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曼案件 作者:[苏] 弗·鲍戈莫洛夫-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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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声,但没起任何作用。
两名军官中年纪较大的一个是中等身材,四十岁左右,身体健壮,鼻子尖长,样子长得挺怪,他是个圆脸孔,有两条短腿。那个年纪较轻的是个小伙子,身材稍高,也瘦一些,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浅黄色的头发是往后梳的。
他们现在显得心满意足,边洗脸,搓着脖子和双肩,边小声地谈论着什么,安德烈一个字也没听清楚。那只高大的长毛狗被锁在仓库旁的狗窝外面,时而吠叫几声,已没有先前那么凶狠了,只不过是在尽自己的义务而已。
房东又出现了。他走进木棚,立即又出来了,手里托着一个放着鸡蛋的盘子。军官们跟在他身后走进了木屋。于是,安德烈只好开始观察这个村庄。
木屋矮小破旧,屋顶已开始霉烂,房门又低又小,木屋正面有三个小窗户。
屋旁是已经有点塌陷的地窑,小仓库是用粗木桩盖的,它的门已经倾斜,后面有十几棵苹果树。
房子和院墙都因年久失修而呈现出一片荒芜景象,屋顶到处是窟窿,一切都显得荒凉、丑陋。
在右边,大约三百米远的地方,可以看到树林后面还有一个村庄,军官们大概就是从那边来的。
“他们是什么人呢?……为什么到这里来?……他们同房东是什么关系?……”安德烈想道。从军官们的相貌和他们的行为来看,这些问题似乎都无法解释。
已经过了大约半个小时,没有任何人走出木屋,安德烈只好坐在树上。从邻村传来了声音不大的歌声,这是少女们凄凉伤感的歌声。
啊,你是我的小鸟儿……
安德烈渴得难受,两手和双腿原都麻木了。他想改变一下姿势,往前跨上一步,但腐朽的树枝折断了,安德烈差一点儿跌下树来……幸亏他用麻木的、由于长时间的紧张而发抖的手抓住了头上的那根树枝。他吓得呆若木鸡,但狗已经听见了树枝的断裂声,便用嘶哑的声音凶狠地吠起来。
甚至当房东走出木屋以后,那只狗仍然吠叫个不停,它朝着安德烈藏身的那棵树连蹦带跳地吠叫着。房东对这只狗说了几句什么,但狗继续吠叫,拼命地挣扎着。
这时安德烈才明白过来,是风把他身上的味儿吹到木屋那边,狗嗅到了陌生人的气味儿,它现在绝不会善罢甘休。安德烈觉得,他如果被人家发现并揪住,那可就太不妙了!他看到,房东在狗窝前面蹲下身来,大概他要解开锁链。安德烈几乎是从树上一头栽了下来,然后就拼命朝什洛维奇森林边缘跑去……
第14章 塔曼采夫
我又用了近一个小时找烟头,但一无所获。我可以肯定,不久前,根据一切迹象来看,是前天的白昼,曾经有两三个人在这里坐作休息,抽过烟,还吃过饭。而且这是些久经沙场、十分谨慎的人。在他们待过的地方没有留下任何一张纸条、一根烟头、一点食物。不能吃的苦黄瓜被扔到很远的地方,即林中草地的边缘,而烧了一半的火柴棍儿在插在灌木从里稠密的草地上,若不仔细搜查,实际上是不可能找到它的。
这种谨小慎微的作风使我确信,在这里待过的那些人是故意尽量不留下任何痕迹的;不仅如此,这些情况还使我产生了希望,也许我已经找到了敌人发过电报的地方,尽管从这片林中草地到追踪站定位时确定的错三角之间,起码有一公里远。
一如往常,我力求模拟这些人的行动举止。我“打开了”发报机,假定发报机就在被踩过的那片草地上。我脱下长统靴,在草地西边和西北边的树木之间爬上爬下,特别注意观察着树枝,我从上到下找了半天,也没发现任何架过天线的迹象。
也许是我估计错了吧,前天到过这里的那些人也许没有携带过发报机吧?我光着脚站在林中草地中央,力求使我的大脑中枢活跃起来,以便进行思维活动。
我这知道,两根黄瓜、一根火柴和一块被踩过的草地……这点材料还作不成大块文章。这一切暂时还只不过是银河系中几件微不足道的事实!而银河系又是宏伟而又无边无际的呵……
我沉思的望着距那块踩过的草地约五十步远的两棵榛树和一棵小橡树,我并没有爬上去观察,这些树可能撑不住我,而且它们不是生长在我想象中那个“架过”天线的地方。
我不无困难地俯下身来,开始逐个检查这三棵树,在第二棵榛树约四米高的地方,在上方两根树杈交叉处,我发现了我正在寻找的东西:一块被划破了的树皮,那上面有一个崭新的痕迹(好象被锯过似的),有人曾在这里架设过金属天线,然后又把天线缠紧在树上。
在如此广阔无边和偏僻的大森林中,仅仅以三个人的力量便在第二天找到了敌人发过电报的地点……这真象干草垛里找到了绣花针,或者是买了一张赢得十万卢布的彩票一样。我暗中为自己喝彩,由于高兴,我真想拍着自己的大腿喊一声:“我是最伟大的人!”
感情归感情,工作还得正经地去做。我掏出一只诱鸟笛,调好之后,学着母松鸡叫了几声:“唧呜呜唧……唧呜呜唧……唧呜呜唧……”
我们这个暗号的大意是“希望您到我这儿来。”“我就过来。”大尉听到了我的召唤,穿过森林朝我走来。从脚步声判断,他离我大概有二公里。
趁大尉还没到,我又继续寻找。在通向林间小路的草地上,我发现了马合烟末和辣椒末,而且脚印上面还有一层薄薄的泥土。我再一次感觉到,这几个人是极其谨小慎微的。我蹲在到处是树叶的草地上把烟末和辣椒末一点一点地捡了起来,同时不断用诱鸟笛发出信号,以便大尉能在途中不至迷失方向。
令我吃惊的是,在巴莎到来之前,三只名副其实的松鸡竟出现在我面前,是一只老松鸡和两只不大的公松鸡,都很漂亮,长着深灰色的尾巴。松鸡从这一棵树跳到另一棵树,一直飞到林中草地边缘,发现有人之后便立即飞走了。
巴莎一点儿也不想掩饰自己的兴奋心情。我二话没说,就把踩过的草地指给他看了,又把一根火柴和两根黄瓜给他看,然后,我把榛树树枝拉低,他一看见树皮上的锯痕,便忍不住地拥抱了我。我还从未见过他也竟能如此激动,因此,我对他的这种表现、举动表示充分理解和十分欣赏。
“那么下一步怎么办?”我小声问道。
我们在周围到处搜查,爬遍了灌木从,在半径不下五百米的一片地方查看了所有林间小路,但什么也没有找到,似乎那几个发完电报的人再也没回到这个地方来,而是飞到天上或者完全消失了。从理论上来说,好象不可能不留下痕迹,但这只是从理论上说……
我知道,今天午夜时分,莫斯科就会得知如下情报:在某森林地带,而且是一个大森林区,在人迹未到的森林里(肯定会提及这一点),我们找到了敌人发过电报的地点,在这个通报中肯定要提到我的姓名,这当然是件令人开心的事,不过以后呢?……
现在,实际上我们要回答的问题有十多个,然而,我们迄今对其中三个称得上是主要的问题还不能作出任何明确的回答:
发电报的那几个人从何处来,又消失在何方?
他们是几个人到这里来的(两个还是三个人),最主要的是……他们是什么人?
他们在森林外面的什么地方曾被什么人看到过?
当我们疲惫不堪、饥肠辘辘、沉默不语地回到什洛维奇时,天色已经很晚了。我们在上司和莫斯科面前象天使一般纯洁。但暂时这并没有任何意义……这还一文不值哩。……
第15章 必须把他们两个人调查清楚
还没走到什洛维奇,安德烈便往林边左方拐了个弯儿,在那儿的小树林上空升起了一缕轻烟。他立即透过灌木从看见了一片僻静的林中草地,一口发黑的大锅架在篝火上,身体强壮的西日尼亚克手里拿着个大勺子站在那里。篝火旁的草地上整齐地排列着干干净净的铝制饭盘。阿廖辛和塔曼采夫都还没来,这使安德烈十分扫兴。
他离开村庄后便急忙赶到这里,以便有关那几个军官的情况告诉同伴们,然后,便会象他期望的那样,一切都将按照阿廖辛或者塔曼采夫的布置去做。尽管安德烈自己也很想有所作为,但他确实无力判断这几位军官是否值得注意,是否需要继续跟踪他们。但是,阿廖辛和塔曼采夫都没回来,太不巧啦。
安德烈取出放在卡车里的望远镜,穿过灌木从走到田边,躺在榛树下。一大片尚未播种的田野呈现在他面前,右边是公路,左边是森林。
公路上时而有汽车驶过,汽车上满载着军火和成箱成袋的食品。行动笨拙的牵引车拖着笨重的大炮缓缓前进,走在后面的是从利达市往西南方向进发的步兵团。
安德烈在灌木从中用望远镜观察着沿公路前进的士兵们。士兵们装备齐全,端着冲锋枪,背着工兵用的小铁锹,有人还挎着背包,有人则背着行军袋,一个连队接着一个连队,排成四行纵队,不慌不忙地迈着整齐的步伐前进着。
一星期后他们将到达什么地方……将越过马良波里,到达绍里亚依呢,还是将到达苏瓦尔基?……
安德烈想起了自己待过的那个近卫团,他在这个团里打了将近一年仗,认识了几乎所有军官、许多军士和士兵;也想起了自己那个排的战士们,现在他们在什么地方?……
“现在正需要前进再前进……向西方进攻!……然而,他却待在这儿,他在干什么呢?……他不过在寻找和搜集烟卷头儿……”
安德烈十分烦闷。步兵团的最后一辆马车在拐角处消失了,公路上一下子显得空空荡荡,安德烈依然陷入千愁万绪之中而不能自拨。他躺在那里,把望远镜放在一边,两眼望着远方……
只是在听到从林中草地传来的阿廖辛和塔曼采夫的声音之后,安德烈才清醒过来,环顾了一下四周。塔曼采夫以敏捷迅速的步态,轻盈而又精神抖擞地走到篝火旁。看样子他似乎在离这儿不远的什么地方足足地睡了一整天,现在刚刚睡醒,便急忙赶到这儿来吃晚饭了。安德烈心想,塔曼采夫现在或者吃完晚饭以后,一定还要用三个多小时练功,进行抓力训练、“摇钟摆”,做各种跳跃动作、假动作和快跑冲刺,他为了培养自己的苏普列斯而不惜累得汗流浃背;相形之下,安德烈就更加感到自己是个有残疾的人了。
应该站起来去迎接他们。安德烈伸出那只发麻的手,翻转身时无意之中往左边看了一眼。在森林和公路之间,离安德烈大约二百步远的地方,有两个人正往前走。安德烈不由自主地拿起望远镜看了看,他一下子就被这个意外发现惊呆了,便立即躲到榛树后面。这两个人就是一小时前他在位于林边那个村庄中见到的军官,而且他立即发现,他们的口袋已经没有了!
“大……大尉同志,到这边来!”安德烈急忙转身叫道,“快!”
阿廖辛走了过来,拿起递给他的望远镜,站在安德烈身旁,即灌木从后面;塔曼采夫也立即出现在他们身边。
那两名军官拿着叠起来的雨衣在田野中边走边谈。安德烈匆忙地讲述了他如何在村庄里发现他们,怎样由于狗叫而不得不撤了出来。安德烈有三次提到了那个口袋。
“什么人会从顺风的地方朝狗跟前走?!傻瓜!……”塔曼采夫估计道。他在榛树之间,小心地用手拨开树枝往前走了几步。
就在这一瞬间,走在右边的矮粗的大尉朝村庄那边专过了圆脸,这样一来,阿廖辛就用望远镜,塔曼采夫则用自己的远视眼开始观察他的相貌。
“我在利达市似乎看见过他。”阿廖辛不太肯定地说了一句。
“最好永远也别看见他们!”塔曼采夫用生气的口吻说道。“我现在想饱餐一顿,懂吗,吃个饱!而现在,必须把他们两个人调查清楚!”
他说对了。阿廖辛一言不发地用望远镜观察着。那两名军官离公路只有五十步远了。
“还考虑什么?!”塔曼采夫的鼻孔翕动着,他既不耐烦又不满意地说道。“应该开车跟踪他们!”
走到公路跟前,那两名军官跳过了水沟,在离这三位侦察员不远的公路的路边停了下来,看样子,他们是想搭车。阿廖辛仍然在用望远镜观察着他们,一声不吭。就这样又等了一会儿。
“上车!”阿廖辛终于下命令道。“我们都坐车去。”
塔曼采夫和安德烈穿过灌木从朝卡车跑去。西日尼亚克摸不着头脑,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