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谋妆-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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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大夫并没有明言会落下怎样的后遗症,但是厅内的人都不是傻子,撞了小腹,又寒气入体,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会怎样才也能猜的到。
孙安脸上瞬间铁青,五皇子更是阴沉了脸。
他是想要孙安心甘情愿的靠拢他,所以才会求娶孙月茹为侧妃,可若她真的以后生不出孩子,他是绝对不可能让这个女人入府的!
就算只是个侧妃,他五皇子府也不能背了这个名声。
孙氏站在一旁,听到嫡亲侄女居然落到这下场,不由抹了泪,抽噎着道:“月茹好好的怎么就会落了水,她这是,以后可怎么办啊?”
薛素婉看了一眼薛柔,突然开口道:“长公主,月茹表妹自从上次遭长公主垂训后,一直都是谨言慎行,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掉进湖里,况且素婉也看过,那湖面虽然正在凿冰,可边缘地带全是冰层,表妹不可能那么傻走到前面掉下去,还望长公主明查!”
薛素婉的话一出,周围不少人也反应过来,他们之前去到湖边的时候,可是有看到那一处明显人体摔过去滑了一段的痕迹。
孙安看清了五皇子眼底的厌恶,心知这桩婚事怕是不成了,想起之前去的时候就听人说是薛柔和孙月茹在一起,自己的女儿掉湖里了,薛柔却安然无恙,再想想之前也是因为这个女子再三挑衅,孙承嗣才会干出那等糊涂事情,害的他不得不靠向五皇子,孙安心里就涌起一阵怒火。
他不是没怀疑过普济寺的事情是出自薛柔之手,可是他查探了许久却半点证据都没有,但是也不妨碍他迁怒于薛柔。
孙安一双眼阴沉沉地看着薛柔,言语间更是逼迫:“我记得刚才一直是薛姑娘和月茹在一起,不知道薛姑娘能否告诉大家,月茹怎会好好的掉进湖里去?!”
薛柔闻言一挑眉,“孙大人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早前你就和月茹表姐妹几人不和,月茹先前有所得罪,今日相见月茹掉湖里你却安然无恙,难道你不该给我个解释吗?”
薛柔听到孙安这话,顿时笑起来,“孙大人,你这话的意思是贵府小姐掉湖里了,我没一起掉进去所以我就有过错了?那我是不是能认为,以后但凡和孙小姐见过面或是说过话的,都得娇护着你家小姐,否则她要是有个磕着碰着摔着绊着的,都得怪别人没有事先摔倒给她当人肉垫子?”
屋内众人闻言均是一脸古怪。
孙安气青了脸,“薛姑娘何必巧舌如簧,你和月茹不和大家都清楚,上次的事情月茹已经得到了教训,你又何必一直耿耿于怀迁怒于她一个女儿家,她落了湖你不思相救,害的她落到如此境地,你居然还讽刺于她!”
“孙大人,若我真不想救孙小姐,贵府此刻就该准备办丧事了,而不是处处在这里指责我这个“救命恩人”,还是孙大人觉得,我没有第一时间跳下湖去救你女儿,只是叫了人过来救她,所以我就错了该受你指责?”薛柔似笑非笑的看着孙安,“孙大人,贵府千金的命值钱,薛柔的命也并非廉价,凭什么你觉得我应该搭上自己的命去救跟我非亲非故还想害我的孙小姐?”
“你!”孙安怒目圆睁。
他此时终于体会到了,为何自家女儿和一向处事清明的夫人都会被这女子气得乱了方寸。
实在是她这一张嘴太过厉害!
他已经多少年没被人说的这般哑口无言,偏偏薛柔还句句站理,哪怕只是歪理,也让他一时之间根本找不到话去反驳,就算他心里认为自己女儿比薛柔的命昂贵千百倍,可这话他却怎么都不能宣之于口,否则他孙安的名声至此便烂了大街了。
孙氏见嫡亲哥哥被薛柔当众说的脸面全无,顿时气恼道:“你说你没害月茹,那为什么你会和月茹在一起?”
薛柔看了孙氏一眼,挑挑嘴角道:“这就要问孙小姐了,薛柔本好好的赏着雪景,是孙小姐自己冲上来拦着薛柔,非要冤枉薛柔和男子私会,还说什么之前普济寺的事情让我躲过了,等她嫁去五皇子府后,下次就不会再让我好过,薛柔也正想问问孙大人,孙小姐说的普济寺的事情是什么事情?”
孙安瞬间面色铁青,五皇子也变了脸色。
二皇子神色未变,好似完全没有听到。
三皇子眯着眼看着薛柔,然后将目光落在了孙安身上,眼里划过一抹暴虐。
容璟一挑眉,眼底满满的笑意,他慵懒的斜靠在椅子上,嘴里却很是缺德的说道:“普济寺?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让本公子想想在哪里听过,哦,想起来了,那什么普济寺不就是三皇子前些日子和男人一夜风流,事后誉满京城的地方吗?”
“容璟!”霍景琛猛的起身瞬间大怒。
容璟却半点不惧,依旧懒洋洋的说道:“三皇子叫本公子作甚,难不成本公子记错了地方?”
霍景琛气得身子发抖,紧咬着牙,他恨容璟在此时提起普济寺的事情,可是他更恨的还是孙月茹和孙安!
屋内众人皆是噤声,然而心思却都在急转。
孙月茹怎会好端端的提起普济寺的事情,难不成那日三皇子在普济寺的事情跟孙家有关?
039 上钩
“好了,孙大人,孙小姐落水只是意外,大家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也不要随意冤枉好人,薛柔若是真想害孙小姐,又怎会呼救叫了府中下人过去救人?至于她没亲自下水救人,或许是因为她不善水,况且她一个弱女子就算下了水怕也只能白白把自己搭看进去,孙大人还是不要胡思乱想了。”
昭容长公主见事情闹的越发不可收拾,还牵扯出了普济寺的事情,不由板着脸说道。
她这话相当于把孙月茹落水的事情和薛柔撇的干干净净,而且话里的意思不容置喙。
这就是个意外,谁也怪不得。
孙安虽然不甘心,却也知道这个时候再提此事,怕是会逼得薛柔追问普济寺的事情,他不确定是薛柔是一早就知道了孙承嗣企图害她,还是真的是孙月茹嘴里得知的,这事情眼看着才平息下去,若再次提起,怕会惹来更大的麻烦。
他咬咬牙阻止了还想出声辩驳的孙氏后,深深看了薛柔一眼,眼里满是警告和威胁。
薛柔却只是无所谓地回视他,面上丝毫不惧。
昭容长公主今日寿辰,却白白被孙月茹的事情坏了兴致,这般闹了一场后,大家都没了玩笑的心思,好在最重要的寿筵已经过了,该说的吉祥话和祝词也一早就说过了,所以大家都是在长公主府里呆了没多久,就各自散去回了府。
薛柔离开的时候,杨氏带着孙月茹回了府,而孙安却是匆匆跟在她身后,两人从长公主府里出来一直到了正阳街上,行人逐渐多了起来,孙安刚想上前截住薛柔,却不想旁边冲出来一个乞丐,直直的撞在他身上,孙安被撞了一个趔趄,待到他站稳后再去寻找的时候,前面早没了薛柔的踪影。
“该死的!”
孙安猛的咒骂出声,在四周找了找没找到薛柔的下落,只得黑着张脸回了府。
等到孙安离开之后,一旁的拐角处才走出两人来。
“多谢三皇子援手。”薛柔笑着朝身旁的男人道谢。
霍景琛看了薛柔两眼,见她丝毫没有惧怕,云淡风轻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得,不由若有所思道:“就算本皇子不帮忙,薛姑娘也不见得怕了孙大人吧?”
薛柔笑了笑没说话。
霍景琛也没有追问,他只是说道:“不知道本皇子有没有这个荣幸能请薛姑娘喝杯茶水?”
“荣幸之至。”
薛柔早知道霍景琛会来找她,如今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两人转身出了正阳街,去了京中最大的茶楼凤仙居,而他们身后出入茶楼之人络绎不绝。
霍景琛熟门熟路的带着薛柔上了二楼,那里早有人备好了临街的房间,还有用小炉火煮着的上好茗茶。
薛柔进了房间后,才发现房中已经有一人在等着,那人穿着藏蓝色袍子,留着打眼的山羊胡,一双不大的眼睛看上去十分精明,薛柔刚一跟着三皇子进去,那人就将目光直直的落在薛柔身上,眼底里有着几分探究。
霍景琛无意介绍那人,薛柔也当没看到他。
“今日在长公主府内,薛姑娘可真是让本皇子大开眼界。”
薛柔笑笑,她自然知道霍景琛说的什么事情,不由淡淡道:“三皇子过奖了,薛柔这人脾性不太好,不怎么受得气。”
霍景琛点点头,他能看的出来,当初她刚进京城就能因为薛家的怠慢愤而砸门,后来更是当街打了薛云蓉,若说她是个好脾气的,怕是没一个人会信,不过薛柔这般直来直往的性格,倒是让一贯见得女人说话扭扭捏捏的霍景琛有些好感。
“薛姑娘快人快语,既如此,本皇子也不拐弯抹角,今日请薛姑娘前来是有一事相问。”
“三皇子请说。”
“我想知道,你之前说的普济寺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薛柔皱眉,看了眼霍景琛身后的男人,霍景琛皱眉道:“他是自己人,薛姑娘有话不妨直说。”
薛柔抿抿嘴,“三皇子,那日你在普济寺出事的时候,薛柔也凑巧在现场,之前我并没有想太多,只以为三皇子是被外人陷害,可是刚才我在长公主府见到孙月茹的时候,和她吵了几句嘴,孙月茹脱口而出说当日她大哥曾送了人去普济寺,想要毁了薛柔清白再公之于众,薛柔私下打听过,那日孙承嗣送去普济寺的人,就是那夜毁了三皇子名誉的那个假僧,薛柔一时气愤便和孙月茹起了争执,所以她才会掉进湖里。”
霍景琛紧紧捏着拳头,手上的青筋直露,他一字一句道:“果然是孙家!”
谁知道薛柔却是叹口气道:“三皇子怕是误会了,孙家想要害的人是我,他们是绝对没有胆子去害三皇子的。”
“什么意思?”
“三皇子你想想,孙大人这些年一直不曾站队,也从未对任何皇子示过好,他一直效忠的都是当今陛下,像他这种人,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儿子去陷害当朝皇子,而且还用这么拙劣的计谋,三皇子府内并非庸人,只需稍稍细想便会怀疑到他身上,如此得不偿失,三皇子觉得孙大人会这么蠢吗?”薛柔直言道。
霍景琛下意识摇头,孙安怎么可能会蠢?
他可以说是朝中的一个另类。
孙安并非文臣出身,反而是从武将入仕,当初他只是一个从九品的京畿守备营的副校尉,手中只掌管十余个守备营士兵,可是这些年里,他一步步晋升,先是从校尉改迁进了文官行列成为了最低等的书记郎,随后这些年里每隔两三年他便会向上挪一挪,愣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坐上了正三品大理寺卿的位置。
正三品在朝中并非很高的职位,可是对于一个当初的守备营副校尉来说,他能走到现在,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这种人,怎么可能是蠢人?
“所以说,说到底,孙家的人也是被人算计了。”薛柔清浅道。
霍景琛紧皱着眉头,直直地看着薛柔,“被谁算计?”
“谁获利最多便是谁了。”
霍景琛猛一拍桌子,获利最多,除了老五还会有谁?!
040 挑拨
房内的桌子晃了晃,上面的茶水也撒了一地。
薛柔却只是静静坐着,一双眼好像半丝情绪也没有。
霍景琛好半晌才压下心中怒火,然而当他再次看向薛柔之时,眼中有了些阴鸷,“你知不知道,本皇子受了你的连累?”
薛柔笑得勾起嘴角,“三皇子蠢吗?”
“你说什么?”霍景琛大怒。
薛柔却只是依旧带着笑,神情间却多了一丝隐含的嘲讽:“自古皇家为了大位之争,不折手段铲除异己,彼此构陷阴害的事情还少吗,难道没有普济寺,就不会有报国寺泽恩寺?这天下的寺庙多了去了,只要有心算计,普济寺事情迟早都会发生,只不过到时候会换一个方式换一个地点罢了,三皇子不会天真的以为若是没有孙承嗣陷害薛柔一事,您就会安然无恙吧?”
霍景琛脸色阴沉。
薛柔却只是继续道:“三皇子算起来是如今几位成年的皇子中最有机会角逐帝位的人选,不只有不少朝中大臣支持,身后更是有月妃娘娘和南楚为后盾,这天下盯着你的眼睛多着呢,那些人希望你倒霉的数不甚数,况且三皇子不会真以为陛下不知道这次事情的原委?”
“你什么意思?!”
“陛下也是从你们如今的这种争斗中走出来的,当年先帝在时,皇子们之间的厮杀争斗比起现在要惨烈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