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靖远侯-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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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母后。”夏氏飘飘然从地上站了起来,赵山河看着夏氏挂着五道手指印痕却带着笑容的脸,愈发地感觉自己掉进了两个女人设计的阴谋之中。
“母后,万岁此次命我回京城,除了来拜见母后您之外,还要去看望首辅李东阳。您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吩咐蠊儿去做吗?如果没有,蠊儿准备去一趟李东阳大人府上,将万岁的圣意传达给他!”赵山河一分钟都不想在这里多待了,不论是看到打人的皇太后张氏还是挨打的太后夏氏,他总感觉到二人的目的不仅仅是说出来的这些破事,似乎还有更加麻烦的事情藏在她们心里。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没有事”的原则,赵山河准备脚底抹油,马上开溜。
“蠊儿,万岁交代的事情都是国家大事,关系到社稷安危。先忙正事要紧,其他的事情可以稍后再说。”皇太后张氏非常大度的准备放赵山河离开,话里话外还透露出另有其事的意思。
赵山河听到皇太后张氏的话,脑袋里面轰的一声,心中暗暗叫苦:“真他么的让我猜着了!感情张氏收我做义子,就是让我给她当小工,处理事情的。只可以让义子做,不能让太监宫女做的事情,可想而知这些活都是见不得光的脏活、累活,恶心活。”
皇后夏氏在皇太后张氏说完后,站在张氏身后,肯求着说道:“还请叔叔多多帮衬,让妾身早日孕育龙种,为万岁生下子嗣,圆母后最大的心愿,也圆了妾身的心愿。”
赵山河躬身施礼,转身离开。在离开承恩殿后,赵山河感觉自己有些尽力交瘁的感觉,精力仿佛被榨干!跟这两个女人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仿佛要比攻打宣府总兵府还要消耗心力。
迎着吹来的晚风,赵山河狠狠地吐了一口胸中浊气,抚摸着肚子,在肚子一连串的抗议声中带着喜乐离开了皇宫。
第27章 京城有个李老头()
赵山河走出紫禁城,找到了在皇城外面等待自己的侍卫,随手抓过一个皇城守卫,开口问道:“首辅李大人府怎么走!”
皇城守卫知道赵山河是在承恩殿中与皇太后、皇后有过秘密协商的人,自然不敢懈怠。连忙指引方向,并且做了详细的解说。
赵山河一分钟也不想继续在皇宫前停留,带着喜乐,领着卫士,按照守卫提供的路线前往李东阳的住处。
赵山河现在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非常疲惫,回京路上一路颠簸,身体就像散了架;进了一趟皇宫,接了一个弄不好就要掉脑袋的活,让他心力交瘁。
如果不是这一次需要探视的对象是大明贤臣李东阳,赵山河一定毫不犹豫地选择去神机营驻地饱饱的吃一顿,然后再舒舒服服睡一觉。
赵山河来到李东阳府前的时候,正有御医从府门准备离开。他看着李府的管家手里拎着字画往御医手中送,御医无论如何都不接的情况,就猜测到李东阳这个老头恐怕情况不妙。
赵山河让侍卫将马停在下马石前,从马车上爬下来,吩咐着:“刘栓,去通知李府的人准备迎接圣旨。”
赵山河说完之后,整理着衣服,尽可能叉开双腿不让伤口触碰衣服,带着侍卫慢慢悠悠地走到李府门前,右手高举圣旨等待李府大开中门前来接旨。
时间不大,李府中门大开,管家搀扶着病蔫蔫的李东阳,带着一群下人跪倒在地,山呼万岁,准备接旨。
赵山河穿过人群,进入大厅,将圣旨展开宣读,读完之后交给李东阳。
李东阳接过圣旨,原本气血两虚的脸果然如同朱厚照所猜测的一样被气的通红,伸手点指宣府的方向,看样子想要破口大骂,接过一口痰卡在喉咙,引发一阵猛咳。即便如此,李东阳还是从嗓子里面挤出来:“朱厚照呀朱厚照,你这是要断送弘治中兴这来之不易的盛世啊!”
赵山河看着给李东阳拍打前胸后背的下人,等李东阳喘气变得匀实之后,继续说道:“李大仁,万岁还有密信一封,要小子面呈给大人过目。”
李东阳气哼哼地将管家等人赶出大堂,赵山河一声令下,侍卫走出房间,关闭房门,抽出刀剑立在门外。
赵山河来到李东阳身边,深深鞠躬,口中说道:“首辅大人暂且息怒,请先看万岁书信。此事干系重大,事关我大明安危,所以万岁没有写在圣旨之中,而是要小子当面告知首辅。”赵山河一边说着,一边从身上取出朱厚照临行前交给他的亲笔信。
只是这封信一路上被赵山河在颠簸中揉搓的不再平整,变得皱皱巴巴。
李东阳接过信件在灯烛下自习看着,仅仅几个呼吸的时间就被信件的内容吸引,整个人也变得精神起来不再咳嗽,只是肺部在呼吸的时候传出呼噜呼噜的声响。赵山河判断这是因为肺部炎症引发的疾病。
“靖远伯,你实言告诉老夫,此事为真!”李东阳此时哪还有半点病人的征兆,一双眼睛盯在赵山河脸上,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散发着咄咄逼人的神采。
“首辅大人,小子是用了项上人头跟万岁立下军令状的,此事自然千真万确,小子有十成十的把握。”赵山河心里知道土豆、玉米和南瓜的产量,而且在当初介绍的时候他不但没有把话说满,而且还把产量少说了三成。此时面对李东阳的询问,他自然是底气十足,成竹在胸。
李东阳沉默着,不时看看手中的书信,瞅瞅对面站着的靖远伯赵山河,他在判断着眼前这个嘴上刚刚长出小胡子的孩子,所说的话到底有几分可信。
李东阳看着赵山河丝毫不慌乱并且略带骄傲的目光,在心中暗赞这个孩子有定力,甚至还有一些骄傲。“有些真材实料”这是李东阳对赵山河的第一个判断;“需要鞭策”这是他的第二个判断;再看看手中的书信,他又有了第三个判断“需要狠狠地鞭策”。
皇帝写的书信,才几百里路程就弄得皱皱巴巴的,如果不是内容太惊人,李东阳早就对赵山河破口大骂了,试问全天下谁敢把一封皱皱巴巴的信送给当朝一品首辅看?还想不想当官了?还想不想好好混日子了?自古有“学得文武艺,货卖帝王家”的说法,当朝首辅是谁?那是帝王家的大总管,得罪了他还想升官发财,完全是痴人说梦。
无奈!在首辅李东阳面前就有这么一位,看样子这家伙丝毫没有一丝这方面的觉悟。
李东阳开口问道:“靖远伯,这封信你觉得重要吗?”
赵山河还沉浸在自己种田大获丰收的幻想之中,突然听到李东阳的问话,下意识的回答道:“重要啊,当然重要了。事关社稷兴盛、天下民生,可以说没有比他更重要到了。”
“重要你还敢把它弄得皱皱巴巴的?你要知道,这封信是万岁亲笔所书,其价值除去里面所记录的内容,仅仅是万岁手书这一点就不容有任何损坏,有损坏就是对万岁大不敬,对大明王朝大不敬!作为我大明的首辅、四朝老臣,必须要拼尽全力维护万岁的荣誉,不允许任何人玷污。谁敢玷污万岁荣誉,老臣必然与他不死不休。”李东阳正气凌然,双手向着宣府的方向抱拳,浑身上下到处洋溢着“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先贤风范。
赵山河一听李东阳的话,立刻就忘记了大腿根处的伤痛,一跳三尺高,气急败坏地指着李东阳:“李大人,你想干什么?你是大明朝堂堂首辅大臣,就因为一封书信有些褶皱就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威胁我!你知不知道,就为了给你送这封信,我的大腿根都被磨破了,走路都钻心的疼。你竟然用这封私信威胁我?你究竟想干什么?”
李东阳看着气急败坏的赵山河,丝毫不见动怒,反而惬意的用手捋着颔下长髯,摇头晃脑非常惬意的样子对赵山河说道:“靖远伯,不要激动。老臣也是就事论事,并不是故意针对你。放眼天下任何一个人敢把万岁的手书弄成这样,老夫都会跟他拼命的!这种大不敬的行为必须要惩罚,要从思想上培养我大明子民忠君的理念,只有这样,我大明王朝才会有数不尽的忠贞义士,大明王朝才能永远传承下去。”
赵山河算是看出来了,眼前的李东阳就是故意在为难自己,什么拼命,什么不死不休,根本就是一派胡言。很明显李东阳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不知道眼前这个老头究竟想要从自己身上到的什么!
“李老头,我还告诉你。你吓唬不了我。刚接圣旨的时候,你手指宣府方向,口中辱骂万岁是昏聩之君,要断送先皇弘治中兴之盛世。这些话我可是听得真真切切。所以不管你打我什么主意,我告诉你,那都是痴心妄想!”赵山河想到这里,平静下来,与李东阳对视着,斩钉截铁地说着。
“靖远伯,脑子转的还挺快!”李东阳听到赵山河的话,一边鼓掌一边说着:“那些话就是老夫说的又如何?老夫今年六十有二,活了一甲子都多。自唐宋以来,但凡岁数超过一甲子的人,都是老寿星,都被赋予了一定的特权,比如说,这些老头子可以胡说八道而不用负责任这个权力!”
李东阳说完之后,笑呵呵地看着赵山河脸上那如丧考妣的表情,手中拿着书信,不时地再来几个二次加工。很快,原本还完好的一张信纸在他的手中一会就出现了十多个拇指大小的窟窿,如果赵山河能够看到书信的正面,就会发现,有关土豆、玉米和南瓜的字眼已经彻底从书信中消失了。
“李大人,小子知错了,请大人明示,要小子干什么?”赵山河看着破破烂烂的书信,瞅着得意洋洋的李东阳,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老而不死是为贼”这句话的一塌的深刻内涵。六十多岁的老头,还没说出来他究竟想要什么,自己就已经在他面前输的一塌糊涂。
第28章 老而不死是为贼()
初次见李东阳,赵山河完败。面对李东阳这样的纵横官场数十载的老油条,赵山河实在是缺乏应对经验。
赵山河无奈叹息一声,看着李东阳。李东阳依然笑嘻嘻瞅着赵山河,甚至还有闲暇整理一下好多天以来没有梳理的胡子。
“李大人,小子甘拜下风,有什么要求您直说,小子绝对服从就是了!”赵山河看着李东阳,狠了狠心说着。这是一个利益交换,赵山河首先做出了妥协。
李东阳瞅着赵山河,哈哈一阵大笑,而后说道:“靖远伯,老夫是谁?当朝首辅!放眼天下,老夫除了求万岁之外还用去求别人吗?”
赵山河看着李东阳的嘴脸,非常想在那瘦弱的脸上狠狠地给上几巴掌。都已经说的这么明显了,竟然还有脸说自己无所求?难道说上岁数的人都不要脸?
赵山河在心中思考的时候,李东阳开口说道:“靖远伯,你是不是特想在老夫脸上来几下?是不是特别觉得老夫不要脸?”
赵山河听着李东阳的话,非常果断地点着头。对于这一点,他不准备否认!在赵山河看来,被李东阳这样的老家伙看穿心底的想法没什么?这些老家伙眼睫毛都是空的,如果看不穿才是笑话。
李东阳听到赵山河的回答,好不生气,依然笑呵呵地说道:“别说你想打老夫,万岁也想打老夫,那又如何?还不是不敢打?老夫有倚老卖老的本钱!记住,活的岁数大本身就是资本!”
赵山河垂头聆听这李东阳的教诲,恨不得现在时光快速流逝到四十年以后,让眼前的老家伙赶紧活过一百年,变成骨灰。
“李大人,小子求您助小子一臂之力,早日培育出三种祥瑞,为大明朝国脉永祚贡献一份力量!”赵山河对着李东阳恭恭敬敬地作揖施礼,口中恳求着。
赵山河已经看出来了眼前的情况,李东阳明为敲诈勒索,安插亲信,实为监督事情的真实性。如果属实,则保驾护航,如果不实,也好在第一时间知道确切消息,做出应对。
毕竟朱厚照已经在宣府整军备战,准备跟北方的蒙古鞑子一决雌雄。这是关系到社稷安危的大事,不是儿戏。胜!则百年之内北方蒙古人不再敢骚扰边境;败!蒙古精骑则会长驱直入兵临京城。
如此关系国家存亡的大事,李东阳不敢有丝毫大意。一旦出现差错,他李东阳就要晚节不保,成为大明朝的罪人。
“老夫不会参与其中。”李东阳听着赵山河的话,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连连拒绝:“老夫多年官场经验告诉老夫,到了老夫这个官位,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不论你靖远侯最后成功还是失败,跟老夫都没有多大的干系!你成功,老夫自然会沾光,爵位升到左柱国不是问题!你失败,老夫不担干系,依然是右柱国。区别其实并不大!你说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