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良的尸体-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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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三:“……”
“再弯。”
叶三的声音有点颤抖:“老板,不能再弯了。。。。。。快亲上了!”
池仲景这才开口:“行了,就这样吧。”此刻,叶三与男尸之间,也不过一指的距离。
“把他身上的‘死气’吸到你身上。”他说道。
“死气?”叶三有点纳闷,“我不是要多多的‘生气’吗?为什么还要死气?”
池仲景随意从旁边的抽屉里抽出一本解剖日记翻看,一边头也不抬的说:“虽然要生,但你本质上还是尸体,没有死气,你就无法继续生存下去。”
“说到底,不管再过多长时间,也不管你和人多像,你也不会是人了。”他的声音中有着些许的凉意,“你已经死了。”他盯着她,缓缓的吐出一句话,“而死人,是不会复活的。”
叶三沉默了半响。
其实池仲景说的这些,叶三自己心里也明白。
死了就是死了,她的身体机能和一般人已经不再一样,她没有心跳,没有呼吸,甚至连疼痛和温度都感觉不到。
从老板把她从井里捞上来的第一天,就告诉过她,她不可能像一个正常人那样真正的“活”过来,但最后,她还是决定跟他回来了。
只因为她还没活够。
她希望看到这个世界,至少,以一个人的外表。
叶三伸出舌头,舔了舔干燥的下嘴唇,然后照池仲景的话闭上眼睛,轻轻感受着眼前男尸身上的“死气”。
她闭着眼感受了半天,最后有些尴尬的睁开眼,半抬起身,歪着脑袋,支支吾吾的说道:“老。。。老板,我觉得我。。。。。天资愚笨,怎么我感受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丝毫感觉啊。”
池仲景翻页的手势顿了一下,手上的本子“啪”的一声合上,随手摆在一边,迈开长腿,朝着还弯着腰的叶三懒洋洋的走过去,然后在叶三的呆愣中,长臂一伸,把她捞了起来。
叶三一个没站稳,双手下意识的抓住男人结实的小臂,男人也顺手扶住她。
等她再一抬起头来的时候,男人的俊脸距离她,已经不过一个拳头的距离了!
叶三眨巴眨巴眼睛,眼睫毛和男人的擦过,像是两片羽毛突然扫在一起,痒痒的。
她一时间愣在了原地,不知道男人突然凑过来是要做什么:“老板,你。。。。。。”男人的脸突然又压低了几寸。
现在的距离,已经不过一指了。
叶三没有呼吸,男人温热的鼻息缓缓喷在她的唇上,她也感觉不到任何温度,但却不知道为什么,就在男人凑上来的一瞬间,她那颗沉寂不动的心,似乎突然跳了一下。
“感受到了吗?”男人薄唇轻启,唇齿之间,似乎有甜丝丝的气味。
叶三一时间有些恍惚:“你吃糖了?”她的眼神迷茫。
男人的动作一顿,喉结轻轻一颤,似乎在强忍着什么:“我是在让你感受我身上的‘生气’,和刚刚的死气,是一个道理。”
哦,原来是她想歪了。
池仲景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同叶三之间只有短短几公分的距离。
叶三的眉眼低垂,目之所及正好看到男人淡淡的纯色,高挺的鼻梁和她的轻轻错开,如果这时候突然进来个人,不管从什么角度看,一定会认为,他们两个人正在接吻。
她的头脑一下子乱成了一锅粥,根本没有办法思考。
“可以了吗?”混乱中,她听到男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好了好了!”叶三急忙把池仲景推开,胡乱的回答着。但其实她刚刚根本什么也没感觉到,所有的注意力都被男人所吸引,哪还有心思去想什么“生气”的问题?
她站在原地,内心有点复杂。
相比她来说,池仲景脸上的表情就没有丝毫的变化,依然还是那副懒懒的样子,自己找了个柜子往上一靠,挑挑眉:“去吧。”
叶三顺从的重新凑了上去——和刚才一样,没有任何感觉。
她下意识的瞥了池仲景一眼,后者靠在柜子上,低着头,又不知道是醒着还是睡着了。她咬咬牙,再次凑上去,集中精神感受着眼前男尸身上所谓的“死气”。
还好,叶三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不可雕琢,过了约么十分钟,她就感觉到一股淡淡的共鸣从身下的尸体身上,经由她的唇,进入身体,然后流动到四肢百骸。
一股相当熟悉的气息,叶三几乎可以确定,这就是池仲景口中的“死气”了。
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叶三更加投入,她闭上眼睛,轻轻的把那股气从尸体身上转移到自己身体里,然后引导着它在自己的皮肤下缓缓流动。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尸体中的“死气”已经完全被吸收,而叶三也感觉到由内而外的神清气爽。
她咬了咬嘴唇,反倒没有因为这个而感到高兴。
只有尸体,才会因为吸收死气而神清气爽。
原来,自己真的没办法再成人。
被叶三吸入身体中的死气此刻在她的身上缓缓流动,就像是血液一样,充斥着她的每一条血管。而她,胸腔一起一伏之间,似乎也有了淡淡的气息。
就像是重新活了过来,久违了的,呼吸的感觉。
池仲景微微睁开眼,看向前方不远处正在小心翼翼联系着呼吸的叶三,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第10章 莫名其妙搬来的尸体当然要放回去啦()
从那天晚上开始,叶三开启了她每天实验室公安局两点一线的生活,白天被学生们割上两刀,晚上爬出来的时候照样完好无损的跟着去吸死气。只不过,随着时间的一天天过去,她吸收死气的频率也越来越低。
像是上班一样。
当然,叶三的身体,也渐渐出现了一些变化。
比如说,痛感。
从前她每天早上躺在解剖床上的时候,除了觉得那些学生盯着她的*放光的眼神让她觉得有些不自在以外,肚皮被掀开,内脏被翻来翻去,她是没有任何感觉的。但是现在,当有人伸手进她的腹腔的时候,她明显能感觉到一丝丝的疼痛。
就像是手掌轻轻压在仙人掌上的刺痛,一点也不尖锐。
叶三刚刚感觉到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搞错了,就没多在意,也没告诉池仲景,晚上依旧乐呵呵的从冰柜里爬出来,四处游荡。
不过叶三没钱,也不好意思问池仲景要,再加上如果只有一个人,那么她每次都要到夜深人静才敢爬出来,那个时候大街上的霓虹灯早就灭了个干干净净。久而久之,她就习惯了每天爬出来以后,围着教学楼转一圈,去找找她的新朋友们唠唠嗑。
新朋友大部分跟她不一个房间。
比如她前一阵子发现,原来实验楼的地下室里,竟然有一个几米长宽的尸体池,里泡放着的是一些不常用的尸体。
虽然这些尸体不像叶三那样能跑会跳,但是基本的交流还是可以的。她经常晚上跑下来,跟这些尸体聊天。
其中跟她关系最亲密的,是一只叫莲莲的女尸。
莲莲本名叫周倾莲,拥有诗情画意的名字和已经看不出五官的脸。当然,据莲莲自己说,她以前长得是很漂亮的。
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整个池子里的尸体们都表达了他们的嘲笑。
哦,对了,忘了说,莲莲其实是具干尸来的。
其实两个人最初能成为好朋友的原因,就是因为叶三对于莲莲长得漂亮这件事,给予了她高度的赞同。
不是叶三说假话,而是她真的觉得,莲莲的头骨长得圆润,轮廓也很深,如果加上血肉,也一定是漂亮的。
莲莲来s大实验室也有五年多了,不同于叶三无父无母,她则是从小生活在一个书香世家,从她的名字就能看出来。
她爸爸妈妈都是老师,从小对做的就是一心一意无私奉献的榜样。所以在她考上大学的那个暑假查出患有急性肾衰竭的时候,她就已经决定,把自己的尸体捐出去,为祖国伟大的医疗事业贡献出一份力量。
叶三听的几乎热泪盈眶。
这世界上觉悟如此之高的人确实已经不多了。
不愧一家子都是老师,叶三感叹。
“我真羡慕你,能每天跑来跑去的。”莲莲不知道多少次说过这样的话。
不过她说归说,也只是单纯的羡慕而已,因为这样千万分之一的几率是天生的,怎么强取豪夺也变不成自己的,这就是天分。就像有的孩子生下来就有绝对音感,这样的孩子如果硬逼他去学数学全天下的音乐老师都不同意。
换言之,叶三如果不能跑,其他所有的尸体都会不乐意。
周倾莲的这番言论着实震慑到了叶三。
她从没想过自己原来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要不我趁早去改个名字吧。”叶三忧心忡忡,她的名字太普通,你看莲莲的名字,至少还诗情画意的,而她……万一以后红了,念出来连一点气势都没有。
“拉倒吧。”周倾莲很想来个白眼三连翻,可惜她有心无力,“别把自己想的这么厉害,要不是有你的大老板,你能有今天?”
叶三脸部肌肉一抽——吸了这么长时间的生气死气,她现在已经可以尝试着做一些反省自己内心真实想法的表情:“这倒是真的,不过我听你的语气,怎么,你难道也喜欢老板?”
周倾莲语气猥琐:“什么叫也喜欢?”
叶三也语气猥琐:“我一直觉得,二实验室的王教授一直喜欢大老板,每次他俩在门口碰见,老王都主动跟大老板搭话,还一口一个‘小池’叫的亲切。”
“真的!你也这么觉得!”如果周倾莲现在有表情,现在一定是两眼放光,“这就是传说中的忘年恋吧!啧啧,老王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有心机,看不出来啊!”她之前就是二实验室的,自然和老王很熟。
“好想再回去看看啊。”周倾莲知道,自己以后被用到的机会会越来越少,进实验室的机会不会再多了,如果有机会能回去看看,也是好的。
叶三沉默了一会儿,眼睛突然一亮
“要不这样吧!”她大大咧咧的摆摆手,“我把你弄回去不就得了?”
“这……不行吧。”周倾莲的语气有些犹豫,“其实我都在那里呆了六年了,也不是非常想回去……”
“行了行了,交给我吧!”叶三充满信心的拍拍胸脯。
“我还是有点不放心。”周倾莲还是有点担忧,“虽然那是你老板,但他那么事儿b的人,说不定会迁怒到你身上。”
看,就是有文化的人,事儿b这个词用的多么精准啊!
就冲这个形容词,她也得让莲莲回实验室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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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实验室里多了一具干尸。
第一个到实验室的唐元还打着哈欠打开门的一瞬间,钥匙掉在了地上——一具干尸在解剖台上坐着,还该死的不知道被谁摆成了正襟危坐发呆的模样,两个窟窿眼直勾勾的看向他的方向。
“怎么不进去?”
十分钟后,在楼下锁好自行车的苟句慢悠悠的走到门口,就看到唐元站在实验室的门前,背对着大门,低着头。
听到苟句的声音,唐元一下子抬起头来,冲上前一把抱住苟句的手臂:“二狗子!你好歹来了!你看!嘤嘤嘤嘤~~~”
苟句扶住唐元的腰,敷衍的拍了拍他的背,然后越过他的肩头看过去——哦对了,作为法医系的博士生,唐元似乎是特别害怕干尸来着。他依稀记得,当初唐元选池仲景作博导的时候,好像考虑的其中一个因素,就是一实验室用的大部分都是鲜尸。
他从唐元身边走过,围着那具干尸转了一圈。
“一定是陈乙丙那个贱人!”唐元咬牙切齿的跟在苟句身后,侧脸贴在他的背后,眼神阴霾。
“先不动了吧。”苟句说道,“万一是老板放在这的呢?”
“肯定是陈乙丙!”唐元大声反驳道,“老板才没那么变态呢!”
等等。。。。。。两个人对视一眼,彼此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不确定。。。好像,似乎,也不一定吧。
三分钟后,陈乙丙哼着小曲来到实验室:“苏三~~。。。。。”眼神对上唐元凶恶的眼神,身子突然僵在了原地。
“怎。。。怎么了这是?”他看看苟句,再看看唐元,额头流下一滴巨大的冷汗,脚底下情不自禁的后退一步。
然后余光扫到自己身边坐着的那位棕黄色的陌生朋友。
“哎哟?这谁啊这?”陈乙丙惊喜的凑上前,左看看,右摸摸,“我们实验室什么时候来干尸了?稀客啊稀客!”他一边说着,一边埋怨的看了站在一边的唐元和苟句两个人,“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