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灵神偷-第3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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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奎媳妇一听二十块银元,顿时眼前一亮,她有了一个一箭双雕的主意。
问明原委后,她急不待地来到旁边的桌子上,替二奎报了名,和保长签了押,领了二十块银元,约好明日午时前找保长报到。
大奎媳妇揣着银元,在街上小转了一圈,买回些酒肉菜品,想好了说辞,便赶回家来。
“哎哟,二奎兄弟,难得你回家一趟。嫂子我专门给你买了些酒菜接风,你和你哥好好喝一杯。”二奎听着嫂子那甜得有些发腻的声音,有着说不出的不自在,但还是礼节性地说了句:“麻烦嫂子了。”
“兄弟以后有什么打算?”听了二奎的诉说,酒至半酣的大奎顺口问了一句。
“哥,这乱世道哪有好出路,我是空有把子力气也无处使呀。”二奎也为今后的生计发愁。
看时机已到,大奎媳妇眉毛一挑,笑着给二奎添了一杯酒,说道:“我倒有一个出路,不知二奎兄弟愿不愿意。”
“你有什么好主意?”大奎有些疑惑地问道。
“让二奎兄弟当兵去不成吗?若兄弟能混个一官半职的,我们岂不也有了依靠?”大奎媳妇斜着眼瞅着二奎。
“不行,不行,那太悬了,简直是拿命开玩笑。”大奎摆手不同意。
大奎媳妇一听有些不耐烦,一推酒壶站了起来,看了看低头不语的二奎,咬牙切齿地说:“当兵有粮有饷,说不定再立个功,到时候什么都有了。你怎么知道二奎兄弟不愿意去啊?你倒先喳喳开了。”
看大奎、二奎低头没有搭话,大奎媳妇又挑着嗓子嚷嚷:“不去当兵,又没有路子走,在家猫着当老太爷啊!老娘可没这闲心伺候。”说罢转身要走,“哎,给你们说啊,我可跟村里保长都签押报名了,人家还给了赏银,要不,哪来的闲钱供你们喝酒啊。”说完话一挑门帘进里屋去了。
二奎听完嫂子的话,这才明白了嫂子的意思。看着面前的酒菜,心里刀绞般难受,这是接风酒吗?这分明就是一桌断头酒啊。想起从前他和母亲的经历,他知道这绝情的嫂子不会容他呆在家里。他看了看一脸苦相无可奈何的哥哥,心里反而淡定下来。
“哥,我去当兵。”二奎幽幽地说。
“兄弟,兄弟,你看这事弄的……”大奎咕哝了半天,什么也没说出来。
二奎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酒,直到醉得趴在桌上睡去。大奎苦着脸摇了摇头,拿起一件衣服披在二奎身上。
第二天一早,保长上门来要人。二奎连身换洗衣服也没有带,只是静静回头给大哥说了声:“哥,我走了,你保重。”就跟保长走了。
第四十九章 猎鬼师的故事(二)()
大奎跟媳妇仍然过他们的消遥日子。只是手头宽绰的大奎夫妇,心胸却越来越狭隘自私,与人处事少不得沾些光,却受不得半点委屈,所以在乡亲们口中落下个奸诈阴险的口碑。然而上天有时也会成全那些奸诈险恶之辈。这不,视财如命的大奎夫妇又贪上一桩美事。
大奎本家的一个远房婶子,熬寡几十年,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名叫春玲。女儿长大嫁到了邻村,只剩下这么一个老太太。
李老太眼见年事已高,想起自己百年之后无人送终,女儿再无人依靠。就央请族人作证,以自己的家财宅院相许,让一个人认下女儿这门亲戚。若论远近亲疏,大奎家跟李老太家血缘最近,所以这事当然要先问一下大奎夫妇。
大奎媳妇到过李老太的屋里,知道李老太有些资财,一听这事立马应允。可这女人自有自己的打算:东西可以要,事可没打算管。
李老太一生节俭,多年来操持打理,不算富户却也算得上是一份不错的家业。旧时农村姑娘出嫁即为外人,回来继承财产家业,是会受到族人排挤刁难的;而出嫁的闺女娘家没有人则也会受到丈夫家人的轻视和欺负。所以李老太才做这个现在看来有些费解的决定。
因为是近亲,找了族长及保人,大奎夫妇赌誓发咒地保证后,此事就算约定好定了下来:李老太百年之后,逢年过节由大奎操持给李老太上坟、写牌位供奉,李老太女儿以大奎家当作娘家来走动。
天有不测风云,那年初秋,李老太一场风寒便卧床不起。女儿衣不解带伺候了半月有余,老太太还是撒手西去了。大奎帮着忙前忙后为李老太办了丧事,然后找保人收了李老太家的钥匙,算是正式接管了李老太的家业。
春玲也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女人,只当是为自己找到一个走娘家的去处,给自己找个娘家人做依靠,也没有多想。按农村的规矩,完丧三天后,要上坟去祭拜、添些新土,农村称为“圆坟”。在农村“圆坟”是件大事,有许多讲究;比如家里人一定要和族里的近亲们一起包些饺子,在祭拜时埋一些在坟的周围,好象是给死者的吃食和祭品吧,这个风俗至今还依然如故。
转眼“圆坟”的时间到了,因为要在圆坟前要包些饺子,春玲一大早就提篮掂包地从婆家赶来。
老母亲不在了,现在的事都要指望着大奎哥了。所以春玲带了礼品直奔大奎家。来到大奎家,只见院门紧锁;春玲想今天“圆坟”,是不是人都在自家院里,就赶到自己家门前,却仍是铁将军把门。
春玲想是不是大奎哥有事刚巧这会儿出门了,觉得过一会儿总得回来。给母亲圆坟这么大的事,他不会忘记的。春玲把东西一放,坐在了大奎家门旁的一块青石板上,等大奎回来。
“玲妮这是来给你娘圆坟了。”
“春玲吃过饭了没有?”
“玲妹妹来得怪早啊。”……
过往返的乡邻都是关切地打招呼。
过了好大一阵子,瞧瞧升到半晌的太阳,春玲心里有些焦躁了。
“二叔,见大奎哥家的人了不?”春玲终于忍不住走到街口去打听。
“大奎两口子一大早出村去赶集做生意了。”旁边有人答话。
“说好了今天给俺娘圆坟呢……”春玲说着嘴撇了撇,差点没哭出声来。
“哎,玲妮啊,你就别指望大奎了。他们两口子什么人,大伙还不清楚。亲娘亲弟兄都不行……”
一提这事,那位二叔就愤愤不平。
“这是欺负俺家没人啊——”春玲终于憋不住哭出声来。
在众人的劝慰声中,春玲提着篮掂着包拖着一把借来的铁锨,独自为母亲圆坟去了。
来到娘的坟前,春玲倍感委屈,把东西一丢,扑通跪倒放声大哭。这一阵怮哭,直哭得阴风恻恻、日月无光。好久,春玲才缓过神来,摆上些许吃食全当祭品,祝祷一番,化了些纸钱,然后给母亲边添土边流泪。春玲实在气不过大奎夫妇这般无耻奸诈,对着母亲的坟诅咒道:“娘啊,您若在天有灵,一定不能放过这披着人皮的畜牲!让他一家不得安生。”言罢,春玲身边忽地刮起了一阵旋风,绕春玲好几圈,久久未曾消失。
大奎两口子赶集本就是那妇人的一计。他们就是让来圆坟的春玲吃个闭门羹,让她知难而退,以后不要再来麻烦他们。如今的作为乡亲们都看得再清楚不过了,明明这就是强霸了人家的房产家业。大奎明知这事有违良心,但出于贪心和惧内,便默许了。
待日头西沉,天将傍晚,夫妻二人才慢悠悠从外头回村,对春玲给娘圆坟的事闭口不提。乡邻们都乐得少一事心静,尽管背后指责议论,谁也没有跟大奎夫妇当面理论。
初秋的晚上,月亮慢慢升起来了。清爽的月光如同泼下的银辉,洒向大地。稀稀落落的影子明暗交错地构织出一份独特的宁静和神秘。
大奎吃过晚饭,推碗站起来向外走去,照例要在街口和街邻们侃上一通。媳妇收拾碗筷拿去水缸边洗涮。大奎媳妇伸手摸着瓢,从缸里舀水,眼不由得往水缸里看了一下。
忽然间她的眼睛怔住了。她瞧见缸里的水面如同镜面一样明净平整,水面上清晰地浮现着一个女人的头颅的后影。只见那女人花白头发,高挽着发髻,两耳戴着大大的耳环。
大奎的媳妇浑身筛糠,惊叫了一声,当时就怔在了那里。
“大奎家的,你过的还好吧?二奎哪里去了?”那背影忽地对她讲起话来,声音阴森惨凄,让人毛骨悚然。
“你,你是谁啊?”大奎媳妇吓得一时动弹不得,嘴里结结巴巴地问。
“哦,呵呵呵,你不认得我?你看看你认出我是谁了吗?”那背影阴恻恻地笑着,脸慢慢转了过来。大奎媳妇瞅着那个面对自己的脸,怎么觉得有些眼熟,又一时想不起来。正思忖间,那水中的影子又说话了:“大奎家的,天天在你们家墙上挂着,你也不认得我啊,呵呵呵……,二奎哪里去了?”
那不是自己早已过世的婆婆吗!大奎媳妇猛然想起。再朝耳房屋里望去,原来面朝里扣着挂在墙上的相片,竟然翻了过来,照片里的婆婆正泛着幽幽绿光,咧嘴笑着正向她招手,“大奎家的,过来啊,告诉我二奎去哪里了……”
“啊——”大奎媳妇吓得哭叫了一声,盆碗筷子踢散了一地,飞也似地逃到了卧室里,蒙上被子抖个不停。
过了一会儿,听着外面没了动静,大奎媳妇把满是虚汗的头伸出被子朝外看,屋里黑乎乎的看不太清。她觉得有个东西凉凉的,正贴近自己的脸。大奎媳妇顺手一捞,摸着一个滑滑凉凉的东西,很是古怪。
她一把抓住,捧在手里凑着窗缝漏下的月光打量。待大奎媳妇看清之后,吓得连大声叫的力气也没有了,她手里捧的竟然是一颗骷髅头。那骷髅头阴森森地笑着,嘴巴还一张一合地说:“呵呵呵,我的二奎去哪里了?”
大奎媳妇不知哪来的一股劲,拼命扔掉手中的骷髅头,发疯般地跑出屋子,冲出院门,往街上跑去了。一边跑还一边喊:“有鬼啊,招鬼了,救命啊——”
刚吃过晚饭,街上的人聚堆拉呱的不少,她这一嗓子着实把这些人吓了一跳。
待看清在街上发疯蹦叫的人是大奎媳妇,人们赶忙通知给了大奎。
大家惊讶之余,人们也不由得有些幸灾乐祸的快感——真是报应,你也有今天!
大奎叫了几个人,费了好大劲才追上在街上乱叫乱跑的媳妇。大奎抱住她,又是掐人中又是捶胸抚背,年长的几个老太太叫了好一会儿,大奎媳妇才缓过神来。
大奎的媳妇一见大奎,哇地一声抱住号啕大哭。
众人一见大奎媳妇清醒了,都不愿意和这女人沾惹是非,慢慢都走开了。
大奎见媳妇在街上这样折腾,觉得颜面上无光,于是强压不快轻声说:“家里的,咱回家吧,在这大街上算啥,让别人笑话。”
“啊——,我不回家!”一听说要回家,大奎媳妇吓得发疯般大叫起来,“我不回家,我不回去,家里有鬼,有鬼……”
众人听了都围拢了来,你一句他一句地议论起来。“大奎,你媳妇八成是遇见什么有干净的东西了。”
“你媳妇是不是做过什么事冲撞了神明。”
“那么恶,鬼神不报应才怪!”
……
第五十章 猎鬼师的故事(三)()
七嘴八舌的指责让大奎也有些发慒。“老少爷们别光顾着说她的不是,求大家看在我的面子上帮我一把……”大奎急得就差给大伙磕头了。
“让西头的大宝奶奶给瞧瞧吧。”
“对,对,大家宝奶奶看邪很拿手的。”大家都随声附和着。
好一会儿功夫,大宝奶奶在几个人的簇拥下,颤巍巍地赶到了。
不知谁高挑起了一盏灯笼。大宝奶奶伸出右手,张开五指,罩在了大奎媳妇的额头。
原先只是闭眼发抖的大奎媳妇,不由的身子一挺,两眼睁得老大,嘴角咝咝地向外不停地吐气,额角的青筋也绷了起来。
“怨生气,恶生灾,活到阴间自明白……,好了,好了,这地方你不能呆啊……”大宝奶奶闭着眼睛紧一阵慢一阵咕哝了好一会儿才收手起身。只见大奎媳妇两眼一闭头一歪,昏睡了过去。
“好了,好了,”大宝奶奶苍老的声音里带着疲惫,“大奎啊,我可告诉你。你家媳妇恶行霸道,已经触怒了鬼神。今天晚上是被你去世的老娘给缠上了。”大奎一听,吓得两腿发软,连声求救:“大宝奶奶,大宝奶奶,您说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怎么办才好?用我教吗?”大宝奶奶有些生气的说:“亏心事做多了,自然会有报应。要让鬼神不扰,多行善事自平安。”大宝奶奶说罢,在几个人的挑灯簇拥下,转身走了。街上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