
第三章 心如铁(六)()
陈三自然不会想着煽动张懋这大明英国公去干潜行穿越十万铁骑的事,这等事说将起来,大抵也只有丁某人才干得出来的。只不过张懋是让丁一这出关一路上整治得怕了,深恐着这师兄也给他来这么一出,出关还说有惊无险,这穿行十万铁骑那真真就是要了他的小命。
“若无意外,我派出的人手,应该今晚或明天凌晨就回来了。”陈三笑着这么说道,联系丁如玉以便里应外合的事,丁一还没有来之前,他就在考虑如何以都音部落,来策应丁如玉这边了。甚至他还做了几套方案,不外乎就是让丁如玉和一些心腹,押着脱脱不花,趁战乱潜入都音部落之中,这是最为妥当的选择。当然陈三也是知道,这必也是最为操蛋的选择。
因为这样就意味着安西都督府几万士兵全都抛下不管了,兀良哈三卫的地盘当然也就不复属于大明。这对于丁一来说,这么大的一笔损失,换一个脱脱不花,绝对不是一个划得来的交易。所以他倒是没有去跟丁如玉提出这个建议。
那么,在瓦剌军队进攻时,捣毁瓦剌常备军的粮草存放,再里外应合,直捣也先大帐,就未必是一个不可行的章程了。或是趁着雪盛之际,以陈三所知道的,瓦剌军队普遍存在的夜盲、雪盲,如果安西都督府有一支能夜战的部队,有都音部落来作内应,夜来踏营。也是可行的事情,至少都音部落这边,就有三四百人的部队。陈三有意识地让他们长期吃食动物内脏,所以基本还是可以夜战的。
“不错、不错!”张懋听着就欢喜起来,对陈三说道,“急啥?就是迟些,明晚再回来,也是来得及的,先生不说了。后天要是雪没晴,才想着……”他说到这里,却就没有往下说了。虽然没有什么实战经验。但出关这一路,让他痛苦不堪的历程,也让他飞快的成熟和成长。
话到此处,已不必再往下说。他已明白了陈三的意思:今晚或是明天凌晨回不来。那便是再也回不来了。否则就不会说最迟这个概念了,这个时间线,应该就是路上所能耽搁的最长时段,过了它,不是事破被现,就是死在路上了。
“这事你没跟先生说?死军户,是想着事成之后,再跟先生报喜吧?看不出来。你这死军户出关几年,也多少有了点心计了!”张懋说着。却就踮着脚尖,伸长着手去拍陈三的肩膀,饶他体格高大、将门虎子,十四岁上下已有一米七左右,在这大明朝来说,足以比肩大多数成年人,可架不住人家陈三在卫所,就是被叫做李元霸的大力士啊,这体格可不是张懋这半大小孩能比得上的。
陈三笑着去捏他脸,对他说道:“就你小张子鬼心思多,师哥在你心中,就是这等不堪?自然是禀了先生。”他是铁了心跟随丁一,连可能被收房的巫都干,该如何就如何,都不说一句软话的人,邀什么功?只不过丁一当时却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更多的意见。
因为丁一该怎么办,出关就有计划的,包括潜入去和丁如玉联系,把这支利刃大队的指挥排放在外面等等,都是安排好的事情。现在能和都音部落取得联系,有他们来掩护指挥排,对丁一来说,已经省了极大的事,至于陈三派出去的人,能成自然是好的,不能成,他便按着自己的章程来办就是。
“都是有家小在部落里,后槽牙用腊包着砒霜,一咬破就必死的。”陈三又对张懋这般说道,“故之倒是不必害怕事败出破,只是若回不来,先生那边,怕得我亲自陪同着去才能放心了,到时你狗剩师兄坐镇,你别闹什么妖蛾子出来,他那人性急,惹急了,管你什么英国公、年纪小,他可是真能当众抽你耳光的。”
张懋听着不禁吐了吐舌头,他知道陈三不是和他说笑,于是连忙表示自己记牢了。
而对于陈三要替朱狗剩陪丁一出,不论是朱狗剩还是张懋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因为不论箭法、马术、拳脚、刀枪,陈三和杜子腾在这些师兄弟里都是出群拔萃的,按着他们想来,由他去陪丁一出行,才是最为安全的。只不过陈三心里有点打鼓,因为他很清楚,只怕到了丁一那里,是不会同意的。
万幸这夜,陈三先前派出去的几人便都回来了,却是带回来了丁如玉的信件。
陈三接过检查了印记无误,方才递给丁一,尽管是用密码书写,但这几套密码本就是丁一按他记忆里的几套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