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心皇后-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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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太守藏得那么深的东西,他用了药才让顾太守吐出真话的东西,不过一夜间,楼玉笙便知道了。
若当真只是寻常女子,她哪来的这个本事?
他甚至怀疑,也许在他身边,也有她的眼线。
所以夜来楼那一晚,她明明有那么多地方可去,却偏偏在他毒素发作的时候去了他那个黑灯瞎火的房间。
若是寻常女子,即便吕意和舞心月被传为离经叛道,也绝不敢任自己清白被毁之后还能若无其事,甚至给他小费悄悄离开。
但即使悄然离开,那之后的时日,总是不经意的偶遇,一次次给他占了便宜,让他愈发沉仑。
往日被他漠视的种种,忽然忆起,真相却让他心惊。
若当真,这一切都是她的算计,她该是如何的心计深沉!
那么,她到底知不知道她是常瑞德的女儿?
若一早便知,或许一切的不可理解,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若不知道……
呵呵!怎么可能不知道!
若她以为自己是楼永申的亲女,怎么会对楼家人的感情那么淡漠?
明面上,她是为楼家的案子而奔走,可仔细想来,哪件事,不都牵扯到了自己?她做的每一件事,不都希冀他看到,希冀他欣赏这般聪慧又自信的她?
又想起她在他毒发时出现,在他和她又欠爱时她几乎刺死她,郑宣忽然觉得后怕。
从一开始,他都被算计在局中,却自以为自己是操纵棋局的人,而实际上,他在这场算计中,连颗棋子都算不上,不过是她兜来转去迷乱人眼,却最终要毁灭的。
这样心思阴沉,差点让他无法自拔地爱上的女子,他该毁了她的!
何况,她还是常瑞德的女儿,他本就应该报复她,该杀了她的,可即使如此,他可耻地发现,他竟然还是不舍得,不仅仅因为她是他的解药……
哈哈……
可笑!
郑宣随手拎起一坛酒,仰头猛灌,大部分的酒顺着他的面颊滑下,打湿了衣襟。
他想起曾经,他欢喜他对她的喜欢,因为会去喜欢一个人的自己,仿佛才变得有了生气,才不像一个只是会呼吸的行尸走肉。
可现在,不仅仅觉得可耻,那颗因为楼玉笙而有了一丝丝光明的心,变得更加腐朽肮脏了,如幽冥之地,再也没了生机,再也没了温暖。
为什么偏偏就是她呢?
他想起中午,他以为楼玉笙也是喜欢他时的欢喜,更觉得可笑,可悲。
两个不共戴天的仇人,有什么资格互相喜欢呢?
不,不是互相喜欢,是他自以为是的一厢情愿。
他曾以为自己是看客,看着她上蹿下跳,却原来,他才是那个跳梁小丑,而她漠然地在一旁看戏。
她成功了,成功地让自己动了心,动了情。
可他却一败涂地。
郑宣倏地撕烂那张画,又灌下一坛酒,脑海里,尽是楼玉笙飞扬跋扈的表情,尽是她飞舞的眉眼,灿烂的笑容。
他生命里的最后一缕阳光,终于还是消失了,永远也没有了。
郑宣喝了一坛又一坛的酒,表情哭哭笑笑,那些刻骨的仇恨,那些深深的喜欢,浅浅的爱意,都在这一坛坛的陈酿中,沉于心底。
醉意涌上大脑,意识不那么清楚,他想,既然她喜欢做戏,想要看着他不可自拔地爱上她,那么,他就顺着她的意。
他倒要看看,他“爱”上她之后,她到底要做什么!
——
吕意在听了珠兰的禀报后,并没有太在意,郑公子的那个模样,分明是被阿笙惹恼了,只要她人没事,郑公子不肯帮忙,也没关系,她总会想到办法的。
——
楼玉笙是在第二天上午醒过来的,一睁眼,便看到那个雅逸若仙的男子,她冲他笑了笑,男子柔声问道,“可有哪儿不适?”
她微微动了动,感受了下,轻声说,“除了伤口疼,就是肚子好饿。”
“……”男子一怔,失笑,“还能想念着吃的,证明却已无碍,你且稍等,我这就去为你拿吃的。”
“公子请稍等!”楼玉笙说的有些着急,牵动了伤口,不适地咳了好一会儿。
“别急,有什么事有的是时间慢慢说。”男子劝慰道。
楼玉笙笑了下,“我只是想跟公子道个谢,我们萍水相逢一场,你却帮了我那么大的忙。”
“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姑娘的确不必挂怀在心。”
楼玉笙摇摇头说,“对公子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但于我而言,却是救命之恩。公子的大恩大德,我实在无以为报……”
“要以身相许了么?”男子淡淡浅笑。
*
我想好了,大家以后叫我“大懒”吧
第077章 你喜欢我了()
呃……她分明是想说,日后若有机会,定当涌泉相报啊!
什么“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的这些个被玩坏的句子,真的让人腚好疼啊!
楼玉笙干笑,“那个,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女子实在不能妄作决定,还请公子见谅。”
男子也不过是逗逗她而已,说道,“在下也不过说笑而已,其实姑娘大可不必介怀,不过,姑娘既一定要回报的话,等哪日在下有求于姑娘的时候,姑娘不要断然拒绝即可。”
楼玉笙心里稍稍舒了口气,又感慨着,这样的男子,气质温雅,温柔体贴,这么顾忌姑娘家的感受,时刻帮别人找台阶下,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男人啊!
要是人家不嫌弃自己非清白之身,还真的可以好好考虑考虑的。
“那便多谢公子了。”楼玉笙笑着说道,“只是既然和公子有缘结识,就别再姑娘姑娘的叫了,我叫楼玉笙,小楼彻夜玉笙寒的楼玉笙。”
男子赞了句,“如此富有诗意,果然好名字。”
楼玉笙又淡淡地忧伤了,单看名字她也觉得不错,但自从知道这句诗的寓意后,她就开心不起来了,尤其在知道这还是她娘亲因为读到这句诗而思念她那不知身在何处逍遥自在的生父而给她起了这个名字后,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
男子看到楼玉笙嘴角一抽,淡淡一笑,“在下易帆,容易的易,一帆风顺的帆。”
楼玉笙也刚想赞一句好来着,忽然就听到个她做梦都想抽人的声音。
“想要一帆风顺,可不容易!”
用于遮挡的布帘被掀起,门口立着位着月白长衫,头戴白玉冠的俊雅公子。
阳光透过窗户,在他周身涂上一层淡淡的金色,更衬得他丰神俊朗,尊贵逼人,又风姿洒脱,儒雅倜傥。
一看到他,即使他的出场这么的拉风,楼玉笙依然会想起昨天骇人惊魂的恐怖经历,她依然会想起,若不是他执意要来,舞心月的那帮手下也不会找到她,那两位大哥不会为保护她而死,而她也不会为了替两位大哥报仇而大开杀戒!
光是想一想,她都恨得咬牙切齿。
可转念一想,若非他将杀手引来,出事的就会是珠兰,她的良心依然过不去。
思来想去,无论他来或不来,总归会有人出事,而罪魁祸首,除了舞心月,便是她自己了。
怨来怨去,她也怨不到姓郑的身上,只能怨自己霉运当头,招惹杀生之祸,害了别人!
都是她的错,怪不得谁!
——
易帆温和道,“还未请教公子大名。”
楼玉笙冷冷一哧,“姓变名态,变太的变,变太的态。”
郑宣脸一冷,长眸微眯,眼中尽是危险的光,仿佛已经动了杀机。
心中却冷笑不已,欲擒故纵,真是高明的手段啊。
而他却见易帆微微颔首,“原来是卞公子,卞这个姓氏,倒是少见。”
“……”
郑宣和楼玉笙双双嘴角一抽,一听就是楼玉笙在讽刺,偏易帆还认认真真的当了真,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郑宣微微一顿,既然要做戏给楼玉笙看,便不能再如以往一样。
心微微一沉,他目光已然变幻。
他跨步进来,一副指使下人的神情,“易公子不是要去给笙笙拿早点吗?”
楼玉笙又被气道,“你凭什么指挥他!”
郑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我是不会去的,不然你就只能饿着!”
“你!”
楼玉笙气得绝倒,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易帆淡淡一笑,“无妨,你们先聊着。”
郑宣在他走后在楼玉笙旁坐下,语气变得温柔,“伤到哪儿了?给我看看。”
楼玉笙心里冷笑,这人到底能变太到什么程度,昨天才让她滚,今天又来装温柔体贴,如此反复无常,堪比暴君!
她冷盯着他,“你来想干什么?”
郑宣柔声笑,“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气?”
还敢提昨天的事!
要不是因为一动伤口就会疼,楼玉笙真想抽他两大耳刮。
楼玉笙嗤嗤冷笑,“昨天的事?我只想送回你一句话,滚!我不想见到你!”
郑宣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一般,眉眼不动,“你昨天为那句话生气,是因为你喜欢我了,所以才在意,嗯?”
楼玉笙气得冷笑,“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郑宣依然微笑,“你既不肯承认,我也不逼你,不过别忘了我曾说过的话,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你到底想干什么?”
郑宣笑意浅淡,眼神严肃,“我想试一试,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楼玉笙面目一冷,略带讥嘲地哂笑,“我是问你,你三番五次别有用心地接近我,究竟有什么目的?我有什么可利用的价值,你直接告诉我好了,但凡我给得起的,我都给你,请你,求你以后不要再在我眼前出现了。”
“我想要你给我生孩子!”郑宣淡定地说。
“——!!!”
楼玉笙彻底崩溃,还能不能认真地交谈了!
易帆恰好端着早点进来,像是看到了他们冷淡之下的狰狞,温柔和煦地说,“玉笙,你昏迷一日,先吃点清淡的粥。”
“多谢——”
楼玉笙不想理会郑宣,但还是好声好气地和易帆道谢,只是话音还没落就眼睁睁看着厚颜无耻的郑宣真将易帆当做下人般若无其事地从他手里接过一碗清粥,夹了点小菜,舀了一勺粥还吹了吹递到楼玉笙唇前,“乖,先吃饭。”
楼玉笙绷着脸,死死地瞪着他,几乎咬牙切齿,“我自己会吃!”
郑宣沉沉稳稳,柔柔和和地看她,“乖,张嘴,再不乖的话,我就用嘴喂你了。”
楼玉笙脸都被气红了,非常尴尬地瞄了眼一旁沉稳如山,眉眼仍含笑的易帆,真的越发有冲动抽郑宣两耳刮。
她前世今生两辈子都没见过这么不要脸这么无耻下シ巟的人!
人比人,还真是没得比!
可是,她相信以郑宣的变太程度是绝对做得出来这种事的,她可不想那么丢人的在别人面前被强吻,只能没骨气的张嘴,吃下一口粥。
郑宣笑了,“这才乖。”
楼玉笙一是怕丢人,二也确实饿了,一边瞪着郑宣,很快吃完一碗粥。
“吃完了,你可以走了!”
郑宣淡淡一笑,“你伤还没养好,我怎么能走?何况我还没好好谢谢易公子对你的救命之恩呢。”
楼玉笙倏地眯了眯眼睛,冰冷锐利,“你怎么知道是他救了我?又是你派来的那些人看到我被杀手偷袭?”
却不出手帮忙……
哪怕她于他并没有一分的重要性,可知道这样的真相,也实在太让人心寒了。
郑宣看她的眼神,如何不知她在想什么。
在楼玉笙心寒的同时,他温和的目光亦淡了下来,原来在她心里,他就是这么冷漠的存在,可笑他在知道真相后,在知道她的目标便是自己时依然未打算向她报复,不过是想看看,她到底在算计什么罢了。
到如今,他方才相信,若论绝情,男子如何比得过女子?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你找人扮成你去钱府老家,自己扮成吕意离开吕府,谁还跟得上你?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
他冷淡地说出事实,可楼玉笙的眼里还是分明的不信,他越发觉得,何必跟她解释呢?
反正她不过是他解药的载体,他只要保证她活着生下孩子就够了。
反正他不过是想知道她到底在算计什么,至于她信不信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完全没必要因为她的不信任,而介意。
何况,她既然算计他,又怎么可能相信他?
“信与不信,在你,反正你也从未相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