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大明-第1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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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醒觉自己说漏了嘴。
而此时却就不得不老老实实禀报:“昨晚萧逸他们几个,觉得先生对那看火师傅太好了,狗一样低贱的人,拿捏着架子,说不准就是他故意弄出来的毛病……入了夜,萧逸几人蒙了脸扮成先生的仇家,就去把那看火师傅收拾了一通,但是也一无所获。”
丁一摇了摇头,连训斥刘铁和萧逸的兴趣都没有,只是挥了挥手让刘铁下去,自己喃喃说道:“这不可能啊!烧瓷的窑,不可能没有一千七百度啊,怎么会烧不出玻璃来呢?到底是哪出了问题?”
要打造无缝枪管,就得有钻头,光有水力传动的原始机床是不行的,没有高硬度的钻头,怎么钻出枪管来?于是便要涉及到炼钢,但是没有温度计,要炼出高炭钢,工具钢,就算丁某人记得炼钢的方法和配方,也是白搭,完全看运气。
所以看火是很重要一环,除了极度yy之外,否则在辐射高温计(radiation pyrometer)之类不必直接接触炉内钢水的测温计出现之前,炼钢就是靠看火来辨断炉内温度。
而丁一又没奢侈到用一炉炉钢水去判断看火师傅的水平。
那么按他想着,如果一个看火师傅,能准确辨断出六百度内的火焰变化,那么至少还是比较靠谱的,而按丁一的记忆,那就是水银温度计,可以测试负三十度到六百度的温差。
也就是说,他得有一支水银温度计,才可能避免因为看火师傅的水平低劣,导致钢水的浪费。至于水银温度计的刻度,只要一杯冰水混合物,一杯沸水,分别置入之后标出刻度,其他就是数学问题了。
总之,就得先造出玻璃。
而且只要造出玻璃,手榴弹就可以改成原始的拉发式,而不用明火去点!原本历史上的m18木柄手榴弹,就是钢管内装玻璃粉,将一拉毛铜丝卷成团放在玻璃粉内,铜丝一端接拉火绳、另一端通导火索和硫磺,利用铜丝与玻璃粉的磨擦发火点燃导火索和硫磺。
所以玻璃,成了丁一现在迫切要解决的问题。
但现在的问题就是烧不出可供吹制的玻璃液!
其实丁一这里有个记忆的误区,或者说这不是他所精专的专业,很多东西只是想当然。
元代的青花瓷烧成温度不过一千一百度到一千一百五十度之间;原本历史上明朝万历年的五彩盘才达到一千二百度;原本历史上千百年后现代的景德镇,大约也就是一千三百度的窑温罢了。
而丁一让刘铁去找来的那些看火师傅,搭着的窑虽然也算是这个时工的顶尖水平了,但也不太可能超过一千二百度。所以玻璃预热和烧结不成问题,但要熔制,也就是使之形成均匀、无气泡,并符合成型要求的液态玻璃,却就是有所不能的事。那正常得一千五到一千七的温度。
没等丁一想出个所以然,外面便响起杜子腾的声音来:“师兄,你还是让小弟进去一趟吧,最好能让先生回县城看看……”能被丁一留在身边的杜子腾,绝对是个人才,办事的能力和处世的稳健,绝对要比刘铁这狗腿子性格的强许多倍,弄到他也没法子,要来找丁一回去的事情,实在不多。
丁一也中能抛下炭笔,提高了音量问道:“什么事?进来说。”
“师娘和小师娘吵起来了。”杜子腾无奈地禀报。这事的起源,是住在县城丁府里的那些雷霆书院的学生,有个唤作丁君玥的小孩,把县太爷家小公子打了,县太爷的小公子那些伴当也把丁君玥揍了一顿,谢雨城是当值的教习,听着马上带人就把丁君玥抢了回来。
但是回到丁府,柳依依就要整顿打人的小孩,自古以来,小孩打架先把自家孩子揍上一顿给人解气,似乎都是这么干的;但天然呆却非但不让柳依依动那孩子,还带了十几个护院,要去找县太爷的晦气,杜子腾苦笑道:“小师娘说是‘那狗官仗势欺人,欺本女侠的剑不利么?’师娘听了极生气,却是问道‘这府里看来是汝开的拳馆。’世昌师弟在那里劝着,弟子实在无法,只好来寻先生……”世昌师弟就是王越王世昌了。
他杜子腾再有本事又能有什么法子?帮哪边说话都不见得讨好。
丁一只觉得头痛欲裂,长叹道:“或是我太心急了,也许这书院办得太早了!唉,备马、备马,我回去一趟吧。”因为那个调去经历司的原锦衣卫百户张天赐,送来求学的几十个孩子,丁一觉得放一只羊是放,放一群羊也是放,又收罗了一些孤儿、土木堡里阵亡军兵的孩子,总共三百多人,准备在容城建个书院,此时书院还没建好,便让这些孩子住在扩建后的丁府里,想想都是十岁左右的孩子,哪个是安生的角色?不时总是生出一些事,丁一这边在爬科技树又不太顺利,听着就觉头痛。
刚上得马还没起行,丁一就听着萧逸远远喝道:“先生!先生!”奔到跟前来,却是问道,“那琉璃烧不动,那些工匠说虽烧不成水,但也软了,不如刻些铁模,压成玉佛之类的吊坠,也好卖些钱银。弟子觉得似乎也是可行……”
“能卖几个钱银?你有本事就随我回县城,自己去跟你师母说去!”丁一没好气地否决了萧逸这提议,若是弄成玻璃镜倒也罢了,现时这些烧结了还没法熔制的废料子,就是弄成琉璃摆件,谁会要?要晶莹透剔谈不上,要色彩也说不上,只怕还卖不出烧它们的柴火价,“上回我跟你说的,改一改进风口,你接着试。跟那些工匠说,别想那些歪路子,好好把这玻璃烧成液体状才是正路。”
“弟子明白!”萧逸倒是答得干脆,接着一句却让丁一差点从马上跌下来,只听他说道,“就跟他们说,烧不出来,就他娘的杀他全家!”(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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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万事开头难(二)【月票还债…1】()
这萧逸本就是沙场厮杀汉,要他豁出命去打杀不是问题,要他来管理工场,实在也是强人所难,只是丁一此时也是无人可用,否则他也不会这边爬着科技树,县城里又在鼓捣书院了。
被萧逸气得不行,但却又不得不耐心跟他分说:“莫要如此,你这是要吓得他们自杀还是连夜逃亡?还有,下回听着你又变着法子体罚那些工匠,你自己去禁闭室里呆上三天,明白么?”
“明白!”
答得倒是响亮,但丁一摇了摇头策马向县城去了,他估计萧逸这厮,怕是和工匠说不上两句,绝对又旧态复萌了,但有什么办法?手底下、夹袋里真的没有什么可使唤的角色啊。
丁一带着刘铁和杜子腾,策马行了一阵才出了自家的地盘。
这一大片属于丁一的工场、田地占地很大,足足万亩开外,除了丁一辞官之前,柳依依私下买的,还有景帝赐的数千亩,当年风家被抄之后,得的二千亩地契,几乎南拒马河堤边,贾家庄、王家庄以北这一块,现时都是丁一产业。
丁某人此时也成了地主阶层的代表人物。
四月的风柔柔地吹着,催生着秧苗也催生着属于丁一的希望,尽管不会在一夜之间秧苗成熟,但只要风调雨顺,收获总是可期待的,便如丁一的理想。
辞官是有代价,不但丁一的八股,在题海战术之下,总算有了长足的进步,算是两位学霸也看得过去了;而且还得每个月去京师国子监一趟,接受学霸的摧残;若朝廷有事,随时要让丁一复职。不得以任何籍口推托——毕竟他双亲皆亡故了,也不存在丁忧。
丁一很清楚,这跟取保候审没区别。
大家都在容忍和让步。这其中也有于谦为丁一做的担保,毕竟于谦收了丁一为亲传弟子,真的丁某人搞出什么屎尿屁啊,于谦是撕撸不清的,亲传弟子四个字就是一种捆绑;当然,这也是于谦为景帝做的担保,他敢收丁某人为亲传弟子,也就相当于变相担保着景帝不至于吃相太难看。不至于在丁一遵守规则的情况下,无缘无故去折腾丁一。
这是朝堂上妥协的结果,但凡政治,总是存在许多妥协。
但要有一角地方可以爬科技树,丁一暂时也只能接受这样的条件。
其实。还止不这样,还有随时监视的人员盯着他。
出了工场。便有二十余骑跟了上丁一他们。护卫头目差了数骑在前头侦察,其他二十骑便护卫在丁一身侧。这是景帝在丁一离京时特赐下来,说是丁一于国家有功,与瓦剌人已是死仇,恐怕瓦剌人会派人行剌,特许五十亲卫。
这不是丁一从敌营里救出的七百壮士。丁一回容城,除了带走文胖子那六七十个战时从军加入团营的“义民”之外,其他人等,是不可能跟他回来的。因为“义民”加入的是团营。也就是募兵制的性质,他们在战事之后,自然可以用各种藉口退出军队;那七百壮士是本来就随英宗亲征,之后被俘的,有锦衣卫的、有卫所的、有京师大营的,无一例外,都是军户出身,那是世代相传的军籍,不可能就这么退出的,在丁一辞官之前就把他们分派到两京十三布政使司的行局、分局去了。
也就是说景帝派出来的这五十人,是国家出钱养的,每月兵部会拔出钱粮来。
除了这二十余骑之外,另有二十余骑留在容城,护卫丁一的家眷。
当然,或者护卫丁一之外,未必没有监视丁某人的意思。
只不过丁一却是绝对不会让他们进入工场的,以侦知巡逻的名目,每回都是教他们在工场之外等待。这些个锦衣卫都是明白人,神仙打架不是凡人可以参与的,向来都是丁一怎么吩咐就怎么办。
虽说现时锦衣卫是卢忠当都指挥使,可是国土安全衙门的大使职位还空缺着,副使朱动就是丁一的门下弟子,十三布政司的行局大使、人员也尽皆出自丁一门下,他们这边要敢不识趣,国土安全衙门便敢寻他们问话。
何况丁一的凶名也不是开玩笑,这是个杀人如麻的主,真惹上火了,来个“瓦剌伏击行刺”的名目,把这五十人都埋了,他们都是觉得丁一不是干不出来,毕竟奉天殿上都敢将马顺枭首的人物。
去到县城丁一便下了马以免扰民,只不过那二十余骑早早就牵着马,凶神恶煞地在前面清道,毕竟丁一真的是瓦剌人要除之而后快的人物。若是真的出了什么差错,这些护卫很清楚是没有会保他们的,无论是士林、勋贵、民间,绝对都是要他们死的,除了自杀相殉以勿连累家人之外,绝无第二条路可行。
这架势,虽无敲锣打鼓,便与县太爷出行的排场,其实也不见得差到哪里去,至少县衙里,绝对找不出这么二十几匹骠壮的战马,与这些膀大腰圆至少卖相极为看得过去的锦衣卫来。
所以天然呆说县太爷教子无方仗势欺人,着实也是有些牵强。
丁一回到府里,天然呆和柳依依的战争仍旧没有平息。
萧女侠不知道是不是在家里闲得发疯,逮着这事想去闹腾一下当活动还是怎么回事,老在那里叫嚷什么:“杀了这狗官,本女侠绝不连累于你,自会墙上留字!”柳依依也不知道是抽了哪根筋,“你便是王法么?你说不连累就不连累?就是你杀了人之后自刎了,该连累还是连累!”
“你们不渴么?”丁一走了去,无奈地向两个要扑上来告状的女人苦笑道,“至少我是渴了,吵了这么久,消停会吧,喝杯茶再说。”他当然可以拿出男儿气概,喝令她们闭嘴,但始终丁一对于她们两人,心中是有愧疚的,还真很难板起脸来训斥。
使下人搬了张椅子过来,在天井里坐定了,刘铁便把那丁君玥带了过来,看着是痛哭过一场,虽然洗过脸,但仍看得出红肿的眼睛,丁一认得这个孩子,她原本并不姓丁,姓什么根本没有人知道。
有说她是被遗弃在容城的,也有说她是随母亲到这里走亲戚,然后走散了的,她自己也说不清自己是哪里人,据容城的老人说,她母亲那时是唤她做“小猪”,自从五岁独自在容城过活,吃百家饭长大,城皇庙里栖身。今年开初,听着丁府招收学生的消息,容城里的老人们,便上门来求丁一把这女孩也收了当学生。
因这女娃子调皮捣蛋得要紧,若是饿了便闯空门入去自取东西食了,要是被人捉住打骂,隔日那家人的鸡鸭难免总会有一两只莫名死掉;再说女孩渐渐大了,住在城惶庙里也不是个办法。那时丁一听着她的身世,想起另一个时空的自己,问了她几个问题,却是思路清楚,当即便教她留下,君玥这个名字,还是丁一给她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