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第一强兵-第6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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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没办法,形势比人强,不低头又能如何?正像主公说的那样,只能忍耐,百忍成金了。
倒是公孙度脸上全然看不出异常,笑吟吟的看着太史慈二人,似乎也能从二人的笑闹中,品味并欣赏到那股自信和傲气一般。
柳毅悲叹之余,也不由在心中暗赞,自家主公魄力或许稍逊,但这份能屈能伸的气度,却也是远在王羽之上的。
闹了一阵,太史慈二将和田豫耳语几句,便急匆匆的告辞而去。田豫解释说,这二人是要想办法疏通门路,找人说项,以免被王羽拿来问罪。
一听这话,柳毅按捺不住了,大声问道:“敢问田将军,就算骠骑将军治军严谨,总也要讲究赏罚分明,功过相抵吧?且不说太史慈将军纵火焚营,一举击破了许攸率领的乌桓主力,大大加速了辽西之战的进程,就算是他守护粮道,也没出现什么失误吧?何至于在我等面前……忧急至此?”
柳毅最后那句话本是想说,何必在自己面前演戏,但话没出口,公孙度凌厉的目光就扫视过来,他只能硬生生的把原来的话吞回去,换了一个说法。但田豫何等聪明的人,哪会连这点话外之音都听不出?
田豫微微一笑,答道:“赏罚分明和功过相抵,本来就是互相矛盾。有功要赏,有过要罚,泾渭分明,何来相抵之说?至于加速了战事进程,这件事还真不好说……几位可能还不知道吧?蹋顿惊闻败讯后,慌了分寸,当即弃守医巫闾山,带着族中数千精壮,遁入草原了。”
“啊!”柳毅失声惊呼。
辽西乌桓和辽东军也是老对手了,在历次冲突中,虽是辽东占了上风,但也就是占了上风而已,想真正压倒对方,还差得远呢。现在蹋顿丢下部中老弱逃跑,可见心中是何等的惊惧,而田豫用这么云淡风轻的语气说起此事,竟似觉得为尽全功的样子,柳毅又岂能不郁闷。
“按照主公的既定战略,这一仗,是要彻底歼灭辽西乌桓的。如果没有子义将军的火攻之计,战争的进程本来应该是文远将军率主力步步为营的推进,伯珪将军歼灭鲜于辅后,长途奔袭,切断蹋顿北逃之路,将乌桓聚歼于医巫闾山之下的,现在,乌桓虽然覆灭,但蹋顿却成了漏网之鱼,将来说不定还会造成点小麻烦……”
田豫摊摊手道:“柳将军,你也是知兵的,子义将军用计之前,也没有明确知会中军,还是文远将军从蛛丝马迹中推测出了他的计谋,改变部署配合,方得建功,你说,子义将军有什么功劳可言呢?”
“……”柳毅紧紧闭上了嘴。他算是看明白了,这场谈判,青州人是打定了主意,要将自己这边的士气打压到底,说什么都没用,谁让人家的实力就是那么强呢?
就这样,在沉闷的气氛中,一行人到了王羽当做行辕的城守府,在花厅落座,却迟迟不见王羽出现。田豫似乎也有些意外,一边作陪,一边四处张望,其间两次三番的匆匆离去,扯住一些幕僚打扮的人,似乎在询问王羽行程安排,但每次都失望而归。
柳毅这次可不相信田豫做的表面功夫了,他很笃定,这又是王羽要消磨他们耐性的手段,说不定就是报张方出使的一箭之仇呢。
公孙度似乎也是这么想的。
柳毅偷眼打量自家主公神情时,发现公孙度老神在在的低头做着,似乎已经假寐过去了,全然不为外物所扰。
柳毅心中暗笑,田豫这番媚眼算是抛给瞎子了,任你如何轻慢,我只不动声色,你能耐我何?只要主公沉得住气,谈判说不定会比想象中还要顺利呢。
地盘什么的都可以不要,什么都先答应着,除非你不走,等你走了,我再卷土重来又有何难?
“哎呀,子义将军他们也真是的,这么快就去搞什么负荆请罪,结果把主公给缠住了,真是……公孙将军,各位,今天真的不是我家主公有心怠慢,实在是……”田豫又是解释,又是道歉,却得不到回应,他自己说的也是无趣,干脆一甩手,也走了。
不过好歹是来迎客的,走之前他还不忘吩咐道:“来人,给各位将军奉茶。”
看到田豫甩袖离去,柳毅只觉一阵畅快,从到了蓟县开始一直憋着的闷气全发泄出来了。叫你做戏?叫你假惺惺?有本事你唱独角戏啊?看看到底谁自找没趣!
公孙度也抬起了眼帘,眼中带了一丝轻蔑之意。胜不骄败不馁,方为百胜雄狮,青州军虽然势大,但得胜后就摆出了这种姿态,可见其军中已生骄奢之气,岂能长久?反倒是自己此行当中见闻颇多,也多有领悟,说不定正是卧薪尝胆的契机呢。
想到这里,因为惨败而来的颓丧之气渐去,公孙度开始认真的思考起来,为未来做新的打算。
辽东基业八成保不住了,但既然蹋顿都有勇气北逃,自己为何又要困守辽东呢?高句丽与自己仇深似海,肯定无法存身,但夫余王却是自己的女婿,双方一直联手对付高句丽,去那里借一块地盘想必不难。
然后么,自然就是利用新的领悟和见闻,重新心态,打下一片新天地了。
如今鲜卑惨败并且再次陷入内讧,草原正是用武之时,先从高句丽人手中夺取土地,再采用青州的农垦之法屯田,等到兵精粮足之后,再西驱匈奴,北击丁零,不比困守辽东更强么?
不过夫余、丁零的气候比辽东还要严寒不少,没有妥善的御寒之法恐怕还是难成气候啊。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无意识的落到厅中某处,心中骤然一动,发出了一声惊咦:“咦?此物……大有古怪啊!”
八二零章 炉中有宝()
此行跟着公孙度来的人倒是不少,但有资格跟着拜见王羽的随员,除了柳毅之外,也只有一个凉茂而已。
公孙度这些人在招揽人才方面下了不少功夫,本来也确实有了些成果,特别是在青州,连国渊都一度登上了他的移民船。怎奈局势变化的也快,青州在短短半载之内,便神奇的由乱返治,青州士人自然没必要背井离乡的远渡辽东,公孙度的招人大计就此受了重挫。
除了老伙计柳毅、阳仪之外,公孙度这几年在招揽人才方面,最显著的成果只有两个,一是曾出任过河内太守的李敏,另一个就是被袁绍派来拉关系,名义上担任乐浪太守,但实际上却被公孙度当做幕僚安置的兖州名士凉茂。
这一次,公孙度追出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最坏准备,当然不会把重量级僚佐都带在身边。他留下了老成持重的李敏在家,辅佐两个儿子,守住后路,以防不测之需。身边则是只带了刚到辽东不久,对中原还比较熟悉的凉茂。
阳仪一意孤行,在和太史慈当面谈判之后,还一意孤行的挑起战端,现在已经是待罪之身。此刻跟随公孙度左右的,就只有柳毅、凉茂两个。
柳毅是公孙度心腹,心意几乎已经和后者相通,脑海里转的都是和公孙度差不多的念头。
凉茂对公孙度却远称不上忠诚,实际上,除了曾经做为袁绍的使者之外。他还有另一层身份,那就是曹操的密使。
自打光武帝中兴汉室。定都洛阳开始,兖、豫二州就成了大汉国最繁荣。人才也最集中的地方,天子脚下么。兖州的地域其实并不大,也就是后世的山东西部而已,这么多人才集中在一起,互相之间当然也比较熟悉。
凉茂是山阳人,少有才名,曾在颍川游学,在荀彧归曹之后,便上了曹操的网罗名单。只是当时他父亲病重。不能出仕,等到事情过了之后,却又接到了袁绍的一纸书信。
当时袁绍正与公孙瓒、王羽相持不下,想联络北疆各大势力,牵制公孙瓒。他联络了刘虞,通过后者牵线搭桥,进而勾搭上了鲜卑、乌桓,但没想到的是,王羽竟然棋高一着。先联系上了公孙度,结果乌桓人前脚才出门,后脚老巢就被端了。
袁绍当时也是暴跳如雷,生吃了公孙度的心都有了。但辽东实在太远,公孙度不买他的帐他也没辙。后来通过刘虞打听到,公孙度对招揽人才方面很上心。于是便就近找了些年轻俊彦充数。
凉茂本待拒绝,但又怕破坏了袁绍的同盟关系。只能将事情告知荀彧,曹操的决断。曹操眼光何等深远。从前是不知道公孙度也是个人物,现在意识到辽东在北疆举足轻重了,他焉能不加以重视?
当即亲笔书信一封,由荀彧送给凉茂,明说怀远抚循,令得边地子民不忘汉室之德,暗示远交近攻,以怀柔辽东之任托付。
就这样,身具多重身份的凉茂被袁绍保举为乐浪太守,远赴辽东,倒是颇有几分无间道的味道。
刚到辽东的时候很顺利,求才若渴的公孙度压根就没有让凉茂去乐浪赴任的意思,而是将其留在身边,多加笼络,令其参赞军机,重视程度几与三大部将等同。
但好景不长,河北大战结束的太快,太突然,不可一世的袁绍就那么出人意表的覆亡了,明面上是袁绍使者的凉茂,处境自然变得有些尴尬。
凉茂颇有才华不假,但到辽东的时间毕竟太短,根本没来得及做出实际成绩,如果公孙度重用他,难免会被视为向王羽挑衅。
公孙度的腰杆虽然很硬,但也是个很实际的人,当然不会凉茂这么个徒具名声,还没看出有什么实际才华的青年俊彦,冒着触怒青州盟友的危险。
于是,在抵达辽东不到两个月之后,双重间谍的凉名士便经历了人生的第一次大起大落,被打发到杳无人烟的乐浪郡做太守,彻底边缘化了。
这一冷落,就是一年多,走也走不掉,留下也没用,凉茂甚至一度以为自己已经被遗忘,要做好准备向苏武看齐了。
好在曹操不是那么绝情的人,私下里终究还是派人来和他接触,特别是许攸北上搅风雨之后,从幽州辗转送过来的家书一下多了不少。
正因如此,凉茂才支撑过了那段最艰苦的日子。等到青州、辽东因为海贸交恶,王羽又一直没提出要追究他,凉名士这才拨云见日,重新回到了公孙度的将军幕府。
因为有过这样的起落,所以他的阅历增长得很快,行事小心谨慎了许多,很少在公开场合发表意见,即便公孙度私下里问起,他也是含糊其辞,多用引经据典的暗示方式来表达意见。
公孙度在辽东看惯了直来直去的粗鲁武人,冷丁遇上很有传说中名士风采的凉茂,也挺有新鲜感,很吃他这一套。这次青州军大举东征,公孙度最终决定站在王羽的对立面加入战局,凉茂同样居功不小。
凉茂本以为这次立下大功,等到双方拼得刺刀见红,不死不休,他就可以载誉回归曹营了。谁料天算不如人算,辽东的出战竟然以虎头蛇尾的方式结束了。
公孙度、柳毅等人固然是如丧考妣,凉茂何尝又不是透心泛着凉?
但事已至此,他也不可能劝得公孙度回头。公孙度只是强项,又不是二愣子,岂会在强弱如此悬殊之际,和王羽死扛到底呢?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到了蓟县之后,王羽也不知是大胜而骄,还是存心要杀公孙度的威风。很失策的摆出了极为轻慢的架势。公孙度虽然不动声色,但凉茂从细节中可以看出。这位辽东侯已经被激怒了。
对凉茂而言,王羽来的越晚。他就越高兴,巴不得王羽一连几天都晾着公孙度呢。
心中有事的时候,时间就过得特别快,对身遭的变化也相对的不那么敏感。对辽东的主从三人来说都是这样,所以,当公孙度突然惊呼出声,直勾勾的盯着身前不远处的时候,凉、柳二人也都被吓了一跳。
急忙定睛看清那东西,凉茂更是一头雾水。纳闷道:“这……铜炉有何古怪?”
柳毅没说话,但也点了点头,一脸疑惑的看向公孙度,心道主公不会是神游天外了吧?
适才田豫命人奉茶,很快就有人端了茶具进来,除了杯盏、茶壶之外,连炉子也一起端上来了。
柳毅也不觉如何,北疆的四月天,正是乍暖还寒的时候。走在阳光底下倒是暖意十足,在偌大的厅堂里面干坐着,久了也是一身寒意。
摆个茶炉在这里,既能一直让茶水保持热度。也能取暖,就不用府中亲卫伺候着了——王羽这座行辕中很少有仆从、侍女打扮的人出现,往来的不是文士就是武将。一个个都是行色匆匆不得闲的样子,人手确实也是匮乏得紧。
他很不理解。主公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就算制作精细了点。但他至于就对着一个茶炉大惊小怪吗?
“不然。”对于部属们的疑惑,公孙度只是一脸凝重的摆摆手,沉声说道