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朵白莲花-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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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可笑?一塌糊涂?不堪回首?”龙君眼神一黯道:“原来你就是这样看待我们的过去。”
“确然,”严厉有些无奈道:“我就是这么看待的。”
龙君逼视着她:“也许真正让你犹豫的,是你怕过去那些美好的、曾经让你深有触动的人事干扰到你如今的心境。怕你会从过去人事里发现,你做了一些错误的选择。”
严厉还真有过这个顾虑,可她仔细想过,无论过去那些人事是美是丑,毕竟都已成为过去,她做的选择不可能再改变。
“你完全忽略了我的感受,就这么心安理得么?”龙君说得是质问的话,语气却很平静。事实上他的语气一直都很平静,整个人也都很平静。
“伤好你通知我一声,我们需要重新分个高下。”严厉转身就走。
龙君在她身后冷笑:“恢复记忆费时费力?分明弹指即可做到。”
严厉脚步一滞。
龙君继续说道:“他连这事都骗你,何况是你我的过去?定是怎么不堪便怎么说我。不然你怎会觉得荒唐可笑,一塌糊涂,不堪回首?”
严厉忽然想起妖帝的话,“只有你眼瞎看着他白,怎知他黑心黑肺,从一开始就在坑你,蒙你,骗你,算计你!”
可是她所知道的过去,几乎全都不是白莲花告诉她的,而是她在修罗殿自己听闻。外人的说法固然有夸大不实之处,却岂会人人都蓄意来骗她?况且连凤后和烛武都没有戳穿,定是白莲花另有苦衷,才会瞒着她。
严厉回头看了一眼。感受到她目光中的鄙夷和厌弃,龙君面色愈白。似是岔了一口气,他用力捂住胸口,轻咳着,脸上有些狼狈的样子。
严厉快步朝等在前方的两个男人走去。
白莲花伸出手。严厉笑眯眯地把手交给他握着,被他领着走。
夫妻俩默然而行。烛武没看到想看的“过招”,失望,也颇识趣,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严厉等着白莲花先开口,他却老神在在的,端着不放。
反倒是她不一会儿就忍不住话了,没好气道:“你就不问问我啊?”
“问什么?”白莲花明知故问。
严厉险些被一口气哽死。
白莲花这才轻笑道:“纵是他没有受伤,你眼下也不可与他约战。有前车为鉴,他已不是轻易就能搞定的。纵是你恢复记忆,也未必胜券在握。”
严厉心说这厮啊……简直就跟她肚里的蛔虫一样。
“是么?”她斜着眼看身边的男人,“那你快点帮我恢复啊。”
白莲花浑然不觉道:“刚回来就走,你让二老情何以堪。”
严厉暗自哼了一声。
一行人回府时,凤皇已经领着明亮饶府玩遍了,还把皇笳天巡视了一番,这才把明亮领给凤后看。二老一小正在朝阳殿内殿有说有笑的。
明亮活泼顽皮,二老想念他已久,舐犊情深,被他逗弄得不时就开怀大笑。待白莲花和严厉也加入其中,一家老小其乐融融地享受团聚时光,十分温馨惬意。
听说夫妻俩要带明亮一起下界,凤皇很是反对,俨然要把明亮绑在他裤腰上,由他亲自教养。凤后也喜见孙儿在眼前陪伴,精神都看好了许多。
并且,明亮也明显很留恋大罗天上的风光。
小夫妻只得由着二老的安排。
见凤皇也没有戳穿白莲花的欺瞒,严厉暗自更加郁闷。
合起伙儿来蒙她,到底她是不是亲生的!
“父皇,”严厉躬身请道:“儿臣想陪您喝两碗。”
凤皇闻听喜笑颜开,胡子都一翘一翘的,想是他也正有此意。各自顶着凤后和白莲花的注视,爷俩一起出了内殿,往朝阳殿正殿一坐。
酒过三巡,坛子空了六个。
凤皇开口道:“要么说烛武就是不行,还是我亲闺女靠谱,又能陪喝酒,又能陪练手。”
“儿臣往后日日陪您喝,日日陪您活动筋骨。”相处之后严厉发现,凤皇也不是那么爱端架子,甚至还是平易近人的,她也便在他面前随意多了。
“日日喝酒可不成。”凤皇摆手道:“你母后会发飙。”
严厉瞠目:“母后柔弱,发飙也打不疼您。”
“非也。”凤皇道:“她会拿软刀子扎人,比拳脚打出来的那种疼,疼一百倍。”
严厉扑哧笑了。
凤皇道:“我瞧着女婿跟你母后学会不少手段,你须防备着他。”
严厉深以为然,管老爹好一通求教。爷俩边说边喝,不觉天色已晚。
严厉大着舌头道:“父皇,儿臣想求您一件事。”
凤皇也有些醺醺然的,痛快道:“但有所求,无不应允。”
“您马上给儿臣恢复记忆吧!”
第六三章()
结果是严厉求对了人。
也没用她软磨硬泡,也没用她抱着大腿求,凤皇只听她说了一句,就大手一挥,捏着诀,直接在她天灵处赏了个爆栗子,疼得她“啊”一声捂住头,酒都醒了几分。
“父皇别恼啊……”她起初一惊,顿时给凤皇跪了。
见她如斯迟钝,凤皇又是可气,又是好笑。
“儿啊,天已不早,你且自己缓缓吧。为父要去醒醒酒,回去照看你母后。”
起身走了两步,凤皇又说道:“若是捋不清楚,搞不明白,尽管去问你母后,她心思细腻,慧眼澄明,任何疑惑都能给你解决。”
严厉这才想明白,合着这是已经施完法了?
果然恢复记忆只需一个弹指?这一弹指却未免有些太疼了啊!她揉着头上的包,试图缓解头痛欲裂的感觉,却觉整个头都渐渐麻木了,脑子里几乎是一片空白。
白莲花来的时候她兀自懵然呆坐着。
见她抱紧怀里那个酒坛,好像那是件重要东西,失神落魄的样子,白莲花在几步外站定,看她少顷才上前唤道:“晏璃。”
严厉猛地回神,看向白莲花的眼神仿佛隔着一层朦胧湿润的纱。
凤皇走了不知多久,她的脑子才活分了些。
九千九百多年的人事无论是非,善恶,美丑,也不管她愿意不愿意接受,统统都如潮水一般,四面八方、争先恐后地往她脑海里奔涌。
被无数记忆密集冲击着,严厉心防大开,酒气上头,糊涂攻心,仿佛一个落水的人,抱着一块浮木,迷失在自己熟悉的过去记忆当中,载沉载浮,不得出路。
这时她听见白莲花的声音。
寂夜里,白莲花温吞清朗的嗓音在偌大的朝阳殿中回响,也似乎在她心里敲出层层涟漪。让她瞬间跳出恍然惶惑之感,只余下油然而生的安心。
“你、你怎么才来?”她浑然不觉自己醉眼惺忪,质问得何等娇嗔,表情是何等痴怨。
当年她也狠醉过一回,白莲花见识过她的醉态,却清楚地意识到,她如今眉眼之风流跟当年大不相同,叫他这个滴酒未沾之人都一眼醉了心神。
唔,看来他可以安心了。
白莲花眼波一漾,解释道:“母后让我跟着烛武一起,给明亮安排住所,挑选服侍他起居、陪伴他习文练武之人。这小子虽然留恋府上风光,却有些认床,拖着我不放。我等他睡了才回咱们的霁月殿,刚让花枝她们备好沐浴之物,父皇就派人来报,说你喝醉了。”
“我没醉,清醒着呢。”严厉扔下酒坛,起身的时候踉跄一下。
白莲花伸手一扶,半拖半抱着她走,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她的头顶。很明显的,她天灵那里肿起一个大包。
严厉本来是清醒的,却起的猛了,觉明府的烧酒后劲也大,登时她便昏头涨脑的,糊涂了,心下云里雾里,不知身在何处。
好在她隐约还知道是谁扶着她。
“哎!你扶我干什么?”她瞪眼。
白莲花好笑道:“不扶着你,你就摔倒了。”
严厉醉眼乜斜地看着他,“你不是喜欢把我抱来抱去的?”
白莲花越发好笑,“你喝了一肚子酒,我抱不动。”
“抱不动?那我抱着你罢。”
严厉勉强站定,揉了揉眼睛,见白莲花清俊不可方物的脸模模糊糊、晃晃悠悠的。
“你老实点,别乱动!”她用力摇了摇头,刚伸出手去,就被他打横抱起。
她发出一声低低的、软软的惊呼,手臂很自然地揽住他的脖子,却嘟囔道:“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别说是如今,就是在当年,想跟你分享我的女人也有很多?”
“错了,是跟你分享我。”白莲花好心纠正道。
严厉笃定:“没错啊,我说的就是‘跟你分享我’。”
“从你的角度得这么说:跟我分享你。”
严厉懊恼:“跟你分享我!”
白莲花甚无语地放弃了跟一个醉鬼斗嘴。
他只听烛武说了一句,道是严厉今日面君似是受了什么气,哪儿知有元楹这个岔子?随口就逗弄她道:“我估摸着,想跟你分享我的女人怎么也得有三五个吧。”
“三五个?”她瞪眼:“除了元楹还有些谁?!”
元楹?白莲花心念电转,暗暗有些懂了。他这位帝尊师兄可真是煽了个好风,点了把好火。显然他的公主殿下这是吃醋了啊……
风水轮流转,也该着让她尝尝这酸溜溜的滋味。
白莲花更加喜见的是,她在八丨九分醉时,且已恢复记忆,还能曝露出这等心态,可见过去那些人事并未对她的心境造成太大干扰。
呵!他的心事已算能去了大半。
严厉埋首在他肩窝,老实得像只柔顺的猫,却咬牙切齿地声明:“你若是敢对我有半点不忠,我就阉了你,把你的心肝挖出来喂狗!”
白莲花暗暗叹了口气。怨念这么大,恐怕她是要发酒疯的啊……
可他怎么就那么爱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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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严厉头疼欲裂地醒来,拧着眉毛往身下一看,顿时一个跟头滚到床下去。
床下散落着衣裳的碎片,她在上面趴了须臾,瞄了瞄一片狼藉地寝殿,拍着胸口定了定神,这才赶紧又爬回床上,一面给幽怨看着她的男人松绑,一面根据他身上的印记在心里重演不配合就绑起来强上、邪魅狂狷拽、辣手摧花等等场面。
她也没中蛇神的丹田气啊,怎会这么不温柔呢……
定是平素她总被欺压,太压抑所致!想到这里她顿觉一阵暗爽,赫赫笑道:“这下知道我的厉害了吧?以往都是我让着你呐。”
白莲花躺着不言不动。严厉瞪他,他也只是幽怨的看回来。
严厉当他此番被折腾狠了,伤了自尊,折了颜面,生着闷气呐,遂一本正经,好言给他赔了一通不是。霁月殿有三重,她怕住在二重殿的花枝听见,所以是咬着他耳朵说的。
说到词穷她才猛地想起什么,囧然在他身上戳了几下。
白莲花默默无语,来回揉着青紫的手腕和脚腕,揉完给自己化出一身衣裳,下床,径自出去。
严厉揉着一抽一抽的脑门,赶紧也化出衣裳。没等下床她就耳尖地听见,她的贴身侍婢花枝在二重殿里隐忍道:“驸马爷,殿下酒醒了么?奴婢备了醒酒汤,要进去服侍殿下饮用吗?”
白莲花没吱声。随即严厉看见他掀动两重殿之间的帘幕,端着一碗东西返回一重殿,大步走过来,一捏她下巴,把碗里的东西一股脑灌进她嘴里。
严厉被呛了一下,正要发作,就听他慢吞吞开口道:“昨日帝尊准了龙君所请,他要把府邸建在那株桃树那里。名字都取好了,叫瑶池。”
严厉一愣,当即就要去找帝尊理论。
凭什么赐给她的地方又给了别人?
第64章 □□章()
严厉当即就要去跟帝尊理论,白莲花拦住她道:“昨日帝尊特意召你去,定为从你身上找到什么由头。他已下旨昭告天下,万不会再更改。”
严厉回头一想,恍然大悟。
合着昨日帝尊提及元楹,引她言语冲撞,就为这事啊?那厮不愧是晧睿仙师教出来的得意弟子,黑呀……真黑!
那块地是她当年为了栽那棵桃树,特意管帝尊求的。
彼时听说她要在大罗天栽什么桃树,帝尊好一通取笑她着了桃花障,却也痛快准了。
她问帝尊可占多大地方?帝尊道是树冠长到多大,地皮就多大。她本着既开了口就得一次赚够本的原则,道是万一那树是个母的,生了一窝小的,怎么办?帝尊不耐烦道:“那就小的长到哪里,哪里就是你的地。”
“帝尊,臣也不贪多。大罗天上地皮广袤,人烟稀少,您就赐臣方圆十里,可成?”
帝尊大手一挥:“准了!”
“请帝尊下旨昭告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