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一体系列之一朝露无痕-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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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想要摆出架势继续战斗,但却由于一条腿的伤势太重而无法站稳。但是在极不自然地晃了晃之后,很快他就恢复了镇定,本来微微抖动的肢体静止下来了,刀尖,臂膀,以及那能看穿一切的锐利目光,三者稳稳摆成了一条直线。混杂着空气中的血气,一股凝重的杀意扑面而来,令人却步。
许多羽弗家的士兵本能地感到了恐惧,反射一样地举起了手中的长枪或者拉满已经上了弓矢的劲弓。眼前这个濒死男人所散发的是像野兽一样的狂野之气,一位年轻的士兵看着他只觉得自己脊背一凉,对面那男人如炬的锐利眼神,让他不自觉地想起了森林中漆黑里的饿狼。
丝毫没有人察觉,此刻,在男人的眉宇间正流动着一线惨淡的笑意,他扬起头看着那已经天明的蔚蓝天空,不久他低下了高扬的头。“啊!”男人猛地发动身体,和手中的大刀一起化做一道平刺的闪电,突向羽弗家士兵们组成的人墙。手持长枪的士兵连忙散开,而弓箭手则纷纷放箭。
那男人已经身如刺猬,血柱喷起,鲜血飞飙,溅得旁边的人满头满面。刚才那一猛地冲刺似乎已经耗尽了他的全部力量似的,他一动不动的站着。好半天,他才重新扬起了头,遥望向那蔚岚的天空,他奇怪的牵动了脸肌,算是笑容,在风中的阳光照耀下,脸色苍白得令人心碎,但双眼又有一种燃烧着的对生的渴望。这时,现场一片死寂,时间似乎是停止在这里。他,慢慢合上了眼,再也没有生气,不过依旧稳稳的站着,依旧手中拿着那柄血迹斑斑的战刀。
阿吉秀看着那男子,神色黯然,说道:“把他厚葬了!”随即转身离去。身后,在场诸将士全都肃立。
天亮,战场中,死尸遍野。
丹红城内,灯光昏暗的大牢深处,羽弗永真正在审问着贝鸣渊。
“你看这是什么?”羽弗永真指着案桌上放着的一个华丽锦盒问贝鸣渊道。贝鸣渊此刻正全身铁镣捆绑在十字木架上,他的身上早已是遍体鳞伤。
“要杀就杀,何来那么多的废话。”贝鸣渊冷语相对,他的眼中燃烧着怒火。
羽弗永真冷笑道:“你还嘴硬!这里面盛放着的就是你的榜样。”说着,羽弗永真打开了那华丽锦盒。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赫然出现在贝鸣渊的视线中。
昏暗的石屋里,借助昏暗的光线,贝鸣渊依稀能认出那颗首级是他手下大将贝海鸣的。贝海鸣,有着“江北黑夜叉”称号的贝家第一猛将的他,此刻已经是身首异处。贝鸣渊心中一阵悲凉,捆绑着身体的铁镣绳索是冰凉的,自己浑身也是冰凉的,心更是冰凉的,就连那一线微光似乎也是飕飕的凉风。贝海鸣之死,贝鸣渊怎么不悲凉?贝海鸣自自己成为继承贝家大业起就是最忠实的臣子,也是自己一起成长的伙伴,如今他已经身死殉职,而自己还身陷无期的牢狱,回首过往,恍惚间仿佛是一场噩梦。
遐想之中,一阵狞笑声如寒风扑面,贝鸣渊顿时清醒过来。他看见羽弗永真从案桌下拿出另外一个图案花纹完全相同的华丽锦盒,唯一与盛放着贝海鸣首级的那个锦盒不同的是,这个锦盒是空的。至少,现在它还是空的。
看着这个空空如也的锦盒,贝鸣渊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在眼神黯淡了不足三秒钟之后,却又重新点亮了起来。“你放我走,我会付给你许多钱币,还有,我可以将贝家的分城香州城,兰州城,凤凰城都一并贡献给你。不不不!主城崴德城,我也不要的,我都给你。你放了我吧!”
羽弗永真冷笑道:“你们贝家是我们羽弗家不共戴天的仇人,我曾发誓要将你们贝家杀得一个不剩的,怎么会放走你呢?再说,你的那些城池迟早都是我的囊中之物,不消你贡献给我,我自然会亲自去取的。”羽弗永真从腰间拔出他特有的双柄长剑的其中一支。
拔剑出鞘,贝鸣渊便立即感到周围温度的下降了许多,从那柄长剑传来一股沉甸甸冰凉凉的寒气渗进了他骨骼。剑身出鞘,一阵清亮悠长的振音竟是锵锵然连绵不绝,一道幽幽蓝光在剑锋之上如磷火般悠悠滑动,在半月形的剑身形成了一弯美妙的弧光。
贝鸣渊拚命地摇首嘶叫:“我不想死,求求你放了我。我愿意臣服羽弗家,我愿意献出我的一切城池与财宝,我只要能活命。求求你了!”他急促地说着,就在这刹那的空隙中,羽弗永真手中的长剑挥了过去,长剑在空中一划,青蓝色的光芒闪出一钩弯月似的弧线,“哒!”空中响起一阵和长剑之气相吻合的撕裂声。
四尺二寸的长剑一闪,贝鸣渊的首级从长剑锋利的剑刃之下抛向虚空。“扑通”一声,贝鸣渊的首级已经齐刷刷的滚落在地上,还兀自在地上尖叫蹦弹!
失去了首级的尸体,粗大的脖子此刻已变成了白生生一道切口,不过竟然没有喷血!
只片刻之后,鲜血才如喷泉般地喷洒而出,血雾四散,羽弗永真的衣裳都染上了斑斑血点。
羽弗永真皱了皱眉头,在拿出一张洁白的手帕擦抹干净了剑上的血迹之后,剑收回入鞘。然后,他才拾起了贝鸣渊的头放入锦盒,只略微收拾了一下,便提着两个锦盒离去了。两个锦盒,两颗人头,一个贝鸣渊,一个贝海鸣。
丹红城内,灯光昏暗的大牢深处,羽弗永真已然离去,而只余下一具无头尸以及一大摊鲜血。没有头的尸体仍旧绑在,在昏暗的大牢深处里有如水龙头的流水似的,喷完了最后一滴水。
第九章 剑训 城出
丹红城城主府内的议政大厅内,两个锦盒,四个人。
两个锦盒,一个贝鸣渊,一个贝海鸣。
四个人,女王,幻智上人,羽弗永真和“羽弗永治”——阿吉秀都在里面。
“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把他们杀了呢?”情绪激动的阿吉秀质问羽弗永真道,他对于自己这个有着恐怖实力的哥哥没有丝毫畏惧:“你知不知道,留下他们,我们会有更多的好处。说不定我们能让贝家的人不战而降。最低限度我们可以叫他们贝家献出一两座城池为赎金。”
羽弗永真永远都是那么冷漠,面无表情语气冰凉的说道:“这有什么好处?”
“这样就可以少打几次仗,少死一些士兵。城外满地的鲜血实在是太恐怖了。”阿吉秀生气的说道。
“我杀了他们,你又如何?打算拿我怎么办?为他们报仇吗?”羽弗永真依旧面无表情,毫无语气地说道。
“我……”阿吉秀一时为之语塞,他的确不会拿这个他不甚喜欢的哥哥“羽弗永真”怎么办,“可是,可是……你这样杀了他们,难道就不怕天下英雄耻笑?”
“嘿嘿!”羽弗永真一连两身冷笑,他对着阿吉秀正容道:“英雄,这世间谁是英雄?世间又有几人是真英雄?乱世,是由妇孺老弱累累白骨所搭建的,热血男儿得以大展长才的血腥舞台。在这动荡和变幻乱世里,在这凭实力决定一切的乱世里,英雄、魔鬼,又有何区别!羽弗永治,我的好弟弟,你也不好好想想,在这世人眼中的英雄有哪一个不是“血暖征袍,脚踏枯骨”的杀人魔王?”
“英雄、魔鬼,又有何区别!世人眼中的英雄有哪一个不是‘血暖征袍,脚踏枯骨’的杀人魔王?”阿吉秀还是第一次听人说出的这样的话,这和他一贯在学院所受到的教育完全不同,以前在学院里老师和书本总是告诉他,英雄就是于世风颓靡中挺身而出,以拯救平民于水火中的大伟人大豪杰。
阿吉秀想了一会,义正严词的说道:“谁是英雄,这的确很难说。在道德腐败的年代,在唯利是图的岁月,于世风颓靡中挺身而出几个英雄,以平世间一切不平事,这就应该算是英雄。不是吗?”
“嘿嘿!”羽弗永真又是两声冷笑,“像你所说的这种人我倒是见过不少,不过他们大都死在我的冥王双星剑之下。”说着说着,羽弗永真将佩在自己羽腰中的两柄长剑中的其中一柄长剑的解下来。这剑就是羽弗永真的“冥王双星剑”,两剑剑长均为四尺二寸,重770克,剑身寒光闪烁,这绝对是一柄绝世好剑,当你将他拿入手中时你便能觉察出剑身所发出的森森杀气。
“虽然不是人人都能成为英雄,不过人之所为人,不在于他的权势或金钱,而在于他的精神气节。为了名誉,为了友情,为了国家,为了所有美好的信仰,人可以牺牲自己,而不能为了一己的私欲苟活于世界。遇世间不平事,怒即拍案而起,唯一豪气耳。诸凡世事,但求心之所安,静夜独坐,望星空之苍茫,省一己之渺渺,无愧,无憾!堂堂正正的活出人生的意义来!”
“哈哈哈!”羽弗永真猛地一阵仰天大笑。这让阿吉秀的脸色涨得一阵绯红,觉得自己似乎受了极大的侮辱,两个拳头不由拽得紧紧的。
“有想法!不愧是我羽弗永真的好弟弟!”羽弗永真收殓了笑容,冷然道:“不过,你的说辞虽好,可是还是要配上足够的实力才行。像前几日我们的交手,你完全没有还手之力,这样的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拔剑吧!让我看看你是否会为了自己的信仰,敢于和我的手中剑较量!”说着,羽弗永真将那柄从自己腰间解下的冥王双星剑扔给了阿吉秀。
接过长剑的阿吉秀,虽然很清楚自己和“哥哥”羽弗永真的差距,但他没有丝毫的退缩,长剑立即拔出!只见那剑身剑锋闪耀着蓝色光芒,如一泓秋水,阿吉秀心中不禁大是惊叹这绝非凡兵,他更知接下来的剑决,非常重要,来不得半点闪失。如此锋利的宝剑,如此冷漠的哥哥,阿吉秀觉得他的眼神此刻写满的不是亲情而只有杀气,阿吉秀觉得只要自己一不留神保管就会去见死神。
一向冷漠的羽弗永真,此刻从容的将手中另外一柄冥王双星剑从剑鞘中拔出,一阵清亮悠长的金铁振音连绵不绝,剑上寒气向阿吉秀逼迫而来,最要命的是阿吉秀非常清楚的感觉得到从他的这个“哥哥”——羽弗永真身上,此时此刻,一股肃杀的杀气紧紧笼罩着自己。
“我决不可以输!”阿吉秀这样在心里对着自己念道,虽然他很清楚两人之间的差距,可是他仍不断的对着自己念着这句话,他不愿认输,他愿意为捍卫自己的信仰而战!为了捍卫他自己的信仰,阿吉秀决不会怜惜自己的生命。
两人以剑决战在即,可是在一旁的女王和幻智上人却丝毫没有任何动作,去阻止这种事情的发生。这根本就不正常嘛,哪有眼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决斗而不阻止的母亲呢?况且,任谁看了都会觉得羽弗永真和阿吉秀(羽弗永治)两人是一种生死相决。对一个做母亲的而言,没有比两个儿子生死决斗这更感到可悲的事情了。为何女王对于这场决斗无动于衷呢?
“注意了!”随着羽弗永真一声话音刚落下。阿吉秀只觉眼中他人影一晃便消失,只见一个由锋利剑锋划成的弧线,迅疾迎上自己正面而来。羽弗永真这一剑,无论速度还是力道都是异常惊人的!
当!金鸣之声大大作!
阿吉秀惨淡地闷哼一声,跄踉后退,嘴角终渗出血丝。显然阿吉秀的实力绝对不可与他的这个“哥哥”相抗衡,与此同时,阿吉秀再一次非常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和“哥哥”的差距,他的虎口剧麻,手中剑都几乎拿捏不住了。阿吉秀也顾不得体面,连忙双手握住剑柄,这才没让长剑脱手。
羽弗永真没有再补上一剑,反而停止动手,站在原地说道:“剑,学习剑法是基于超越自身人类的极限。从刀剑交错的个人决战中,或者是大规模的战争中,我们可以不断超越自己,不断的获取力量和名望。”说到这,羽弗永真将剑撤下。顿时,阿秀吉不再感到从他身上所散发出了阵阵可怕杀气。这时阿吉秀才开始仔细倾听起这个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的哥哥要告诉他些什么。
羽弗永真道:“将你全身的力量集中在你握剑的手上。每一次比拼你都要当作自己视死如归的时候,你必须充分利用你的武器,这就是真理。不这样做是错误的,即使牺牲时也不可以放开你的武器。”
“难道他不是想杀我?而是要传授我剑法!”阿吉秀心中十分困惑。
羽弗永真继续说道:“手持闪亮的长剑,时而气定神闲、渊停岳峙,以不变应万变,以无招胜有招;时而动如脱免,快似离弦之箭,寒光乍闪之间,决胜于千里之外。激情与豪迈,胆识与智计,都在这剑法中体现得淋漓尽致。这就是剑道!”说着说着,羽弗永真将手中的那柄冥王双星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