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 魂 草-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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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荣幸能和大家欢聚一堂。面对如此热烈的场面,作为祖国大家庭的一员,我很是惭愧。我只是为祖国母亲奉献了应有的一点孝心,而政府却给了我如此崇高的荣誉。作为商人,我感到欣慰,因为我的作为得到了广大消费者的肯定和厚爱;作为朋友和兄弟,我感到幸福,因为我真情的付出换来了你们诚挚的爱、深切的情。从而,使我体会到和祖国人民一起跳动的心,一块流淌的血。一句话,我的豪情来自于祖国的强大,我的智慧来自于人民的勇敢,我的收获来自于民族的勤劳。我今天的这一微不足道的举动,只是向各位表明我的心。请祖国和政府相信,我的财富就是我的祖国!祖国的命运就是我的命运!无论走到哪里,我的心就是中国心,我是龙的传——人——!” 掌声雷动,钱鹏遨用握着话筒的手背碰了碰眼角,似乎是在告诉人们,他在擦去激动的泪水。只是金钟鸣机械地拍了拍手,面无表情地在思索着,试图从赖天籁的讲话中品出什么味道来。接着,省残联主席吴克讲了些感谢的话。毕,钱鹏遨宣布签字仪式开始。霎时间,锣鼓鞭炮齐鸣,乐曲歌声齐唱,彩球、鸽子飞天,霓虹灯、镁光灯闪烁……
赖天籁和受赠方吴克互签了文本,市司法局公证处公证员宣读了公证词后捐赠协议从明天(五月三十一日)十二时正式生效。
协议签署完毕,省政府秘书长代表省政府向赖天籁颁发了《爱国资本家荣誉证书》。在一片喧嚣声中,大家涌入餐厅。一大群记者在门口堵住了赖天籁,向他提出了众多错宗复杂的问题,而他早已按司马路遥预先设计的那句话反复答道:该做的您都看见了,该说的您都听见了,记者先生,我还有别的事要处理,恕不奉陪……
午宴毕,赖天籁送走客人后给宾馆职员开最后一次会。他说:“各位同仁,赖某对各位与之相濡以沫肝胆相照的三年时光深表流连和难忘,我将永远记住你们!我所捐出的只是宾馆,而不是我的员工。你们的情感永远留在我的心中。你们是我的好兄弟、好姐妹,我们还有相见的时候。也许就是明天,但不是这个地方。信赖就是最好朋友,信赖会创造出美好灿烂的世界。我的子公司遍布上海、广州、深圳、海南,如果有人愿意追随我我会使你满足……”
当他说完这番话时有人掉泪,他自己的眼圈也湿润了。大部分人表示愿意随他到他的南方子公司工作,他让人事部经理一一登记,表示会尽快安排他们的工作。但必须等几日,等月亮湾宾馆新老总到位后,宾馆正常运转时才能离开。最后,他向职员们发放了红纸包…… 晚十点,赖天籁在自己的办公室会晤了金钟鸣。
“赖总,”金钟鸣笑道,“没想到你的发言很有文采,很有激|情,把我和大家都感染了。您是继李嘉诚、霍英东、马万琪之后的又一义商啊!”
“哪里!哪里!”赖天籁顺着他的弦外之音说,“稿子是我的秘书所写,捐赠是临时决定的。”
“说老实话,”金钟鸣呷了口咖啡说,“最使我没有料到的是您的义举啊!作为老朋友,事先没有得到您的通报,让人感到遗憾呀!”
“这是我的职业病哟!”他解释道,“有关商业行为,不允许我有半点犹豫,就像我当初投资一样。所谓商场如战场,兵贵神速嘛!”
“您的这招实在是高明!”金钟鸣叹道,“因为商家知名度的本身就高于他的商品,崇高的荣誉即超过它原有的价值。不知赖总的灵感来自于哪方面?”
“哪有什么灵感!”他笑道,“创造价值的本身在于付出,有付出就有回报,我只是效仿先人而已!”
金钟鸣旁敲侧击道:“我听说赖总最近觅到一位女才人,很遗憾,我的地盘上人才却不为我用,却被您收罗于帐下。这又是您的高明之举!”
“可以这么说吧,”他坦然道,“她原是还魂草花木公司的环境设计者,一位女大学生。因她作品的丰富想象力、独特思维方式吸引了我,便把她引进过来。古人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她是我理想中的人才。淮州人杰地灵,只要心诚所至,是不乏其人的。”
“她叫什么名字?”
“司马路遥。”
“您的演讲稿出自她的手?”
“是吧!”
“这么说,”金钟鸣推测道,“您的义举也是她的主意?”
“不!”赖天籁摇头否定。
“哈哈哈!”金钟鸣笑道,“凭我从政几十年的职业感觉来说,您的义举不只是一个女大学生的智慧,而是一个超群的智囊团。这是大智大勇的壮举啊!赖总,诸葛孔明的空诚出自道不得已,而您义举的背后却有着更深的韬略哪!”
赖天籁笑道:“金书记,您用政治家的眼光高抬了我。”
“不是我高抬了您,”金钟鸣提醒道,“而是我低估了您。您是一位有着政治头脑的资本家。”
“如果是那样,”赖天籁诚恳地说,“我愿意放弃一切,追随阁下左右。”
“此话当真?”见赖天籁点头,他坐直身子说,“好吧,烦请您引荐一下您的女诸葛。”
“哎呀!”赖天籁摊开双手道,“到现在我还没见着她呢,大概回她的花木公司去了。” “赖总不会金屋藏娇吧?”
“哪能呢!”
“中国有句古话”,金钟鸣敲山震虎道,“人无信不立!赖总不会做过河拆桥的事吧!” “金书记,”赖天籁恳切地说,“在淮州的几年生活中最大的收获就是结识了像您这样资深的政治家。不瞒您说,我的经商宗旨有两点:一是信义,二是效益。没有信义,谈何效益?信义是行商之本,之魂。我的捐赠所产生的效益确实出乎意料之外。不瞒您说,捐出的成本已收了回来。但我最终的目的是追随您把生意做到北京去。我这样说您不会认为是虚佞之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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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钟鸣见他言辞恳切便调转口气说:“如此不枉你我相处一场。两座山不碰头,两个人是会碰头的。来日方长啊!”
赖天籁走向办公桌拉开抽屉取出一只精致的木匣送到金钟鸣面前说:“常言道吃水不忘挖井人。月亮湾宾馆的义捐所产生的正面效
益应更使我坚定了做个爱国商人的信念。价值是大家创造的,成果应当一同分享。这是我作
为兄弟暂别的纪念品,不成敬意呢,诚请笑纳!” 金钟鸣接过木匣打开,见是一块男式劳力士手表和一张四万美金的支票。他故意露出贪婪之色,但又立刻合上放到茶几上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能使人颠倒黑白的金子啊让多少人走上了不归之路。政治家的可贵之处就是能克制住自己的欲望。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我相信你不会希望我走上成克杰、胡常清道
路吧!”
“金书记……”
他摆摆手道:“君子之交淡如水嘛!咱们就结束或开始这场谦谦君子交易吧!”
赖天籁还想说什么,金钟鸣握了握他的手走向四楼云枫的房间。
云枫正在用笔记电脑为自己的栏目敲打串词,金钟鸣走过去看了看说:“连你都在用美丽的辞藻为他修饰高贵的华衮,可见他真的成功了。我无法猜测到一个无孔不入的奸商哪里来的如此谋略?”
见金钟鸣如是说她抬起头来问:“赖天籁的义举在给您脸上贴金哟,您怎么唱起反调来啦?”
“山雨欲来风满楼!”他忧心忡忡地说,“极度繁华的到来即意味着萧条的开始;浮华背后隐藏着罪恶。我仿佛听到了暴风雨之前的隆隆雷声。”
“嘿,”云枫笑道,“人们都说中央党校是步入青云的阶梯,我看还是圣贤哲人的摇篮。你才去学习几个月,就成了一位哲人了。”
“一念之差呀!”他拍了云枫的肩膀后悔地说,“轻易地听信了柳林成的话,参与了赖天籁的空股馈赠。幸而我留了一手,没有直接接收。”
云枫转过身来接着他的脖子说,“您怎么婆婆妈妈了,我的市委书记?这可与您大刀阔斧的猛士称号对不上呀!”
“傻姑娘,”他拍了拍她脸蛋说,“宦海沉浮,风云多变呀!中央从严治吏的精神出台后
,全国已有几十个像我这样的高官落马,我不得不小心哪!”
“我看,”云枫思索道,“赖总不是那种翻眼不认人的人。再说,您的圈子里又没有人犯水,即使是犯了,所经手的都是我,与您无关呀!真正到了那时大家还不舍下性命保您哪!” “树倒猢狲散喔!”他无奈地说,“真的到了那时候,能不出卖我就算不错啦!”
“怎么这么悲观呢?真扫兴。”她把头靠在他的肩上说。
“好了不谈这些,我们放松放松。”他捏着她的鼻子说。
正当他们宽衣解带之际,有人敲门。云枫拉开门,见一位陌生小姐站在门前。她打量了一下云枫问:
“请问您是云枫小姐么?”
“我就是。”
小姐将一只黑色皮包送到她面前说:“赖总让我把这个包转交给你,并让我转达他对您的问候。”
云枫接过包,小姐点了一下头转身离去。云枫急忙关上门插上锁坐上床打开包。从包里取出一只木匣,木匣打开一看她惊呆了!一只男式劳力士手表、一张四万元的支票、一大叠月亮湾宾馆股票。金钟鸣心里自然明白,这是冲着他来的。他转过身来把这些东西收拾好放进她的手中对她说:“去,立即送还赖总!”
“什么?送还给他?”云枫不解地望着金钟鸣。
“听话!”金钟鸣正色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们不能贪得无厌哪!”
“不!”她望着他坚决地说。
“你怎么不明白呢?”金钟鸣着急道,“受惠于人,受制于人。无欲则刚呀!去,送还给他!” “钟鸣,”她急红了脸说,“你不为现在着想,也该为以后着想。就那点积蓄够咱们俩以后的花销么?再说,人家赖总是送给我的,与你无关。他已经上岸了,怕什么?”
“他可以上岸一走了之,”他耐心地说服道,“而我身上的污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哪!万一……我就是有百张嘴也说不清楚……”
“反正已经接受了他的馈赠,”她固执地说,“接受一次是接受,一百次也是接受,所有的责任我一人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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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湖涂呀!”金钟鸣仔细分析道,“这张支票,这只表尚有价值,如果不是当着我的面也就无所谓了。那么这些股票,从赖天籁签署协议之时起,就一文不值了。完全是空股,只是愚弄那些贪心的蠢货。赖天籁是做做表面文章,安定人心而已。最好的办法就是送还给他,甚至是一把火给烧了。如果你还不明白的话我也就没有办法了,以后深受其害的只能是你。” “好吧!”她自信地说,“我倒要看看我受啥害。从现在开始,我不再和这些人接触,凭我自己的能力,再挣点钱。不过,你答应我的最后一件事别忘了。护照我自己可以办好,求他给我办去美国的签证手续,我最后的希望是我和你在香港或美国举行婚礼。”
“你就是这么想的?”他问。
“我别无它求。”她有点委屈地说。
“我警告你三点,你一定要记住!”他咽了咽唾沫说,“第一,从明天起,我们离开这里,永远也不要再回到这里,虽然这个房间是免费的;第二,在任何地方不要再提起我,言多必失呀!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在省城的住处;第三,停止与我手下任何人接触。那怕是托我之名的人,千万千万记住!”
“危言耸听了吧!”她不信地说,“既然官场这么可怕,大家还是削尖脑袋往里钻,这不是怪现象么?”
他悔悟道:“这是传统的功名利禄,荣宗耀祖的腐朽文化造成了后人错误的人生观,坑人不浅哪!”
“所以,”她终于找到了为自己辩解的借口,“我弄点钱又有何不可?还不是为了咱俩。可别忘了你对我最后的承诺。”
“懦弱啊!你的名子叫女人!我现在总算明白了,你的懦弱是对金钱的卑躬屈膝。我努力为之吧!只怕是缘分已尽。我已不求闻达,只求平安着陆。如果到那时能和你结成忘年交也是我三生的造化了。”
说罢,他躺在床上不再理她……
刚才给云枫送去东西的就是司马路遥,因为从多方考虑,指派别人做这事是不太合适的,何况金钟鸣是极其敏感的人。这是最后一件事,所有的工作都已结束。赖天籁犹如卸了一身的重荷,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司马路遥洗了澡从卫生间走了出来,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