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陷地中海-第3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玛丽琳娜向姜云松讲了好几个后妃的故事,其中最使他感动的是路易丝王后的故事。这位福薄的王后,在其夫君享利三世登基没几年就遇刺身亡后,终生戴孝。把古堡的装饰全部改为黑白两色,在悲风凄雨中度过了她的余生。
姜云松记起周老板跟他讲白种女人感情不专一的话,感慨说:“原来西方也有这样痴情的女子。”
玛丽琳娜听了,不由想到他对自己若接若离的态度,不平道:“中国的‘牡丹亭’、‘杜十娘’,写出了懂得真爱的女人。法国的‘茶花女’,也同样写了为爱情牺牲的女人。杜十娘和玛格丽特,都是懂得真爱的青楼女子。你能说,法国女人不如中国女人吗?”
看他听着不说话,她心里更加不舒服,就接着讲:“杜丽娘的鬼魂和柳梦梅订情缘,玛格丽特尸骨与阿尔芒相见,都是高尚的爱情。法国文化跟中国文化多么相似!”她十六岁就开始看克洛岱尔写的《东方的认识》,以后又看了许多法文版、中文版的中国文学名著。
姜云松没想到玛丽琳娜对中西文化有这么深的见地,激动地说:“你不高兴了,玛丽琳娜。我爱你!你知道,这几天,我一直想你。”
她好高兴,第一次听到他说出了爱。眉毛一扬,惊喜地问:“真的,你刚才说爱我?”
“是的。你知道,我一直担心。”
“担心什么,难道不相信我爱你?”
他心里很苦,没法跟她说明白。
回来的路上,在一个小镇的街上碰到当地人举行活动。路堵塞走不过去了,他们只好把汽车停在街旁等着。
不一会儿,他们就听到街上乐器吹鸣,鼓钹震响。往右边街道的顶端看去,一队队穿着鲜艳服装的游行队伍正在走过来。
队伍走近了,姜云松才看清,原来是一群群像是周围四乡八村的农民。他们穿着上几个世纪式样的民族服装,男的头戴红白黑布制的帽子,身穿古老的服饰。女的宽衣布裙上绣着各种花边,色彩鲜艳又古朴动人。
他们像是以村为单位组成分队,每个分队的领头举着刺绣彩绸做的旗帜。
各个分队的表演,各具特色,尽显本乡技艺。有的是一色吹着木管,悠扬委婉,让人陶醉。有的是一队弦乐合奏,如丝如云,撩人幽思。忽然,大鼓嘭然响起,小鼓低回应和,一些人吹着不知名的古老乐器,扭动腰肢翩跹起舞。
队伍穿街过巷,吹吹打打。引得家家户户列于道旁,有的静静地观看,有的随着乐音起舞。
姜云松非常感慨:“想不到在现代化的西方社会中,竟然还保留着这样古老的风俗。”
玛丽琳娜问:“中国有吗?”
他回道:“我小时候有迎神庙会。后来说是封建迷信,被废除了。”
她就说:“两国文化有多相似!”
他明白她说话的用意,心里很感动。文化理念相通,他觉得心里似乎更加充实起来。
这个晚上,姜云松渴思得甘泉,又有几分歉意,对她极尽东方男子的温存体贴。两人终夜缠绵如胶,让她满脸通红激动不已。
一一四
六
从现在起,姜云松必须倒计时来安排自己的时间了。
他要七月份公开答辩,六月份进行教授们的内部答辩,就必须在五月初把论文全部提交学校。按照诺默教授的要求,他要在三月份把论文的理论研究部分,交给教授们先看起来。最迟应在三月初开始他的实验研究,否则上百个运行工况的实验就做不完了。
玛丽琳娜帮他把那些理论计算结果,绘成一条条的曲线。白天抽空帮他打字,晚上就帮他描图,把对他的深情倾注到一幅幅细心绘制的图表中。
姜云松把工作重点,放在实验研究技术的攻坚。
过去的半年时间,他完成了高强度的创造性思维,科学探索的灵感帮他找到了解决技术难题的关键。未来的时间里,他必须通过实验来验证他的理论。
除了他自己以前考虑到的技术关键外,两位专家索雷和马斯还向他描绘了许多技术难点。这些扑朔迷离的影响因素,如果不能有效制服,那些理论计算就得不到验证,也就没有多大的实际价值。他独创的实验方法,将如沙滩上砌楼一样坍塌。
在探索这条科学规律的道路上,眼下国外的同行中还没有人成功过,自己能不能把“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名称写上去呢?
为了达到这个目标,他的面前已经摆开两位外国专家向他描述的龙门阵、八卦阵、迷魂阵。他要斩将攻关,开辟道路直捣黄龙,就必须攻破这些险阵。
像当年杨家将大破天门阵,借用降龙木一样,经过调研和思索,他已找到了破阵的三个法宝:用周密设计的实验装置和精心布置的测量系统来减小实验中的误差;用电子计算机的高速数据处理功能来克服马斯所说的物理参数瞬息万变的影响;最后,他还必须照索雷指点的,小心驾驭实验运行工况,避免被不真实的现象迷住了视线。
他要在索雷和马斯两位专家经验的肩上向高处攀登,为了保证这些法宝能够有效,必须加倍谨慎地监视过程的实施。
理论和实验两个方面同时展开,使得这两个月的工作异常繁重。数据处理和撰写论文工作放到晚上,白天跟踪监督实验系统的制造、安装和调试,还要编写那些控制实验过程、进行数据自动采集和在线处理的计算机软件。
为他制造安装机械和测量系统的亚历山大和西蒙是干活很认真的工人,姜云松对他们的活儿尽管可以放心。为了稳妥,他还是经常去看亚历山大干活。别看老师傅亚历山大的手指那么粗,他装配那些精细的零件,往细小的导槽中镶嵌热电偶导线,指头竟是那么灵巧。
负责仪表系统安装的,是跟姜云松很要好的小师傅西蒙。
看到西蒙一丝不苟地安装设备的探测仪表,姜云松心里很高兴。
西蒙把他工作台上别的活儿全推到一边,专心一意地装配姜云松的测量元件,一边干一边向姜云松讲述他的经验。
姜云松看他用剪刀而不用剥丝钳干活儿,有些奇怪:“西蒙,你为什么不使专用工具?”
西蒙说:“习惯了,这样更方便。你看,我可以根据手指的感觉加上手的技巧,活儿更漂亮了。对吗?”
对研究室和车间同事们的热情支持,姜云松心存感激。后来做完论文,西蒙夸奖他时,他解释说:“我只是把研究室同事们的智慧和手艺拼凑起来。”
西蒙就说:“喂,你的本事就在这拼凑上。这就不得了!”
事实上,姜云松回国后好多年,科学研究工作都未能超过他在国外的水平。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国内的工艺技术水平比西方国家落后了二十多年。他的科研工作,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基础。他必须将主要精力,为国内的科研发展工作做铺路石打基础工作。
七
一天下午,科研组长温默罕到姜云松的办公室来,握着已经熄灭的烟斗对他说:“是这样的,姜先生。意大利的喀莎核能中心提出,希望你去一趟罗马,向他们报告磁流体测量的研究成果。”
姜云松完成的“磁流体测量研究”,是法国跟意大利合作的项目。他已经把它作为自己博士论文的附加课题。按学校要求,他必须做一个与自己专业无关的附加研究课题。据同事对他说,是为了表明博士的博学。
他就把“磁流体测量研究”作为附加项目。这个项目用的是电磁场理论,跟主论文涉及的热工流体三大理论方程不相干。为了验证自己的理论结果,他又加做了实验研究,把他忙得喘不过气来。
听说意大利方面要自己去交流科研成果,姜云松马上想到喀莎的核燃料钚生产线。核燃料钚有剧毒和强放射性,生产工艺复杂,是国内很想了解的技术。他乘此提出:“我希望能参观他们的核燃料钚生产线。”心想,对方有求于我,提这项要求不算过分。
一一五
果然,第二天温默罕告诉他:“他们同意安排你参观。”停了一会儿,又说:“瞧,生产车间的人不会外语。我已经请玛丽琳娜·德加罗小姐陪你去。她是科技信息处的,当意大利语翻译没有问题。”
姜云松明白,温默罕在公私兼顾照应他,高兴道:“谢谢你,温默罕先生!”他不知道,柯迪斯已经把旺德希的想法告诉温默罕了。
姜云松和玛丽琳娜到达罗马,就住在市内的萨渥依(SAVOY)旅馆。喀莎核能中心派车接送他们上下班。
玛丽琳娜很兴奋,按照他们的约定,她可以跟他日同行夜同寝了。
在喀莎核能中心的会议上,作“磁流体测量研究”的报告,姜云松讲英语,用不着玛丽琳娜帮忙。
参观核燃料钚生产车间,她问:“要不要翻译成中文?”
姜云松不想让她费劲儿,自己的法语技术词汇毕竟比她的中文技术词汇熟练,就说:“翻释成法语就行了。”
她笑了:“你是说,不要班门弄斧?”
他也笑了,开心地看着自己的女徒弟。外国留学生说汉语,常比中国人更喜欢用成语。
他们穿上白大挂,换了防护鞋,进入严格控制的核燃料钚生产车间。钚的剧毒和强放射性,使车间里的工作人员个个敛声屏气神态严肃。
姜云松头一回在正式场合与她一起工作,见到了另一种形象的玛丽琳娜。
他感到吃惊的是,一踏入工作场所,站在他面前的竟是一个完全不同脸孔的女人。
他忽然发现,自己不认得她了。
也许是强放射性的工作环境,让她感觉到任务的重要性。她说话的嗓门变大了,变粗起来,语气明确而干脆,表情死板充满自信。
她以一名同事的姿态跟他讲话,执行核能中心交给她的工作任务。他觉得,她的手势坚定得有些刻板,对他的微笑显得有些做作。
她把带共鸣音的轻柔的法语,变得像德语那样带上刚性充满棱棱角角。他听着,心想,法国女人大概觉得,显出男子汉的阳刚气质,才像纯粹的职业女性。
她说话时冷漠的表情,使他不敢相信,自己跟眼前这个艳丽的白领女人,曾是那么亲昵。
她工作中的表现让他意识到,她是一个非常成熟的女性。跟两人独处卿卿我我的天真烂漫,完全不是一码事儿。
这叫他想起了研究室里那个放浪的金发女秘书艾丽丝,工作、生活两个场合,两种完全不同的脸孔。她们让他真正认识了欧洲的职业女性。白种女人的职业行为规范化,要比中国女人透彻多了。
参观过程中,他看玛丽琳娜熟练地把意大利语翻译成法语,对科学术语那么清楚,听起来一点儿也不别扭,心里又高兴又甜蜜。
那些意大利人尽管不懂法文,见她在别人讲完后一秒钟不耽搁地,用明快的语调翻译成法语,个个高兴得直点头。
一直到工作结束返回旅馆,姜云松才渐渐找回原先的那个玛丽琳娜。
全部工作两天就完了。结束这天是星期五,他们决定在罗马度周末。姜云松尽管事情还很多,跟美丽的玛丽琳娜终日厮守,毕竟是无比畅快的享受。
这两天,他们参观了罗马的里程碑斯托里亚诺纪念堂、韦思巴芗大帝的斗兽场、古罗马废墟、梵蒂冈。两人偎依在特韦雷河的桥上,欣赏罗马古城两岸的景色、河面穿梭的游艇。
白天,他们在巴罗克的杰作特韦雷喷泉边抛掷硬币,测试运气。把手伸入雕塑成河神脸的大石盘的嘴中,一个人问:“你爱我吗?”
另一人说:“爱,非常爱!”
两人的手,都能从石嘴中顺利抽出来。
他们开心地笑了:证明没有说谎,都深深爱对方。
旅馆不远处有一个游乐场,海盗船、魔鬼盘,乱七八糟姜云松说不出名儿的玩艺儿。
她拉他爬上转盘去玩。他看那一会儿抛到屋顶,一会儿甩得老远的吊篮,吓得往后缩。她笑着独自钻入吊篮里,尖叫着开心地尽情玩耍。
姜云松看着,想像她小时候的疯样儿,感慨她无尽的活力。白人姑娘,真是不可思议!他仿佛觉得,她又成了天真烂漫的女儿。
晚上,卧房朦胧的灯光,把她变成芳艳无比性感放浪的美妇人。
她裸着身子站在穿衣镜前,专心观察自己粉白丰满的胴体。
他好奇起来:“女人喜欢欣赏自己的身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