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蓝刀锋-第1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老洪依然纹丝不动,似乎根本感觉不到黑蝎子的存在。
鲁炎心想,这个老兵是不是站着睡着了?搞什么啊?难道想让蝎子咬上一口才舒服?他刚想移动脚步,腿微微弯曲,刚想迈步,只听背后传来一个急促有力的声音:
“别动!”
鲁炎下意识地重新站直身体,身后什么时候来了人?自己竟然一点也不知道。
张冲心里也暗暗吃惊,他一向对自己的听觉很自信,如此安静的环境下,竟然没有听到身后来人的脚步声。
鲁炎觉得有阵柔风,夹杂着汗味,从自己耳后飘过。
一个人影出现在他面前。鲁炎定睛一看,正是肩膀上扛着一杠一星的柳排长。
当柳排长悄然站到鲁炎和张冲面前的时候,恰好遮住了老洪的背影。
柳排长得文质彬彬,小眼睛小嘴巴小鼻子,皮肤也不算太黑,身材没有老洪高大健壮,但全身上下却渗透着一股威严和自信。他似乎没有听到这个声响,略带笑意地对鲁炎和张冲说:“现在告诉你们,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训练场就是战场!”
声音不大,分外有力。
“你们现在的任务就是站军姿,在没有接受其他命令之前,必须保持全身肌肉高度紧张,集中精神,把军姿站好!不要去管任何的事情!”柳排低头看了看表,声音稍微缓和了一些,问道,“两个小时了,累不累?”
鲁炎虽然从小接受各种体能训练,此刻也觉得双腿酸疼,腰背疼痛,真想一屁股坐在地上。
现在要是有杯冰镇可乐该多好啊。鲁炎咽了口唾沫,在大学里,每次训练完他都会去喝饮料。
张冲更是快难过死了,他不怕动,就怕不动。心里像长着草一样,站在那里度日如年,但这个小光头天生有股狠劲,就喜欢争口气,一个人悄悄默念着龙百川说过的话:“忍字头上一把刀,一把刀,一把刀,以后超过他,超过他,超过他……”还别说,张冲这有生以来最难熬的两个小时,楞是让他对自己如念经一般的精神鼓励下,挺过来了。
见两人都没回答,柳排就说了句:“不说话?证明都累了,现在休息!”
此刻,鲁炎和张冲同时听到了一个声音:
“扑哧!”
两人心中同时闪过一个念头,这是黑蝎子将剧毒而锋利的尾针深深插入老洪胸口的声音!
话音刚落,鲁炎看到前面的老洪抖了抖肩膀,心想,坏了,估计是中毒了,正打冷颤呢!
没想到老洪自己转过头来。月光下的老洪,把鲁炎惊呆了。
老洪的嘴巴鼓鼓的,笑嘻嘻地望着众人,牙床上下鼓动,正在大嚼着什么东西,他厚厚的嘴唇外面还露着一条枝节错落的毒钩尾巴。
尾巴还在一颤一颤地摆动,正是黑蝎子的尾巴!
难道那个“扑哧”一声,是他把黑蝎子活吞了的声音?
张冲看着老洪,尽管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目光里却也露出几分敬佩神色。他以前也经常吃生鳄鱼肉及其他鱼肉,但毕竟是肉类,和这种恶心而危险的昆虫相差甚远。
鲁炎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他瞬间觉得胸口产生了一阵剧烈的恶心感,晚上吃的食物几乎涌到了嗓子眼,他感到自己的胃强烈地翻滚起来,连忙蹲在水泥地上。
在他蹲下的瞬间,听到柳排冲着老洪发火:
“操!你小子都吃了?就不知道给我留一半?”
鲁炎觉得脑袋一阵眩晕,嘴巴苦涩,心里大喊,天啊!这里到底是什么部队啊!
这种东西还有人抢着吃?
乌云格日乐早上喝了两杯牛奶和半个烧饼,现在正和其他刚入伍的女兵们一起食堂门口,等待班长把她们一起带上训练场。
通过陈妍的反馈,龙百川知道原来乌云格日乐不愿吃饭的缘故:她从小在大草原的马背上长大,喝了十八年的奶茶,吃了十八年的牛羊肉,被热辣辣的烤食伺候惯了的肠胃,哪能一下受得了南方温润的细米软谷?龙百川当即决定,炊事班以后每天给乌云格日乐开些小灶,让她慢慢适应。
乌云格日乐不愿意说话的原因却有两个,一是她常年在草原上过着游牧生活,早就习惯了孤独,并习惯于孤独,如今和这么多人相处在一个环境中,难免产生恐惧感;第二,她的汉语基础很差,汉字也不会写几个,在沟通上和其他新兵存在困难。
让龙百川欣慰的是,陈妍将辅导乌云格日乐学习汉语的任务包揽了下来。“交给我吧。”陈妍请缨说,“我挺喜欢这丫头的,很懂事,每天教她一个小时就够了。”龙百川说了几句辛苦麻烦之类的客气话,还说要请她吃饭,被陈妍笑着婉谢了。
这批提前入伍的女兵们共有50多个人,来自全国各地,大部分都是从省市级体校的游泳队和田径队中挑选出来的,姑娘们从小从事体育运动,接受各种训练,有吃大苦耐大劳敢拼搏的经历和精神。她们被分成五个班,编成一个新兵加强排,配有五名海军陆战队的老兵当班长。排长是个叫袁志的男少尉,是龙百川专门从虎鲨中队抽调过来训练新兵的。
俗话说,男女搭配,工作不累。这句话在部队同样有效,1米83的大个子排长袁志精神抖擞地站在新兵队伍前。他有一张棱角分明的男人脸,脑袋上铺着又短又密的头发,头皮在阳光下泛着青茬,一身疙疙瘩瘩的强壮肌肉分外扎眼。他的上身穿着一件海洋迷彩短袖T恤,T恤胸前有一只张开大嘴,露着牙齿的鲨鱼标志,背后印着两个红色中国汉字——“虎鲨”,下面是一条蓝白相间的迷彩裤,配上厚实的陆战靴,他以这种高大英武的形象出现在这群刚入伍的小女兵来说,实在是又神秘又刺激。
“立正!”袁志站在队伍面前,一声大吼。
所有新兵立刻站直身体,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讲一下!”
新兵们有的立刻稍息,有的还没反映过来。乌云格日乐身高1米68,在新兵中算是高个子,站了在第一排面。听到口令后,她反映最快,第一个伸出穿着作训鞋的左脚,稍息站好。
袁志看到这个小女兵的出腿速度奇快,不禁多看了她一眼。
乌云格日乐抬头挺胸,目视前方,袁志心中十分满意。他又重新说道:“大家立正的动作不统一,记住,以后我说‘讲一下’的时候,大家要同时立正,明白吗?”
“明白!”脆生生的一声齐喊。
“好。稍息!”袁志继续发号施令,“讲一下!”
这回所有新兵同时立正,队伍的动作整齐划一,十分好看。
袁志站在原地,干净利落地回敬了一个军礼,说道:“请稍息!”
“今天,我们上午的操练科目是队列训练,下面各班带走,开始训练!”
各班在红砖大院的训练场上分散开来,开始在清晨的太阳下站军姿。
太阳很快就升起来了,南方的太阳不比北方,这里的阳光分外毒辣火热,还包含着强烈的紫外线。
烈日之下,乌云格日乐绷紧了全身的关节和神经,一动不动。
很快,她就感到全身的每个毛孔都在淌着汗水,“刘海儿”粘在了额头前,又湿又粘……
一个小时过去了,姑娘们的迷彩服贴在后背上,汗水从里向外渐渐渗透出来,形成一片又一片的汗渍。乌云格日乐站在第一排,军姿依然如初。没有人注意到,她的脸色越来越白,汗水越出越多。乌云格日乐心中默念着蒙古族英雄民谣,为自己打气。
汗水布满了她的脸颊,有几滴汇聚在鼻尖和下巴上,摇摇欲堕。她用力咬着嘴唇,忍住胃部剧烈的疼痛。刚开始只是隐隐作痛,她以为是痉挛,没有太在意。没想到随着时间的推移,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任意撕扯着她脆弱的胃……
疼。
怎么办?乌云格日乐一次又一次地问自己,要不要向班长报告,要不要休息一下?反复衡量中,她依旧选择了——忍!
乌云在心中默念着古老的蒙古歌谣:
“辽阔草原是远古战场,钢盔是酒杯,大地是床,铁骨铮铮,战马嘶鸣,举臂弯弓,天也低昂……
圣主成吉思汗创伟业,
尊贵的传统代代传。”
……
渐渐地,乌云格日乐感到胃部的疼痛减轻了,她觉得腿也没有刚才那么酸疼了,仿佛全身轻飘飘的,落入了柔软的云彩之中。
“扑通”一声,乌云格日乐觉得眼前一黑,脑子变得一片空白,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几乎是她倒地的同时,身旁的一个皮肤白皙,长得水灵灵的姑娘大声尖叫了起来:
“哎呀!她昏倒了!快来人啊!”
临近中午时分,海军基地秘密内院兽营的一幢楼房的三楼宿舍内传来人语。
“被子必须压!压薄了才好叠!”柳排长用胳膊肘用力地压着张冲的被子,一边压一边说,“不然很容易变厚,和面包一样就不好看了。”
张冲和鲁炎站在高低床旁边,看着他一下下地将一套新被子变成了有棱有角的“豆腐块”。中士老洪蹲在地上,给两个刚刚搬进十人间集体宿舍的新兵整理内务柜,他们同柳排和老洪等八个特战队员住在一起。
通过昨天夜里的军姿训练和短暂交谈,鲁炎和张冲了解了一些柳排长和老洪的情况,柳排长真名叫柳小山,今年25岁,少尉军衔,中士老洪真名叫洪闯,今年22岁,都是东北人。两人在一个星期前,刚刚从N军区飞龙特种大队来到海军陆战队第7旅的“兽营”报道,接受更为系统的特战训练。今天上午,武刚教官分配给他们的任务就是带两名新同志尽快熟悉部队的规矩,武刚自己带着十多名前“飞龙”队员训练去了。
鲁炎也听说了,这个所谓的兽营,实际上是专门训练特种作战队员的一个秘密营地。武刚是兽营的老大,担任特战训练总教官。 “一个星期前,我们还是陆军。”柳排略带调侃地对两个新兵说,“现在就变成海军了。”
老洪也点点头,接着说:“是啊,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党让咱干啥就干啥!”
鲁炎礼貌性地回答了一句:“明白。”张冲站在他身边,还是一句话不说。
就算张冲对老兵的态度不冷不热,柳排、老洪包括所有在兽营集训的特战队员们也都不会对这两个新兵蛋子再有什么思想疙瘩。为什么?因为这两个新兵不是一般的新兵,一个敢把总教官拉下水打了个平手,一个在池子里游得比鱼还快,人家有本事啊!这些老兵们最佩服的就是有本事的人,哪怕是新兵!当然,两个新兵看到老洪随口生嚼黑蝎子的豪迈神情,心里同样起了惺惺相惜的念头,姜还是老的辣!“有蝎子吃就算是美味了,我还吃过蛆呢!”昨天晚上,老洪一边大嚼蝎子,一边得意地对两个目瞪口呆的新兵说道:“野外作战时,重要的不是吃什么,重要的是活下来!”
同样,今天早晨,武刚看两个新兵特别是张冲的眼神也有了细微变化,有一丝丝尊敬和畏惧的目光从眸子深处透了出来。鲁炎看得明白,他是让小光头给弄得心有些虚了。
“排长,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训练?”鲁炎看看墙上的军用挂表,“已经中午了。”
“呵呵,你们最好还是祈祷别训练。”柳排长头也不抬地说,“我们当了这么久的特种兵都快吃不消了。”
“我们本来在飞龙大队呆得好好的,一纸调令就把我们弄这来了。”老洪坐在木板地上,从迷彩服上衣口袋里摸出根烟,嘴里念叨着,“操,来了以后天天在水里泡,我的水性本来就不好……”
忽然,窗外传来“哧、哧”两声轻响。
只见刚刚还在整理被子的柳排、正准备抽烟的老洪两人同时以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翻到身边最近的高低床下,抄起脸盆里的毛巾,飞快地捂住了口鼻。
鲁炎和张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要扭头向窗外看去,只听身后风响,还没来得及回头,嘴巴和鼻子同样被一条湿漉漉的毛巾堵上了。
“快!弯腰!”柳排闷声闷气地大喊。他的话音还未落地——
“咣铛!咣铛!”
突然,窗外飞进了两个冒着绿烟和黄烟的白铁罐子,落在宿舍的木质地板上,正骨碌骨碌地滚动。
刹那间,宿舍内绿黄烟雾像颜料入水一般弥漫开来,宽敞的房间内到处是刺鼻的气体。
“快走!”
柳排左手拉着鲁炎,右手拉着张冲,向宿舍门口冲去。老洪早就蹿到了门外,他抓起放在墙边武器架上的国产95式突击步枪,塞给冲出宿舍的鲁炎和张冲每人一支。
“拿好了!”说完,他又丢给柳小山一支步枪,冲着他喊道,“柳排,你带他们先下楼,我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